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惹狮王:王后乖乖就范

第四十二章 姐妹相见(2)

乞丐儿心头徒然一跳,熟悉的声音让她瞬间的呆住了。舒骺豞匫

忘记了眨眼,忘记了呼吸,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甚至忘记了自己不欲被人知晓的匿藏。

姐姐?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是姐姐温和的声音,‘苋儿’这一呼喊在异国他乡有谁能如此教出来的?那声音就算再过经年,她又怎么可能听错?

这个声音的主人真的就是她寻遍千里,梦回百日,有着血缘羁绊的亲姐姐!

欣喜弥漫上整张小脸,一双漆黑的瞳眸如晶石一般闪烁起光彩,她张开小嘴激动着想要喊出声,薄薄的嘴唇却抑制不住地轻颤。

夜澜止掩唇,眼波荡漾着一圈圈令人动然的温柔。

“姐姐……”乞丐儿终于喊出了声,一直期盼着她出声的夜澜止此刻却微微一怔,然后眼儿倏地红了又红,然后不管他人诧异的眼光将瘦小的妹妹搂紧了怀里。

那一顿饭再次加了一张桌子,因为夜澜止不喜乐珥公主看向苋儿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不屑,像是看一个无用的怪物似的。

她不能让自己的妹妹受到这样的对待,她是自己的妹妹啊,这个世上除了辰儿宝贝她便是与她唯一有着血缘羁绊的亲人了,原本不安的心因与妹妹的重遇而再度踏实了。

夜澜止那张桌子的菜肴比任何一张都隆重甚多,因为夜澜止看到自己妹妹脸儿瘦小,胳膊咯人,全身还脏兮兮的模样心一直泛酸,以为她那么久了没吃过还吃的,就一下子叫了甚多,自己夹给她吃。

“苋儿,来,吃这个,你最喜欢吃鱼了,这个鱼新鲜,而且姐姐把骨头都挑开了,放心吃。”

夜澜止虽然出身低下,但是由于父亲在当地谋得一官半职,对女儿教养很是注重,所以苋儿虽然有些饿但是吃相还是甚为文雅,细吞慢咽,动作文雅秀气,看得一旁的人目瞪口呆。

“谢谢姐姐。”苋儿也没有客气,因为以往家里人都是如此照顾她吃饭的,倒是琯子她们看不过去,慢慢的凑到夜澜止跟前,临耳细声道:“娘娘,你今儿也还没用膳,早该饿了,苋儿姑娘奴婢伺候便是了。”

夜澜止瞟她一眼,轻轻摇头,“你们不懂,苋儿不习惯陌生人伺候。”

琯子气急败坏:“但是娘娘您也要吃啊!”其实她更想说的是:那也用不着娘娘您伺候啊,哪有那么挑剔的人的!

琯子是无意的,但是她方才的声音却无意识的提高了,让乖巧的用着膳食的苋儿听到了,一急,“姐姐,你也还没吃啊,快吃啊,别饿着了,苋儿自己吃就可以了。”

“傻丫头。”夜澜止眼儿波光流转,叹息道:“姐姐又不是没吃,莫忧,倒是你一定要吃饱啊。”

“嗯。”苋儿这才细声细气的应着,继续吃。

夜澜止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脸儿,她看得出来便是苋儿的吃相很文雅,但是到底是真的饿了,因为她已经吃了三碗白饭,桌子上的十多盘的菜肴也被她扫了一半但是却没有含饱。

这一顿一行人吃了半个多时辰,夜澜止在苋儿吃完后才重新叫了两个菜,合着苋儿吃剩的吃了一碗的米饭就放碗了。

由于重遇苋儿,夜澜止也没有观看京都的心情了,吃完了饭便和一行人急急的回了东晋宫廷里。

回到自己的厢房里,夜澜止命人拿出自己的几套衣袍给苋儿用,然后命人烧水让她沐浴,自己亲自令她进了澡盆才出来。

由于苋儿身上实在是太脏了,夜澜止这么跟她一抱身上也沾上了许多油迹似的东西,粘糊糊的,还有一股嗖嗖的味儿,夜澜止本来是不觉得,但是苋儿一进去洗澡她就有感觉了,当下也洗了一趟澡。

但是她洗完了好一会也没听到苋儿叫她,这让她有些担忧,毕竟这里不是南口那个小房间,里面东西很多,一不小心很容易被绊倒的。

她在门口处‘苋儿,苋儿’的叫了好几声,但是却没人应让她心里暗暗着急,当下就推开了门,定睛一看还真的给她猜着了——苋儿全身光溜溜的倒在了地上!

夜澜止来不及细想就跑去将她拉起,想不到这时后面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夜澜止也没有多注意想必是言子她们几人,但是苋儿却全身颤抖,小小的嘴巴叫着:“不要进来,不要进来……”

夜澜止想不到她的反应如此之大,心里又急又疼,便自己出声喝住了外边的人,直到外边的脚步声顿住了苋儿才松了一口气,脸色潮红的环抱着自己,眼儿红红的,红红的脸儿尽是沮丧:“姐姐,你说苋儿是不是很没用,什么都要别人照顾,爹娘不在了我便没法自己活着,方才想自己那个衣袍都被绊倒……”异一住头。

夜澜止闻言直觉得口舌干涩,心里像灌了黄莲似的,无边的苦汁蔓延到四肢百骸,好久才挤出一句:“谁说的,苋儿已经很坚强很勇敢了,苋儿很棒……”

苋儿乖巧的任由夜澜止熟悉的为她套着衣袍,眼睫儿一颤一颤的,像一个不按跳动的小蜻蜓。

“好了。”夜澜止更住呼吸,顺了顺自己为她穿上的衣袍,再为她束好腰带,眯着眼儿,见她一身清爽,漂亮得像朵小白花心情才好些,“苋儿,你真漂亮。”

被人赞美无论是谁也都会喜不自胜的,苋儿也不例外,她眼儿谁然看不见但是手儿还是顺着手臂处摸了摸,柔软舒适的触感让她脸儿荡漾开一朵朵笑花,惊奇的道:“姐姐,这衣袍好舒服哦,滑滑的,柔柔的,比苋儿的皮肤还舒服呢!”

夜澜止闻言失笑,摸了摸她小小的脸蛋儿,逗趣道:“哪里话,姐姐觉得苋儿的脸蛋就比它舒服。”

苋儿天真的摸了一把,噘嘴,“才不是,苋儿还是决定这衣袍舒服。”说罢,然后更是小心翼翼的再度摸了摸,好一会儿后她想到什么,突然小心翼翼的凑近夜澜止的耳根处,细声细气的咬字:“姐姐,这么好的衣袍别人看到你被苋儿穿会不会不高兴啊?”

夜澜止闻言一怔,方才才自心底消失的心酸瞬间再度在心底荡漾开来,伸手安慰性的摸了摸她的发丝,柔声道:“怎么会呢,他们见苋儿穿得那么漂亮高兴都还来不及呢!”

夜澜止说得舒坦,但是只要她一想到自己这些日子丰衣足食,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最奢华的,但是亲生妹妹却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过着风雨而居的日子她就心酸不已,对害得她如此的人更是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

“姐姐骗苋儿。”她说时嘴儿扁了扁,没有焦距的眼儿也因她这个动作而俏丽了不少,“家里旁边的人都称赞姐姐长得好,苋儿才不漂亮呢!”

“苋儿莫听他们胡诌,才不是这样的呢,苋儿比姐姐更漂亮!“苋儿的言辞激起了夜澜止心底所有的怜惜,虽然他们的邻居是如此赞美她的却甚少有人赞美苋儿,那是因为她的眼睛……她是一个有缺陷人,这样的人即便再美在这个需要劳动力的世界也是不足为外人道的。

苋儿明显很高兴,唇儿浅笑,露出洁白的贝齿,眼儿弯成了漂亮的月牙状,整个人像是染上了一抹神圣的光芒。

“好了,莫站在这里说话。”这时外边传来了原地徘徊的声音,夜澜止这才想起了她们还站在澡室里站着,“我们出去说话,苋儿可要将这一段时间里发生的事儿全部都给姐姐讲一遍。”

不知为何,苋儿在听到‘全部’两个字的时候瘦弱的身躯蓦地一僵,脸儿垂得低低的,连脚步都顿住了。

“怎么了?”夜澜止皱眉,关怀的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苋儿安静了好久,闻得夜澜止之言也不回答,在夜澜止等了半刻钟急得团团转之际才轻轻的摇头,手儿紧握着夜澜止的手,脸儿上有着不安和惊恐。w7j4。

夜澜止心头有一股不详在心头弥漫,她觉得苋儿此次的表现有些不正常,好像压抑了好多东西不肯讲出来似的,“苋儿,你有什么事儿想和姐姐说的吗?”

苋儿湿湿的头儿闻言僵了僵,嘴巴张了张,在夜澜止屏息中却什么也没有说。好久之后,涩涩秋风岌岌而过,吹得人心里发慌夜澜止才打破了沉默,“苋儿,我们不如坐下来,你好生说说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还有……你是怎样来到东晋的好么?”

苋儿抓住夜澜止的手儿的手这才松了松,点点头。然后苋儿便自夜澜止第一次寄信回家到自己来到这里的事儿说了个遍。

原来夜澜止寄回家里的钱还真的不少,第一次由于她还是主事薪俸不算多,但是涅寒帝那时候却会将一些不要的东西扔给她,一段日子下来有些价值的东西却积累了不少了,一把寄回去能在家乡那里买一间屋子了,在连续寄了两次之后她爹就捧着钱到县里给子孙交了三辈子的钱,由奴隶变为了平民。

但是好景不详,那天刚好有人传言说姐姐又寄回了东西要她爹到县里拿,但是县里和她家离得远,当天他们一家便早早的睡下了,想不到待她醒来时却是被她爹给扔进了一个只能藏一人的小地窖,然后她只听到熊熊的烈火燃烧和爹娘的惨叫声,吓得晕了过去,待她醒来后便是家乡里的人将她爹娘的尸首用席子包了葬到山岗上去了。

那天她不敢出去,眼睛看不到,但是四周的路她走了很多遍却很熟悉,在再次天黑的时候她暗爹娘死前的吩咐把自己的脸弄脏,藏住了头发然后给了人一些钱就向着西阙的方向走去。

但是,那时候厄运却还是没有放过她,在距离西阙还有几天的时间她却被车夫抢了盘缠,还差点被他给玷污了身子,因为那次她觉得身子脏想洗个澡,幸亏当时很黑她不怕累不怕黑溜得快……

身上的钱剩下不多,她小心的花着,却不敢在盛马车了,一路上自己慢吞吞的向着太阳的方向走,或遇到好心人会载她一程,那才糊里糊涂的到了西阙。

到了西阙她眼儿看不到干不了活就只能饿肚子,然后遇到了好心人(佟井然)收留,才没得饿死。

至于为何会跟着来东晋,那是因为她无时无刻都在留意着她的动态,每天都偷偷的上街听别人说话,一点一滴听回来的。

在得知自己姐姐要出使东晋的时候她刚自那个她很不喜欢的人的家逃出来,在听到消息后又跑了回去,很坏心的在那里偷了几样东西和金币就再次上了一辆说是去东晋的马车傻乎乎的跟着走了。

不过这一路上她过的还是挺安稳的,马车上还有其他的人和她一道,竟然没人打她的注意不说还处处照顾着她。

他们太好了,让她觉得很不好意思,在到了东晋那天将自己身上的东西都偷偷的给了他们然后自己偷偷的走了,然后呆了两天就遇到了他们,可谓是非常幸运了。

夜澜止听完苋儿的叙述,目瞪口呆,“苋儿,你,你……”好厉害的一个女孩儿,在眼睛瞎了的情况下竟然跑了两个大国,还活得好好的,这事儿要是换了人,即便是正常人也做不到啊。

苋儿说得口干舌燥,夜澜止一个‘你’字说了好几遍都没有下文,但是苋儿却很懂得的羞羞涩涩的摸摸头笑了,说了一句:“姐姐,说了那么久,苋儿好渴。”

夜澜止傻傻的颔首,决定亲自倒水给自己妹妹倒水,只是途中擦了好几次眼泪。

她虽然想过自己妹妹可能受过不少苦,但是想不到这苦让她这个听着诉说的人都掉下辛酸泪,她很难想像,一个女孩儿在差点遭到男子的侵犯,然后慌慌张张的在黑夜里跑是何等的孤独和迷惘,要是一不小心撞上树上或是被野兽袭击了该怎么办?

自两人坐了下来,在苋儿开始诉说的那一刻开始夜澜止觉得自己两辈子的苦难都给了自己妹妹去承受了,自己两辈子的勇敢都给妹妹去担当了。

她从来不觉得一个人能够有如此的执着和勇敢,这半年来她一个女孩儿在黑暗里兜兜转转,磕磕碰碰,跌跌撞撞,只为了寻找她的姐姐……

她是个正常人,日子过得优渥不说还地位崇高,但是她却遗忘了她正在受苦的妹妹……

想到这,她心里堵得慌,在端着一杯水递到眼前唇边挂着浅笑的人儿时她都不知该如何反应了,像是被钝痛给穿了肠,钻了心,蚀了骨。

“姐姐,这茶好喝!”眼儿晶亮的人儿脸儿明丽若花,喝一口之后唇瓣上沾了一些,然后不舍得浪费似的以舌头舔了舔,认真的说:“娘说不能浪费一滴水一颗粮食。”

伸手握住妹妹纤细的手儿,夜澜止此刻真的好想在她面前跪下了乞求她的原谅,她从来不觉得对一个人是如此的愧疚,一天忍下来的泪意终于在这一刻决堤,“苋儿,你,你怪不怪姐姐?”

“姐姐,你怎么哭了?”夜澜止哽咽的声音让她顿时慌了神,手边的茶也放下不要的,赶紧的伸出手儿搂住夜澜止,拍啊拍的安慰道:“姐姐,苋儿怎么会怪你呢,你那么好,千里迢迢的在坏人的国家也给我们寄东西,隔壁的梨花姐姐嫁给我们南口的大王子也没给过家里一分钱,还没回来看过家里人呢,说是嫌家人让她丢脸儿……”

“苋儿,你不懂……是姐姐疏忽了你们……姐姐……呜……”夜澜止总觉得自己没法对上自己妹妹纯净的眼儿,悲切低哭,脸颊的眼泪一串串的流下。

夜澜止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般觉得自己是龌龊的,如果当时她多花些心思在上面就算结果不变但是过程也能让妹妹受少一些苦,她当时怎么就没有在信寄出了好几封却没一封回信时察觉些什么呢,偏要察觉的那么迟?13851114

夜澜止心酸心疼的已经乏了理智,若是平时她就会想到西阙和南口相隔千里,她的人脉和权力也是有限的,即便在第一时间知晓了这事也没能第一时间处理啊,况且千里迢迢的他国故乡,浮沉乱世,有些事儿不是都能顾及,她当时也有了孩儿……

苋儿骨子里有着一般人没有的刚强,一路上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从来没有怎么哭过,现在也不禁泪眼汪汪:“姐姐……莫哭了,你一哭苋儿心里也酸了…….”

“苋儿,是姐姐的错……”

两姐妹推嚷来推嚷去,呜呜咽咽的在哭啼着,看得一旁的人也跟着心酸不已,暗暗抹泪。

两人哭了好久,李公公是个好心眼之人,眼睛红了又红,好半饷才下决心打断她们,“娘娘,莫哭了,你身子才刚恢复,累坏身子那可不是要耽搁启程时间?”

夜澜止这才自悲痛中回过神来,但是乌黑的眼睫毛上还是沾上了点点泪珠,有股梨花带雨的清雅和心酸。点点头,给自己妹妹抹抹眼泪,道:“公公,抱歉。”

李公公以叹息掩藏尴尬,“娘娘哪里话,咱家不是要驳娘娘面儿,此话让王上听了去咱家可是会没命儿的啊。”

谁知,李公公的话却引来苋儿浑身一震,垂着的头颤颤的,以几乎不可闻的声音道:“姐姐,我们要回西阙么?”

夜澜止颔首,摸了摸她的脸儿,“是啊,这里是东晋,姐姐是西阙宫妃,当然要回西阙了。”

苋儿却抓住夜澜止的手儿,眉儿紧蹙,急急的哀求道:“姐姐,能不能不要回去西阙?”

夜澜止以为她怕自己会将她扔在东晋一个人回西阙,笑着安慰道:“苋儿莫怕,姐姐无论去哪里也会带着苋儿的,谁也不能伤害你。”

哪知苋儿却更急了,补充道:“姐姐,我们就算回西阙也不要到王宫里去好不好?”

夜澜止这才觉得不对劲儿,扳正她瘦小的肩膀,柳眉轻颦,“苋儿,为何,为何要这样说,只要你说出原因,姐姐觉得适合就答应你。”

“娘娘!”在场几人很不赞同,特别是言子,她眼儿很不客气的瞪着苋儿,“娘娘,辰王子和王上还在宫里等着娘娘回去呢,娘娘怎能为了一个……而不回宫里呢?!”

李清基也觉得不妥,觉得许诺得太轻易了,难得的厉声道:“娘娘,你可知王上在您身上花了多少心血,怎能如此说话呢?!”

夜澜止当然不会撇下自己的儿子和爱人,但是她知道苋儿不是一个爱耍脾气之人,她这样如此请求必然有她的道理的,而且她总觉得自己妹妹心里像是有一个很严重的疙瘩哏在心里似的,她想帮助她,让她说出来心里好受一些。

“苋儿,你莫怕,就算姐姐回了宫里也不会扔下你不管的,姐姐不会像梨花姐姐那样的,姐姐会陪着你的……”

紧紧抓住夜澜止的衣袖,十指泛白,脸色苍白的女孩儿脸上现在更是苍白如纸,低低的哀求,声音像是啼血的杜鹃,“姐姐,不要,不要回西阙,不要回宫里……”

“苋儿?”夜澜止慌张的咽了咽口沫,苋儿从来不会这么无理取闹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还是她隐瞒了其中发生的最重要的事,而那事和王宫有关?

“公公,王上那边发生什么事儿了么?”

“没有啊。”李公公莫名其妙,摇首,但是垂下的头颅的眸子却闪过一丝心慌。

“真的?”夜澜止斜眼。

“嗯。”李公公心肝儿都要掉出喉咙了,好半饷才重重点头。

“发生什么事儿了?”就在二人对峙的时候,佟井然皱着眉走了进来。

听到他的声音,苋儿的神经这才松弛下来,但是还是道:“佟大人,你和姐姐说说,不要回西阙,不要回西阙王宫好不好?”

佟井然不着痕迹的皱眉,走近床沿不解的道:“苋儿姑娘,为何?为何你不想我们回西阙,回王宫里,你在怕什么?”

佟井然一下子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但是苋儿却没有回答,抓住夜澜止一角的手儿泛白。

“苋儿姑娘?”佟井然声音很轻柔,试图循序引导,让她放松神经。

“不要回去。”十五岁的小姑娘还是那一句话,那坚持的劲儿让夜澜止以为她是这个世上最强硬的金刚石。

“苋儿姑娘你放心,就算回了西阙,回了王宫也没有人会伤害你的,你姐姐会保护你的。”

“不。”小姑娘摇摇头,紧紧的搂着夜澜止。

佟井然深吸一口气,想起了什么道:“苋儿姑娘,你还记得么,你那时候不是在我的府里住过一段时间么,那时候有没有人伤害你?”

苋儿明显很感激佟井然,难得的抬起脸儿,很严肃的摇摇头,道:“那里的人对我很好,还给我吃,给我睡,每次都到街上带我回去。”

佟井然觉得事儿可能有了转寰的地儿了,继续柔声道:“如果你怕有人伤害你还有你姐姐,不如到时候你们都去那里住好不好?”十五岁的丫头,还真的挺难伺候的,他还真的有些佩服莫觉徵了,那些天他是怎么过来的,最后竟然还炫耀似的对他说这姑娘很不错?

夜澜止听着听着就觉得有些不悦了,声音也有些冷然:“佟大人,你是说……苋儿曾经在你府中呆过,而且你还见过她,那么为何不和我说起?”

佟井然闻言脸上虽然浅笑,但是却有些堵,“娘娘,当时苋儿姑娘连名字都不肯和臣说,更莫说是家人了。”而且他怎么知道她家人会千里迢迢的来到西阙,而且还是以这般衣衫褴褛的模样?

“对不起。”夜澜止脸上浮起羞愧,觉得自己今儿真的是太紧张了,“因为这一路上苋儿受了很多苦,如果我发现早些…….”

“请娘娘注重身子。”其实不用夜澜止解释,他也能够明白,毕竟那可是血缘的羁绊啊.

“谢谢佟大人。”夜澜止微微拱了拱腰,行了一个大礼。

她现在可算是明白了,一开始她还以为佟井然可繁华东晋京都里唯一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才好心的拉人上来吃饭的,而那人恰好是苋儿。现在才发现他们早已见过面儿了。

佟井然淡淡的摇头,继而对苋儿道:“苋儿姑娘,你觉得方才我的提议怎样?”

苋儿想了甚久,好半饷才抬起头小心翼翼的道:“佟大人,你说真的么?”

佟井然第一次说谎,眉头一抽,觉得有些疼,但是还是道:“嗯,我说真的,而且你姐姐也不喜欢东晋,不如回西阙让她舒服些,你说是不?”

“姐姐在这里觉得不舒服?”小姑娘那模样让人觉得天都塌下来了,在夜澜止还来不及吱声的时候便快快得颔首,“那好,我们快些回去……”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却忽略了小姑娘唇儿紧咬,眼里隐隐含着的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