邪骨噬灵

第222章

第222章

以前每次闯进主殿时,郁秋庭看到我都会似笑非笑的勾勾手,耍帅似的丢出俩字,“过来。”

我不由自主的傻笑了一下,眼泪砸进暗红色的地毯中消失不见。

其实我早该明白他坐的不是龙椅,他坐的是一颗定时炸弹!

人生没有输赢,也没有对错,一次次的选择,都有你该负责的后果。

他看似风光无限,连宗洲洲主都要忌惮几分,可每日只能睡三个小时。

看似拥有无上权力,可多少人虎视眈眈,这条嗜血的路走得有多坎坷,只有他心里最清楚。

他本是拥有鬼王臂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奈何郁承林对权力的贪恋,手足们的狼子野心,再加上他从小离家,并没有组成自己的人脉网,所以才会履步维艰。

冯开那日留下的一摊血迹早已处理干净,他喜欢干净,甚至有点洁癖,无论身心。

我走到里面的寝殿,见他的袍子公正的挂在一字架上,熨烫的十分规整。

展柜里的书包是我送他的那个,他一次也没有背过,买完以后他就结束了自己的学业生涯,回到了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我满心沉重的拉开书包拉链,里面有一个紫檀木盒子,打开后一副锦布卷轴,工艺繁杂,神圣无比。

上面写着他所交代的事情,若是他无法回谷隐宫或是死在外面了,谷隐宫的一切全交由给我,右下角印着他的黑色大印。

我看着上面刚劲有力的字体不由自主的冷笑了一声,牢牢将卷轴抱在怀里,眼睛前面一片模糊。

“你都死了你把这烂摊子给我干嘛?你以为你这是给了我金山银山吗?

你要是死了,我要它还有什么用?”

“郁秋庭,你敢死,我一定下去拽你上来!你要是敢死,我一个元宝都不可能给你烧,让你下去做个穷死鬼!”

“郁秋庭,我只帮你守一个月,你要是不回来,这谷隐宫谁爱拿谁就拿去,你他妈听没听见?”

当日我搜遍了寝殿里所有地方试图寻找线索,床边的烟灰缸里面堆满了白色烟头,有一个文件夹里有他近期的行程。

他早晨三点便出发了,今天要去隔壁洲办事,我心里疑惑按路程来算怎么也应该是明天回来…

第二日的行程表上面只有一条待办事项,给云大宝过生日…

我自己都不清楚我的生日是哪一天,玫玫姨找到我以后我也从未问过。

难道…是明天吗?

那个傻子为了赶回来陪我过生日,所以起早便出发了…?

我忍不住用力的捂着嘴,怕啜泣声音会从指缝溢出来。

你回来吧?

完成你的待完成事项,好不好?

腥风血雨比我想象的来的要快,当天晚上郁承林便带着杰叔大驾光临。

幸好我提前收走了宫主所有的印旗令剑,装进一个箱子丢进了百鬼池。

谁有能耐谁下去取走!

夜里听到外面院子有许多吵闹的声音,秋亭居就在主殿旁边,我连忙爬起来向主殿跑去。

还有一段距离时我就听到欢喜为难的声音,“郁老先生,求您别为难小的,宫主走前有令,出了云师傅任何人不得进入。”

欢喜机灵的将锅甩给了郁秋庭,那意思是你有能耐你和宫主争辩去,他要能和你争辩,也就没这么多事了!

“郁先生。”

郁承林听到我的声音立刻侧过头向我看了过来,他先是一愣,眸底一片疑惑。

“你在这干什么?”

我浅笑了一下,伸出手道:“不如先进去说吧?”

我观察到他至少带了二十多个人过来,不过驻守谷隐宫的人也不少,北惊这次派过来的人我以前都没有见过,两方僵持不下,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

郁承林再次从头到脚的打量了我一阵,我穿着最隆重的圣服静静的站在原地接受他的审视。

他沉着脸不悦的哼道:“开门。”

欢喜的目光看向我询问我的意思,我对着他点了下头。

这个举动让郁承林更加恼了,剑拔弩张的指着欢喜哼道:“这谷隐宫到底还是不是我郁家的了?!

我进去还要询问一个女人?!”

欢喜吓得缩了下脖子,没和他争辩转身将门打开。

我进去前对欢喜说道:“你在这等着吧!”

欢喜长松了口气,这个时候谁跟着进去谁就是那个撒气筒,尤其是我的人,郁承林不敢拿我怎么样,但一定会拿手底下的人撒气。

我进入后直奔台阶而上,刚走到一半时杰叔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你干什么?!”

我微微侧过身,装出茫然的样子回道:“自然是坐啊?难道郁先生过来说一两句就走?不得坐着聊吗?”

郁承林嘴唇微抿,我在他眼中除了怒气还看出了杀机。

我没在管他如何威胁我,双手拎着衣摆大步的走到九龙头椅前偷偷深吸了口气,转身换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面对郁承林光明正大的坐了下去。

在我落坐的那一刹那,我看到杰叔震惊的瞪大了双眼,伸手指了我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含笑挑眉问道:“不知郁先生此次过来何事?”

郁承林眼睛半眯着,沉声道:“云缨禾,我倒是小看你了。”

我被他的话逗笑,将手抚在嘴边发肿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他气愤的用力拍了下桌面,加大音量道:“放肆!我儿子如今生死未卜,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郁先生,我诚心诚意好好跟您谈,您可别动不动就发火。

有句老话说,有理不在声高,我想您应该比我这个年轻人了解。”

我盯着郁承林渐渐放大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此时也学会了拿腔拿调,这种语气说话的确能把人气个半死。

他嘴边的八字胡被气的一直在颤。

我继续玩着手指漫不经心的说道:“您说的对,宫主如今生死未卜,可您不是一样带着人来了么?

我坐在这里不想干嘛,只是想通知您一声,宫主走前留了信儿,他不在的日子,这里我说了算。

东西在这,您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