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事实
“是的，烟儿姑娘念水仙姑娘感风寒中，就从厨房部给姑娘熬好药物送过来。可惜那晚我和烟
儿姑娘找遍战歌后院，终是不见姑娘的身影，唉、”紫霞感叹，忽而神色疑重的道：“水仙姑
娘可否知道，那晚我和烟儿姑娘在寻你之时，烟儿姑娘差点与我失去联系，直到第二天一早。
我焦急得想要这件事通知薛嬷嬷知晓，好让嬷嬷派人寻找。水仙姑娘想必也是知晓的，咱们是
卑微的女婢，在府里可是不可到处走动的，要是被嬷嬷们知道了，那也是要挨苦头的啊。正当
我犹豫之时，却见烟儿姑娘出现了。只是烟儿姑娘当时的表情极为难看，紫霞也不便多问，烟
儿姑娘就说你是安全的，不便多着急，而后她就神情木然的离去了。”
紫霞边回忆边说道。
“紫霞，烟儿现在在哪里？”听罢紫霞此番话，我心里自是焦急得紧。
“自那早烟儿姑娘从这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嗯，紫霞，谢谢你。”急匆匆的告别紫霞，我便转身向走廊那急步行去---那里，是通往厨
房部的道。
心急如焚，脑子当中念及的都是烟儿。只顾低头急步的我，牧地与一具庞大的身子相撞。而那
具庞大的身子，却也将我重重的摔倒在地。
“诶哟...”
“臭丫头，你走路不长眼睛的呀！”
‘呼...’
一屁股坐在那冰冷的地上，眼角瞟上那具同样倒在地上的身子，视线再往上移...
“薛..薛嬷嬷..”
那同是整具身体坐在地上的肥胖身子，竟是薛嬷嬷。心里惊呼不妙，也不知道这薛嬷嬷会怎么
为难我。
“水仙？”薛嬷嬷见到我，自也是惊讶不已：“你在没在这里了？不是说你被郡主看中了，在
郡主那服侍着，怎么跑这里来了？若是让郡主知晓，岂不怪嬷嬷我管教女婢不周？”薛嬷嬷至
地上爬起来，不悦的道。
“对不住薛嬷嬷，是水仙没看路，撞着嬷嬷了。”薛嬷嬷的手段我是领教过的，此时自是怕得
紧。慌忙从地上爬起来，再去扶薛嬷嬷。
薛嬷嬷倒是不领我的情，侧过臃肿的身躯，使我扑了个空：“水仙姑娘可别这么客气，现在薛
嬷嬷还不急你的地位重喃。”薛嬷嬷抽出手，拍打身上的灰尘，她的话中之话，自是我不明白
的。
薛嬷嬷瞧了我一眼，神色不含嫉恨：“今后可要靠水仙姑娘在郡主面前多美言几句哦。”话罢
，便扭着肥重的大屁股，离去。
想不到我在秦骆郡主服侍的消息传得还蛮快的，这一夜之间便传到薛嬷嬷的耳中。不过，薛嬷
嬷对我有任何看法什么的，我也无心去理会。
轻轻呼了口气，我也继续向方行去。
曳府的厨房部离后院洗涤部，相差不是很远，很快我便去到那里。只是，却没有看到烟儿的身影。
此时正值中午时分，厨房部的女婢们忙碌不停。好不易，我才等到有人经过，才慌忙打听：“请问烟儿是在这里的吗？”
“不知道。”女婢瞅了我一眼，语气间满是冷漠。
望着来来去去的婢女们，却没有一个是我所熟悉的身影，心中，落寞极了。
所有人都在忙碌当中，我便也不再好去打扰，只得默默低垂着一颗脑袋，欲想离去。此时，也
不知秦骆郡主醒来了没有。若是她醒来了后找不到我，那应是难受极了的。感觉上，她已经把
我当成身边依赖之人，虽然我们只短短相处了一天。
但是，烟儿的无踪影，又是这般另我难受。是否该不该找个时间问彐靳打听？还是...
“水仙？”
熟悉的叫声，是这般的...
我抬头，惊喜的看见叫我之人...
“烟儿！！”
之前的失魂落寞，统统流走。惊喜，使得我顾不及身在此处，也忘了身为一个低贱的女婢该有的XX。
烟儿后退一步，制止了我的相拥，她的冷漠与我的热情有着格格不入：“你不是在郡主阁上服侍着？怎么跑这里来了?”烟儿的冷漠，是我从没见过的。
“烟儿...”我愣住，停住脚步。呆呆的望着烟儿，茫然无措。
“别过来。”烟儿后退一步，她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望着我的眼神，也是充满敌意。
“烟儿…你怎么了…”没有勇气问出来，我的语气极是底，底得连我都听不见。
心里已经有些猜测，烟儿定是知道了什么，比如，太子爷的事情…
“别假惺惺的在我这里装无辜，已经没有用了，只会另我更加讨厌你。”烟儿一字一句的话，重重敲击我的内心。她的这般模样，是我从未见过的。
“现在可是郡主顺便的红人，如我这等婢女，还是别理的好。也别忘了，你的现在是拿什么换来的。”她的语气间竟是鄙夷，我靠一步，她便后退一步，丝毫不让我接近她之说。
“你知道了...”心里，又怎是不难受的。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喉咙里有股哽咽之气，却又被生生的咽了下去。
“于梓烟，呵呵..”她满不在乎的笑了笑：“你若是知道我有多幸苦，你还会这般用我的人去换回你的安好吗？”
她的满不在乎、漠然、深深刺痛我的心。此时的我眼泪已流了出来，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来弥补。我恨我自己，如此恨。
“别再我面前装可怜，这样只会让我更讨厌你。我不禁都怀疑，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了我的身份，是故意接近我的。”
“不是那样的...”摇头，任凭脸上的泪水划下来。
“你走吧。”丢给我话后，她便走了。没有一丝犹豫的，转身离去。
忙忙碌碌穿行的婢女们，无空将眼睛瞟到我身上。此时此刻的我，就像一具盲目的躯体，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X
烟儿已离去，我也部知道她的目前状况如何。但是，自知去追她，是白白浪费的。烟儿，若是有天，你能明白我的幸苦，那你还会这么讨厌我吗？
身在异世，我必须得保全我的小命。还有，我身上的那犯起来足以让我疼得死去的毒。
或许吧，我是自私的，我也从来都是不善心的。我需要回去，那个有我熟悉的地方。但是在这之前，我得要保护好自己的小命。
然而，又如烟儿所说那般，我又怎能明白她的幸苦呢？自私，我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而，我却是。
嘴角勾起自嘲的笑，茫然的抬起沉重的脚步，却不知该迈向哪里去...
走了几步，忽而觉得不妙，抬起落寂的眸...
“申...儿...”
“哌！！”
没有防备的，申儿的手臂抬起，重重往我脸上一挥。
“申儿？”
惊愕，眸子中满是夸张的睁大。
“这巴掌，是替我家小姐打的。你不配做我家小姐的朋友！！”
咬牙切齿，申儿说道。
依旧呆愣住，突如其来的事情，我震惊了。申儿刚才是在打我了吗？我以为是在做梦，然而，脸上的火辣辣疼痛却在告知我---这是真的。
“原来你知道我不是于梓烟...”声音颤抖的，就连说出来的话也是苍白无力的。事实，是这样的让我难以接受。
“对。从你们来曳府以后我就知道，我家小姐在哪里。只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她，我并没有过处什么举动。”对我脸上的疼痛，申儿丝毫不放在眼里：“原本想乘着别人不知道我家小姐的真正处境，正好利用你假装成我家小姐，好让我家小姐得到安全。却不想你是个怯命忘己之人！我本还不知道靳公子为什么会轻易帮助我们，本还想是靳公子念及与你的友情才出手相救的。若不是方才你和小姐的谈话被我听到，是不是也被你这张虚伪的面孔所隐藏，一辈子都不说呢！”
申儿步步逼人，我的脑袋极力摇晃，绝望中的痛苦，正如此了。
“不像你说的那样，申儿...事实不是这样的..”心灵这般脆弱，仿佛到了承受的底线。苍白，已经形容不了我此时此刻的心情。只是，感觉自己的世界转霎间都崩溃了。崩溃的，让我措手不及。
“好好去服侍你的郡主去吧！今后我家小姐的事情，不需要你的劳驾问候。”丝毫没有半点吝惜之情，不犹豫的离去。只留有我，依旧傻傻呆愣在远地，仍凭脸上的潮湿滚滚而落。
痛吗？我问自己。自作孽，从来都是不遭到别人可怜的。像我这等卑微之人，又怎可奢求得到别人的怜惜。彐靳的淡漠，烟儿的冷，和烟儿的狠，都是我照成的。我这么一个人，连我自己都开始讨厌了，还会期盼谁的吝惜。
一直，都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又何来祈求得到宽恕。
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厨房部回去的，也不知道自己的脚步走到哪里。身边穿过无数忙碌的身影，那是女婢们在做着活，来来往往，却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