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恶美人:戒掉二手夫君

第197章 :悲伤,不需要眼泪

他笑起来那么虚弱苍白,不像十艳,不像的!

那个人即使虚弱苍白,即使孱弱到不堪一击,他的笑声永远凌驾众人之上,高高再上,目空一切到无人能及。这个世界,独一无二,再没有第二个十艳!

原来掩在十艳面具下是这样的绝色容颜,可冰舞却没有半死欢喜与快乐,对于她来说,那个人是丑是美,是扭曲是狰狞,对她没有半点影响。

有些情,有些爱,凌驾于任何外物之上。当然,也包括那张颠倒众生的皮囊。

房间内很安静,弄情不知何时停下了说话的声音。

微微撇过头,望着一直低垂着头不看他的冰舞,弄情蹙了蹙眉,那张破碎的水晶之美,让人心惊胆颤,捂着胸口,他有些难以启齿:“阿九……”

下一刻,冰舞打断他未出口的话,让他没有机会再说什么。

“不要叫我……”冰舞说:“弄情,你是弄情,不管十艳占据了你的身体多久,可我们都知道,你能活动,你有思想,你并没有完全受制于他……所以弄情,你是你,他是他,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永远也不要妄想成为他。你不是他,永远也成不了他。”

独一无二。

这个世界,任何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在冰舞心中,十艳不是弄情,他是十艳,只是十艳,戴着面具的十艳,永远不会成为卸下面具的倾城王爷龙弄情。

初见时,弄情说:怎么,你也和那俗人一般,觉得本王荒唐?

“我懂了……”原来答案,一开始就揭晓,只是那时候,谁曾在意过呢?

低下头,冰舞至始至终没看过弄情一眼,走到门口时,怡宝已经从石化状态走出来了,站在门口等着冰舞,脚步一顿,冰舞背对着弄情开口:“你的毒,我无能为力……”

“你想这具身体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么?”

“不想……”冰舞一笑,如百花破晓:“所以我让请上官蝶舞过来给你解毒,天下第一毒医的名号够响,当然,他的医术也够亮,所以你不用担心你会被毒死。”

让她亲手给他解毒?可能么?

冰舞也不知道。

听了她的保证,弄情松了一口,转过身望着她的背影,有些复杂道:“他死后,我有他的一切感受,你……为什么不问他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冰舞一怔,继而微微一笑,笑容那样的美好和虚华:“这重要吗……”

“不重要么?”

弄情疑惑,可那门口,除了东边斜射过来的日光,又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他死了。

怎么死的,这重要吗?

她若问了,他能活过来吗?

重不重要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死了,已经死了。

一路上冰舞和平常一样,该笑笑该闹闹,甚至还蹙着眉,咬着手指甲把玩,有几分烦恼,几分娇憨,怡宝观察一阵子之后,发现她没有刻意掩饰,也没有刻意放松,也就彻底放下心来了。

说到底顾少还是对洛冰舞,不,对秦九起了影响的,否则听到十殿宫主死了这么劲爆的消息,她怎么会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呢?

那个人是十艳,是世人皆知,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十殿宫主,可就是这么无所不能的一个人,无数人抱着对他除之而后快的心态,最后都死在他的云淡风轻之间,然而这个众人杀不死的人,却突然被爆,他死了,已经死了!

别说曾经和十艳这般亲近的秦九,就是怡宝都觉得震撼和不可置信。

那个人怎么会死,怎么会死?!

她犹记得初见时男子狂妄一笑,魔魅般的重瞳闪烁着一片干枯,那般的云淡风轻,那般的不可一世,目空一切,那种强大到嗜人的气场,让你不自觉的在他面前臣服……

可这么一个人,居然死了?

可他真的死了,真的死了!连她都觉得震惊,可为什么,她的主子,秦九小姐,那么浓烈的爱过的男人死了,却这般云淡风轻呢?

所以,其实秦九她还是喜欢顾少的罢?

因为有了新的爱人……顾少,所以对前的旧爱,阎罗宫主……十艳,的死也就看的淡了,毕竟生生死死,这种年代很常见的不是么!

不过秦九还真是薄情,凉薄,旧爱死了,她怎么连滴眼泪也不掉?!

其实怡宝也觉得,眼泪不适合。

难道掉了泪那个人就能重新活过来么?可是,最起码眼泪是表示伤心这种情绪的罢。

“怡宝,今天的事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如果别人问起我进宫做什么,你就说咱们只是奉命进宫陪着倾城王爷玩闹了一翻。”冰舞忽然开口。

“哦,好的,可是,白衣和青衣,怎么办?他们一直跟着我们,能瞒得下去么?”

“不碍事,他们根本没进过宫门,至于宫内的事,倾城王爷只有分寸。”

“可是……王爷……”王爷的目的,不就是利用秦九的制药技术来解毒么?

“这件事不要再提,就当没发生过。相信倾城王爷会搞定,封了该封的口。”

搞定?这又是一个有趣的词,怡宝没再问冰舞为什么要瞒着,只是点头。窥着冰舞娇媚面容之上的愁容,不解道:“你怎么那么淡定?那个……那个人死了,你们,好歹也曾经那么亲密,怎么你看起来,一点儿也不伤心?”

“我为什么要伤心?”

这是冰舞的反问,木木的声音,没什么情绪,连起伏都没有。

她果然薄情凉薄。怡宝有些失望的垂下眼,心中闷闷的,什么也没问了。

说到底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完全了解任何一个人,自己也不能。当你以为你足够了解这个人,了解她的心绪,了解这个人某种时刻会表现出什么情绪来之时,却往往都被自己,或者这个人,一一推翻。

你笑,不代表快乐。你哭,不代表伤心,也可以是喜极而泣。

有一种悲伤,不需要任何表达,只因为,他走时,带走了她的心。

有一种悲伤,不需要眼泪。

怡宝,她或许了解真正的洛冰舞,却并不了解现在的秦九。

“哟哟哟,阿曦,这么急着找奴家作甚?莫非想奴家了?”

顾少的南院,只从花衣乌发的美少年进去之后,时不时的会传来妩媚而娇滴滴的男生,让在外面打扫的小厮不可克制的起了许多鸡皮疙瘩。

上官公子,果然恶心!

顾朝曦嘴变噙着笑,目视着一脸娇媚的上官蝶舞,很是愉悦地放下茶杯,“听说,你昨天晚上,在我正忙着的时候,去过风舞苑。”

什么叫在我正忙着的时候?他在风舞苑能忙什么,忙着等洛冰舞?

上官蝶舞想到那个场景,撇撇嘴,一脸恶寒:“奴家可不是故意打扰你的,再说,奴家也没打扰你哟。奴家就在外面偷看了几眼,原本想看看你能有什么新招式,发现你男上女下的姿势实在是太过守旧过时,没有半点新颖,早知如此奴家还不如去那秦楼楚馆呢。”

说着还不屑的撇了撇嘴,表情却是十足十的嫌弃。

男上女下?

所以,昨天晚上模糊的旖旎记忆,的确是真实的?的确是自己与小傻妞,而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顾朝曦深邃的双眸刹那间流光溢彩,像是天上的星子一般闪亮。

不动声色的,他忍下心中狂喜,却克制不了上扬的嘴角,笑眯眯道:“听说你想要我仓库中的那只“离情”来做药引想了很久了,唔,本少今天心情好,想要就拿去罢。”

“还好你没如皇家人一般说是赏赐给奴家,如果是那样奴家倒是宁愿不要。”上官蝶舞的震惊显而易见,高兴之余却又有些不愉,那只“离情”他一直想要,顾朝曦一直不给,没想到,这一次,却这般容易就给了……

顾朝曦轻轻笑:“当然我是有条件的……”

“哼!”撒娇地嘟嘟嘴儿,上官蝶舞愤愤然道:“不就是一支药引么?还诸多条件?!这天下间可不止你这一支“离情”奴家若是想要,还未必找你呢。”

“那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顾朝曦不紧不慢,完全不把对方的气愤放在眼里。

果然,上官蝶舞立即焉了下去,很没志气道:“当然要,另外一只“离情”在秦楚楚手里,她开价这般多,奴家可没那么多银子买。说吧说吧,你的条件……如果是让奴家消失几个月这种条件,奴家可不依!”

“没让你消失,我还等着你在婚礼上给我备份贺礼呢。”说到这里,顾朝曦的表情却是忽然黯淡下去:“我怕婚礼会出意外,上官蝶舞,你,给我看着点儿小傻妞儿。”

上官蝶舞表示震惊:“为什么?难道小破鞋还会逃跑不成?”

像是被说中心事一般,顾朝曦有些担忧的拧了拧眉:“她在结婚前夕没有拒绝我的求欢,虽然我很高兴,可是……”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虽然小傻妞儿没有拒绝,甚至是主动接受了,可不知为何顾朝曦高兴之余却觉得不安,深深的不安着。

“小破鞋都已经彻底成为你的人,怎么可能还会逃?要逃也是在没成为你的人之前逃跑,现在逃了还有何意思?何必要把自己给你?”上官蝶舞笑他杞人忧天。

“或许罢。”顾朝曦苦笑,上官蝶舞说的有道理,莫非自己真的太草木皆兵了?可别人不知道,他自己清楚,他不过就是怕……

承光三十二年,九月,八号。

距离九月九,轰动全城的顾少与三小姐洛冰舞的世纪婚礼,仅剩下不到一日。

这日,天气竟出奇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