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闷油瓶
苏照雪虽然全身软绵绵的，完全依靠我才没倒在座位上，但看我的眼神依然那么清澈，“洛言，你想不想跟我有以后了？”
我连连点头，“当然想！”
“那还不放开我，不然我可理解为你想轻薄我了
。”
我赶紧辩解道，“小雪，我真没有这个意思呀。只是想一直这样抱着你不松手。”
我也不确定她是抗拒我抱她，还是只介意我亲吻她耳垂。伸手无力地将我往外推时，我没敢执着不松手。苏照雪往后退开少许，抬头看到我神情有些木讷，浅笑也开了花，“傻瓜，我不这么说你肯定不会放手，没有怪你啦。”
“那我以后还能抱你吗？”我觉得苏照雪今天之所以跟我复合这么快，是因为心里有我，她是愿意跟我交往的。
“不能……”还不等我失望的表情凝固，苏照雪双手勾住我脖子将头往我胸前靠了靠，“但如果你对我好，我愿意去抱你。”
“我当然会对你好，你现在就是我的命。”
“油嘴滑舌……”苏照雪安慰完我，又重新挨着我肩膀端坐起来，伸手从包里掏出纸巾擦了擦身上的细汗。苏照雪见我看着她擦锁骨的时候一个劲咽口水，小声嗔了我一句“讨厌鬼”，然后伸手也帮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以前只能远远看她的时候就好希望能拥抱能亲吻，可现在真的触手可及了方才觉得静静地坐在她旁边看她一颦一笑也同样美好。注意到她平时只放钱和生活必需品的小包今天鼓鼓的，有些好奇，“小雪，你包里还买了什么东西，需不需要我帮你拿着？”
“一套衣服而已啦，不方便拿出来，以后穿给你看好了。”
剩下的时间都在跟苏照雪聊天，所以很快就到了剧终。我很自然地牵着她的手走出商场，却发现居然下雨了。反正晚上没有自习，我就提议在附近找地方坐坐等雨小了再回去。正好苏照雪中午没吃饱，我便领着她到商场对面一家装修还算精致的西餐厅去吃东西。
刚走进餐厅就听到有女服务员在请求，“先生，请你放尊重点，不然我可要报警了。”
只听“嘶”的一声，抓住她手臂的男人轻轻一扯就撕开了她的袖子。
女服务员面容娇好、奶大无边，可周围却没有一个人敢过去帮忙，我正准备迈步上前，“小刀，我让你请这位小姐过来喝酒，你干嘛对人家动手动脚
。还不快赔礼道歉！”这时一直坐在角落里晃酒杯的少年起身走了过来。
这个叫小刀的中年男子闻言立刻松开女服务员的手，用非常阴阳怪气的语调说了声“对不起”。
“小姐，这里是一千块钱，作为刚才给你造成的精神损失费。不知道你愿不愿意陪我们少爷喝杯酒聊聊天？”那名少年身后还跟着一位火红色头发的中年人，尖嘴猴腮、眼神深邃，看起来就让人生厌。
女服务员看了一眼红发男人手里的钱，很快将目光移到那名少年身上，“一场误会，不用了。”
少年从红发男人手里接过钱，然后抓起女服务员的手将钱塞到她手里，“酒可以不喝，但补偿还是要的。我跟姐姐也算投缘，以后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来龙城一中找我。”这声姐姐倒不算过分，因为少年看上去也不过十七八岁。可我万万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跟我是一个学校的。
女服务员见他模样周正、出手又如此阔绰，刚才被撕衣的难堪早就不知忘到什么地方，“谢谢少爷抬举，我叫董倩，不知道少爷怎么称呼？”
“边喝边聊吧。放心，你们经理不会多嘴的。”
看着董倩跟着少年回座位喝酒，我随口厌恶了一句：“恶俗！”少年让手下去撕衣服，自己再出面当好人。最无聊的是这女的根本不需要别人下套，看到钱就什么都愿意了。
我的声音顿时让少年回头看了过来，第一眼的阴沉之后马上变成了痴迷。我立刻意识到他在看苏照雪，赶紧牵着她迅速走到大厅尽头避开这个无良阔少。
苏照雪坐下之后还不停地回头去看刚才少年的方向，这让我心里一阵难受，“小雪，你是不是嫌弃我一穷二白？”
苏照雪见我这么严肃，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傻瓜，我又不缺钱，怎么会在意这些。我是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刚才那个红头发的男人，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了。”
我这才稍微安心下来，“反正肯定不是好人，想不起来更好。”
“好了啦，就属你心思多。我肚子饿了，让我吃点东西吧。”
因为外面雨下的很大，所以餐厅里面早早就坐满了人，我招呼服务员过来点餐的时候意外发现刚才少年坐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小雪，你先点菜，点你自己喜欢吃的就行
。我去一下洗手间。”
熟悉的人影穿着工作服，应该是兼职在这做服务生赚小费。我看他收起少年那桌的空水壶到茶水间续水，跟上去想打声招呼。可到了茶水间，我惊讶地发现他往水壶里倒水的时候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药粉倒了进去……
他的嗅觉也不弱，我露出的半张脸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冷。
“小哥，我是正好来这吃饭遇到你想打声招呼，别多心。”叶问津来做兼职我不奇怪，相处一年能感觉到他家里并不富裕。可他刚才为什么要往水壶里面加东西，难道他跟那个少年有什么恩怨？
“这水没毒。”叶问津将水壶盖上，冷冷地回了我四个字。
他可能是在跟我解释加进水壶的东西不会害人，“恶作剧嘛，我知道，顶多就是泻药之类的。小哥你不会是看上刚才那个美女了吧？”
“不要打扰我做事。”说完直接绕开我出去继续招待客人了，这话的意思分明是让我为他保守秘密。
“小哥，你放心，就算有毒我也为你当哑巴。”我朝他背影小声保证道。毕竟他曾经救过我和兄弟，他的秘密就是打死我也不会乱说。
等我顺道去一趟洗手间回来，发现苏照雪身边突然多出了三个人，正是之前的无良少年一伙。担心他对苏照雪也用刚才那招，我飞奔过去直接将要将他推开。
不过没想到我刚靠近，红发男人侧身就是一拳朝我脸上打过来，“没看到我们少爷在这说话吗，别乱动！”
“没看到这是我女朋友吗，滚一边去！”我虽然轻松躲开红发一拳，却能感觉到他并没有尽全力。我紧接着一拳将红发逼开的时候看到那少年眼珠子不停在苏照雪身上打转，心中更怒，勾起旁边的椅子抄在手里随时准备大打一场，“老子说话，你没听见吗！”
“八嘎！”面对我的愤怒，红发与少年都面不改色。只有小刀阴沉着脸突然一抖袖口掏出一把匕首朝我刺过来，这家伙不会是日本人吧
。
苏照雪一看他掏出匕首，顿时吓得脸色发白，“洛言，别打了，我们不吃了。”
如果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男人！我抡起椅子就往小刀头上砸去，小刀重重地哼了一声。单手牢牢抓住椅子另一角，让我进退不能，然后匕首趁势从椅腿当中刺过来。小刀这家伙虽然又矮又瘦但力气可不一般，我要躲开匕首只能将椅子一松，侧身避过。
眼角余光扫到桌上的刀叉，出手如电，抓向最近的一把餐刀。
“小子，毛都没长齐，就想动刀动枪。回你妈怀里再吃几年奶吧！”红发突然出现在我身旁，似乎早料到我会拿餐刀，满是老茧的手掌等着我出手后立刻握住我手腕。
我可以肯定，他的力气绝对没有薛瑾如和邹强恐怖，但手腕立刻传来一阵深入骨髓的疼痛。不像被挤压捏碎的感觉，反倒像是灼烧的痛楚。
红发的动作并没有完，我还想反抗的时候，另一只手也被他死死抓住。这下小刀的匕首再次刺过来，我已然避无可避……
“对不起，我们这里是吃饭的地方。”苏照雪的惊呼还没结束，一只手突然从所有人都没留意的角落伸了出来，直接抓住匕首的刀刃。血很快就从他掌心溢出，滴落在地。
“还不把刀收起来，吓到这位妹妹怎么办，真是猪脑袋！”小刀想抽回匕首，却发现被叶问津死死抓住着竟然抽不出来。等他想拼尽全力的时候，叶问津又突然松开了手，差点让他摔倒。
少年一开口，红发马上会意，又掏出一叠钞票。抽出一张，剩下的全部放到苏照雪面前，“打扰姑娘吃饭，这些算是赔礼道歉。”然后将最后一张往地上一扔，“这是给你去买纱布的，还不快谢谢少爷。”
我抓起桌上的钞票就要砸到少年脸上，苏照雪却按住我的手，把钞票原封不动放在桌上，“洛言，别赌气，先带叶问津去看看手要不要紧。”
苏照雪比我理智，这时候再跟少年一伙起冲突只会连累叶问津。我牵起苏照雪连忙追上刚刚转身离开的叶问津，“小哥，你手没事吧？”
小哥将受伤的手拢在袖子里，一路沉默直到走进茶水间，“不要打扰我做事
。”
“叶问津，谢谢你刚才救洛言。我们只是想带你去包扎一下，不是有意要打扰你。”可能正因为苏照雪在旁边，叶问津更不会多说什么。
叶问津看了一眼担心他伤口的苏照雪，眼神有些古怪，“你们点的菜打包带走，现在不方便。”
“可你的手——”
苏照雪还要坚持，但我太了解叶问津了。他的决定，从来没有商量的余地，“小雪，我们先回去吧。等叶问津兼职结束再来感谢他。”
叶问津重新回去工作之后，没多久我们点的东西打包好，我提着饭菜牵起苏照雪飞快地离开餐厅。不是我怕那个变态少爷，是怕连累苏照雪和叶问津。我知道苏照雪现在多么担心我受伤，也知道叶问津在这里默默兼职肯定有自己的苦衷。
打车回到住处，因为阴天屋子里已经黑了大半。所幸饭菜还热着，养尊处优地苏照雪陪我点着蜡烛吃完晚饭，脸上一丝一毫的埋怨也没有。吃完饭她进卧室拿了些之前给我买了没用完的纱布和消炎药，“我听说叶问津是个孤儿，他今天受伤也是为了救我们，何况你跟他过去还是室友。现在兼职也应该快结束了，你拿着药去感谢一下他吧。”
“小雪，你真善良。”她大概因为父亲去世，现在对叶问津有了额外的同情吧。
“你记得打伞，速去速回，我一个人在家里怕。”苏照雪说完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
“你放心，我再怎么感激他，也不会改变取向的。”
在苏照雪的嗔怪中，我拿着药赶到男生宿舍，发现寝室门紧锁着。张兆龙他们肯定还在《夜夜笙歌》潇洒，叶问津的兼职要照顾平时上晚自习，按理说也该回来了。就在我思量的时候，楼梯口果然走上来一个全身湿漉漉的人影。
“小哥，门卫处有爱心雨伞可以借的。”不用说，他肯定是做公交回来的。
叶问津自顾打开门，走进寝室，并没有像我一样下意识开灯，“有事吗？”
我打开手机照亮，将怀里的药放到他床前的凳子上，“就算伤口不深，也要消炎，不然好起来会特别慢
。”叶问津没有理我，在一旁静静地换鞋然后坐在地上喝水，“小哥，好歹你也救过我两次了。正好现在寝室里没人，在不丢面子的前提下我就勉为其难给你擦一下药吧！”我伸手抓过他受伤的手掌，在微光下我居然没看到伤口。明明就是这只手，我反复确认，才看到一条浅浅的痕迹，浅到就像被木头划过留下的白痕。
叶问津大概没想到我会突然抓住他的手，赶紧用力一扯拢回袖子，“药留下，回去吧。”
“小哥，你——”这人的免疫水平也太惊人了。
“我的事，你最好都忘掉，不然会有麻烦。”
他这句话让我更确信他跟那个阔少之间肯定有恩怨，“小哥，从你的话里我能感觉到你相信我不会将你的事泄露给任何人。那我就再过分一点：我希望你以后遇到麻烦能将我视为唯一能倾诉的人。不谈报答我也愿意尽力帮你。”
叶问津看了看我，“真的？”
“真的！”我坚定道。
然后叶问津站起身将身上已经湿透的衣服脱了下来，露出他不算强壮而且异常白皙的上半身。
“喂喂喂，小哥，我不负责帮你解决个人需要哈。我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我要洗澡睡觉，不送。”
我灰溜溜地马上飞奔回住处，进门就看到苏照雪裹着浴巾刚从浴室里出来，“你也淋湿了，快来洗澡吧，别感冒了。”
“时候还这么早，我们洗完之后再说会话好不好？”
苏照雪走过来戳了一下我胸口，“不许说不正经的话。”
听出她已经默许，我立刻欢快迅捷地洗完澡，跑到她卧室门外敲了敲门，“小雪，屋子里这么黑，你一个人不怕吗？”
“我怕黑，但更怕坏蛋！”苏照雪打开门的一刹那，顿时让我呆在原地：她穿着一套艳舞服，跟我白天在《夜夜笙歌》看到的神秘女子身上那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