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回首不知凡尘事
“莫非此人不知，不能进入雷云么，变数太大，不论他有多强，想要挺过后五劫，必是九死一生。”
“后五劫，本就是一种惩罚，而今他进入雷云，必将让这惩罚变得更难应付。”
“唉，此子的天赋，比楚天阔还要高，说不定真能在那雷云里，探知到一些隐秘。”
“若老夫与此子生于同一年代，当是不敌。”
虚空里，传出道道叹息以及自语，兽潮继续前行，也不知是兽潮没有尽头，还是楚凡所在的雷云跟着兽潮移动，总之，雷云之下，是成片的兽群，于大地塌陷中前行，所过之处，必被夷为平地。
雷云中，楚凡从石拱桥上走过，当走下最后一台石阶时，其眼前豁然一片开阔，一股沧桑之感从他身上散出，仿佛这一走，是从一个世纪走到另一个世纪般久远。
驻足而立，望着前方，楚凡瞳孔微缩，喃喃道：“第六劫应降临了才对，为何迟迟未来。”
从桥的另一端走到这一端，与之前所见的景象完全不同，不是宫殿群，而是一座殿宇，楚凡不知，从他踏入雷云开始，后五劫就已发生改变。
桥的另一端，见到的是宫殿群，可当他走过石拱桥后，却被无形中送到其中一座殿宇前，这是劫，也是命，更是其命运中的一次改变。
“元帅府！”
殿宇大门上挂着一块牌匾，三个大字熠熠生辉，光芒却不是很亮，仿佛是经历沧桑后的沉淀，让人看之心酸。
两座石像立在门前，不是人形状，而是人身猪头，他们手中握着一柄长矛，虽是石质，矛尖却有一点寒芒，整个矛身极为光滑，就像水晶一样。
“宫殿群，变作一座殿宇，莫非这后五劫，已然发生改变？”轻语喃喃间，面露思索之色，楚凡隐隐间已猜到一些。
其心思何其缜密，联系前后略一一想，就已洞悉缘由，虽不能知晓全部，却能猜到大概。
楚凡迈步向前走去，面色略显苍白，但这苍白中透着妖异，眸子深邃，瞳孔如两轮太阳般炽热，该来的躲不过，既然来到此处，他就要去看一看，这元帅府里究竟有何奇妙。
当走到两座石像前时，心中蓦然一凝，楚凡忽发觉这两座石像若有生命般，像要复苏一样，最终却隐去，归于平静。
这里终究只是虚幻，或许在不知是什么年代，这石像不是石像，这里也不像如今，死气沉沉，只是逝去的还是逝去，如轮船沉没大海，被掩埋在内。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此地给我的感觉，不像是这个世纪的产物，倒像是与那光轮里的世界一样，同出一脉。”走到殿门外，楚凡深吸口气，抬头去看牌匾，心头升起一种很奇怪之感。
轮回、冥王、神灵三大时代被称为远古，而楚凡所在的时代，则是远古的延续，被称为修士时代，准确说来，不论是远古还是修士时代，都只是同一个纪元。
低下头，楚凡深吸口气，抬手去推殿门，就在手指刚触碰殿门的刹那，他的身体忽然一抖，紧张的情绪爬上脸颊，心里不知为何，有种莫名紧张。
或许，紧张是因对殿门后的未知，对前路的迷茫而紧张，也或许是因此地的一幕幕而紧张。
这里不属于这个纪元，也就是说，在楚凡所处的纪元之前，还有一片未知的天地，也许，那才是这个世界的真正开始与由来。
“吱呀！”
殿门被推开，楚凡表面平静，内心带着紧张，缓步迈入殿内，放眼望去，空空荡荡，惟有四根金色的柱子而立，一座高台之上，有一张座椅，古朴而无华。
座椅放于高台上，仿佛与这大殿不相符，可望去时，又让人生畏，其上坐着一个身影，高大而魁梧，很英俊，长发飘逸，瞳孔晶光四溢。
那是个飘逸的男子，坐在椅子上，强大的气息外散，有种睥睨天地之意，稍尖的脸庞，看起来比女子还要美。
他的俊美，足以让很多女子失色，望而生退。
走到大殿中心，楚凡与男子对望，四周静悄悄，两人的长发都无风自动，有股说不出的韵味。
仿佛这一次对望，是穿越纪元的相遇，是等待不知多少年的目光。
“你，最终还是来了。”男子带着感慨，缓缓站起身，眼神带着怜悯，带着痛苦与叹息，凝望楚凡率先开口。
话语落入耳中，心中悄然凝住，之前，楚凡认为此地是虚假，然当听见此话后，又仿佛是真实。
“这片苍穹，这个天地，既真实又虚幻，介于两者间，可真可假。”内心忽然响起石塔雕像老人的话，这一刻，楚凡好似更明白了，“若真要判断真假，那便是假，由假走向真，如同由死走向生，有那么一丝希望，成为真的。”
与男子对视，楚凡没有回话，而是很沉默，他不明此话何意，更不明心中想法，仿佛这一刻，他有些动摇。
“真也好，假也罢，又能怎样，我让真便真，让假便假，这片天地，或许曾经是真，但现在是……假。”心里平静，楚凡内心的躁动消失，他坚定内心想法，要一步步走下去，让这天再遮不住其眼。
让这世界，再无法左右其思想，让这一切，沦为真实的岁月。
“你是谁？”在男子身上，楚凡感觉不到杀机，有的只是感慨与无奈。
男子一步迈出，凭空出现在楚凡面前，两人对望，男子摇摇头道：“我是谁？你为何不问问自己是谁。”
话语很突兀，让楚凡一愣，眉头微皱，双眼眯成一条细缝，闪硕的精芒极其骇人。
“我就是我，无需去问，无需思考。”语气冰冷，楚凡沉默片刻后才道。
转身背对楚凡，男子的长发停止飘动，其背影看起来有些萧瑟，轻叹道：“你还不是你，或许是命中注定吧，我的等待没有白费。”
男子的话，总让楚凡不明所以然，什么叫他不是他，什么叫命中注定，仿佛男子与他楚凡认识一样。
“回首不知凡尘事，当你成为你时，回首后，才能看见那凡尘中的事。”男子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他坐回到椅子上，仿佛从未移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