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哀莫大于心死，楚湘竹的心已经死了，她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挤出一个惨绝的笑来，“他，曾经为了那女子，不顾一切地弃我而去。”一想到此，楚湘竹又已泪落如雨。“我的出现，更让他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个红颜知己在心中的位置。毕竟和**夫妻三年，我不能要求他彻底忘记**，忘记那段温馨的日子，我可以容许他为**留一片天地，可是，这个女子……，在他心中，到底为我留有多少余地？柯柔，我怎么能容许，这个苦苦相思了十年的男人，竟然……，如果那样，我宁可选择离开！”
柯柔迟疑道：“是，是在**之前吗？”
楚湘竹点点头。
“不可能吧？”柯柔怀疑道：“在**之前？和**成亲后，他应该就和那女子断了情分，否则，南宫少傲绝不会放过他的！”
楚湘竹只是摇头，却哭得说不出话来。
柯柔轻柔柔地安慰她，“你先别哭，也许是误会呢。在我和少傲成亲那天，你出现在他面前，当时的情景，我们很多人都目睹了，如果不是爱到忘我，他不会有那种反应的。”
楚湘竹情绪稍安，她啜泣道：“但是，那个女子来找过他，他一听到那个女子的召唤，立即抛下我就走了，回来后，也不给我一个解释。他一提到她，那种表情……，柯柔，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你等一下，先别走，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你们走到一起，不容易，不是轻易放弃。”柯柔用力吸一口气，看看不远处的段长风，“我去问他。”
南宫少傲冷冷地看向段长风，他没有问，等着段长风解释。
段长风没有立即开口，他痛苦得脸部有些变形，他经历了这么多煎熬，却换来如此的结局！
静默片刻，段长风努力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她太在意**了，这些日子疑心特别重，几乎寸步不离我，看我的目光像是……，在虎丘时，我本来不想带她去，我何尝不知道她的出现会给南宫世家带来多大难堪，可是，她哭得像泪人般，我怎么劝也不听，又怕她多心，所以……”，他心痛得深深吸口气，“毕竟，夫妻三年，哪能说忘记一下子就从心底连根拔起。我本来以为，她会给我一段时间。我们都错了，十年相思，彼此挂念的都是十年前的对方，十年，她不再是从前的她，我不再是十年的我。”
南宫少傲没有说话，他的脸冷绝漠然，他能体会这种心情。十年，可以改变的，实在太多了，他很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就算给他一千次一万次机会，他都绝不会再去选择程翩。
柯柔一时没有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十年，的确可以彻底改变一个人。十二年呢？即使南宫威现在成全南宫少傲和程翩，南宫世家接受程翩，他们又能到一起吗？他们的心境还会恢复到以前吗？
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柯柔忽然发觉自己好傻，自己真的是太天真了，一厢情愿地以为相爱的两人到了一起就会快乐，结果呢？
柯柔很快调整了自己的心情，这两个人的说词完全不一样呀。她看向远处的楚湘竹，又看看段长风，这两个人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楚湘竹，她说……”，柯柔打破两个男人的静默，南宫少傲和段长风一齐看向她，柯柔盯着段长风，一字一句道：“她说，在你心中，除了**，还有一个人。”
南宫少傲和段长风全都震惊地看向柯柔，柯柔叹了口气，“我想，你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吧。”她的目光慢慢移向南宫少傲，“楚湘竹出现之前，我想，你不会允许段长风出去拈花惹草吧？”
南宫少傲看看段长风，肯定道：“他不会，也没有胆量。”
柯柔又看向段长风，“我想，在**之前，除了楚湘竹，你心中没有其他女孩子吧？”
段长风完全傻掉了，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情发生，湘竹不是在吃**的醋，而是怀疑自己……，他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结舌道：“湘竹，怎么会……怎么会以为……”。
南宫少傲道：“他七年苦苦寻找楚湘竹，根本没有给任何女孩子机会，如果有，就轮不到**了。以我对他的认识，当时，他心里除了楚湘竹，能够给**母子留一方天地已经很难得了，怎么可能还容得他人？”
柯柔盯着段长风的眼睛，缓缓道：“真的，没有？”
段长风苦笑：“除了**，我的心中怎么可能容得下别人。湘竹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怎么会怀疑我……”，他忽然顿住，目光也沉了下来：在自己心中，除了**和湘竹，的确还有一个女子。
看到段长风如此，南宫少傲和柯柔不由怔了怔。
柯柔真想冲上去给段长风一个耳光，她控制自己，冷冷问道：“在**之前还是之后？”
段长风没有回答，南宫少傲冷冷道：“你？居然无视南宫世家尊严，背叛**？”
段长风不由长长叹了一口气。
柯柔冷笑一声，“这么说，的确有了。这么说，是在**之后了。”她转向南宫少傲，嘲讽道：“我对南宫大公子和南宫世家的实力，非常怀疑，你们，居然容许这种事发生，看来，**的日子远不如表面那么平静。”
南宫少傲目光冷寒迫人，语出如刀：“她是什么人？”
段长风还是没有回答。
柯柔咬牙骂道：“什么相思刻骨？什么克尽夫职？全都是骗人的，伪君子！这就是天下第一痴情的段长风！这就是所谓的江湖名侠段长风！很好！真是太好了！我看，不如叫天下第一伪君子、第一风流情种好了。”
面对一脸怒容和鄙视的柯柔，段长风淡淡道：“我和她，不可能的。她是天下最完美的女子，我只能远远欣赏。作为一个男人，欣赏一个绝世风华的女子，也是人之常情。”
南宫少傲冷冷道：“那要看你段公子欣赏到什么程度！如果，在你心中，她比**和湘竹都重要，这种欣赏，还是不要的好。”
段长风看向南宫少傲，“这要归功于你，如果没有你的冷绝，我不会有机会和她在一起的，也就不会有这种欣赏。”
南宫少傲脑中一抹电光闪过，一想到这种可能，他的目光立即冷绝起来，森寒道：“你不配动她的心思！”
段长风没有退缩，迎向南宫少傲森寒的目光，“你若珍惜她，别人又怎么敢动她的心思？”
南宫少傲出剑！
段长风拔剑相迎！
剑花四溅，两个人立即没入一团剑光之中。
柯柔在心底惨号！这是两个什么样的男人？自己到底上辈子做错了什么事，居然会遇到这样两个人！
一个和南宫少傲有纠缠的女子，一个因着南宫少傲冷绝而有机会和段长风在一起的女子，一个南宫少傲不肯珍惜的女子——除了程翩，还能有谁？老天，段长风居然说她有绝世风华，南宫少傲又说什么不配动她的心思，在他们心中，程翩居然完美到如此程度吗？在他们心中，程翩居然是天下最完美的女子！柯柔以手抚额，她真是有些支撑不住自己了。
“柔儿，”南宫少傲眼角余光一扫，立即发现摇摇欲倒的柯柔，他的剑一向收发自如，撤身疾退，左臂一揽将柯柔揽入怀中。
“柔儿，你怎么了？”南宫少傲关切之情不自觉流露。
柯柔用怪异的目光看向南宫少傲，这个男人居然还说自己已经忘情于程翩！她再看向段长风，段长风也已收了剑，关切道：“柯柔，你怎么样？”
“你们两个，全都给我滚开！”柯柔用力推开南宫少傲，冷冷道。
南宫少傲居然没有生气，他好脾气道：“柔儿，怎么了？”
柯柔冷笑一声，“你居然还说自己已经忘情于程翩！伪君子！”
南宫少傲微微怔了怔，“程翩？这个时候你怎么会提起她？”
柯柔面如寒霜，“你们心中完美的绝世女子，不就是她吗？”
听到柯柔的话，两个男人先是不可思议的震惊表情，随后，一同仰倒尘埃！
看到两个人居然有如此大的反应，柯柔眨眨眼，“怎么？不是她吗？和南宫少傲有纠缠的绝世风华女子，除了她，还有什么人？”
“你铙了我好不好？程翩！？你不如杀了我吧！”两个性情完全不同的男人，异口同声道。
柯柔糊涂了，她真的头痛得好厉害，她本来就不了解这两个人，对于他们的过去，她也不过从狄秋和齐天阳那儿，从江湖流言，知道一些而已。难道还有一个其他女人？天！她快要晕倒了，“我真的要晕了，拜托！我不是江湖中人，怎么知道你们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
南宫少傲一跃而起揽住柯柔的腰，轻声道：“好了，你不要想了，不管她是谁，都不会成为段长风和楚湘竹分手的借口。”他看向段长风，目光严厉而具有威胁，段长风叹口气，这是个秘密，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柯柔知道。
“少傲说得没有错，不管这个女子是什么人，都不能成为湘竹离开的理由。”段长风边说边奔向楚湘竹。
柯柔怀疑地看向南宫少傲，南宫少傲真是庆幸柯柔涉世未深。他避开了柯柔的目光，淡淡道：“别胡思乱想！我以南宫世家的名义起誓：绝对不是程翩！”
“我早晚会知道的。”柯柔边说边抬腿踢向南宫少傲。
南宫少傲没有闪避，只是叹口气道：“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
“你们江湖中人，原来个个如此！”柯柔冷哼一声，“幸好，我不是江湖中人。”
“我们去看看他们吧。”南宫少傲立即道。
柯柔推开南宫少傲，转身跑向楚湘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