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户嫡女之高门锦绣

第九十六章

朱玉去仔细的打听回来,果然不是自己听错,本就是那样一会事的,因此只得回来回话。殢殩獍晓

此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厢长孙亦玉正趴在**,锁玉给她揉着把摔伤的地方,听得朱玉的话,气得一把抓起那枕头,朝着朱玉砸去,忍不住的又骂起来:“我就晓得这个小贱人不是个简单的,这才进门多久啊,要是让她继续在这个家里待下去,不止是十四要叫她毁了,这个家她也会毁了的。”当即爬起身来,拉上衣裳,倍儿的精神,朝着锁玉朱玉吩咐着:“给本宫梳头更衣!”

她这一起来,把锁玉放在床边的药酒都弄洒了,还没来得及收拾,又听见她的吩咐,不禁连忙劝说道:“夫人,您现在还是多歇着,把身子养好才是要紧事情,至于其他的事情,等你好了在去也不迟啊!”

那长孙亦玉闻言,却是扬手甩了她一个耳光,“你个小贱蹄子,到底是谁的丫头?还不赶紧去给帮贡找衣裳来。”

一旁的朱玉见此,又不敢上前去扶起锁玉,只连忙去道:“奴婢这就伺候夫人您洗漱。”

被长孙亦玉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的锁玉满腹的委屈,却是又不能言,眼眶里竟是泪水,扶着床沿站起身来,连忙去给她拿衣裳。

只是这屋子里给她现在发脾气弄得乱七八糟的,箱拢也翻乱了,好些衣裳还叫长孙亦玉自己给剪碎了,这会儿竟然找不到一套合适的,可把锁玉急得,最后只拿了一套半旧的衣裳来,“夫人,您瞧这个行么?”

长孙亦玉回头瞧了一眼锁玉手里捧着的衣裳,竟然是去年夏天做的,而且穿过几次了,不由得又皱起眉头来,“你是个什么心思,竟然拿那些旧衣裳来糊弄本宫?”

锁玉长了张口,不敢说今年的新衣裳不是叫她刚刚剪碎了,就是翻出来扔在地上给弄脏了。一旁的朱玉见此,赶紧过去将梳子塞给锁玉:“锁玉绾的发鬓最是好看的,不如你来给夫人绾,我去找衣裳。”自己则拿了她手里的衣裳,去那歪歪斜斜的屏风后面,将那被长孙亦玉扔在地上的一套新衣裳捡起来,拍去上面的污处,又掸了掸,便捧着出来。

“夫人这套是今年新做的,还没瞧见您穿过呢!”朱玉笑着打开那折叠好的袖子,与她瞧。

长孙亦玉看了一眼,果然是没有穿过的,点了点头,看着锁玉,觉得她方才就是故意拿旧衣裳给自己穿,在那些人的面前失脸,又想起她先前劝说自己,怕是另有企图吧

!如此一想,在看这红着眼眶的锁玉,越发的不顺眼起来。只将她推开:“笨手笨脚的,滚开。”

锁玉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大夫人了,刚刚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并没有扯到她的头发啊。

朱玉见此,只得将衣裳放下,接过梳子来,朝着锁玉打眼色。

锁玉抿着住,忍住了那哭声,开始收拾屋子。

朱玉则给长孙亦玉绾了发鬓,又别了几支她最喜爱的步摇,擦了脸,将眼圈处的微红给盖了下去,这才伺候更衣。

屋子里锁玉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只是地上还堆着一些瓷器碎片跟着剪坏了的衣裳。那长孙亦玉起身来,瞧着铜镜里的模样还算是满意,只是瞧见锁玉红着一双眼睛,看着越发的不顺眼,“你哭丧着一张脸作甚?本宫还没死呢!”说着,回头瞧了一眼朱玉:“你与我去罢了!”言下之意是要将锁玉留下来。

那锁玉见此,更是不解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怎就突然不招大夫人的待见。

朱玉与她一起长大的,自然晓得她还是太过老实了,如今大夫人不顺心,就还是多顺着她好些,免得自己遭罪。跟在长孙亦玉的身后,朝锁玉悄悄劝了一句:“别难受了,咱们夫人现在心情不好,你就多担待些,瞧我方才不是也给她砸了么?”

长孙亦玉已经到门口,却不见这朱玉来开门,脸不禁又拉长了:“还死在那里做什么?”

锁玉怕连累朱玉,只赶紧点头催促着她去,“快去吧!”声音里,还带着些哭腔。

在说这朱玉还不晓得长孙亦玉这要去哪里,因此出了门便小声询问道:“夫人您要去哪里,可是须得奴婢去喊小撵过来?”

长孙亦玉自然是要去长生阁,平日本来都不喜乘坐小撵的,不过今日这身子到底是不舒服,只应了声:“还是你体贴,去叫来吧,咱们去长生阁,本宫要倒是要好好的瞧瞧,那小贱人算个什么东西。”

正巧三房那边有人来请,今晚泫五爷跟那莫五娘圆成,长孙亦玉一听,本来是想过去的,可是又想起莫离算是娘家人,就算那边请了,想必她也不好去的,因此便朝这小丫头询问起来,原来莫离当真没有去,因此就与小丫头道:“我今日身子不大舒服,便不过去了

。”

小丫头得了话,便先回了,长孙亦玉只叫来一个婆子,让她去叫锁玉准备贺礼,给三房那边送去。这才安排好,朱玉便带着小撵过来,扶着她上去了,便直接去了长生阁。

又说莫离,从凌云轩回来,那商墨羽正在等她晚膳,用完了晚膳,时间还早,莫离便拿出原来描好的绣样,挑了一张绣着打发时间,耳边似乎能听到三房那边传来的热闹声音。

“这么晚了,你还做这个作甚,别把眼睛伤。”商墨羽瞧见她还在灯下刺绣,不禁走过去从她手中将针线夺了去。

莫离也不想做啊,可是时间还早,总得找一样打发时间的啊!“我这不是闲着吗。”

“既是闲着的,那你陪我。”商墨羽笑着说道,转到椅子后面去,俯下身来将她搂在怀里。

莫离不由得蹙起眉头来,“做什么呢,把人这么搂着热死了。”一面才瞧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已经窗户关上了,“我说怎这样闷,原来将窗户关上了。”说着,要起身来打开窗户。

却叫商墨羽一把拉住,“夫人不是说要给为夫的生个孩子么,把窗户打开怎么生啊?”

莫离看他说得一本正经的,自己反而脸红起来,又气又羞的,正欲开口,外面却响起了青杏有些急促的声音:“奶奶,大夫人来了。”

屋中二人闻言,相视一眼,想来她是为莫离接替她掌管商家事物的事情来吧!

“怎么办,我要不要过去?”经过人偶事件以后,莫离与长孙亦玉之间那层纱就算是直接捅破了,她不喜欢自己这个媳妇也是众所皆知的,而现在来,估摸着是没有好事情的。

商墨羽晓得长孙亦玉的性子,想来莫离不去,她怕是就不走吧,说不定一会儿还会直接闹过来的,到时候大家都不得安宁,如此左右都是要见到她的,又何必躲着呢!便朝莫离道:“去见见吧,有我陪着你呢!”温凉的大掌,只将她的小手紧紧的包裹住。

莫离心里到底是有些忐忑不安,进到厅里的时候,只见屋子里的茶具都已经叫她给砸碎了一地

“母亲这是作甚?”商墨羽启步过去,瞧着地上七零八落的茶盅,碎得不成样儿了。

长孙亦玉本就憋着一肚子的气,这会儿等来了儿子,却见他一开口就先质问自己,那心里到底是不痛快,只朝着他身后的莫离指过去:“我作甚?这个问题你不是该去问你媳妇么?”

商墨羽一脸的不解,回头朝莫离看了一眼,又问:“不知道阿离她做了什么叫母亲不高兴的事情?”

长孙亦玉听见儿子问自己,不由得的瞪着眼睛朝莫离看去,“你竟然不晓得她是个什么歹心,用的什么卑鄙手段,先前害我跟着你表妹就算了,眼下却还想害商家!”

这罪也太大了吧,何况什么叫自己害她跟着长孙楚儿了,那不都是她们咎由自取,自己害自己的么?怎就扯到她的头上了,不由得忍不住开口道:“母亲我敬您是长辈的,可是您也不能这么冤枉我,先前一事已经是水落石出,不提也罢,免得你的脸上不好看,可是您这句,我要害商家的话,又如何说起来?”

“哼!你个小贱人,羽儿老实才叫你哄骗住了,可是本宫经历过的风雨,见过的人都比你吃过的米多,敢在本宫的面前耍花样,也要看看自己什么本事!”长孙亦玉冷哼一声,一双尖利的眸子只朝着莫离上下打量着,好像莫离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狐狸精似的,她非得在找到那个发现莫离真身的破绽来。

莫离这恐怕还是头一次叫人当着她的面骂她吧!不过她到底是个冷静的人,不至于因此而头脑发热,只是满脸委屈的朝着商墨羽瞧去。

那商墨羽脸色也不见得比莫离的好,原本还显得温润如玉的俊容上面,好像瞬间抹上了一层寒霜似的,“母亲也是皇室出生,适当的主意一下自己的身份,你这言词跟着市井小民有何区别?”

那长孙亦玉哪里管这些,她现在的目的就是要让儿子看清楚莫离的真相,害得自己连手中的权力都没有了。可是事情的发展却好像总是与她心中所想的背道而驰,尤其是听到儿子此刻竟然教训起她来,那叫一个心寒,眼眶一热,竟然流出了两行泪来,“真真是有了媳妇便忘了娘!”一面指着莫离,那头上步摇随之她有些过激的动作,激烈的摇动着,似乎随时有可能从发鬓里掉下来似的,“你如今竟然为了这个小贱人,不止是顶撞起了自己的母亲,还为了这小贱人教训起自己的母亲来,你难道忘记了是谁苦苦怀胎十月,把你生下来的么?”

莫离有些诧异的看着这样的长孙亦玉,若非是那一身华丽的衣裳跟着头面,真心的瞧不出她的身上有半点高贵的气质,说是市井小民已经是抬举了

。不过对于商墨羽对这长孙亦玉的态度,她更是怀疑,即便是长孙亦玉有什么天大的错,可她到底还是商墨羽的亲生母亲。可是不管是从言词还是态度来看,莫离都没有从商墨羽身上发现,他对在长孙亦玉有半点的尊敬,那态度由始至终,都陌生的像是一个刚刚认识的人一般。

一旁的朱玉见此,想着锁玉的前车之鉴,也不敢上来劝说长孙亦玉,就怕碰到她的逆鳞,到时候反而倒霉的是自己,因此见着她左一句莫离是小贱人,右一句小贱人的,也不敢上前说半句话,只是有些歉意的垂着头。

又说长孙亦玉这一闹,将那原本还养着身体的月萍都给引了过来。那月萍听闻她来找莫离的麻烦,生怕她像是对自己那般对着莫离下手,旁边虽然有十四爷,可是十四爷身体又不好,若是出了个什么事情,那可怎么办,因此便跑了过去。

却见大厅里但凡能砸的,都已经叫大夫人砸的差不多了,青杏柚子流云也都在,可是却没有谁敢上前去阻拦的,只是都绷着一颗心,小心翼翼地注意着长孙亦玉的动作。

商墨羽听到长孙亦玉的这翻话,脸上却扬起一抹笑容来,只这笑却是叫人感觉不到一分的暖意,反而是看得人背脊骨发凉。

他正是知道谁苦苦煎熬十月,将他生下来的,所以他才无法对她生起半分的敬意,现在自己还能叫她一声母亲,她就应该满足才是。

莫离看着商墨羽的神色有些不大对劲,不禁有些担心起来,只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问道:“夫君?”

长孙亦玉见儿子不说话,便以为他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不禁满脸的得意,又看着莫离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商墨羽,不由得一阵冷笑,心里总算是有了些许的痛快感,得意的朝着莫离走近,“哼,小贱人,告诉你,你永远也斗不过本宫的,这母亲只有一个,可是媳妇却能娶了又娶,你算得了个什么?”

是的,母亲只有一个,可是媳妇没了可以在娶。这话不止是莫离给放在心上了,那商墨羽心也因这句话深深的怔了一下。

母亲只有一个

莫离见那商墨羽没反应,自己便折身捡了张椅子坐下来,拿出手绢擦了擦手,便拾起桌上的点心吃起来,不去搭理那长孙亦玉。

见此,不止是长孙亦玉大吃一惊,便是丫头们也忍不住的纳闷起来,十四奶奶唱的是哪一出戏?

“你···小贱人,没看到本宫在与你说话么?”长孙亦玉走过去,只将那桌上的一碟点心推到地上去。

莫离方抬起头来,朝她看去,“母亲何曾与我说话了?”

长孙亦玉听见她这话,气得翻了白眼,指着莫离,竟然一句整话也说不出来。

“母亲说了这么久,想来也是累了吧!”莫离瞧她那模样,唇角不由得开出一朵笑花来,朝着厅门口站着的青杏吩咐道:“去与大夫人泡壶茶水来,让她润润嗓子,继续骂那个小贱人!”莫离只将那小贱人咬的极重。

长孙亦玉猛然一个反应,指着莫离便道:“本宫说的就是你!”

“我也是有名有姓的,母亲不点名道姓,谁晓得你说的是谁?”莫离一脸的泰然自若,完全没有将长孙亦玉先前所说的话当一会事儿,因为自己不是小贱人,自己是莫离,她说的那人自然是与自己无关的。

“哼,掩耳盗铃又怎样,本宫告诉你,本宫说的小贱人就是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长孙亦玉说着,扬起手臂来,竟然要朝莫离打去。

这婆婆打媳妇,哪里需要什么理由?可是这媳妇若是想躲开,却是得需要一个理由。又何况莫离是坐在椅子上的,叫她站着挡在自己的面前,竟然没个躲处,即便是躲开了脸,怕是这身子也躲不开的。

本来莫离已经准备好受她这一巴掌了,反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能伸能屈的才是叫巾帼女儿。然那手却是迟迟没落下来。

只见商墨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长孙亦玉的身后,将她的手腕紧紧的捏住,俊魅迷人的脸庞,不管他是个什么样的表情,依然十分的俊美无双,平淡得犹如凉水般的声音轻轻的荡漾起来,“母亲不要因一时间的冲动而犯下无法弥补的错误

!”

商墨羽不敢保证,她这一巴掌打下去,自己还能不能忍住,会不会直接将她的手臂扭下来,还是直接一巴掌将她就这么怕死!

柚子青杏反应过来,上前也顾不得个什么,尤其是那柚子,冲上前来毫不客气的就将头朝那长孙亦玉的肚子顶过去,“让你欺负我们姑娘!”说着,她整个身子已经挡在了莫离的身前,那青杏也跑了过来,原本性格温顺,在众人眼里最是端庄的她,此刻也像是柚子一般,像极了两只发狂的小豹子,虎视眈眈的瞪着长孙亦玉,似乎只要她敢在动手,她们真的会不顾一切咬死她似的。

商墨羽究竟是自己的儿子,长孙亦玉虽然恼怒他这么忤逆自己,可是对他的那话却不过是过耳的风一般,压根就没放在心里,反而是青杏跟着柚子这模样,竟然叫她有些心虚。又瞧瞧身后的朱玉却在一旁垂头站着,只回头朝她骂去,“你个没出息的东西!”

此刻的朱玉却是十分的羡慕那没有跟过来的锁玉,只觉得她才是幸运的,不用为此刻到底要不要上去护主而犹豫。若是上前护吧,那以后就把十四爷跟着十四奶奶得罪了,何况十四奶奶人也不错,待下人们又是极好的。可是大夫人到底才是自己名副其实的主子,自己不去,又是不忠不义了。眼下叫长孙亦玉一骂,只得上前来跪到她的身前:“夫人您这又是何苦呢!十四奶奶到底是您的亲媳妇,怎么说都是一家人,您何况为此生气呢!”

这样的话,长孙亦玉早听锁玉唠叨过好几次了,此刻听来只觉得厌烦得很,总觉得丫头一个个的都不贴心,怎么也比不上高嬷嬷,只恨恨的一脚将她踢开,“吃里爬外的东西,她究竟是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一个个的将她当作主子来供奉着。”

月萍见着被踢的朱玉,赶紧过来将她扶起,也跟着求道:“夫人您就消停消停吧!十四奶奶哪里做错了,您若是能指出来也就罢了,你这般无理取闹,别说是丫头们看着心凉。”一面朝着冷脸的商墨羽瞧去,“便是十四爷他也受不住啊!”

“你又算得上是个什么东西,别忘记了当初是谁给你吃穿,把你养大成人的。如今吃里扒外的就罢了,却还敢教训起本宫来,看来你是真的不想要命了。”长孙亦玉怎也没想到,自己安插到莫离身边的丫头,如今却也跟着莫离站在一处,为她说起话来,而且还敢教训起自己来。一手提起那裙摆,又朝着月萍踢去。

月萍如今也晓得要躲,与那朱玉抱在一处

朱玉也是个激灵的,不似锁玉般老实。如此长孙亦玉竟然是次次踢空,那面上的脸色更加的难看起来,一阵阵的刷白,气有些喘不过来,胸口上下的起伏着。

商墨羽见此,又瞧见地上的两个丫头一眼,方朝着外面的流云吩咐道:“去找两个婆子来,将大夫人送回去。”

见儿子竟然给自己下了逐客令,长孙亦玉气得更是全身发抖,这目光转到了商墨羽的身上来,“本宫····本宫真真是上辈子做了孽,竟然养出你这样一个白眼狼来,看着本宫被欺负,不帮便罢了,还敢将本宫赶走!”

柚子见她骂起商墨羽来,想着这姑爷的身子不好,免得到时候气出个好歹来,担心的难过的都是自己家的姑娘,不禁又朝着商墨羽面前挡去,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大夫人您别拿我们姑娘出气不成,打丫头又不痛快,就拿我们姑爷说起事儿来,姑爷的身子不好,若是气出个好歹来,看老祖宗那里你怎么交代。”说着,又想起大老爷回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一个外国人小妾,今日自己见过,虽然长得不似大秦人,不过却独有一种风情,待下人也很好。因此便又添了一句:“还有大老爷那里你如何交代!”

本是欲提起那丝丝姨娘的,但是转念又想,虽然是拿那丝丝姨娘足够能气她个半死,可是却有些搬弄是非了,怕到时候给姑娘惹麻烦,因此只好作罢。

果然,长孙亦玉听柚子提起大老爷,才猛然的反应过来,一面瞧着脸色苍白的十四,心里竟然有些担心起来。可是当着这么多丫头,尤其是莫离那小贱人也在,她怎能因此而胆怯呢!因此只扬起下巴来,“哼,别拿大老爷来压我,老祖宗就更不必说,我堂堂大秦长公主,还没有怕过谁!”

莫离看着柚子,想来这丫头果然是个出息的,看来这性格火爆冲动,也不见得不好,最起码这的人不会受人家的欺负。又瞧着青杏,心中更是感动,没想到自己遇到事情的时候,挡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她们两人,这样的情意,怎能是一个主仆情能道得清楚的呢!

流云手脚及其的快,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将人带来了。

然那两个婆子看着是大夫人,竟然都胆怯了,站在厅里迟迟不敢动手,只朝着商墨羽瞧去,似乎有些怀疑流云谎报军情了。

“还站着做什么,送大夫人回青松园

!”商墨羽冷冷看了那两个婆子一眼,声音里已经露出了倦意,额头上冒出些细汗来。

那两个婆子得了商墨羽的话,这才走到长孙亦玉的面前去,“大夫人,实在是得罪了。”说着,两人便左右分开,上前去一人扶住她的一只手臂,便要将她这么架着回青松园去。

这样的待遇,长孙亦玉怕是活了六十载才第一次遇到吧!而且这样对待自己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身儿子,这叫听如何能接受得了,只将一切的过错都放在莫离的身上,毕竟她还没来这个家里的时候,儿子虽然对自己是疏离些,可却还算是言听计从的,可是现在呢?

一面挣扎着向莫离扑去,口中到底是忍不住的骂起来:“你个小贱人,到底是用了什么妖术,将我儿子迷得失了心智,这般不孝的对我这个亲生母亲,看我不打死你,将你打得原形毕露!”说着,弯下脖子朝着左面那个婆子的手臂咬了一口,那婆子一阵吃痛,手便松了一下,却叫长孙亦玉挣脱开。

想来这人过于激动的时候,都会激发自己身体里的潜能吧!这长孙亦玉此刻的力气就大的无穷,甩开了左面的婆子,又将右面的婆子双手推开,便朝着莫离扑过来。

那青杏见此,不敢打她,只像是柚子一把,先弯着头,等着她撞过来,而那站在商墨羽面前的柚子也是没有闲着,眼疾手快的上前来,一把从后面逮住她的衣裳。

那长孙亦玉此刻算是真真的体会了,前后受夹的苦楚,先是肚子叫这青杏的头撞了一次,条件反射的朝后退了一步,这手还没来得及去抓住青杏的头发,身后便有人将自己扯住,不过这一次却不是儿子,而是莫离的另外一个丫头。

莫离见青杏柚子如此为她,她又怎能坐在那里,只将与长孙亦玉肚子相撞而身体不稳的青杏扶住,站起身来,也不管她是谁的母亲了,反正又不是自己的亲娘,总不能为了那吃不着的贤惠,而叫自己的丫头们受苦吧!因此只向长孙亦玉开口道:“你够了吧,既然晓得自己身份,就给我拿出公主该有的模样,张口闭口的骂些不堪入耳的话,又与丫头们这般撕扯,你就算是不想要自己的脸面了,也不顾商家的脸面了,那你该好好的为大秦皇室的颜面着想。”

长孙亦玉想来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莫离冷着脸骂人吧,而且对象又是自己,一时间竟然高兴起来,似乎捡到了金元宝似的,满脸兴奋的朝着商墨羽看去,“瞧瞧,好好的瞧瞧!这就是你的好媳妇,竟然这么对自己的婆婆

!哈哈!我骂她小贱人算是给她面儿了。就是她这种出生的破落户,能有个什么教养,瞧着她那个妹妹,才在咱们商家待上几日,就爬上了五爷的床,也不晓得你祖母,当初眼睛是叫猪油蒙了还是瞎了,竟然非得把她给娶进门来。”

长孙亦玉骂的正欢快,一时间有些得意忘形,竟然将老祖宗给带着骂了。说来也是及其的巧,或是说这无巧不成书,这个时候,向来是个孝子的商濡轩偏叫他那小妾扶着来了,没有多听一句,也没有少听一句,唯独将长孙亦玉后面骂老诅咒的话给听了进去。

当即只黑下脸来,阔步的冲进屋子里来,看那势头是要去揍长孙亦玉。幸得那丝丝穿的是齐脚跟的儒裙,因此跑上来一把将他拉住,“老爷,您这是做什么,十四爷跟着十四奶奶都在呢!”

这商濡轩的突如其来,除了商墨羽,五一不吃惊,尤其是那先前无比嚣张的长孙亦玉,此刻已经吓得花容失色了,张口有些结结巴巴的:“老·······老爷···,您怎么来了?”

商濡轩是个众所皆知的孝子,或许说他们这一代,三兄弟不止是感情好,又还是都是最重孝的,十足的把母亲只有一个,妻子却是没了能娶的话当作是人生格言来看的。可是此刻却听见自己的妻子骂自己的母亲,这叫他如何能冷静下来,即便是叫丝丝姨娘拉住,那嘴上却是没有因此就饶过了长孙亦玉,而且要论起骂人来,他才是个正经厉害的。

“你个贱妇,今日若是不叫老子撞见,还真不知道你平日在家里,是如何侍奉婆母的!”商濡轩一面骂着,一面将那丝丝的小手来开,“丝丝你给我放开,看我今日不好好的收拾这贱妇,当着老子的面也敢这般骂老子的母亲,想想老子不在家里的时候,她是如何待老子母亲的。”

想是商濡轩的动作太过激烈,那丝丝竟然因此而摔了一跤,一旁的丫头见此只赶紧将她扶起来。

莫离也有些看得傻了眼,这公公在他们的屋子里教训婆婆,这算是个什么回事,是上去拉呢?还是就站在旁边看呢?不过看莫离瞧着商濡轩这气势,实在是怕闹出个什么来,先是朝着先前的两个婆子吩咐着,叫她们去拉住老爷,一面又朝商墨羽催促道:“夫君,你赶紧劝劝父亲啊!”

商墨羽既然是让商濡轩知道长生阁的情况,自然就是要看长孙亦玉被训的,如今哪里有去劝说的道理,此刻听见了莫离的话,只侧面朝她看去,身子也像是支持不住似的,朝莫离歪歪斜斜的倒了过去

也是莫离自己没出息,明晓得他是假病的,却还是担心的上前扶住了他,与莫离靠得近的青杏也赶紧上前来扶着。

这长生阁里,怕是除了莫离跟着月酌,还有瑛姑姑岚嬷嬷之外,便都是不知道实情的,所以此刻见他有晕倒的迹象,大家都吓得不轻,流云和柚子也赶紧上来帮忙,一面着急的吩咐丫头去那药跟水来,又忙着喊大夫的。一时间厅里有些人仰马翻的。

不过这并不印象商濡轩教训长孙亦玉,反而是因此而更加的怒了,“我看十四的身体总是好不起来,也是你三番五次的闹腾吧!我看你是不把这个家给老子扯散,心里不痛快吧!”

长孙亦玉看着商墨羽病倒了,却也顾不得了,只是提着裙子躲着这商濡轩,迅速的朝着外面跑去,那商濡轩自然是没有因此而放过她的道理,也跟着追出去,却叫丝丝给拦住了,“老爷您这是何况,叫旁人看笑话不是?”一面又指着已经叫莫离扶着坐下来的商墨羽,“你瞧十四爷这身子。”

商濡轩这才回头瞧了一眼脸色如纸一般苍白的商墨羽,叹了一口气,又骂起来:“都是那贱妇做的孽,才害得他·······”口中所骂的,自然是那长孙亦玉。

等着丫头送了水过来,喂下了药,商墨羽那神色才好了些,商濡轩见此,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哪里有不心疼的,只朝莫离道:“扶着下去吧!”

莫离应声,福了身便叫丫头扶着商墨羽回房。

商濡轩只叫丫头婆子都散了,那丝丝又劝说着,这才打消了他还想去找那长孙亦玉的念头。

又说这长孙亦玉到底是给商濡轩吓住了,别说什么脸面身段的,当时为了躲,脚下犹如生风一般,跑得飞快,也不知道究竟是跑了多久,才停下来,却见身后除了喘着气跟来的朱玉,并未见商濡轩,这才松了一口气,也管不得地上的冰凉,一屁股坐下来歇气。

朱玉也累得不行,跟在长孙亦玉便大口的喘着气。

主仆俩歇了一阵儿,那长孙亦玉到底是担心商濡轩追上来,却又不敢回青松园,老祖宗那里更是不愿意去,毕竟先前却是一时口误,骂了一句的,所以思前想后的,眼下能去的就是宫里,或是香穗馆,还有就是大爷商墨书的惠诚居

可是商凝到底是出嫁了的,而且眼下夫君又在,自己去到底是不方便,而这个时候进宫又不方便,何况自己现在这身衣裳,又是灰头土脸的,去了皇后难道不嘲笑自己么?何况因为楚儿的事情,与端王妃闹翻了,皇后与端王妃那般好,少不得是要告诉端王妃去。所以想来想去,只得去惠诚居躲躲。

“去大爷那里吧!”一面想要扶着身后的小树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现在竟然半点力气都没有,比当初生孩子以后还要虚弱不堪。

那朱玉闻言,也是软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做梦也没有想到,前几日还风光万千的主子,竟然却犹如丧家之犬一般,果真是应了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长孙亦玉叫朱玉扶着往惠诚居去,路上又怕叫丫头瞧见这副落魄模样,所以只挑着那些冷僻的小路来走,又加上两人都的累到了极点,竟然走了足足三炷香的功夫才到惠诚居的后门。

此刻又是已经到了戌时三刻,早就是该歇着的时间了,这看门的婆子已经在打着瞌睡了,却叫敲门声吵醒来,心里到底是不舒坦,何况这里是后门,走的都是下人们,因此不耐烦的开了门,也没瞧是谁,便开口骂起来:“不会看时间啊,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出出进进的,以为是大白天啊!”

长孙亦玉此刻已经虚脱了,见到一个看门的婆子也骂起自己来,心里不由得升起阵阵悲凉啊!正是应了那句虎落平阳被犬欺!

朱玉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忍不住回了一句:“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瞧瞧是谁,快去请大爷跟着大奶奶来。”

这婆子虽然没有看清楚门口看去披头散发的人是谁,不过却听得出朱玉的声音,只是看着有些疑惑,何况这个时候朱玉不是该在大夫人身边伺候的么?怎么跑惠诚居来了?到底是有些不信,只打了灯笼照过去,这一照不要紧,却连长孙亦玉的脸都给认了出来,可把她吓了一跳。

“哎呀我的妈啊!大夫人,实在是奴婢花了眼睛,竟然没有认出是您。”一面扇着自己的嘴巴!

“你少废话,赶紧去把大爷请来。”朱玉实在是太累,她都快扶不了长孙亦玉了,因此有些不耐烦的催促起这婆子来。

这婆子本来还要问怎么在府上也弄成这个样子的,但是见朱玉催促,看着大夫人又不好,连句话都说,也不敢耽搁,只好赶紧去通知大爷了

不料今日这商墨书是歇在小妾的屋子里头,那万俟容听得婆子的信儿,穿了衣裳便去带人去敲小妾的门。

屋里头正是香风艳雨的,又都在兴头上,听到敲门声,哪里有不烦的,因此那商墨羽不禁朝着门口摔了只鞋子过去:“哪个不长眼的,有什么事情明日在说不行么?”

外面的万俟容听到里头的声音,不禁又气又恼,心道为了个小妾,你连你母亲都不管了,不过这话却没说出来,毕竟她一直都是个贤妻良母,哪里能把这话说出来呢!只是朝着里头回着:“老爷,是我,有件急事找你做主!”

听见是万俟容的声音,那商墨书更是烦了,只觉得她越发的不如以前来,自己这好久都没来小妾的屋子里了,这好不容易想尽兴一晚而已,她却还巴巴的追来了,心里到底是不痛快,只没好气道:“什么个事儿,明日在说!”

万俟容见此,心里只将那小妾骂了个遍,依旧耐心的敲着门:“真是急事儿,老爷出来听我说了,在回去也是一样的。”

这在回去哪里一样,商墨羽的兴致已经叫她扫去了一大半,只得起身胡乱的穿了衣裳,板着脸将房门打开,看着外面的万俟容梳妆整齐,不有的问道:“什么事情?”

那万俟容瞧了瞧左右的丫头们,只凑到他耳边去轻声说道:“刚刚后门的婆子来禀,母亲一身狼狈,叫朱玉扶着来,话都说不出来,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自己做不了主儿,才来叫你的。”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商墨书也不敢耽搁,因为他晓得自己的父亲是个什么脾气,母亲做了那些糊涂事情,父亲哪里可能不动怒,尤其是白天没见到母亲出来,那五爷小妾圆成她又没去,因此多少有些担心,当即没敢耽搁,哪里顾得了什么小妾,叫丫头伺候穿戴整齐,夫妻俩便急匆匆的朝着后门赶过去。

那朱玉等了许久,实在是站不了,只得将长孙亦玉扶着坐到婆子打瞌睡的椅子上,自己也就随着旁边地板上做去,靠着椅子扶手。

想是太累了,等那商墨书夫妻俩来的时候,竟然给睡了过去。

在说商墨书跟着万俟容到此,见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都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只赶紧叫醒那朱玉,又将一身狼狈不堪的长孙亦玉背起来,一面询问起朱玉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那朱玉只说白日里夫人跟着老爷发生了口角,大夫人是哭着回房的,身上已经有好几次处瘀伤,后来听说了十四奶奶要跟着管家,她便去长生阁质问,不小心骂了老祖宗一句,正好叫刚刚过来瞧十四爷的大老爷听到,不过幸亏丝丝姨娘拦住了,而且十四爷又给气倒了,大老爷才没追过来的。

万俟容本就还记恨着莫离的,因此听见朱玉这话,只道:“我看都是十四弟妹惹出来的祸事,她没嫁过来的时候,父亲和母亲何尝动过手?”

只是这话商墨书听着却有些别扭,“你怎么说的话,这与十四弟妹有何关系,我看倒是父亲这次带回来的姨娘,有些不大对劲才是。”

大爷到底是个孝顺的,将长孙亦玉安顿下来,只是又怕丢人,叫其他两房的晓得了,终究是没去喊大夫来,他自个儿也没在去小妾的屋子,那万俟容只将他伺候歇下,一切自不在话下。

经昨晚一折腾,这一夜没睡好,早上却又起得早,才吃了晚膳,那花房的大大小小管事便过来了,这倒是不怎么的费心,依旧犹如从前一般的,管事的也都算是和善的,莫离留了账本,这收拾着便去了针线房。

柚子青杏跟在身边,想起昨晚二人如此为自己,莫离心中便有种莫名的感动,只是什么感谢的话说来也都无用,只想着以后定然好好待她们就是。

到针线房的里,二夫人的却还没有来,想是与三夫人在帐房吧,因此莫离便在这里等着她。说来这里头管事的,莫离认得一个,那便是翔子娘,莫离因坐着无聊,只让她那账本来瞧,却是推三阻四的,说是要等二夫人来了才能瞧。

什么等二夫人来了才能瞧?莫离心知肚明,她这是闲着没事也要挑拨自己跟二夫人,正欲开口说几句,二夫人便来了,只将那翔子娘责骂了几句,随之才与莫离解释道:“大老爷今日开始动工修祠堂,打发人来帐房拿银子,所以我便耽搁了一会儿!”

莫离喜欢与二夫人在一起,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她没有长孙亦玉的那公主身份,所以才没有端架子的脾气。“无妨的,左右还早着,午膳之前总是能将账本清理完的。”

二夫人应着声,只把大大小小的管事都喊来,各自把账本的呈上来,也就是随意的看了一下每月的总账,至于那些小账,莫离便拿回长生阁去瞧,若是有差池在找这些管事也是一样的

。何况拿回去,还能让商墨羽帮门着看呢!

那二夫人虽然以前不常管家里的事情,不过此刻莫离看起来却是熟练得很,只在一旁看着她与管事的媳妇们训话,等着这边交代完,时间竟然还早得很,不过昨儿没睡好,莫离便先回长生阁了。

这回来,把账本放下来,三姑奶奶那里便有丫头来了,那宅子她要了,本来是想直接去找十七爷,让十七爷带着她那儿子方少阳去把银子交了,将房契拿过来的,可是却又没个地儿寻十七爷,最后才又使丫头来托莫离的。

午饭的时候,莫离便与商墨羽提了,“十七弟找的宅子,三姐要了,本是请十七弟带着大公子去拿房契的,不过找不到十七弟,你定是晓得他在哪里的吧!”

商墨羽应声,“嗯,晚些叫他自己去一趟香穗馆就是了。”

“如此甚好,也省得我闲了。”莫离欣然答应,一面想起长孙亦玉来,不禁道:“今儿也没听说青松园有什么动静,不晓得母亲现在怎样了?”

“你操心这个作甚,有这心思倒不如把你那些账本看了才是整理。”商墨羽听见她提起长孙亦玉来,口气似乎有些不悦。

莫离自然是发现了,不禁多看了他两眼,却也没在提长孙亦玉,只是笑道:“你些账本可是拿回来给你瞧的,那么多我哪里能瞧得玩。”

商墨羽闻言,却道:“拿去给月酌看就是了。”

月酌靠谱么?“那还是我自己瞧吧。”想着月酌那小孩儿,莫离还是有些不信任。然这过了午饭,她才开始翻账,却见月酌笑眯眯的来了,“奶奶,爷让我来给你瞧账本。”比起在商墨羽身边贴身伺候,月酌比较喜欢帮莫离看账本。

莫离有些诧异的看着月酌,“我还以为你们爷是跟我玩笑的呢!不过你你平时书都不怎么瞧,看得懂这账本么?”

“奶奶您这样太瞧不起小的了。”竟然看不起他,月酌绕到桌前来,只拿起莫离刚刚看过放下的账本,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便将那账本放下,得意的将账都与莫离说来

那账本莫离刚刚看过,还记得很是清楚,此刻听见月酌将账本里的每笔帐都准确的说出来,眼睛珠子都快惊得掉落出来,听说过有些人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不过却没有能真正的见过,尤其是月酌这种平日里不学无术,只晓得跟着主子后面瞎晃打发时间的小厮。所以到底还是有些不信他,“你别是什么时候已经先看过了,这会儿才在我眼前炫耀的吧?”

那月酌闻言,只满脸叫冤,“奶奶您竟然不信我。”一面将桌上的账本都揽到自己的面前来,“小的是没有什么出息,唯独瞧账本最是快的,便是爷的账本都是小的来整理呢!”这月酌说着,突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巴,连忙改口道:“哦,小的是说流云记下后,小的看。”

有道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越是解释,那就成了掩饰,使得原本还没有怎么注意的莫离不禁蹙起眉头来,“是么?”

“是是,真的是,小的看的是流云整理的那个账本,真的没有看过其他的。”月酌只赶紧解释,只是这越是着急,便越是容易口误。

“那其他的都是谁看?”莫离不禁笑问道,口气里到底有些好奇。

那月酌却是双手将嘴巴捂上,一面朝着莫离摇头,不在回话了。

莫离见此,不但不在追问他,反而温和的笑起来,“我听说爷一直想把你送进宫里去,不如一会儿我跟你们爷说去,就说月酌他想进宫了,你说爷会不会很高兴呢?”莫离说得,特意的朝着他挑了挑眉。

慢慢的放开捂着嘴巴的手,月酌满脸可怜兮兮的看着莫离:“奶奶·····小的不想。”

“不想就跟我说,你们爷在外头有多少银子?”捡起一本账本,随手的翻阅着。她就想,商墨羽怎么可能手里才那点银子呢!果不其然,人家外面还有银子的,只是却还敢瞒着自己。商家的她不敢动,那这商墨羽的怎么也得给拿过来,免得以后出现个什么状况,才不枉爱他一场呢!多少得有点补偿什么的吧!毕竟这样的封建社会,自己一个女人没点银子可怎么过呢!

那月酌疑迟在迟疑,最终还是老实开口道:“小的就知道大秦的产业,其他的几个国不知道,不归小的管。”

“其他几国?”莫离实在是不能不吃惊,下意识的脱口道

月酌点点头,“小的长这么大,还没出过这大秦呢!那账本拿来又太远,花费的时间太久,所以小的一般就管在大秦的这些。”

这商墨羽到底是有多少产业呢!按照月酌这么说来,都发展到国外去了,那这大秦应该也有不少吧?因此便朝月酌问起重点来,“那大秦的大概值多少?”

“小的没仔细算过,就是丝绸这一项,稳定的话一年也有百万两,只是今年的丝绸生意不怎么好做。”月酌含糊的回道。

一百万两银子?能修一座上好的庄子了,只是自己怎么才能拿过来变成自己的呢?莫离心里细细的盘算起来,不过即便是知道商墨羽有这些产业,她的铺子也照样开,银子嘛,谁嫌多了。一面将账本都推开月酌,“既然你一个人也能管那么多,那这个也交给你了,反正对你来说都是小菜一碟,奶奶我睡个午觉去。”

莫离说着,示意一旁伺候的青杏走了。

那月酌真想扇自己两个耳光,早知道自己跟在这边慢慢的看,混时间就好。可一得意,不止是现在得看这些账本,兴许以后还是自己看,最重要的是一激动就把爷给卖了,也不晓得奶奶会不会去找爷的麻烦,那时候爷在来找自己。

想着想着,月酌不禁担心起来,难道真的得进宫去当小太监了?

这月酌果然是个天才,竟然一个下午便将莫离给他的账本看玩了,而且听说他还抽空去玩了一会儿,只是一整天都是闷闷不乐的,每每遇到莫离的时候,就露出一张苦瓜脸来。

空野无月,厚厚的云层似乎随时可能掉下来似的,空气里处处透着闷热,商墨羽将那桌前的窗户半掩起来,桌上的险些被风吹灭的烛火才逐渐的又燃起来,将书房照亮。

那三管家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到书房里来的,手里提着一个小丫头。

商墨羽瞧了那小丫头一眼,却是认得的,正是上一次绑莫离的那个赏金猎人。

商蓝翎只将她往那椅子上扔去,看朝商墨羽去:“爷,这小丫头如何处置?”一面抹着手背上一处被咬伤的痕迹。又道:“属下瞧见她整天跟在奶奶身后,怎也不像是个好的

。”

却只听商墨羽说道:“她就是上一次绑了莫离的赏金猎人,当初她受了伤,五爷带着人去的时候,她必死无疑是,是莫离救的她,想是念着当初的恩情,才回商家来的吧!”这丫头他早就发现了,也晓得那桑儿一事是她所为,因此后面发现她还跟着莫离,便没在管。

“啊?”商蓝翎却是有些意外。“那爷的意思是要将她放了么?”

现在她是没什么威胁,不过谁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来报恩的呢!所以商墨羽自然是不能这么放任她跟在莫离身后的,只朝商蓝翎吩咐道:“你将她带下去,问她究竟何意,若是有半点不轨之意,你便看着处理。”

听得这话,商蓝翎自然是高兴的应了声,还巴不得她就是对十四奶奶有不轨之意呢!到时候就直接把她给宰了。

“有事?”商墨羽在这问起商蓝翎这么晚来,所为何事。

商蓝翎叫这小丫头一搅合,竟然也将自己来找商墨羽的正经事情忘记了,此刻叫他问起,方想起来,“北海沉船的消息,明日府上想必就会收到消息。”

“二老爷呢?”商墨羽眉头微微蹙起。

商蓝翎却是垂着头有些沮丧的回道:“暂时没什么消息。”一面见商墨羽脸色不大好,生怕被他发了脾气,只赶紧又道:“不过属下发现另外一个问题。”

“说!”

只听商蓝翎回道:“这一次大老爷带回来的这位丝丝姨娘,似乎是十爷买来给商贾,在借商贾之手转送大老爷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是清楚了,这丝丝就是十爷放在大老爷身边的眼睛。“而且大老爷似乎并不知道。”

不知道是正常的,他这个父亲心思向来算不得慎密。所以商墨羽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只是这老十的手,伸的也太长了,如今把眼睛都跟着父亲一并带到商家来。

“宫里怎样了?”商墨羽又问到,最近因为这北海沉船一事,都快将七皇子给淡忘了。

“属下按照爷的吩咐,把太子私吞赈灾银子详细写好,送给了四皇子,昨日四皇子就已经写了奏折递上去,圣上大怒,此刻太子已经被软禁东宫了

。”商蓝翎回道。

且说这大秦皇室之中,除了以及立下的储君长孙战捷之外,最有实力的便是四皇子长孙庆瑭,而且四皇子的母妃,正是嫔位只低皇后一级的贤贵妃,贤贵妃是出生世家,兄长正是南平侯施耀,这些优厚的条件,无形中便给四皇子提供了与太子相争的实力。

所以商墨羽吩咐将太子贪污赈灾款项一事透露给四皇子,依照四皇子的性格,自然是会把以他自己的名义将这奏折递上去,何况又是证据十足的,如此的话算是点起了他与太子之间的第一把明火。不过说来他也是运气好,第一局他就赢了。

不过商墨羽要的是鹬蚌相争,让七皇子最坐收渔翁之利,所以好戏才是刚刚开始而已。

商蓝翎见商墨羽沉眉不语,便道:“下一步可是要助太子?”

“嗯。”太子被软禁在了东宫,就四皇子一个人唱着独角戏实在是没意思,所以自然得将太子救出来。

商蓝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属下明白了。”

商墨羽抬头望着外面越来越暗沉的夜空,“山雨欲来风满楼,这场大雨怕是不小。”一面转过身朝商蓝翎道:“下去吧!”

商蓝翎带着那个小丫头自然也怕回去晚了被大雨淋,因此也不跟他闲话,逐告辞提上那小丫头便退了下去。

商墨羽这才熄了桌上的灯火,打起门旁的灯笼往大厅去。

大厅这边,莫离还等着他,见他自己打着灯笼回来,只赶紧迎上去:“在不来我就叫丫头去接你了,瞧这天一会儿有雷雨。”

“又没有多远!”将手里的灯笼交给旁边的丫头,扬手拂过莫离额前的刘海,“今天累么?下人们有没有刁难?”

他这还是头一次这么关忧自己,莫离反倒是有些不自在,“还好吧,何况有二夫人在呢!”

莫离提起这二夫人,商墨羽逐想到明日二老爷失踪的事情就会传到商家,不由得担心起来。见他眼中的愁绪,莫离不由得凝起眉头来,有些担心,“怎么了?”

商墨羽这才回过神来,扬眉一笑,“没什么事情

。”一面拉着莫离坐下身来,询问起她铺子的事情,“铺子可都安排好了,若是人手不够,与我说,叫月酌给你找几个去。”

经得他这提醒,莫离忽想起月酌那里套来的话,不禁问道:“你老实说,真的就只有十万两银子么?”

商墨羽先是有些不明白她为何突然问起这个来,随之想起下午是月酌去给看的账本,随着想到月酌那张臭嘴,大致想到定然是他在莫离面前显摆,说漏了嘴吧!只笑道:“是有些银子,本来正打算跟夫人说的,没想到夫人先问起了。”

“是么?”莫离有些不相信的看了他一眼。

“夫人难不成还不相信为夫的么。要是不信,那明天便将所有的契约都给夫人收着就是了。”商墨羽知道他这个女人喜欢银子,便赶紧讨好道。

莫离是喜欢银子,也想将商墨羽的银子拿来,可是真的听商墨羽说把所有的契约都给她,却又觉得没有想象的高兴,总觉得不是自己挣得,没个什么意思,因此只摆摆手,“罢了,我自己那两间还管不过来呢。”

在说那商蓝翎,把西冷提着回了他的院里,左右都没找着一个合适关押她的地方,因此便先扔到自己的寝房去,因怕她一会儿醒来跑了,因此便给绑到椅子上,自己则去了书房,将商墨羽吩咐的事情给办好了,正要回勤奋去,却不想那大雨却是铺天盖地下了起来,虽然是备了伞的,不过这雨势实在是太大,将他的袍子打湿了一大截。

回到寝房这边,把伞给小丫头收了,也没让丫头进屋子伺候更衣,便给打发下去了。进到屋子里,一面先进了洗簌间里洗了脸,才将衣裳给脱下来搭在屏风上,穿了件里衣朝着里间去找衣衫换,却见那西冷这冷着一张小脸瞪着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西冷易容成小丫头在商家也不是一两日了,自然是认得这商蓝翎的,此刻见他就穿着里衣走进来,不禁满脸防备的看着他质问道。

那商蓝翎进她如此紧张的模样,随之反应过她的话来,不禁好笑道:“你想哪里去了,就你这样的小丫头,谁对你有兴趣?”一双俊目,自西冷胸前微微隆起的地方仔细的打量而去,“果然是小丫头,太小了,太小了!”一面还摇着头。

西冷何曾叫人这么羞辱过,此刻是又羞又恼,直呼起其名便骂道:“商蓝翎,你个无耻小人,快把你小姑奶奶放了,若不然姑奶奶定然不会绕过你的

。”

商蓝翎本来已经要到隔壁去找衣裳了,听见她一个阶下囚竟然这么胆大妄为的骂自己,不禁又折回身子,走到床前特意的弯下腰,将脸靠得更近些,俊俏的脸庞上扬起一抹十分欠揍的笑容:“你刚刚骂什么?我没听到,你在骂一次。”

西冷气得满脸通红,恨不得一把掐死他,无奈自己有被他绑着,不过有一句话叫士可杀不可辱,她容得商蓝翎一刀杀了自己,却是不能容忍商蓝翎衣衫不整的与她一个姑娘家靠的如此之近。一双杏眸瞪着他,重复起刚才的话道:“你个无耻小人,道貌岸然的小人。”

原本在商家,看着商蓝翎就很是轻浮,从来没瞧着他做过什么正事,看见他不是在这里跟着几个小丫头说笑,就是在那里跟着几个侍女谈天。

她越是骂,那商蓝翎却是不怒反喜,“你在说,在说本管家就敢无耻给你看。”

“你······”西冷到底是个小姑娘家的,还是怕他几分,最后只要将嘴巴闭上,不过一双眸子却含着浓浓的杀意,那般盯着他。

商蓝翎见此,却是乐的开怀笑起来,片刻停下来,心里头不知道又想到什么,脸上竟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来,一面问道:“你天天跟着我们十四奶奶,到底有什么意图?”

西冷听见他的这话,才猛然反应过来,莫不是他早就发现了自己,不过又想自己一直都是易容成别的丫头,他怎么可能认出来,因此便不承认:“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

“少给我装了,不要以为本管家是吃闲饭的。”商蓝翎撑起身子来,不过却是就地在床边坐下来,又看了那西冷一眼:“西冷是吧?”

西冷一怔,满脸的惊骇:“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难道是莫离所说?可是不可能啊,她从没发现莫离与商蓝翎接触过啊?如果不是莫离,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嘛,弄得我好像是坏人似的。”商蓝翎见她那副表情,不禁笑道。

“你说什么我不知道。”那西冷只侧过脸去,决定还是矢口不承认。

见此,商蓝翎也不着急,只是不知道他手里合适多了一根孔雀羽毛,在手心轻轻的抚着,“你不知道不要紧,本管家会让你知道的

。”

西冷听到他的话,还没曾当一回事,却发现他竟然在脱自己的鞋子,一时间着急起来,“你做甚么?”

“我在想法子让你知道啊!”商蓝翎回答的一本正经,将她的鞋子脱下来,雪白的袜子一拽,嘿嘿一笑,将跟孔雀羽毛往她的脚底板轻轻的扫去,“听说你就是这么对付桑儿的,我也试试这招是不是很好用。”

“商蓝····哈哈哈···哈哈··商蓝翎··你·····哈哈·····个小···哈哈·····小··小人哈哈····”那西冷张口想骂他,可是却是忍不住一阵阵的笑起来,此刻哪里还顾得了什么脚给他一个陌生男子看了去的羞怯。

商蓝翎见此,方停下手里的动作,朝她问道:“是继续呢?还是老实的交代?”

不想,那西冷却是个及其倔强的,商蓝翎手里的动作才停下来,她便开口骂起来:“你个小人。”

商蓝翎见此,只笑着摇头,手里的孔雀羽毛又在她的脚底扫了起来,又是一阵咯咯笑声,连着怒骂声。

约摸过了小半住香的功夫,见着那西冷笑得眼泪都出了,又是上气接不了下气的,才将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怎么样?”

那西冷却是还想骂他的,无赖却没个什么力气。

然正是此刻却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响声,商蓝翎是个习武之人,这听力自然是普通人比不得了的,当即站起身来,随手将被子打开,将那西冷盖上,一面走到外间,然房门已经叫人推开了,但见来的竟然是一个妙龄少女,很是随意的将蓑衣接下来,便瞧见她里头穿着一套粉红色的裙衫,容貌秀丽可爱,瞧着商蓝翎,便奔过来想要一把搂住他。

那商蓝翎见此,却像是见了虎狼一般,赶紧的躲开,一面急忙道:“红俏姑娘,你这是作甚?大半夜的私闯本管家的房间。”

原来这红俏姑娘真是公孙先生的弟子,比她师父先回这京城来,便直接来找这商蓝翎了。此刻听见商蓝翎的问话,只毫不隐讳的朝他道:“我师傅要把我许给青国的一个商贾,我自然是不愿意的,可是这想来想去的,就认识你们几个,旁人我是不敢染指的,唯独你商蓝翎

。”

“所以你想做什么?”商蓝翎听到她的这话,下意识的拉了拉衣领。

“当然是先跟你把生米煮成熟米饭,到时候我是你的人了,总不能看着我被我师父卖给那个青国商贾吧?”红俏说着,竟然开始宽衣解带。

那商蓝翎见着她真的在自己的屋子里宽衣解带,不及着急起来,又是害怕公孙先生,何况他只将这红俏当作小妹妹来看的,若是真的与她有个什么,以后自己不就得跟一个不爱的女人共度一生么?哪得多难受啊?他不敢往下想去,只朝着里间躲去,一面朝红俏道:“小姑奶奶,您赶紧将衣裳穿上,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红俏却是嘻嘻一笑,“蓝翎哥哥,我可是真心喜欢你的,要不然也不会不顾女儿家的名节半夜跑来找你了。”她说着,那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红晕来。

商蓝翎反倒是给她吓了一跳,想自己又是穿着里衣的,若是她在脱下去,来个人瞧见,那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一面朝着身后看去,突然看见**睁着一双美眸瞧着自己的西冷,二话不说只趁着那红俏低头解着衣裳的时间,跳到**去,一把将那被绑着的西冷搂在怀中,顿时底气足了些,一手将那红俏的发鬓解散,才朝着还在外面脱衣裳的红俏道:“红俏妹妹,其实我已经心中已经有了人,你若是懂得什么是爱,就请止步吧!”

红俏听到他的话,只觉得好笑,心道你认识的总共几个姑娘啊,难不成我心里还没数?一面进到里面来,却见着商蓝翎竟然已经躺到**去了,而且床下还有两双鞋子,有一双分明就是女人家的鞋子,心头没由来堵了一口闷气,忍着朝那**看去,却到一个女人的半张脸,以及那洒满了整个床头的墨发。顿时愣住,直直的看着**的一幕,竟然一时间说不出半句话来。

在说这西冷,原本正瞧着这屋里即将发生的好戏,却突然叫商蓝翎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动作给搂在怀里,正欲张口骂他,揭穿他的计谋,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被点了哑穴,只得恨恨的瞪着他。

虽然从小在江湖上混,可是何曾与一个男子这么亲密的接触过,尤其是这商蓝翎,不过是穿了一件里衣,西冷能清晰的感觉到他温热的体温,以及属于男人特意的气味,一切的一切,只叫她又羞又恼,却是骂不得,又打不得。

不过幸亏这商蓝翎还有些良知,也只是抱着她而已

好半天,那红俏似乎才回过神来,却是不相信商蓝翎,“我不信。”一面又笑道:“我知道蓝翎哥哥不过是怕我师父,所以才随意找个小丫头来糊我罢了。”

那商蓝翎最是了解这红俏的,因此有些害怕她来把被子揭开,到时候岂不是就穿帮了,因此只在朝着那被自己强行搂在怀中的西冷歉意一笑,在被子里点了她的动穴,又迅速将绳子解开。

只是西冷很快就发现,他解开的不止是自己身上的绳子,而且还有衣裳,无赖却是说不了话,一双美眸却已经喷出火来。那商蓝翎何曾没有感觉到呢,而且也晓得自己是在毁她的名声,可是他也是被逼无赖,真的不想叫这红俏缠着,所以也只好对不住西冷了。

果然,那红俏走到床边来,就直接将被子掀起,一面笑道:“你少骗我了,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然这话还没说完,便见商蓝翎的怀中,这女人竟然只穿着裹衣,顿时僵了一张脸,被角从她的小手中滑落下来,却只遮到西冷的胸口。

商蓝翎瞟了一眼西冷露在外面的大片雪白肌肤,心无故的颤了一下,只将被子拉上来,赶紧将她的身子遮住。一面朝着僵着脸的红俏道:“我是真心爱她的,本来是要等你师父来在成亲的,不过你既然这般闹,那我就只好先请你师叔帮我们主持婚礼了。”

然红俏却是没听他把话说完,只一手将床边的灯台推到,便哭着拾起地上的衣裳跑了出去。

那商蓝翎见此,还没容来得及松口气,却见叫红俏推到的灯台却打落到**,将被褥迅速的点燃起来,顿时吓了一跳,只赶紧爬起身来将那被褥扔下床去,将其扑灭,看到那最后一缕青烟灭了以后,才得以喘了口气。也才想起**给自己脱得差不多的西冷,却见她脸上竟然满是泪水,一时间着急起来,摸着鼻子上前去,只将她的穴道解开,一面解释着:“那个方才实在是迫不得已,你千万千万别因此放在心上。”一面背过身去,让她将衣裳穿上。

西冷却是一改先前的态度,一句话也不曾说,穿好了衣裳便朝着商蓝翎道:“我跟着十四奶奶,那是因念着她待我的好,既然你怀疑我,那我便离开商家。”说着,便要走。

只是商蓝翎哪里能叫她走,又不晓得她说的是真假,只将她拦住:“不行,不能光凭你三言两语就放你走,何况你当商家是什么地方,任由你来去自如?”

西冷闻言,抬起头来只朝他看去,带着些哭腔的声音问道:“那你还想做什么?”娇美的小脸上还满是泪痕

商蓝翎不由得一阵心虚,又想起方才的种种,心里竟然有种说不上来的奇异感觉,而且他竟然找不到该拿什么话来回答西冷,最后只得道:“我说不能随便离开就是不能随便离开!”

西冷见此,冷哼一声,执意要走,却叫商蓝翎伸手挡住,她也不客气,当即便朝他动起手来。

商蓝翎到底是理亏于她,自是处处避让着,却没想到这西冷竟然如此厉害,两人交手白招余,西冷竟然也没有落下风。

西冷到了窗前,正欲跳出去,却叫商蓝翎又上来堵住,晓得他一直让着自己,心中已经有了数,他不会伤自己,不过眼下他如此对自己,怎么可能还留下来,“你让不让?”

“不让!”商蓝翎声音显然没了先前的理直气壮,又见着下面这么大的雨,她能去哪里?因此也不在让她,将她擒了,仍旧点了穴道,“你还是这样才老实些。”

那西冷瞪了他一眼,到底还是忍不住骂了几句,只是才开口,就叫商蓝翎封住了哑穴,因此只得将一双眼睛瞪着他。

将地上被烧到的被褥收拾起来,又扶起灯架,对于那雕像一般站在屋子里的西冷,商蓝翎便视若无睹,开始收拾被他们打得乱七八糟的屋子。

西冷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他在自己的面前晃来晃去的,约摸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商蓝翎将屋子打扫干净,伸了懒腰,便朝这**倒去,吹灯睡觉,似乎早将站在屋子里的西冷给忘记了。

可怜这西冷,喊又喊不出声儿,动也动不得身子,只得这么瞪着他。

吹了灯,商蓝翎似乎能感觉到那西冷还瞪着他似的,带着些玩味的口气只说道:“在瞪,明日眼珠子可就要掉出来了。”顿了顿,又道:“如果你不在瞪的话,本管家可以考虑分一半床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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