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请上船!

第6章 蟠龙涧底赴巫山

“阿清!小心……咦?”

伴着小蛮的惊呼,卫昭南的飞刀直奔阿清面门,却又出人意表地擦过他的耳边朝后掠去,堪堪削下了一缕乱发。阿清惊疑之间,只听身后闷哼两声,原是隐于自己背后的蒙面人正待偷袭时中了招,不幸血洒当场。

“他救我?”阿清暗自吃了一惊,一时之间竟有些摸不着头脑。

余下的黑衣人似乎被卫昭南的突然出手激怒了一般,将几人团团围住,损招齐出,一个个配合得天衣无缝。阿清使得一身蛮力,纵是武艺不精,自保倒也绰绰有余。而卫昭南由于先前中了阿清全力击出的一拳,此时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边要护着小蛮边要抵挡黑衣人的合击,只消步步后退毫无还手之力。

“不是鹰卫!”

理清了来人的招式套路,卫昭南眉头暗锁,环顾四周,心中显然在计较些什么。但只一个呼吸的功夫,其手下便认准一个方向,飞快地朝某个黑衣人处连射三枚银钉,轻而易举地叫他们露出了破绽。事不宜迟,卫昭南忽地环上小蛮的纤腰,将她一带而起,两人趁乱顺着已打开的缺口朝城西飞奔而去。

足尖轻点,踏枝无痕,繁花碧影匆匆划过两人身侧,纵然是紧随身后的黑衣人也全然打消不了小蛮此时的大好兴致。

“那些家伙是谁?功夫也不怎么样嘛!”小蛮滴溜溜转着那双水灵灵的眼睛,饱满的樱唇微微一翘,轻哼一声,把面颊偷偷贴近了卫昭南的胸膛暗自发笑,整个人好似吊在他身前一般。

“姑娘好大的口气!也不晓得方才是哪个险些被人钉在树上,只道闭着眼睛等死。”

“哎呀?!那又如何,公子受了伤都敌得过他们,不是差劲是什么?”

“哼,说得倒轻巧……”小蛮的话叫卫昭南很是受用,可他只歪了歪嘴角,想笑,偏又要忍着。

“他们为何还在追?公子,你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仇家!”

“这话似乎该我问姑娘才对。他们要杀的,明明是你和那小子。”

“我和阿清?怎么会!我们可是正经人家,如何会招惹那些是非?除非……”小蛮白了眼空中飘浮的云,一脸思索的神色。

“阿清……他叫阿清?他是你什么人?我们就这么走了,你倒一点也不为剩下的几个担心。”卫昭南手上紧了紧,御着风,速度不觉又加快了几分。

“阿清哥啊,是我爷爷的手下。他的安危自然是不劳我费心的,有爷爷的离魂烟在手,带两个女人逃命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喂!公子当心呐!啊——救命——”

……

蟠龙涧清可见底的溪水里,几尾通体清碧的醉鱼在石缝间滑来滑去。一捧青丝缠着一抹脱俗的白悬浮于溪水之上,飘飘摇摇,不知是要流去何方。

“咳,咳咳。”使劲儿啐了口吐沫,小蛮这才堪堪缓过气来。身边是自己拼尽力气才拖上岸的卫昭南,一缕湿发随意搭在他苍白的颊边,剑眉深锁,温润的唇轻轻颤着,完全不见了当日飞絮阁前的从容自若,只仿佛个受了惊吓的任性孩子,煞是惹人心疼。

看着看着,小蛮便有些情不自禁。

精心修饰过的指甲一路滑过卫昭南的眉眼,其傲人的轮廓无一不叫人感叹造物主的不公。轻柔的动作蓦地在留驻在他唇角边,小蛮幽幽俯下身,樱唇悄悄啄了下卫昭南的唇珠,砸吧砸吧嘴,像是没品出什么滋味儿来,忽而又俯身啄了一下。

卫昭南悠悠转醒,恰巧惊觉眼前的光线被莫名遮挡,条件反射般举起的右手死死卡上小蛮的脖子,只瞬间便容不得她有一丝的喘息机会。

小蛮低低呜咽两声后再作不得他响,眼睛惶恐无助地瞪着前方,实在想不通透这个方才还在水中吓晕了过去的男人为何变脸如此之快。直等她娇嫩的粉脸被憋得通红,那厢卫昭南才从落水的惊乱中清醒了过来,一瞧见被自己制的死死的小蛮,立马放了手,顺势一拽,松了口气般复又将她揽回怀中。

“咳咳……公子,你、你就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咳……”小蛮静静窝在卫昭南的臂弯里,兀自喘了好一会儿才略带娇嗔地斥道。

那卫昭南此时也从浑身的酸软无力中恢复了过来,望着渐渐西斜的日头,回想起刚才自己半睡半醒时的一幕,一丝讥讽不觉荡于眉目间,把玩着小蛮的一缕青丝调笑道:“下次,大可以不必如此偷偷摸摸。”

“什么?”小蛮俏脸飞红,故作不知。

“什么……哼,在下是说,姑娘下次可以这样。”

“唔……”

一丝热气不知不觉呵上了小蛮的眉心,滑过她小巧的鼻尖,忽而又蹿进唇间。珍珠似的贝齿叫卫昭南毫不客气地撬开,一股子墨香随即压了上来,男人特有的野蛮之气充斥于陆小蛮的唇舌之间,滑腻而温软。

小蛮像是有些醉了。或许是忘了,又或许是根本就不想挣扎,指头胡乱绞着卫昭南半敞开的衣襟,可当她一触碰到那些极富弹性的**处时,骨子深处便开始有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奇异体验由内而外、穿过血脉层层激荡开来,酥酥痒痒的感觉深入骨髓。

卫昭南手扶在小蛮腰际,唇舌一寸一寸丈量着眼前的这个娇俏撩人的女子,心里一半的欲罢不能,另一半却是不羁的玩味。

醉鱼在盘龙涧底蹿来蹿去,小蛮衣衫尽褪跨.坐于卫昭南股间,宛若一株正在涧底溪风中战栗着抖开花苞的浅黄睡莲,馥郁清新。

“你叫什么?”

“哈哈,风住香沉花已尽,来年相逢是路人。知道了,又如何?”

“怕么?”

“不怕……嗯哼……”

正当此时,小蛮的身子忽然不受控制地猛往下一沉,一件无比灼热的物事猛然如钢刀般锉进了自己的身体,连皮带肉地刮划着,狂放恣肆地冲撞着,牵带着她每一根**而脆弱的神经一同抽搐并**着。痛,可是满足。

随着肩头的刺痛,陆小蛮轻颤着低吟一声。而卫昭南却在她肩膀留下了排渗着血丝的齿印之后,缓缓将唇移至小蛮耳边,噬着她的耳珠低语呢喃:“我也许一辈子都给不了你名分。后悔么?”

小蛮凝望着泛着红霞的天空,笑里有些苍白,心底似是有根绷紧了许久的弦就那么应声而断,仰天痴叹:“名分?哈哈……奴家本就是人尽可夫万人得以乘骑的婊子,何来名分?又有何人敢许我名分!五月十八那天,不就本当如此了么?公子倒叫我白捡了这许多日的清白呵……”

“当真不悔?”

“绝不。怎么公子今日倒像个娘们儿?来呀!……呃啊!”

“好,很好。”话音刚落,一滴清泪便被微风自小蛮腮边吹落至昭南耳畔。小蛮的迸着心酸与无奈的自嘲一时间竟叫卫昭南心痛莫名,然而又不晓得该如何安抚是好,只能把他此时认为最重要也是最好的东西给她。

公子昭南的月白衣衫被随意扯开搭在了溪边,大半个衣袖浸泡在水里,上头残阳的余温尚存。活色生香处,只瞧见他手掌一翻,原本还挺身直坐的小蛮随即乖顺地匍匐于其脚边的卵石之上,**开出的那朵鲜红刺眼的石榴花悄然渗入石缝当中,深烙在蟠龙涧底,向空山鸟语证实着这一刻的欢愉。

不会有人知道,恰是小蛮此刻屈辱的姿势和断续的呻唤竟无意间触碰了卫昭南尘封心底多年的一个秘密。

明黄的纱帐,精雕的紫檀木龙床,当初年幼的卫昭南也曾**着身体,也曾以那样一个姿势在明明比自己年长不了多少却高高在上的男人身下辗转承欢。他感念那人的知遇之恩却又仇视着那份不为人知的耻辱,他遵从“士为知己者死”的大义却又不甘如此被人玩弄,皇恩浩荡,连卫昭南自己都不知道,这种两难的心境究竟在心中纠结了多久。

可如今,望着眼下这拧性的女子,压抑许久的怒火跟欲.火都像是找着了一个分量十足的突破口,他钢钳样的手指扣上了小蛮的粉颈,身下无理取闹般的横冲直撞肆意宣泄直直教身下女子数次临近崩溃的边缘。

缠绵良久,东方终于体贴地现出了鱼肚白。

小蛮醒时,自己已是被卫昭南的宽大衣衫紧紧裹着,瑟缩在他怀里。经了一夜,地上的石子把她身上硌得青青紫紫,可一偏头,又恰对上了公子昭南胸间那两点招惹人的嫣红。

做点什么好呢?

陆小蛮抬眼看了看天色,忽而眼珠狡黠一转,伸手从头顶绞下两缕青丝,战战兢兢地缠于熟睡中男人胸前凸起的那两粒樱桃之上,贴着根部打了个死结,并俯下身,拼尽全力在上头深深烙下一吻,这才满意地吐了吐舌头,独自披上裙衫。

“昭南……昭南,你一辈子都不许忘记我陆小蛮。”小蛮出神地望着那张堪称无暇的俏脸,嘴里喃喃地念叨着自家心意,全然不顾对方是否在听且听到与否。

就在她离开之前,顺手将昨日卫昭南宽衣时无意掉落的,那个当初从自己身上偷来的芷兰的帕子盖在了他安逸静谧的脸上,上头精心绣着的兰花幽香似佳人。

也好。你我以后或许再无缘相见,此物,就权当留个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