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骨噬灵

第113章 圣服

第113章 圣服

干我们这行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正如大师说的那样,脏的东西我们见的多了,三观不断的崩塌再重塑...

这就很容易迷失,更容易走歪。

我无比坚定的回道:“我不后悔,我想好了。”

“好,好,好。”

他一连气说了三个好,端起白玉茶盏喝了一口,继续对我说道:“这茶和人生很像,有苦、有涩、有香、有甘。

不似般若汤浓烈解忧,但却有人偏偏独爱。”

般若汤是酒的意思。

我心里有些疑惑的问道:“大师,我能请教您一个问题吗?”

他点了下头,“说。”

我从口袋里拿出我的骨牌,双手呈上,“我听冥婆婆说这牌子叫喜怨牌,后来一分为二,她求了好久您都没有赠与她。

为何会做成了两块名牌,给了我和郁秋庭一人一块呢?”

他将骨牌放在手中摩挲,想了很久才开口道:“牌如其名,喜怨参半。

你是个怨骨,没有人比你适合怨牌。

你这名字是我起的,秋庭的也是。

但这其中的缘故要你们自己去参透,我不便多说...”

“您认识我母亲,对吗?”

他扑了扑身上的褂子,答非所问的说道:“让外面的人带你去看看秋庭给你准备的圣服,要是不合适还有时间重改,试完衣服就回吧!”

我见他不愿多说便也没有继续追问,起身道:“那我先出去了,大典的事情劳您多费心。”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在我要走到门口时,他叫住了我,“缨禾。”

我侧过身子看向他,只见他说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记得。”

“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

“不管我多么厉害,人生总是有很多事情一定是求不到的。

有人求延寿,愿散尽家财。有人求健康,愿从头再来。有人求得一人心,愿生死相许。有人求万贯家财,愿挖空心思。

你求的或许是别人已经有的,你有的或许正是别人求的。

人总是求没有的,忽略有的,生而为人有所求,但还是记得要尽人事听天命。

大师的话,缨禾一直铭记于心。”

他见我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满意的点头道:“到是个有心的孩子,你家里人给你教的不错。

希望未来你想起这句话的时候,还能拥有那颗遇见神佛恭恭敬敬跪拜,不顾旁人眼光的虔诚之心。”

“我一定牢记,不忘初心。”

我走出禅院时犀牛和阴三正靠在柱子旁吸烟,由于两人聊的太过专注根本没发现我已经走近了。

阴三手指夹着烟,语气疲惫的说道:“这几天我吃喝拉撒基本在车上,这几个绣娘要是接不回来,宫主说给我阉了。”

犀牛一乐,“不至于。”

“你太幸福了能跟着云大师,我也想跟着大师...!瞧宫主赏了你多少好东西,我要嫉妒死了奥!

这不,定下来哪日大典我还得出门儿,屁股都没坐热又得走了...”

犀牛眼尖的发现我的身影,连忙提醒般的咳嗽了声,我的眼神在他俩身上流连了一番,说道:“大师说让我去看看过几天要穿的圣服,在哪里?”

阴三跟看见鬼似的吓了一跳,连忙将烟丢了,踩灭。

心里庆幸还好自己没瞎说话,不过也不清楚我到底听到了多少...

“我带你过去,跟我走吧!”

我们三个一同向鬼王殿穿行,路上的气压很低基本没人说话,等到地方后瞬时围过来好多鬼。

阴三已经习惯了鬼王殿的环境,他搓着手臂道:“大师,附近是不是有东西,这么冷呢!”

我看着趴在门口的那些怨灵,足足得有几十号之多,他们好奇的瞪着灯泡大的眼睛往屋子里面看,一个个跟市井小市民似的一脸八卦!

“你别叫我大师了,挺不习惯的,叫我缨禾就行。”

阴三点了下头,“成。”

屋内的绣娘足足有十几个之多,岁数都得在六十往上,头发还梳着最老式的盘头,黑银相缠的发色,手上戴着银质的扳指。

当她们揭开屋内最中间的红布露十字架子上挂着的圣服,我瞬间愣在了原地,眼睛一刻都无法挪开...

素白的宽袍大袖花缎织彩百朵莲花的锦衣,下罩流彩暗花云锦裙,外披苏绣月华锦衫,背部佛手捏花彩绣辉煌,项上配饰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缨穗,腰间白色束带中一块长方形暗紫色宝石简单贵气,白色绣鞋反射浅浅的银光。

我从没见过这么美的衣服,庄严又神圣。

圣服和鬼王袍加在一起是一正一邪,我和郁秋庭又是一喜一怨,上天似乎明明告知了我们,我们生来就没有办法在一起。

阴三小声和犀牛说:“难怪宫主非要将人拉来绣,这手工确实是这个!”

他一边说一边竖起自己的大拇指,表示佩服。

红衣老鬼阿茶在门外淌着哈喇子,恨不得眼放桃心,摩拳擦掌道:“可真好看呀!以前的皇后娘娘也就这个待遇呗?

这哪里是圣服啊!绣只凤凰都能当喜服了!

我也想穿身上试试!”

阿姆最近和她关系混的比较好,可能都是可怜之人惺惺相惜,她嗤笑了声道:“这圣服前面的香炉从绣上便燃着,绣成后换成了百药香,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缨禾师傅着身那一刻百鬼能敢靠前?

你现在连屋子都进不去吧?”

阿茶虽然心里不愿意承认,但阿姆的确说的没错,宫主为了给我这个新来的师父造势可谓大费周章,袍子上的图案外加香案上的熏香,还有那些鬼魂忌惮的目光,都足以证明他在暗中做了不少工作。

我在绣娘的帮忙下将繁琐的圣服着身,正正好好一寸不差,我从来没有来量过尺寸,却能做的这般合适...

我的头发已经长到了背部,绣娘问我到时候头发准备怎么梳,我想也没想直接答道:“随便绾起来就可以,不用刻意的去管它。”

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既熟悉又陌生,脸的确是我的脸,可仿佛自己在看另一个人一样。

在那一刻心里萌生出一种感觉,我好像曾经做过一样的事情。

一样的白色袍子,一样的装束...

绣娘问我,头发要怎么处理?

我回答了同样的话,随便绾起便可。

那种强大的熟悉感令我害怕...

不是梦境,而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