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灵魂密码

第七章 家族利益

四季江南外。长城房车内。

青边寺脸上、头上的血迹和酒水都没有清理,脸色阴沉的吓人;扎西在车上走来走去,神情烦闷。

突然,青边寺猛地站了起来,拳头攥的“咯咯”响,倏尔又放声大笑,笑的一旁的扎西一愣一愣的,心想:青边寺是不是被吴迟那混蛋给刺激疯了?

当下试探着问道:“青边寺,你没事吧?”

青边寺道:“没事!”

扎西道:“那你突然笑什么?”

青边寺重新坐下,道:“我在想吴迟这么做的目的。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强大的对手!”

“哦?”扎西疑惑道:“他的目的不是想困住我们吗?”

青边寺摇摇头,道:“不是。困住我们不过是个幌子,他的实际目的恐怕是在试探我们。”

“试探我们什么?”

青边寺道:“从我们进去之后他就开始放烟雾弹迷惑我们,让我们搞不清楚他的真实目的。不管是搬出关家还是主动示弱,又或是离间我们和江家的关系,这一切都是铺垫,他要的是我们在金陵的力量构成。掌握了这些,他才会有下一步的行动。和他说的以及我们之前猜测的恰好相反,他一点都不担心我们和刘思军联手,因为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他早有了应对之法。他真正担心的是……”青边寺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是江渚和刘文义一起对他出手,如此一来,他所承受的压力就远非他想象中那么轻松了。”

“华夏八王,三王联手,就算是吴建德也不得不另作他法,仅仅是吴迟一个毛头小子,他如何应付得来?”青边寺傲然说道。

扎西经过青边寺这么一说,倒也猜到了吴迟的目的。不过想到吴迟的话,忍不住问道:“如果这件事真如吴迟所说,是江渚在后面操控,那我们的家族会不会被他利用?”

青边寺哼了一声,道:“江渚能利用我们,我们就不能利用他了?”

扎西一脸的迷惑,问道:“这样的话,我们不还是中了吴迟的计?”

青边寺叹了口气道:“这正是他的厉害之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宋义是这个心思,黄重也是这个心思,所以被吴迟利用。咱们能保证江渚心里就不是这样想的?历朝历代,这样的例子太多,两个利益集团碰撞,只有成王败寇,没有亲疏寡分!”

扎西点点头,道:“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青边寺道:“这次就让吴迟和他们斗个你死我活,咱们先坐山观虎斗,再伺机渔利!”

在水一方内部,牡丹厅。

吴迟从房间里出来,苏武便开始和李波商议泽徐集团股份转让的是。当然了,关家应得的百分之十的股份苏武是不会转让出去的,这也是关家和吴迟合作的底线。这点吴迟清楚,李波、苏武也清楚。如此一来,泽徐集团百分之九十的股份掌握在吴迟的手中,剩下的百分之十又关家掌握。至于艾明杰在泽徐集团的股份,早已随着宋义和吴迟的争斗日益激烈而蒸发掉。

“这次宴请倒是划算!”吴迟心中得意地想着,他将苏武找来的目的是有诈青边寺和扎西一把的意思,再加上他一开始的两瓶子抡过去,青边寺就是精明似鬼也非让他给忽悠晕不可。此外还有宋家和黄家的前车之鉴在,青边寺不论如何都不会再忠心为江家做事。只要他一懈怠,刘思军、宋义与他之间的关系就能保持平衡。

“接下来就等着黄家的人上门。这次他们该让谁过来呢?”吴迟嘴角带笑,心中却也有了计较。

“也不知道家里那几位商量好了没有。老妈也真是的,没事让大姐过来干嘛?”吴迟嘀咕着,兀自朝前走。

车水马龙,灯火辉煌的金陵城谁也不知道阴暗处有多少尔虞我诈。

枫桥路。这儿离淮水区老街不远,倒也清幽的很。

一辆劳斯莱斯停在一户古色古香的老屋门前,从车上下来一个模样看上去二十出头的精瘦男子,这男子穿着一套休闲服,尾随其后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少妇,两人举止亲昵,可见关系非同一般。

这二人下车后便进入老屋中,车子被司机从侧门开进去。从外面看,这就是一户寻常人家的老宅。而这种老宅,也是金陵独特 的一道风景线。

老屋内,男人和少妇穿廊过室来到后堂,堂上摆着一张藤椅,藤椅上躺着一个发须皆白,老态龙钟的老人。这老人神色安详,听闻有脚步声进来,开口道:“是锦堂和彩凤来了吧?”

男人恭恭敬敬地回道:“爷爷,是孙儿和孙媳来看你了。”

老人睁开眼睛,双目之中倒是神采奕奕,比之一般青年人还要精神得多。老人伸出胳膊,道:“扶我起来!”

男人和少妇分别上前一步,各自扶着老人的一只胳膊,将老人从藤椅中扶起坐直。

老人道:“金陵的事情,你们这一路回来,老五都和你们说了吧?”

男人道:“五叔说了。”

老人道:“情况你们都清楚了,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依你之见,咱们眼下该如何自处?”

男人道:“孙儿有一事不明,还望爷爷解答。”

“你是想问天一和张宏二人的事吧?”

男人点头道:“天一和吴迟的关系不错,重点培养的话将来也会有不错的发展。从我对吴迟的了解以及他身边的那几个青年目前的处境来看,天一跟着吴迟,于我们张家大大有利。至于宏叔和刘思军搞在一起……刘家毕竟远在东三省,难道爷爷打算将产业转移到东北去?”

这男人名叫张锦堂,虽然看上年纪不大,实际却已经三十有几了,他的父亲便是这老人的长子,姓张名刚。张刚早死,留下这个孩子一直长在国外,是以外人只以为张家的老爷子张强只有张德一子,而张德生下张天一,张家上下将张天一宝贝的不得了,外人也就不知道张家还有一个长孙了。

张强在三五十年前还是大有名气的,甚至于他和姑苏黄家的老爷子黄重还是把兄弟,而张刚之死与宋义也有些关系。不过自打张刚死后,张强的雄心壮志早已随儿消散,张家的旧交也以各奔前程,只是都没有闹出多大动静,是以不为外人关注。

张刚死时张德才只有几岁,对长兄的记忆有限,所以张锦堂的存在对张家来说也是个秘密。

老爷子心灰意懒,张德资质平庸,张家能够有此发展也算是福缘深厚,对张强来说,倒也是老怀宽慰。

听这个大孙子说完,张强叹了口气,道:“天一向吴迟示好是我的主意,张宏和刘思军结识,却是刘家主动找上门。若是三十年前,咱们还能与刘家有商有量的,现在嘛,张家在刘家面前哪有开口发声的资格?”

张锦堂道:“爷爷叫我回来的目的,是为了改善现在的局势?”

张强道:“眼下金陵的局势只有一人可以改变,我叫你回来,不过是让你保全张家而已。”

张锦堂点点头,心中业已清楚张强所说的那人是谁,道:“爷爷打算让我怎么做。”

“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张锦堂在来的路上就有了考校,现在张强问起,他直接道:“断了刘家在金陵的消息网,这么一来刘家势必会与周家殊死相斗。一旦周家溃败,等待我们的就是刘家的经济制裁。如果吴迟念旧情帮我们一把,那么我们与吴迟就在同一辆战车之上,如果他落井下石,我们张家只有和他们来一个鱼死网破了。”

张强道:“这是我最不想见到的局面啊!当初你父亲就是意气用事,老头子一把年纪了,实在不想再度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那名叫“彩凤”的少妇见状开口道:“爷爷若是想一劳永逸,不妨让孙媳去暗杀了刘思军,如此一来,刘家势必会将所有的仇恨发泄到吴迟身上,我们张家从旁渔利,待到十年、二十年之后,重新独霸金陵,也不是不可能的。”

张强摆摆手,道:“刘思军没你想的那么容易暗杀,八王子弟,哪一个是泛泛之辈?若非宋青河命中有此一劫,你此去东北还有侥幸之机,现下宋青河一死,八王子弟皆如惊弓之鸟,没那么容易杀。”

张强此话倒是不假,宋青河一死,八王子嗣皆如临大敌,这么多年的安逸到让他们忘记了在华夏国内部还存在着一个随时随地可以置任何人于死地的恐怖组织——地狱!面对“地狱”的袭杀,就是吴建德都没有吧把握让吴迟活下来,更别说是其他人了。

刘思军身边的护卫皆是高手,恐怕除了必要的私人工作,所有的保镖都会贴身守护,更不消说在暗地里戒备的人了。彩凤是高手,但以一人之力对抗东北王麾下精英,还是有些信口雌黄。

彩凤对张强的话有些不以为然,宋青河能被人干掉,刘思军难道就有九条命?不过当着张强的面,这话彩凤还是不敢说出口。

张锦堂看出妻子的想法,低声道:“彩凤,不可轻举妄动!”

彩凤虽然不服气,但当着张强的面,再加上←的劝说,她也只能讪讪地应道:“嗯!”

张强见状笑了笑,道:“你夫妇二人倒也让我省心,眼下只看天一那边的情况是如何进展,你二人商议之后再采取行动。”

张锦堂道:“放心爷爷,我清楚该怎么做。”

张强意味深长地道:“锦堂啊,这话你听着虽然不舒服,但老头子身为家中族长,还是望你凡事以家族利益为重。至于天一,且看他的造化。日后你们兄弟一明一暗,我张家可报无虞。”

“我懂。”张锦堂低下头,他内心何尝不想正大光明的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可是即便他获得一个光明的身份又如何?家族利益至上,只有家族存在,个人的利益才可以保全,一个人的价值,在一个硕大的家族中,莫过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