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纵横

第一回 仙霞山父子卖柴 张天宝酒肆遇仙

起伏跌宕的玲珑山上,终年云海茫茫,遮山蔽顶。

这里几百年一直流传着一种说法,据说能够寻访到山中的有道高人,诚心正意,便可得“仙履之术”,与天地同寿,与日月齐晖。

百年来无数的寻仙访道者踏遍了玲珑山的土地,但始终没有人能证明这一说法。但随着时间的流转,这一传说并没有逐渐的被人淡忘,山下因来寻仙访道的人也未曾递减。很多客栈酒家,日杂商贾,随着客侣在此地终年的盘桓,在玲珑山的山脚下也日益积多。慢慢的形成了一个小镇,这就是仙霞镇的由来。

不仅仅是因为这里是寻仙者的聚集地,而且每到夕阳斜下,漫天的红霞会把整个仙霞镇如水一般的侵透过来,也是这里的一大奇异景观。名而实之,镇子就在故事流传的过程中发展并传扬着。

玲珑山的山腰中居住着一些原住民,从祖上便在这里一直安慰的定居着。山上的居民大多以采药伐木,或是自给自足。春耕冬藏,倒也踏实。他们大都不相信那种传说,而且总认为是荒诞不经。村里的人世代登山觅谷,采馨伐林,足以为传说的荒谬做了很好的见证人了。虽说这里并不是世外桃源,但离繁华的世间也毕竟遥远了一点。我们的故事就这么开始了...

第一回仙霞山父子卖柴张天宝酒肆遇仙

“天宝!”一个梳着双髻的小儿,从林间的树上喊道:“快来帮我!我找到鸟儿的巢穴了!”

在林边的一处木墩上,呆呆的坐着一个孩童,两眼出神的望向天边,仿佛没有听到树上小儿的呼喊。

这时树上的小孩脚下一滑,“扑通”的一声,跌落在松软的林间土地上。旁边走来一个十岁左右年纪的小姑娘,胳膊上挎着一只竹筐,框里满是刚刚采摘过的新鲜蘑菇。走到跌倒树下的小孩身边,用力的扶起了那个孩子。随即看了看呆坐着的小儿,噗哧的笑了出来说道:“天宝又在发呆了!”

树上跌下的小孩,拍了拍身上的土,生气的说道:“别理他!这个呆子,整天想着山里的神仙,灵儿,我们回家。”这小孩叫韩山福,小姑娘是他的妹妹,叫做韩灵儿,都是玲珑山中的原住民。

坐着的那个小孩,是山中张猎户家的孩子,叫做张天宝。张天宝这时回过神来,起身朝兄妹俩人走了过去,笑着向韩山福说道:“刚才我光顾着看那片云彩了,没听到你说什么,对不起啊”说着从怀里掏出采摘的花朵,递给韩灵儿说:“诺,这个是给你的”。灵儿笑着把花插在自己的头上,高兴的看着天宝和哥哥。

山福赌气的说道:“每次我去树上端鸟窝掏鸟蛋,你都不帮忙,害的我一次一次的往下掉!哼!”张天宝用那瞳彩分明的眼神望着韩山福说:“我不会去帮忙的,那样鸟儿的家就没了,而且山里的神仙也不会高兴的”。韩山福讥笑道:“又是神仙,你干脆和山下那些人一起进山去找好了,呵呵,呵呵,真是傻瓜!”,说的三人一起大笑起来。三个孩子有说有笑的朝家里走去,天边泛起了淡淡的红霞,又是夕阳了。

到了村口,韩山福向张天宝喊道:“喂!天宝!明天我们去山里,一起去采灵芝好不好!”

天宝大声回应着:“好!我们再多带几个伙伴一起!”说着朝家门口走去。张猎户正在屋子的篱笆外赤着臂膀劈柴,额头上满是汗水,夕阳映照在轮廓上分外精神。

天宝没有做声,默默的走进屋内,不一会拿出了一条汗巾,递向正在拾掇木柴的父亲说道:“父亲,歇息一会吧”。

张猎户眼里满是笑意,从天宝的手中接过汗巾,一边擦了擦脸上与胸前的汗水,一边伸手捏了捏天宝的脸蛋,天宝便“咯咯”的笑了起来。

天宝问道:“父亲,为什么这么晚了,你还在这劈柴啊?”

天宝的母亲秦氏从屋里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两个饽饽,用干净的布巾裹好,递给张猎户,对天宝说:“儿子乖,你爹要赶着到山下的仙霞客栈送柴去。刚刚从山下回来的渔爷爷告诉你爹,客栈的柴不够用,掌柜的让渔爷爷给捎来的口信”

天宝高兴的说道:“那我能和父亲一起去吗”。秦氏假装生气的说道:“整天就知道在外边野!说不上哪天让山下那帮人给你拐了去!”

张猎户对秦氏挥了下手,说:“哎,男孩子就应该多闯荡,就让天宝跟我一起去,也见见镇上的市面,”。

秦氏无奈的说道:“真拿你们俩没办法,干粮就先带这么多,不够回来再吃吧,早去早回!”张猎户伸手背起捆好的柴垛,随即领着天宝朝下山的道路走去。

下山的路途并不遥远,从山腰到镇上,平常人也就半个时辰。霞光把崎岖的山路映的通红。

天宝蹦蹦跳跳,时而寻路边的蛐蛐,时而摘柳叶做笛儿。一路上父子俩到也惬意非常。时不时迎面走来上山的路人过客。

天宝好奇的问向父亲:“爹,他们都是谁?为什么没有在村里见过啊?”。

张猎户抚着儿子的头说道:“这些人啊,都是上山寻找神仙的客人”天宝问:“那为什么他们在这个时候上去啊,那晚上能看到神仙了吗?”

张猎户沉着嗓子对天宝说道:“就是因为在天亮的时候,进山找不到神仙,所以才晚上去寻找的”。天宝说道:“哦”。

两人边走边说,山居的人走山路很是顺当,很快已经来到山下的镇子里。这时已经是灯火通明,笙歌四起的时候了。

仙霞镇方圆几十里,在镇上的人多年的经营下,已是颇具规模,医药,商行,客栈,食府一应俱全,繁华的程度不亚于那些州府县城。近年来许多慕名而来的商旅甚至移居此地。

仙霞客栈坐落在镇子的中央,这个老店已经有百十来年的光景了。如今的荣老板是镇上数一数二的富贾,而且喜好布施行善,性情随和,在仙霞山一直为人所称颂。

张猎户父子二人走到店门口,天宝兴奋的四处望着,周围的店面尽是朱红的灯笼。张猎户对着里面喊了一声:“福生!”。随即走出来一个肩搭手巾的伙计,看了看天宝,对张猎户说:“怎么,今晚带着儿子来啦!这边这边!”说着引着张猎户,向店门的另一侧走了过去。

张猎户背着柴,天宝跟在他的后面,随着伙计来到客栈的后院,把柴卸了下来。

福生说道:“仁兄,荣掌柜在柜台,早就等你半晌了,今晚恐怕你要不醉不归了”。

张猎户说道:“福生,一起来饮一盅,怎么样?”

福生呲着牙,笑了笑说:“你瞅瞅,我哪有那喝酒的命啊?现在山上的客人越来越多,不但是咱们这里生意好,其他的客栈恐怕全满了吧,我这招呼还招呼不过来呢,哪有时间和你们一起吃酒”。说着摇了摇头,自顾的忙去了。

张猎户领着天宝,从后堂穿过,走到客栈的酒堂厅前,荣掌柜正和客人寒暄,见张猎户领着天宝过来,高兴的在柜台中迎了出来。

张猎户对天宝说:“叫荣伯伯”。天宝恭敬的施礼说道:“荣伯伯!”

荣掌柜见天宝生的天资聪颖,俊采非常,高兴的说道:“哎呀,这不是天宝么,快让伯伯瞧瞧”说着引着父子二人走进自己的客堂。

荣掌柜对着张猎户说道:“厅堂客人都满了,这里是自家的内堂,望贤弟不要嫌弃”。说着把天宝抱到炕上,自己从厨房端出了酒菜。

张猎户说道:“大哥如此待我,已经是非常瞧得起小弟,我哪里能嫌弃呢,”荣掌柜把准备好的柴钱付给张猎户,说道:“不说这个,钱你揣好,今晚咱哥俩好好饮他一痛”。说着向外喊:“把喜子叫来!”

不一时跑进来一个和天宝年纪相仿的小孩。天宝以前和父亲一起送柴送猎物的时候就已经见过。孩童有了伙伴,自然欢喜。张猎户问道:“还是等一下嫂子吧”。荣掌柜说道:“都习惯了,今天我忙了一天,晚上让那婆娘招呼一会吧,无碍”。说罢给张猎户斟酒,俩人边饮边聊了起来。

天宝和荣喜吃饱之后,便央求着父亲要出去玩。荣掌柜叮嘱喜子,不可走远。两个孩子欢天喜地的朝外边走了出来。

荣喜问天宝:“你很久没有来镇上了,父亲又不许我天天在外面和别人家的孩子玩,说是怕我被拐跑,我都快闷死了”。

天宝羡慕的说:“镇上真是热闹,我天天只能在山上,山里又那么无趣,我看,还是你好。”荣喜说道:“我有个好玩的事物,我去拿来,你在这等着”。说罢匆匆的跑回客栈的里面去了。

天宝只觉得灯红耀眼,酒香扑鼻,恍惚从自己的山林中走到了另一个世界。不自觉的朝客栈的远处走了去。

仙霞客栈不远处有一家酒馆,酒馆挂着烫红的金边灯笼,天宝直瞧的有趣,突然在酒馆的一侧巷子里,听到一阵阵的呻吟声。天宝朝那个方向看了过去,见一个蓬头垢面的道人,蜷缩在巷子的墙边,嘴里含糊的好像说着:“酒...酒...给我酒...”。

天宝走了过去,向那个道人问道:“你怎么了?”发现他满身的油垢,鞋子上面破了几个洞。道士眯着眼,似半睡半醒的看了看天宝,依然含糊的说着:“给我酒,我要酒...我要死了...”。

天宝和那个道人说道:“你在这等着,我一会就回来”。说着拔腿往仙霞客栈跑去。跑到客栈门前,见荣喜在门口望他,手中拿着一个鸡毛毽子。

天宝问荣喜:“你能给我点酒吗?”

荣喜好奇的问道:“你想喝酒吗?父亲知道不会允许的”

天宝说道:“那边有一个人,好像快要死了,他嚷嚷着说想喝一点酒”。

荣喜沉吟了一下,说:“你等着”。

转身回客栈的后院厨房,从那里吃力的捧来了一小坛酒。对天宝说:“你能带我瞧瞧去吗?”天宝点头,两个孩子轮流捧着酒坛子,来到巷子那边。

荣喜见这个道人满脸龌龊,心里有些害怕,就远远的站着。天宝对道人说:“你喝吧”。

那道人突然两眼闪现出奇特的光芒,蓦地从地上爬起,抱起酒坛咕嘟咕嘟一饮而尽。天宝看他喝的着急,心里有些好笑,又仿佛看到道人的头顶隐隐冒出了一股青气,慢慢又渐渐隐去,一坛酒瞬时被饮的精光。

那道人饮完酒,精神似乎一下充盈了起来,喃喃的自语道:“嗯,痛快!痛快!”

天宝越发的感到好奇,刚想问他头上的青气是怎么回事。孰料那道人冷冷的看了一眼天宝,鼻子里不屑的哼了一声,随即向巷子的深处走远了。

荣喜在巷子那边喊道:“天宝,我们回去吧”。天宝恋恋不舍的向巷子的深处看了一眼,失望的往客栈走了回去。

酒过三巡,张猎户辞谢了荣掌柜,带着天宝朝山上走去。

夜晚山风吹来,格外的温暖舒适。张猎户索性赤着上身,把天宝举在自己的肩上。一路上询问天宝对镇上的印象与荣喜的相处,天宝只是含混的应答着,心里仍惦记着那个邋遢道人,两人很快便回到了家中。

秦氏掌着灯,在灯下纳着张猎户的鞋子。张猎户把得到的柴钱交给秦氏,自己躺在炕上不一刻便鼾声如雷。天宝迷迷糊糊的,只是梦里依稀的见到那个道人朝着他咧着嘴笑,慢慢也沉沉的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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