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言

第89章 家宴

第89章 家宴

光说出来就让她觉得丢脸,可天色渐暗,难不成她还要等下去?

正当陈谚姚忍不住要抬脚时,有个人出现在街角向她跑来。

终于来了。

“姑娘,可是陈太医之女?”来人道。

陈谚姚不语。

“是啊。”小蕊应道。

“小的池府青铜。姑娘怎么还未入府,可是有事未办完?”青铜问道。

“无事。”陈谚姚面无表情道。

闻言,青铜转身就跑下了台阶,又转过头来道:“姑娘,你且快些。府里要开席了。”

竟然真的是让她自己过府?

陈谚姚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头,上不去也下不来。可那小厮越跑越远,她也顾不得生气,只得跟了过去。

池府;

入夜已是灯火通明,厅中依旧是一张长桌,已经摆上了几样前菜。

长桌一侧是清一色的年轻男子。

二皇子唐琰坐在上座,身边立着护卫火奇。

柳濡逸坐在他身边的位置。

而对面,池蓁蓁等人依次落座。

二皇子的伤未痊愈,在府中要多待些时日,便不单独设席了。

这是池睿的原话,是以今日晚宴也没有因为二皇子的到来,而让她们姑娘家分席而坐。

池蓁蓁起身又一次道谢:“方才多谢殿下相救,否则民女恐怕……”说着一顿,不管是身首异处还是死于刀下,恐怕让上首的柳稚听了都会惊呼。

“池小姐不必言谢。”唐琰笑看面前的女子,灯下看美人,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池府简陋,若有什么怠慢之处,还望殿下恕罪。”柳稚温声道。

“池夫人客气了。”

没有觉得被怠慢,唐琰反而觉得新奇,和这么多人围坐在一起吃饭,他还是头一遭。

他倒是觉得池睿和那些朝中争相讨好他的大臣们不同,没有大鱼大肉款待,也没有阿谀奉承绕耳。好像他不是二皇子,而是寻常公子上门做客。

就像此时,池睿早已卸去了知府大人的服饰,穿着一身青灰色宽袍,老神在在得坐在上首。

难怪,池府让柳家公子流连在此,迟迟不归家。

脚步声传来。

姗姗来迟的程陌昀看到唐琰微微一顿,接着继续走来。

唐琰却颇为震惊的看向程陌昀:“你,怎么在这?”

“二皇子殿下说笑了,这话该是我来问你。”程陌昀看了一眼柳濡逸身边的位置,径直走到另一侧的池葭葭身边坐下。

“难怪在京城常常看不到你,没想到你在这里。”唐琰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瑾贤王爷虽然只是个闲散王爷,可朝中谁都不敢小瞧了他。

他是先帝和最宠爱的妃子所生,先帝宠爱那位妃子几乎到了独宠,就连他们出生的皇子都随了母姓,这可是历朝历代都不曾有过的事情。

那之后,程家一族在朝中势力更是固若金汤。

当年先帝还在世的时候,他的父皇虽是皇后所生,却还未被封成太子,瑾贤王爷是当时最有利的皇位争夺者,且两人不管是阅历,学识还是品性都是旗鼓相当。

原本,朝中所有人都以为一场兄弟争权夺位的大戏在所难免,可谁想他们倒是兄友弟恭,互让皇位。

这让先帝很是欣慰,含笑而终。

他父皇继承大统也是犹为的顺利。从那之后,这位瑾贤王爷在他父皇的心中就愈发举足轻重。

是以,程陌昀见到他无需行礼,也敢这么跟他说话。

池葭葭转过头来,巴巴的看了程陌昀一眼,又望向眼前的一碟青豆角。

程陌昀淡笑,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姨母,我肚子饿了,可能开席了?”

柳稚嗔怪的看了池葭葭一眼,笑着道:“好好,既然饿了,那这就开席。”便让一侧站着的周嬷嬷吩咐传菜。

“陌昀哥哥,你最好了。”池葭葭心满意足的小声道。

程陌昀顺着这个视角,看到了有着发呆的白漫,低着头的白谚妤,还有望向自己的池蓁蓁。

见他望去过,池蓁蓁莞尔笑了笑。

程陌昀收回视线,看了一眼唐琰僵着不动的手臂,暗道这伤看来并没有百姓们说的那么严重。

今日从池睿的书房出来之后,他便径直去了小舟山一趟,等他回了石阚,才听说青龙街上的事情,便匆匆赶了回来。

“你们都没事吧?”程陌昀问道。

池葭葭点头:“陌昀哥哥你放心,我们都好好的。”说着耷拉了脑袋,奄奄得道:“可是死了好多人,衙门里的大升哥都死了……”

程陌昀又轻拍了池葭葭的脑袋:“生死有命。这外面比你想象中危险,现在可知?”

池葭葭扁了扁嘴巴,看向另一侧的白漫:“漫姐姐,陌昀哥哥让我们以后出门要小心。”

见白漫盯着桌子出神,池葭葭又道:“漫姐姐,你是不是也饿了……”

白漫猛然回神:“尸体……”

这一声又急又促,让整个大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望了过来。

“小漫你说什么?”柳稚有些担忧。

呃,白漫摆摆手:“没事没事,我只是说…我也饿了。”

柳稚还待再问,外面青铜回来了:“老爷,夫人,陈家小姐来了。”

“请她进来。”柳稚道。

青铜得令,转身又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从门外款款走来两个姑娘,前头的十五六岁的样子,身姿已是有些婀娜,带着少女的灵动和柔美。行走间仪态端庄,目不斜视,很是大家闺范。

身边的小丫头微微垂着脑袋,怯怯得跟在姑娘身后。

“谚姚见过池大人,池夫人,二皇子殿下,柳公子。还有众位姑娘们、公子。”陈谚姚行了一个标准的福礼。

长得的确很漂亮,白漫支着下巴,侧身相看。

“就是她们!”池葭葭突然站了起来:“爹,娘,就是她们的马车险些在城门口撞了人。葭葭说了她们,她们竟然还敢驱车在城中乱跑。”

闻言,陈谚姚脸色突然一僵,是她!那个野蛮人。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说这些话。

陈谚姚道:“原来是姑娘,姑娘误会了,之前马儿在城门口受了惊,险些撞伤了人,车夫好不容易才将它停下来。”

说着对池葭葭道:“之前来不及找妹妹道歉,姐姐在这里给你赔礼道歉了。”

陈谚姚屈膝一礼,倒是让池葭葭有些不好意思了。

“以后…你…注意点。”池葭葭又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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