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次日一早，那商墨羽吃过了汤药，便打发小丫头来通知莫离。虺璩丣晓
马车早就已经准备妥当，就等着去给老祖宗和大夫人请安了便上马车。
因莫离早就与岚嬷嬷那里通过气的，因此现在就只将冰桔留在马车里伺候茶水。而商墨羽这边，就带着一个流云一个大丫头，还有月酌这个小厮，剩下的便都是小丫头。
商墨羽今日看起来气色十分的好，脸颊上还有几分血色，使得他本来很是明媚的俊颜更加的魅惑人心。
这商家到底是举国屈首的大户之家，而且这商墨羽身份又摆在那里，因此这乘坐的马车到底是宽敞，里面除了摆在一张足以呈放茶水跟点心的小几外，左旁的车壁上还有一个小巧的书架，而往后是特意垫高的小榻，上铺着绒绒的摊子，又有几个红底黑边的靠枕，莫离与商墨羽就隔在靠在一边。
莫离方才上车的时候，就看到了那红底黑边的靠枕，心里到底是有些震憾，这样的色系按理说来，除了皇室储君，便是那些王公贵胄，哪个敢这么大胆，难不成就不怕触了龙颜么？可是这商墨羽的马车里&8226;&8226;&8226;&8226;&8226;
冰桔自打上次从莫离那里得了话，心情倍儿的好，因此也不似以前那般整日茶不思饭不想，所以最近这气色好了许多，便是这张脸，她自己也觉得比从前嫩滑了许多
。
商家大宅占地本就宽广，所以撑着马车从商家出来的时候，已经用了将近两柱香的功夫。而这朱雀大街是必经之路，只是到底是正街上，这个时候也不早了，所以很是拥挤，马车行得十分缓慢，如此莫离难免有了些泛意，抿了点茶水，便靠在一旁闭目养神，任由那商墨羽在一旁打起半拢车帘看看书。
说来虽然陪着姑娘在长生阁住了三日，但是自己也没能在身边伺候，而且姑爷身子不好，又一直躺在里间的榻上，因此冰桔还真没好好的打量过这姑爷，因此现在就偷摸着多打量了几眼。
却不想，这姑爷竟然生得这般的好看，比画中的仙还要好看万分，尤其是那双眸，冰桔总觉得那眼神里有什么牵动着自己的心，虽然姑爷的眼神现在并不在自己的身上，可她就那般的认定。
心跳得有些快，但是到底警惕，又晓得莫离的性子，因此怕她发现，只赶紧的收回眼神来，然那心却是止不住的的咚咚跳起来。
商墨羽一手掌着书，一手抬起几上的茶水，却不想已经空了，回头瞧了旁边的莫离，闭着眼眸，长长的睫羽随着马车细微的震动而清清的颤抖着，竟然有些叫他心情悸动，想去触碰一下，然到底是怕扰着她，所以便打住了这个心思，只朝着马车里的冰桔唤道：“你是冰桔吧？”
那冰桔正垂着头，奋力的强压住心头的**，不想此刻却听见姑爷温润的嗓音，脸颊陡然的红了起来，尤其是听到他问自己的名字，眼中更是一番别样的羞涩韵味，连连回道：“是，奴婢正是叫冰桔。()”
商墨羽似乎也感觉到丫头有些紧张的声音，抬起眼皮扫了她一眼。
感觉到商墨羽的眼神，冰桔只觉得全身发烫，脑子里一片浑浊，竟然不知道眼下该怎样了，只按住心头奋跳着的小鹿，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片刻，那商墨羽才淡淡的开口：“茶凉了，换一盏！”
不知道怎的，冰桔心里竟然叫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感觉给充填满，声音也有些僵硬住了，“奴婢这就换。”
商墨羽又看了旁边还在闭目养神的莫离一眼，又瞧了她的茶水，“连着夫人的也换了。”
这话，说的无比寻常，口气也不咸不淡，可是那冰桔心里却是有些细微的疼痛起来，只是随之想到莫离给自己的话，而且今日莫离又只留她在马车上伺候，并没有带旁人，心里这次有了些安慰，总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的，姑爷总是会发现自己的好处，而且又有姑娘的帮助
。
因为到底是四月初了，京城比不得西北兖州寒凉，所以这马车里也没置上炭盆，所以重新煮茶还得去后面的马车上。
冰桔这一下去，那商墨羽便将书卷合上，朝着莫离挪近了两分，脸上带着几分不满，只也不管会不会因此惊扰到莫离的梦，只伸手朝她的肩膀敲了两下。
大街上这么吵，莫离自然是睡不着的，所以马车里的动向也是尽收眼底的，只是叫商墨羽这么敲，心头到底是有几分不痛快，不禁蹙起眉头，朝着他晾了一眼，“有话说话！”
那商墨羽何曾叫人这么甩过脸，现下叫莫离一晾，倒是愣了一下，不过随之又恢复过神色了，开门见山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莫离坐正了身子，有些回过神来，这商墨羽眼下就是自己的老板，万不能把他给惹了，因此口气也温柔了几分：“什么？”
商墨羽见她那表情，心里不禁怀疑起来，难不成是自己多想了，而且说起来，哪个女人真心实意的愿意把别的女人送到自己丈夫的**去。
收回了眼神，只回道：“没事。”
莫离盯了他一下，没说个什么，只是掀起自己这边的车帘一角，往大街上瞧去，倒是热闹得很，若非现在自己这个身份，还真想正儿八经的去逛逛。
马车前帘子叫人掀开，冰桔抬着滚烫的热茶上来，见着莫离在看外面的景色，似有意讨好，“奴婢听说，这朱雀大街上有家胭脂店，可是特别，但凡京城里有身份的太太姑娘们，都在他们家买，要不要奴婢找个时间去给姑娘您问问。”
莫离从来是不敢兴趣的，而且她们一般都是自己做，尤其是小树园那架蔷薇花做出来的胭脂&8226;&8226;&8226;&8226;&8226;&8226;。莫离突然想到那枉死的绾儿，心里头有种冷意泛了上来，本以为对五娘的嫌恶已经淡了，可是现在却又是恨之入骨。()
商墨羽本在冰桔进来的时候，就把目光放到莫离身上的，因此现在便是她细微的表情，也叫他尽收眼底，又见她久不回冰桔的话，便示意冰桔先把茶水呈上，闻了一下那茶香，比院子里专门煮茶的丫头们煮的还要清新几分，不由得开口赞道：“这茶煮的倒是极好
。”说着，还瞧了一眼冰桔。
茶是青杏煮好了的，冰桔不过是抬过来罢了，只是此刻听到商墨羽赞赏，又看见他喜欢，只恨不得自己也能煮，偷偷的瞄了一眼莫离，想来若是她不在的话，那自己定说是自己煮的，如此必会讨得姑爷的喜欢。
可是莫离到底是在的，因此顿了一下，也没说是谁煮的，只笑得别样的温柔道：“姑爷若是喜欢，一会儿在换个别样的茶来，也是一番味道。”
商墨羽没有点头，也没说不要，只往莫离看去，“你不喜欢这茶么？”
莫离摇了摇头，抿唇淡笑：“我只是想起来，因这事给老祖宗添了不少的麻烦，而且眼下我父亲住的院子，还是老祖宗的呢！”
商墨羽以为她是在纠结这面上的问题，不禁大方一笑，“你多想了，那院子本就是祖母当初的嫁妆，她自来是将你当作亲外孙女来看的，送你本就应该的。”
就是太好了，才叫莫离心不安。不过听到商墨羽这么说，莫离心里也少了些负担。
终于将这朱雀大街走完了，剩下的路到也是快，不过是一个时辰便到了。
莫长卿早就带着五娘跟着莫雪在门口等着，看去倒是十分的热情。
莫离这才一下车来，那莫五娘便抢先一步，上前来一把搂着她，眼泪珠子像是断线了的珍珠一般直顺着娇俏的小脸滚落下来，“姐姐，你可让我们好等，怎才来呢，可把我们想的&8226;&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莫离这会儿还站在马蹬上，商墨羽身体不好，比他晚下马车，可是眼下她叫五娘这么搂着续姐妹情深，商墨羽只好曲着腰身站在马车上，以一种居高临下的角度看着这姐妹俩。
莫雪看着这一幕，不禁是满脸的诧异，她怎从来不知道五娘跟着莫离有这样好的感情，不过愣了一下，眼神就给莫离身后的那身材纤瘦的商墨羽给吸引了过去
。
那张脸若非是有些血色不正的话，那定然是这世间最绝魅的容颜，莫雪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他原本三管家已经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了，不想这个传说中大限快到了的姐夫，竟然是一副绝世的容颜，在去瞧着莫离，那一张基本上没有什么表情的平淡脸，实在是太委屈了商墨羽。
冰桔是组先下马车的，本就扶着莫离的，这会儿叫五娘一挤，就给推到了一旁，还没反应过来，就先看到五娘虽然是靠着莫离的肩膀，可是那一双眼睛却是全在姑爷的脸上。
不知道怎的，冰桔对五娘的好感顿时淡了下去，反而将她与万俟姨娘她们一般来防备着。
莫长卿到底是个年长的，看着女婿就那么站在马车上，实在是不妥当，而且商墨羽身体本来又不好，因此只赶紧上前来，有些责斥的朝着五娘道：“你哭个什么，你们姐妹有个什么话，等进屋子在叙，就站在这大门口，像个什么话。”一面差丫头将莫五娘拉开，自己亲自去扶商墨羽下马车。
那商墨羽竟然也不客气，一手拿帕子捂着嘴唇咳嗽，一手就顺势搭在莫长卿的手臂上下马车来。等下人收起了下马镫，他这才拿开帕子满脸歉意的朝着莫长卿道：“小婿这身子实在是&8226;&8226;&8226;&8226;&8226;&8226;&8226;还麻烦岳父大人。”说着，作势要行礼。
这声岳父大人已经把莫长卿的一切顾虑给消除了，如此哪里还让他行礼，三吆五喝的便叫来几个小厮，扶着商墨羽进了大门。
大家都随着商墨羽跟着莫长卿的脚步进门，莫离反而落了个最后，有些诧异的盯着商墨羽的背影，心里不禁怀疑起来，他在马车里他还好好呢！别就这么一会儿病又犯了吧！还让老丈人亲自扶他下马车。
“姑娘咱们也进去吧！”冰桔这会儿眼神才从五娘那里收回，上去扶着莫离道。
莫离回头看了她一眼，颔首应声，一面道：“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五妹妹对我的姐妹情竟然是这么深。”
那冰桔却是一改往日对冰桔的好，脸色也少了几分喜色，“五姑娘的好，姑娘你不知道的多了去。”
闻言，莫离唇角闪过一丝冷笑，“是么，我竟然还有那么些不知道的
。”
这说着，进了厅，商墨羽已经叫莫长卿拉着虚长问短的，那商墨羽竟然也没半分的不耐烦，一面咳嗽着，一面从善如流的回着他的话。
那莫长卿是越看越满意，原本那日听到圣上下旨赐婚的事情，整颗心都凉了，一面是觉得白忙活了，还大老远的来趟京城，这回去不知道要给多少人笑，一面又是担心莫离。
说来他今日怎么也没想到，商墨羽会跟着莫离回来，所以没多大的指望，不过到底是长女回门，所以该准备的他一样也没少，所以现在也不怕丢人。
先前还问商墨羽身体什么的，可是这接着话题就转到了家世上去，说着，又指着厅里的莫雪跟着莫五娘给商墨羽介绍。
二人得了机会，都赶紧的起身上来行礼，各自使劲浑身法术，叫了姐夫。
商墨羽一一礼貌的应了，总之是给足了莫离脸面。
可是莫离却是再也坐不下去了，因为那莫长卿竟然直截了当的提起莫雪她们的婚事，莫离也晓得他带着莫雪跟莫五娘来的初衷是什么，可是没想到父亲竟然当着姑娘们的面，就让商墨羽这做姐夫的做媒，这如何是好？
莫离见此，只赶紧的打断，“父亲，相公乘了那么久的马车，很是劳累了，不如让他去东厢歇息片刻，你们有什么话在说吧！”一面示意月酌把商墨羽扶起来。
月酌虽然对这莫老爷子的话题很是感兴趣，不过却也担心自己的主子吃不消，所以便去扶他。
莫长卿的话题被莫离打断了，也不恼，反而笑嘻嘻的扶着下巴的几根山羊胡，“成亲了就是不一样，离儿也懂得心疼人了。”
莫离闻言，顿时有种想将莫长卿敲死的感觉，这是跟父亲跟女儿说的话么&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然莫离这才跟着走到厅门，却听见莫长卿在身后催促着莫五娘跟着莫雪道：“你们还不赶紧跟着去送送你们姐夫。”
走在前头的商墨羽身子明显的顿了一下，到底是给这个岳父大人清楚不过的心思给震憾了，一面有心同情的朝着身旁的莫离瞧了过去
。
莫离跟月酌扶着商墨羽的，他这一顿，莫离是明显感觉到的，又因父亲的话，心头十分的不舒服，感觉到商墨羽朝自己看过来，竟然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不禁瞪了他一眼，扶着他的手顺势掐了一下他的手臂。
商墨羽没想到莫离竟然也有这样的小女儿情态，只觉得此刻的她无比的可爱，心头顿时一片兴奋，特意的回头朝着莫长卿倒了谢，“岳父您累了一个早上，也小息一会儿吧！”
莫长卿闻言，只夸商墨羽这个女婿懂事，有种恨不得马上回兖州炫耀的心。
那莫五娘跟着莫雪得了莫长卿的话，也都不客气，只赶紧的跟过来，一个左，一个右。
只是到底晓得规矩，没直接把月酌挤了下去，只是跟在一起，一路指点着花园。
那冰桔今日的贴身伺候莫离的，此刻见着莫五娘跟着莫雪的目光都移不开姑爷，因此听她们给姑爷介绍花园里的景色，不禁忍不住插上一句，“这院子本就是咱们姑爷的祖母送我们姑娘的，难不成姑爷自己还不晓得这院子里有什么？”言下之意，在是明白不过，只道二人是多此一举了。
莫离早就听她们你一言我一句的争相说着，听的都得烦了，此刻叫冰桔给打断，到也觉得不错，突然觉得这冰桔留在身边也是很有用的。不过还是低言责斥了她几句：“怎如此不懂规矩，主子们说话有你插嘴的份么？看来该叫庆嬷嬷教你长长记性了。”
那莫雪跟着莫五娘因这冰桔这话，脸色都不大好，莫雪本来还想上去抽她一巴掌的，但是这几日跟着莫五年，性子倒是长了几分冷静，晓得自己不能在姐夫的面前失了身份，因此便忍住了，反而掩唇一派媚笑：“冰桔说的正是，反而是我跟五妹妹一时高兴，竟然将这茬儿忘记了。”
这话要是出自莫五娘的嘴巴，莫离也不意外，可现在却是由着莫雪说出来，心里不禁感叹，莫雪才被禁足一次，人也长进了不少。不过如此看来，怕是她也晓得防备莫五娘了吧！
那冰桔竟然也不觉得委屈，垂头老老实实的认了错，反正她现在的目的是少让女人靠近姑爷，这样的话她以后也就少对付两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