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让本君欺负下

145 还回定情物

凌剑非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蹙眉:“你这是……”

未等离草回答,一旁朱雪封却是语声沉重地先开了口:“这镯中的魂魄之力似是又虚弱了不少。”

闻言,凌剑非与离草皆是齐齐望向了他。

“师父,您的意思是……”凌剑非神色微敛,眸中透出一丝难掩的担忧。

虽然前世之事他都已不记得,但对于一个放弃转生而一直默默守护着自己的女子,他终究是亏欠她的。

离草也甚是好奇地望着蜀山掌教,问:“朱掌教早就知道这镯子的来历么?”

朱雪封负着手,微微颔首,却是一声叹息:“我与剑非也算是两生师徒,前世他拜入蜀山,虽仅一年下山之后便不知所踪,十年后他却突然回来,只可惜神志已是颠狂,身上又中了毒咒,没多久便死去。身为他的师父,我替他收殓尸身之时,发现了这只玉镯,也发现了其中所附着的那个魂魄。”

一面说着,他目光悠悠地又转向了凌剑非:“她将所有事告之于我,我本欲渡她去转生,奈何她却执意不肯,直至你的母妃为你噩梦缠身一事求上蜀山,我才知你乃叶风转世,这才将玉镯交还于你,遂了她的愿护你平安。”

说到这,朱雪封不由摇头又是一声轻叹:“真是难得如此痴情的一女子,如今她魂魄之力微弱,只怕不久便将魂飞魄散。”

“呀!”听到“魂飞魄散”四个字,离草不由掩着嘴低呼了一声。

温凝……

那样一个温柔心善的女子,竟是连转生都不行了么?

“师父,难道她现在不能再去转生了?”凌剑非与她所关心的显然一样。

毕竟,魂飞魄散的结局实是太过残忍。

“魂魄之力太过虚弱,又早已错过投胎的时机,如何还能转生?”朱雪封语气中带了些深深的遗憾。

凌剑非紧紧拧起了眉,双手亦是紧握,微微垂下了眉眼:“是我拖累了她。”

他的前世愧对两个深爱她的女子,这情债是无论如何也还不清了。

“当真就一点法子都没有了么?”离草也是于心不忍,继续追问着,试图找出一丝希望。

朱雪封微沉了眉,缓缓道:“法子确是有,只不过和没有也没什么区别……”

“师父且说是什么法子?”一听还有救,凌剑非眼眸不由亮了起来。

朱雪封沉沉地吐出四个字:“还魂仙草。”

“还魂仙草?”凌剑非又不由皱起了眉:“弟子倒是并未听说过这东西。”

“呵……还魂仙草乃是神界才有的仙草,千年才得一株,有起死回生之效,自神界消声匿迹数百年之后,这还魂仙草自然也再不见踪迹,所以为师才说和没有并无区别。”

凌剑非听得他如此一说,立时有如五雷轰顶一般,精神立时又萎顿了下去。

然身旁却是传来脆生生而又坚定的声音:“既然还有希望那总比完全没希望的要好,虽然那什么还魂仙草极为难得,但说不定能找到呢?”

朱雪封看着离草那雪亮的目光,先是一怔,然后眸中透出一抹赞许之色:“丫头说的不错,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温凝的魂魄只要暂以灵力渡与她倒也还可支撑上一段时日,在这些时日里便尽全力去寻那还魂仙草罢!哪怕最后寻不到,至少也是尽力了,相信她也不会有怨言。”

“师父说的是。”凌剑非点点头,目光之中也有了决意之色。

虽然不知那还魂仙草是否能找到,但为了能让温凝转世,他怎么都要尽力去找。

“喏,那这玉镯你收好了。”离草笑盈盈的趁机将玉镯塞到了他怀里。

这么个定情信物她可是万万不敢再收着了。

凌剑非自然也明白这附着温凝魂魄的玉镯不能再送给她,眉只微微一沉,并未再多说。

“那你好好休养着,我先回去了。”烫手的山芋一丢掉,离草心里也顿时轻松了许多,喜滋滋地跟他打了声招呼,便走了。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朱雪封摸着短须笑呵呵道:“剑非啊,这丫头确是不错,虽然是妖,不过若是能修成仙身,摒除了妖性,倒是个好苗子。”

凌剑非脸上闪过一抹微红,却是凝了眉沉声道:“只是弟子此番连累她受伤,慕仙尊一时不能对弟子放心,又背负了两名女子的前世情债,只能待所有事了之后才有资格去娶她。”

朱雪封微微颔首,摇摇头:“可惜叫那女妖逃走了,日后必定不会罢休,还会再来寻你麻烦,你可要多加小心。”

“弟子知道。”凌剑非亦是携了丝怅然道:“终究是弟子亏欠了她,只望她能放下偏执之心,弟子愿用其他尽力弥补。”

“你能明白便好。”朱雪封沉沉叹了口气:“仇恨只会迷了人的心智,前世依你的资质,修行下去,今日该早已得道升仙,只可惜……唉,不过总算这世你深明大义,如今也得了半仙之身,假以时日,为师也要放下一身重担,清闲清闲,这蜀山就要交给你了。”

“师父……”未想师父竟有让贤之意,凌剑非不由一惊。

他何德何能,能挑得起这掌教之职?

朱雪封轻笑着打断他:“为师的眼光总不会错的,不过你也不必有负担,当下还是以修炼为重!”

凌剑非垂首应道:“是,师父。”

*

再说离草自凌剑非住处离开之后,没走多远,一道人影突然窜出,拦住了她的路。

定晴一看,却是刚刚在试炼大会上出尽风头的楚璇玑。

她每回出现都没好事,除了找自己麻烦外便再无其他。

离草实是不大愿意与她打照面,于是低了头,装作没看见,绕了路便准备走。

谁知她却身形一动,又将她的路一挡:“小师叔,怎么见到师侄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莫不是看不起师侄我?”

果然,没事找事来了。

离草微微皱了皱眉,还是堆起一脸和善的笑容,抬起脸迎上她:“怎么会,实是楚师侄试炼大会上的表现太过精彩,让我甚是惭愧,无颜以对啊!”

听得她这番夸耀,楚璇玑面上立时浮起难掩的傲然与自得之色,甚是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轻哼一声道:“就你这没用的妖女拜在了执剑长老座下也是浪费,真真是给长老丢脸!”

离草不愿与她起争执,只不停地点头哈腰附和着:“楚师侄说的是说的是。”

然而,她不想找麻烦,不代表麻烦不会找上她。

楚璇玑这回显然就是来找她麻烦的。

“还有,就凭你这模样,竟然也想勾引表哥!简直是痴人说梦,妄想!”

早听说表哥送这妖女定情信物之事,更有流言传这妖女很快便要嫁去蜀山。

这消息听在她耳中,无疑是一根刺扎在了她的心上,让她无法不在意。

谁不知道她的表哥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七皇子,这盛宠也全由他的母亲静妃而来。

只可惜静妃逝世的早,表哥又无意于宫廷的争权夺利,一心修仙向道。

但,这并不减少他在皇上心中的分量。

因着静妃十分喜欢她,她与表哥自幼便要好,只是自表哥上蜀山修行之后,往来少了一些。

但表哥每年亦都会下山来看她,不时教她一些仙门法术,对她极之爱护宠溺。

她一直以为,这种宠溺永远都会只专属她一人。

谁知道,却突然冒出了这个妖女!

表哥来昆仑之后,竟是对她不理不睬,只与这妖女一道,实是叫她气不能耐!

离草哪知她心中这许多复杂心思,只听到她所说的“勾引”二字,想来也是误会了,立时正色辩解道:“我与你表哥并非你所想的那般……”

谁知这话还未说完,便被楚璇玑恨声打断:“你这妖女究竟有哪点好,我喜欢表哥,从小到大他都只宠着我一人,如今却不知怎的叫你勾引了去,我仰慕执剑长老,一心想拜入他座下,他却选了你为徒,为什么你总要跟我抢?!你这不要脸的妖精!”

离草生平倒是第一回被人骂作“不要脸”。

她自认她没有那般倾城绝世的美貌容颜,但也不至到不想要脸的地步。

“你喜欢你的,我何时与你抢过?”离草撇撇嘴,觉得她很是莫名其妙。

自己又没阻止她喜欢他们。

“你——”楚璇玑脸都青了,气恼之下,一甩手便朝她扬了过去。

离草也是眼疾手快,身子一低,躲过了她这一耳光。

有道是君子动口不动手,这郡主小人说不过便动手打人,果然不愧为小人!

只是没料到楚璇玑这一巴掌没打到,另一只手立时又是捻了个诀。

离草只觉一股冰冷的力量迎面而来,她躲闪不及,只觉似有一根根冰刺生生扎入身体,全身血脉似是都被冻结了一般。

她的身体一下子冻僵了,直打着冷颤。

“冰刺术!”体内苍绯低低道了一声。

这冰刺术虽算不得什么高深的法术,但却是最折磨人的。

离草只觉身体中冷刺在不断地蔓延进四肢百骸,连骨头都冷得生疼,全身止不住地发抖。

与在寒冰洞中不同,这冷是深入骨髓和血液的冷,伴着细密的针刺一般的疼痛,极之难耐。

楚璇玑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一口闷气终于出了,扬眉笑得几分得意:“哼!给你些颜色瞧瞧,看你这妖女还敢再与本郡主过不去!”

自己何时与她过不去?分明是她时时与自己过不去!

离草一面忍着寒意,一面甚是无奈地苦笑。

她试着运气化解体内的寒气,然楚璇玑显然并没有就此罢休,放过她的意思。

但见她走近身前,抬手便是重重地一巴掌扇了过来。

离草此时根本无力躲开,便这般生生受了她一耳光,脸上立时多了五个通红的指印。

“妖女!本郡主劝你最好离我表哥远些,否则定要你好看!”楚璇玑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便耻高气昂地走了。

离草咬着牙,一点点将寒气化解,一面听见苍绯似带了恼怒的话音不断传来:“不知死活的女人,学点皮毛便敢四处卖弄,当本君是死的么!”

“大叔,是我自己太没用,才会被她欺负。”离草低低地说着,脸上火辣辣的疼。

“哼!你这小妖莫说些丧气之话,有本君在,自是不会让你被白白欺凌!”苍绯冷冷说着。

竟然敢伤他的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