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

第九节 捕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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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天际猛地一亮,一声惊雷如同晴天霹雳,击打在阴沉的天际,也击打在众人心中。(..)

“轰——”夏季的反复无常再次灵验,雨几乎紧跟着雷声落了下来,很快我所站立的地方成了两道泥坑。

我单手紧握着那把镰刀,猛地像树身砍去,雨水和血水沾满了刀身,被冲的混淆不清。刘阿嫂赶忙劝我,“别再砍了,要是得罪了无瞳仙会降罪的!”我扭头冷冷道:“你跟无瞳有关系吗?”

她不吭声了,在当地被怀疑成鬼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我用袖子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继续用力地砍着。

很快,村中的男人也到了,他们一起将树掏了个空,这才发现,原来埋在树中的,是一具尸体。可能是塞在树内的原因,这具尸体并没有过多腐烂,但身体已经模糊不清,骨骼也因为长时间的挤压变得扭曲起来,几乎成了一团肉泥,我看得差点把胃吐出来,这里也就不用细说是如此恶心。

这是现在唯一的证据了,但这样的尸体自然不能辨别死者,也就无从下手调查。我不禁问道:“尸体是怎么塞到树里去的?”

丈夫皱着眉用铁器拨开那团肉泥,轻声道:“尸体发了芽,它自己长到了树里。”

又是一声惊雷,映照着各人复杂的面庞,经历了这么多事,很多不信鬼的人都改变了观念,没有人能肯定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雨越下越大,那些平常爱抱怨的妇女都安静了下来,许久,一人才小声道:“都结束了?”没有人回答,只有惊雷声充斥着整个场景,把树中的尸体找出来,这样就结束了,未免太简单太天真了一些吧。

“···都散吧,下午还要狩猎呢。”丈夫发话。

我们离开了树下。

天很快就放晴了,到了下午,男人都在村口集合准备狩猎。我其实很想跟着去看看,因为我还要防止他们又自相残杀,但当我准备跟去时,一群女人拦住了我,为首的当然是那个处处与我作对的白月,她见我想走,干脆堵住门口。

“干什么?”我瞪了她一眼。

“我说嫂子啊,这大热天的出去干什么?还不如在家里陪陪我们呢,男人狩猎是他们的事,你跟着瞎掺和什么?”白月那令人厌恶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不禁皱紧了眉头:“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别拐弯抹角的!”

“那好,我就直说了,”白月为自己打气似的扭头看了眼身后跟着的一群人,底气十足地说:“我说感觉嫂子您这几天这么不对劲,该不会是给鬼上身了吧?要不然岳娟英还有巫师的死怎么都跟你关系那么大呢?!据我们了解,甚至孕妇那个婊子死之前最后相处的人就是你吧,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啊!”白月说到孕妇时,狠狠地骂了一句,看来她们两人之间有着很深的仇恨,我暗道要是她听见了有你好看。

“关我屁事!难道在场我就得给这事负责任吗?我又不是神,他们死了我又救不活,倒是你白月,处处挑拨是非,我看你才是那个鬼!泼妇鬼!呸。”说完我还专门往她面前啐了口,她气得脸都清了起来。

“哼,你可别猖狂!要说谁是鬼,我一个人确实不算数,要不你问问大家,看她们怎么想?”白月理直气壮的一侧身,将其余人的身影露出来。

我厉声问道:“你们都觉得我是无瞳吗?”

没有人发出声音,但我知道既然白月能叫她们一起来,想法就一定是一致的。我将目光转向刘阿嫂,问道:“刘嫂,你也觉得我是无瞳吗?”

刘阿嫂低着眉头不敢出声,我又问了一遍,她才说道:“其实我也不愿相信,但你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如果你心里没有鬼,那就留在这里等他们回来,看看他们能否捕到猎物不就能证明一切了?”

“对你们来说,是证明了一切,但我呢?如果真的是因为从梧桐刨出尸体使无瞳不再作恶,那直接把我杀了,对不对?你们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证据道理可言,完全是在猜测!”说道这里我想起自己误杀的两人,不禁止住了嘴。

“你说的这么坚决,难道你知道谁是无瞳?”白月道。

我说道:“我虽然不知道谁是无瞳,但我知道的事情绝对比你们多。而且我好心提醒一声,如果这次狩猎真的出了某些事,那以后就别想挽回了!”我并不说破是什么事,在场者依然有所领会,毕竟她们又不是傻,怎会看不出鬪肉的来历?这句话正好戳中了她们的软肋,一个个神色不定、有所退让。

我见了继续说道:“据我所知,如果狩猎队下次带回的还是那种肉,那么所有人就会冲破人性的束缚,变成无瞳的傀儡!不会有一人存活!大家都不想死,如果你们愿意听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些事情。”说到这里我停下等待她们的答复,她们互相用眼神交流一阵,点头同意了。

我将自己的经历有所筛选地告诉她们,至少我不能直接说岳娟英和巫师都是我杀的,还有孕妇变成鬼魂这一点我也没有说。讲完故事我又顺带演讲了一会,鼓舞一下貌似不存在的士气。

“那他们现在岂不是很危险?”说完后,一人问道。

“要不我干嘛偏要走,还不是你们拦着我?!”我为自己的苦逼感到郁闷,明明我是为了这件事操碎了心,还偏偏撞上这几位大神,我容易吗我。

“那我们还是赶紧追去看看吧,免得出了什么事!”她们议论一阵坚持要走,可白月这时打断道:“等等!我们要是都走了,不就正合她意了吗?”

“你什么意思?!”我怒道。

“如果你就是无瞳,那就算怎么救也没用!如果你心里没鬼,为什么不敢跟我们留在这里?我看追狩猎队这事就由其他人去做,我留在这里监视你!”

我心说外面那么危险,不跟去就不跟去又损失不了什么,倒是得为自己正一正名声。于是一口答应:“你当我会怕你?就这么定了!把其他能去的人也叫上,只是我要一人陪我在这里,省得白月你把我阴了。”

白月没想到我这么快就答应,为了不跌场面,也接着说:“好,随你选!”

“刁青灵。”前面的故事因为跟她沾不上边,所以我就没有提这个人名,刁青灵是我幼时的伙伴,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比岳娟英跟我的关系还要亲密的多,是我真正能完全信任的几人之一。

白月清楚她和我的关系,迟疑了一会才答应下来,于是其余人就离开了,只剩下我们三个坐在房间里,互相盯着对方的动静。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坐了将近两三个小时,外面几乎要黑透了的时候,一群人簇拥着回到这里。狩猎队的男人们走在前面,脸上挂满喜悦,应该是有所收获;我连忙将目光转向后面的女人们,她们脸上截然不同地写满了阴郁,我的心立即跌入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