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后,好羞羞

灭门惨案

向景景闻言,眉头一皱,看向丁顺翱:“爹爹,您直接叫我婼遥便可,何须叫娘娘这般疏远?女儿如今虽然是皇后,但到底还是爹爹和娘亲的女儿,也是诸位哥哥姐姐的妹妹,诸位长辈的后辈,太后如今恩准女儿回家省亲,便是让女儿来与父母亲人共聚天伦,无须时常将君臣之礼挂在嘴边,这才不枉费太后一番美意。舒残颚疈”

向景景这样一番话,让在场所有人都赞许的点了点头。

丁顺翱也一脸欣慰的看着她:“我的女儿虽然长大了,却还是像小时那般,孝顺懂事。”

此时,有个小男孩突然跑到了向景景面前,眨巴着眼睛看了她几眼,然后奶声奶气道:“皇后姨母,婶婶说您是仙女儿,您能变戏法吗?”

小男孩话音刚落,便见一个妇人一脸恭谦的上前几步,将小孩抱了起来,同时,一个年级大概五十来岁的男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拱手朝向景景道:“娘娘恕罪,孙儿无礼,冒犯了娘娘。宀”

向景景看着眼前的男人,完全不知道对方什么来路。

丁俊杰忙开口道:“婼遥,这位是亲家老爷,工部员外郎,卢老爷。是二妹的公公。”

向景景闻言,恍然大悟,她忙笑道:“亲家老爷无须多虑,童言天真,婼遥又怎会怪罪。枪”

说着,看向一旁的玉兰,道:“玉兰,快将我从宫里带来的金镶玉长命锁儿赏一对给这孩儿。”

玉兰便忙张罗了一旁的小雨子去取礼物。

卢有才闻言,忙领着那小孩儿谢恩。

心中更是觉得这个皇后娘娘待人亲切有礼,一点也没有架子。

这时,丁俊杰又道:“婼遥,你还没见过你二姐呢。”

此时,一个脸色红润的孕妇在一年轻男子的搀扶下来到向景景面前,那孕妇微微福身,行了个礼,道:“妾身之瑶见过皇后娘娘。”

向景景忙起身,扶她站直了身体,道:“二姐,您何须给婼遥行礼?快坐下吧,可别动了胎气,让这肚子里的小宝贝不舒服。”

说完,又看向一旁的那年轻男子:“想必这位便是我二姐夫了?”

卢祖辉闻言,一脸受宠若惊的拱手垂头道:“微臣卢祖辉,见过皇后娘娘。”

向景景却笑道:“咱们都是一家人,无须客套。看二姐脸色红润,想来姐夫是照顾得极好的,只不知刚刚那小孩儿可是二姐和姐夫的孩子?”

原本已经落座的卢有才闻言,又忙起身道:“回娘娘话,学而乃微臣长子所出,因此前听得之瑶时常说起娘娘您,故这次娘娘省亲,便吵着要来看仙女儿,微臣便斗胆带了来。”

“原来如此。”向景景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道:“这样姐姐将来生下的宝贝,有个哥哥,也算有个伴儿,不孤单。”

接下来,丁顺翱又将丁家的本家亲戚一一引荐给向景景认识,都赐了礼物。

如此一番认亲,便到了中午时分。

丁家招呼大家落座开始用餐,席间,向景景又与丁顺翱和丁夫人好好的说了会儿话。

饭后,丁家安排了戏班在花园里演出,向景景不喜欢看戏,但是又不好扫大家的兴,便陪着丁夫人坐了一阵,跟着便看到旺生从外面走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一旁坐着的丁之瑶见状,便上前对丁夫人道:“母亲,之瑶好久不见妹妹,想与妹妹说些体己话,想失陪一下。”

丁夫人笑眯眯的点了点头,道:“去吧,你们姐妹小来关系就好,而今难得见上一面,好好叙叙。”

向景景看了丁之瑶一眼,然后朝丁夫人和丁顺翱说了声,便离开了。

从花园内出来,丁之瑶领着她来到了内厢房中,旺生也忙跟着。

“娘娘若是有事,便可在此处说,之瑶在外面看着。”丁之瑶说着,便要转身离去。

向景景闻言,表情微微一惊,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心中暗叹,难怪丁俊杰之前在她面前说丁之瑶是个聪明的,没曾想她这么会察言观色。

丁之瑶出去之后,向景景沉下脸来,看向旺生:“你刚刚说的可是真的?这世上竟真这样的冤案?”

旺生点了点头道:“听张统领说,那人便是这么陈述的。至于这事情是真是假,还有待查清。”

向景景道:“如果这件事真的像那人说的那般有官员牵扯其中,确实也不好办。”

旺生道:“是啊,这案子不管交给谁来办都难免有失公正,这样的灭门惨案在我朝,还是头一个,也难怪案子会被压下来。听说那被告来头也不小,竟是柳国公的一个干孙子。这样的刺头儿,谁敢去挑?”

向景景一脸沉思,良久之后,才道:“既然此案牵扯到柳国公,若咱们插手,就难免会惊动太后,这样,今天下午你不要随我回宫,留在宫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查个清楚,找到证据,若此案确有冤情,这事情我便管了。”

旺生点了点头,道,“可是娘娘,您在宫里,这案子,您要怎么管啊?”

向景景却摆手:“不知道,但是总会有办法的,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冤案,却视而不见吧。”

旺生感叹道:“那人算是上辈子修了福,偏偏碰上了娘娘您。”

向景景笑道:“他若真是上辈子修的福,便不该遇上这灭门惨案。”

停顿了一下,她又道:“行了,你也不用在这里伺候了,快回家吧,想来你家人也是盼着你的。”

旺生闻言,一脸感激的看着向景景:“谢娘娘恩典。”

向景景微微一笑:“记得找玉兰去拿礼物,出宫的时候我专门让她给你家人准备了一大包。”

旺生内心的感激之情便更甚了。

向景景只会微笑着摆摆手,让他退下。

旺生走后,向景景也走出了内厢房,看到外厢坐在软榻上一脸安静的丁之瑶,走到她身边,道:“姐姐。”

丁之瑶见向景景叫自己,忙起身,似要行礼。

向景景扶住她,道:“姐姐身子不便,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丁之瑶看着她,眼中全是笑意:“这么多年不见,娘娘竟还有些小时的样子。”

向景景闻言,蹙起眉头,假装生气的道:“姐姐若再跟婼遥这般生疏,婼瑶可是要生气了。不要再管婼瑶叫娘娘了可好?”

丁之瑶闻言,笑着点头:“好好好,婼瑶说什么,便是什么。”

向景景这才又笑了起来,两人闲话了一阵,她突然转了个话题,一脸严肃的看向丁之瑶:“如今姐夫在工部当差可是顺利?”

丁之瑶听她这么一问,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道:“却也不好说顺利不顺利,却也平安。”

向景景微微点头,道:“开始听爹爹说,亲家老爷在工部是员外郎,却不知道是几品官员?”

丁之瑶答道:“从六品。”

向景景表情一怔,从六品,这官位也是够低的。想来这卢祖辉的官位该是更低了。

看着眼前一脸温顺的丁之瑶,向景景道:“姐姐,婼瑶想请姐姐帮个忙,可是能行?”

丁之瑶没想到自己这个身为皇后娘娘的妹妹竟会开口说让自己帮忙,她表情微微有些诧异,不过很快便道:

“只要妹妹开口,便是上刀山下油锅,姐姐也定为妹妹办到。”

向景景却浅浅一笑:“姐姐对婼瑶这么好,婼瑶又怎敢让姐姐上刀山下油锅呢。只是这一件事,却也不比上刀山下油锅容易。”

丁之瑶眉头瞬间一敛:“请妹妹细说。”

向景景道:“今日婼瑶回家的路上,遇上有人拦轿喊冤,查问之后,竟是城东一户罗姓人家的灭门惨案,此案的被告背景更是强大,正是柳国公在外收的一个干孙子。”

丁之瑶闻言,表情一凛,忙问道:“妹妹可是打算插手这案子?”

向景景看着她,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

却岂料丁之瑶连连摆手:“万万不可。”

向景景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一愣之下,便问道:“姐姐何出此言?”

丁之瑶解释道:“城东罗家的灭门惨案,姐姐是偶有听到相公提起过,据说是柳国公的那干孙子,也就是江南布商潘显的儿子潘震,看中了罗家的那块地,想买来做别院。但那块地乃罗家祖屋所在,传了好几代了,罗家人无论如何是不肯变卖的。于是乎,在潘震多次派人威胁,恐吓,利诱无果之后,突然有一天,一场大火将整个罗家都烧成了灰烬,罗家上下十六口人外加牲畜,全部葬身火海。此案发生后,便有罗家的旁支报不平,几次三番的上告官府,却每次都被打了一通给赶了出来。官府给出的说法是,罗家灭门不过是个意外,皆由罗家人自己不小心点着了房子,因为熟睡,所以来不及逃生,被烧死的。如今罗家那十六具尸体皆以下葬,想要找翻案,怕是不可能了。妹妹如今贵为皇后,咱们丁家一门多亏太后照拂,妹妹又何必为了这已经成为定局的事情,而跟柳国公过不去呢?这不是为难自己吗?”

向景景听了丁之瑶的这番话,虽然觉得她说的句句在理,但是内心的正义感却让她无法平静下来,她双手暗暗握拳,道:“十六条人命,怎可这样白白死去?”

丁之瑶见向景景这么说,她也只好叹气:“妹妹心存正义,身居高位,我们靖宇能有妹妹这样的皇后,乃是百姓的福气。只是,妹妹,你认为姐姐是自私也好,胆小也罢,姐姐不想看着妹妹去跟柳国公硬碰硬,不想让妹妹伤着。”

向景景看着丁之瑶,道:“婼瑶知道姐姐的苦心,只是像姐姐说的这般,靖宇有婼瑶这样的皇后,乃万民之福,但婼瑶这次若对这灭门惨案视而不见,百姓的福又从何而来呢?空有悲天悯人之心,却不敢挑战权贵,与那些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又有何区别?”

丁之瑶被向景景这番话说得无从辩驳,良久之后,她才重重的点头道:“好,既然妹妹想管这案子,姐姐定当是支持妹妹的。妹妹希望姐姐怎么做呢?”

向景景道:“暂时不需要做什么,只是今后或许可能会有要麻烦到姐夫的地方。此案我已经留了人在宫外查

清,届时若有人来找姐姐,望姐姐帮忙。”

丁之瑶忙点头:“妹妹只管放心,姐姐一定照办。”

向景景道:“若是这件案子能翻过来,妹妹届时一定给姐夫谋一个好前程。”

丁之瑶微微一笑道:“姐姐倒不奢望相公飞黄腾达,只要平平安安便也好了。”

向景景也是一笑:“姐姐好境界,其实这世上的荣华富贵,高官爵位,都不过是过眼烟云,夫妻恩爱和睦,平

平淡淡才是真。”

丁之瑶道:“想不到妹妹身处深宫,竟也看得这般透彻。”

两人说了一会子话,便看到玉兰从外面走进来,朝丁之瑶行了个礼:“见过二小姐。”

丁之瑶温和的点头,道:“玉兰真是个好丫头,把我们婼瑶照顾得这般周到。”

向景景笑道:“二姐,你快别夸她了,她今儿可被爹爹和娘亲夸了好久,再夸她,尾巴该翘起来了。”

玉兰羞涩一笑,道:“娘娘尽会取笑奴婢。”

说罢,又道:“娘娘,二小姐,刚刚摄政王派人送了贺礼过来,还下了帖子,在靖王府设宴,请娘娘赴宴呢。

老爷让奴婢来问您的意思,好回话。”

向景景闻言,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道:“这个凤君灏,又想玩什么把戏?”

玉兰看着她自言自语,于是道:“小姐,摄政王设宴,您若是拒绝的话,这……”

向景景却冷笑一声,道:“为何本宫不能拒绝?太后恩准本宫回家省亲,却是规定了时间的,你出去,回了凤君灏的人,便说本宫不时便要回宫了,不能去靖王府赴宴,多谢他摄政王的一番美意。”

玉兰听到向景景拒绝,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其实,在她的心里,还是挺希望向景景能去趟靖王府的,这样她就能再见上英俊倜傥的摄政王一面了。

玉兰离开之后,丁之瑶一脸好奇的看向向景景:“妹妹为何要拒绝摄政王的邀请?要知道靖王府的大门,可是

天下人削尖了脑袋想钻也钻不进去的地儿啊。”

她的话音刚落,却发现向景景的眉头越皱越深,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她马上道:“当然,妹妹贵为皇后,自然是……”

“姐姐……”向景景打断她的话,一脸正经的看着她,道:“姐姐有所不知,摄政王与妹妹素来无任何交情,如今妹妹回家省亲,他却来凑这热闹,实在是让人觉得可疑,况且这次是承了太后的恩典才能出宫的,妹妹又怎能去靖王府呢?这不是存心给太后添堵吗?”

丁之瑶闻言,亦觉得有道理,于是点了点头,道:“还是妹妹想得深远,姐姐真是自愧不如。”

向景景摇头道:“不怪姐姐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妹妹久居深宫,所以才知道得比较清楚。”

丁之瑶点了点头,两人又闲话了几句,丁顺翱便派人来遣她二人去花园陪大家看戏。

一直到下午申时回宫之际,才起身向所有宾客告辞,并在大家的恭送声中,上了凤辇,离开了丁府,往皇宫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