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缘非缘

第242章 弟子斗法,矛盾渐明~

第242章 弟子斗法,矛盾渐明~

青松谷内。

几名万松门筑基修士围聚在一起,朝着一位天蓝色道袍的领头弟子喋喋不休。

这领头的弟子赫然便是许不凡。

“许师兄,这张不虚太过分了。

你我几人皆是许师叔收取入门的,如今师叔他老人家结成金丹,问鼎上人之位。

我等后辈理应联袂拜见于他,可这张不虚我几人三番五次邀他,他却置之不理,属实过分。

丝毫未把师叔、师兄您放在眼里。”

说话的是一位黄褐色衣服的筑基弟子,他态度谦和朝着面前许不凡说道。

许不凡也是听入耳中,觉着是这般道理。

许应结成金丹,自己等人皆是长庆二十六年入门的同届弟子,修真界中虽是不兴蒙师的概念,但既然许应结丹了,那这拜贺也是情理之中。

像许应那届带他们入门的佟仙师,天资福缘皆是有限不能结丹,自然没有相同的事情发生在许应身上。

苦松口中那位心智诡桀,受着宗门恩惠却觉得理所当然的天灵根弟子,便是张不虚。

张不虚乃是变异冰灵根,在门中受到的待遇几乎等同天灵根。

他也并非是不怀感激,只不过修得冰系功法,性子愈发冷淡,已经到了生人勿进的地步,这也是许不凡对其感官一向不好的原因之一。

已越发不像个正经修士。

再者,万松门一向信奉着优胜劣汰的法则,故而低阶弟子的培养有些放任。

比如练气期弟子,便是无人管教,任由其滋长的。

到了筑基期才会真正安排一位师尊,领其修行。只有到了金丹才算是真正入了万松门的门户,得以接触到一些核心的事务,参与到宗门的管理之中。

“许师兄,您瞧瞧。”另一名弟子掀开自己的袖口,露出一道凝滞的疤痕,“这是我去请那张不虚时,他不顾同门情谊,在我身上打的法术。

至如今也是未有消退掉痕迹。”

这道疤痕上头的冰屑清晰可见,这万松门中修行冰法的修士可是屈指可数,那这弟子所言确实证据确凿。

想到此处,许不凡也是怒火顿生。

二人矛盾由来已久,大致类似于背景弟子与天才弟子之间的矛盾。

许不凡虽然也是双灵根的优异资质,但是比起变异冰灵根的张不虚来讲却是差了一筹,好在许不凡背景深厚,后头有金丹期的许应看护,再往上还有元婴期的观海照拂,称得上得天独厚。

万松门家大业大,但是分配给每一位弟子的资源却是有限的。

门内将弟子分成不同的批次,每个批次之间必然便会产生纷争。像许应这一批里,若是许应与冯三立二人皆是寸步不让,指不定也是要互相较劲多时的。

许不凡和张不虚正是处在这种情况。

“哼!”许不凡递过一瓶疗伤丹药,“这张不虚当真欺人太甚,居然对着自家师弟下这般狠手!”

那弟子接过丹药自然欣喜,再三言谢。

许不凡拂了拂手,也是领着一干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张不虚的洞府飞去。

青松谷这些筑基弟子的洞府离得再远也是共处一谷之内,自然花不了多少工夫,几人便是飞抵了张不虚居住的洞府。

这洞府处在青松谷边角上,平日自然鲜有人至。

洞府跟前与寻常修士也是不同,种着几丛冰棱花,显得有些冷飕飕的模样。

几人前来虽是为了解决矛盾,但也不至于直接破门而入。

由着先前那弟子出头,朝里头发了一道传讯:“张师兄可在,师弟李景特来拜访。”

李景便是先前那弟子的姓名。

下一刻,

张不虚洞府大门洞开,一袭白衣打扮的张不虚便是自里头款款走出。

“李景。”张不虚瞥了眼那传讯的弟子,“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要修炼,哪有功夫陪你去拜访劳什子师叔!”

或是没注意到许不凡在场,张不虚言语也是激进了一些。

“张不虚!”许不凡怒喝,“你全然不把师叔放在心上,是何居心?你忘了昔日是谁在海原郡城替你测的灵根,是谁领你入的万松门?”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这张不虚更是来气。

当即,叱问道:“我张不虚行事还要听你管教么?许师叔是你叔叔,又不是我张不虚的叔叔,我何来道理去贺他结丹?”

说着他又是话锋一转,桀笑道:“你于我纠缠这般久,无非是以为我害死了云秀,害得你少了道侣不是?

实话和你说罢,那云秀虽是和我指腹为婚之人,左右不过是个女修罢了,有何资格能和我张不虚白头偕老共行大道?

她的死,我不知。

就算我恨她悔我婚,我也自有我的报复手段,何至于敢做不敢认?”

张不虚一语道破天机,场上其他弟子也是有些难以置信,自己一向敬重的许师兄当真是为了儿女情长才与张师兄纠缠了这般久的吗?

他们纷纷望向许不凡方向,想看看许师兄作何解释。

那云秀就是许应在海原郡城收的另一个女弟子,不过道途不顺一次历练之中便是早早陨了,据说是被妖兽吞了,还有传言是被邪道散修掳了去。

不过大概率应是前者,毕竟大宁修真界还没有不开眼到敢抢万松门弟子的散修呢。

“你休要转移话端。”许不凡涨红了脸,“我且问你,李景师弟好言来劝你,你为何要出手伤他?

难道你心中除了一味地修炼,就没有半点同门之谊吗?”

说到此处,

那李姓弟子也是诺诺说道:“张师兄我知你不是故意的……但许师兄执意要为师弟主持公道,师弟也不好拦他……”

言外之意,便是他要将自己摘出来,两不相帮。

这等人又怎能落得好处?

下一刻,张不虚便是叱道:“我见他不顺眼,出手伤他又当如何?”

许不凡怒火尤甚,这张不虚不仅不顾同门情谊,更是毫无悔过之心,目无尊长目无同门,当真该好好教训他一顿。

正巧,年前离松真人结婴法会之时,张不虚也是在冯三立手里讨教了不少火法运用窍门,甚至于一些冯三立独有的法术秘诀。

当是时,

他便是道袍一展,御空上去,朝着张不虚叱喝道:“你既然冥顽不灵,那便上来与我一斗,看看你的歪门邪道究竟行不行得通?”

张不虚自然是不惧他的,一个靠着师长资助混到现在的膏粱子弟,怎能被他张不虚放在眼里。

正好也该是排一排他这一批次弟子位次的时候了。

下一息,

张不虚也是将身上白衣一展,同样是凌空飞上。

这一战,

底下一干弟子也是等了许久。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修仙之道尤其是他们这等低阶修士来讲,更该是论出个第一第二来才行。

仙道乃是长征之道,在久在持。

故而,许应没有与冯三立争。

这个道理如今的许不凡和张不虚也懂,但是——忍不了!

必须得打一架,修炼的念头才能通达。

半空之中,

两人也是专门挑了一处洞府稀落的地方。

一者,张不虚一袭白袍踏空而立,他手中并未带着什么灵器,或是他专程练得法术之道罢。

另一者,许不凡一袭淡蓝色道袍脚踩这一叶小舟灵器,一手是冯三立给的极品灵器火蝠笔,另一只手是许应赠与他的极品灵器水蛟珠。

后者是许应自觉理亏给他补偿的一件水系灵器,也算是抵了冯三立那件火蝠笔。

两者虽是共悬于空,气势却是截然不同。

许不凡有着灵器相助,气势上便是盖过一头。

张不虚本就是修行的冰法,真元上又是比其他几系法术内敛许多,更是威风不显。

同门斗法,杀招自然是不会动用的。

故而,

一开始许不凡只是使出火蝠笔,打出了一道炎松法术。

这法术——可是冯三立倾囊所授,自然威力不同凡响!

蹭蹭蹭……

一颗颗似火烧云一般的炎松立在当空,横亘在两人中间,是不是便是发出一道道针状火球,扑向张不虚所在。

张不虚好歹也是苦修之辈,一身真元也算浑厚。

两道硕大冰墙瞬间浮现在他身旁,

替他挡住了炎松法术的攻击。

又一刻,

张不虚两道冰锥法术曲折萦绕突入到了许不凡身后。

后者也是丝毫不见慌张,

自储物袋中取出一面大盾,附上真元,抵在跟前。

这盾唤作千钧牢,又是一面极品灵器,还是专司防守的灵器。

许应一共给过他三件灵器,一攻一守还有他脚下这叶小舟也是件御空的飞行灵器,都是当初落入五岳秘境小洞之中,无意捡到的。

张不虚眼瞅着自己的攻击落空,心中愈发不啻。

自己苦苦修习了这般久的小杀招,竟然连别人的灵器都破不开。

门中有长辈照拂,手中灵器丰盈,当真就能为所欲为?

不!我张不虚不信!

边想着,

他手中真元攒动,冰焰更甚三分。

一道道冰锥如雨滴般自手中飞出——

蹭蹭蹭……

撞击在那面千钧牢化作的大盾之上。

另一边,

他也是取出了自己的灵器——一枚冰魄珠,不过中品灵器层次,但也能增润手中真元一二。

主要还是因为他埋头于修炼,无暇与门中那些个金丹长老接洽。

不然,

以他变异冰灵根的资质,自然有的是金丹长老愿意收他入门下。

又一息,

几道火龙席卷而来,张不虚也是有些应接不暇。

毕竟不像对面许不凡那般有着极品灵器的防具,能够专心进攻。

他一边着手凝练冰锥进攻之际,另一边还要分神留心防护,或许这便是灵器多的好处罢。

渐渐地,张不虚这边也是有些力不足心了。

或许他修炼刻苦,真元淳厚。或许他修炼用心,法力精纯。

但都抵不过茫茫多扑面而来的火龙法术。

“张不虚。”许不凡悬在半空,“你还不认输么?难道非要师兄我也下起狠手?”

师兄,这个词是许不凡第一次对张不虚用出,因为之前他还不确定这批弟子中他是否打得过张不虚。

不过如今,却是大局已定。

他已经能够确定张不虚不是自己的对手,这批弟子之中魁首人物,必当是自己。

哪怕,自己可能是靠着灵器优势赢得。

但是能拥有这般多的灵器,也是自己的本事,不是么?

底下观战的弟子也是看到真切,趁着战果未定,战局明朗之际,纷纷喝道:“许师兄难不成已被冯师叔收入门下,这手炎松法术可是冯师叔独门秘传。

这以后许师兄可是有着两位金丹师叔照拂,岂不是我等都只能望其项背?”

另一弟子却是摇头,“师兄所言差矣,许师兄本就天资硕硕,能被冯师叔收入门下又有和诧异。

我倒是觉得许师兄能受许师叔如此厚爱,赐下这般多的极品灵器,才显得师兄这般伟岸,令我等师兄弟自惭形绌。”

“……”

半空之中,

张不虚尽管也是尽力抵挡,但终归还是有些力不能支,渐渐地由劣势进入颓势,直至战局开始崩坏。

啊……

一声惨叫。

张不虚也是被天空中的许不凡打落了下来。

忽然,

远处一道青芒飞过。

许应倏忽间出现在一干弟子跟前。

其他人也是纷纷拱手拜道:

“弟子拜见许师叔,师叔万安!”

“弟子拜见许师叔,师叔万福。”

“……”

半空之中,许不凡也是飞近一些,拱手拜道:“侄儿拜见应叔。”

他指了指张不虚方向,洋洋得意道:“应叔且看,这张不虚目无尊长。

侄儿已经替您把他教训了一遍,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底子,居然连应叔这般金丹上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许应瞧见张不虚颓败模样,自然不会高兴。

他可不是这般年轻气盛的筑基弟子,当即一道回伤法术打了过去。

后者伤势瞬间好了不少,拱手谢道:“弟子张不虚,谢过许师叔。”

而后,

许应冲着许不凡吃喝道:“我赠你灵器,可不是让你欺侮自家师兄弟的,还不快给张师侄道歉!”

许不凡有些不快,但是许应的命令他不敢违抗,只得泱泱说道:“张师弟,师兄之过也。”

这话说完,他自己倒也舒服了不少。

无他,

如此礼让谦和,师兄弟的名分便算定下了。

许应也是欣慰,

在一旁连连点头。

“你如此做,我倒放心许多。”

许应指了指几个弟子,“你们且扶张师侄下去休息。”

又是指了指许不凡,“你且跟我来,我有事寻你。”

说完,

便是领着许不凡飞走了。

只余下一干筑基弟子羡慕道:“许师兄当真好命,门中师长这般照拂于他。”

“唉……羡慕不来,羡慕不来,徒自伤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