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修真

第一百四十二章 银梭、青蛟旗

白安话一出口,只听那头戴斗笠的人哈哈一笑,声音中却无半分笑意,少顷他收了笑声,沉声说道:“白兄还是一副好眼力啊,这么快就认出我来了,就连隐藏了气息也瞒不过你的眼睛。”

白安闻言嘻嘻一笑,道:“唐兄过奖了,白某与你也算是打了多年交道了,对于老对手的手段,我还是很了解的,你这法子说起来还是从我这里偷学去的,怎么可能瞒得过我的眼睛呢。”

凌展闻言心中一跳,先是转头看了白安一眼,随后又凝重的望着那人。

听方才两人的对话,看来是早已相识,而且彼此还是对头的关系。

但是凌展并不会因为这一两句话就相信眼前的情况,这两人他原本都没见过,难保不是故意装作对头的样子迷惑自己。

因此他只是在一旁冷冷旁观,双手却背在身后,悄悄划动起来。

那唐姓修士此时却不接白安的话,而是抬手指着凌展,问道:“白兄,看起来你又故技重施,将此人控制住了,不过我想不明白,一个练体期的修士有什么奴役的价值?如果你先前亲自带着公主上路,我也未必能得手。”

他却是误会了凌展与白安之间的关系,还当是凌展受了白安的禁制奴役,这才随其追来。

白安偷眼瞧了瞧凌展,看他对此竟无反驳之意,于是小声说道:“这位道友,前面这个姓唐的,修为比我高出一些,我看咱们还是不要硬拼,用言语惊走他便是了。”

以他心中猜测,凌展多半会要求他出手对付这唐姓修士,但是以他现在的实力,想要战胜此人有些困难,最后自己又得不到好处,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是绝不会做的,而如今他对于凌展的实力一直摸不透,心中只觉得这个相貌年轻的修士定然实力高出他甚多,否则又怎会轻易解开自己设下的禁制。

当此情形,依照他的想法,就是向唐姓修士直承自己受到控制,然后再讲凌展的修为夸大一番,说成是筑基期的前辈,借此将唐姓修士惊走。

凌展尚不知他言中何意,但是他也清楚,凭借自己目前的状况,就算和白安联手,也未必一定胜过眼前的唐姓修士,为今之计只有偷袭,既然白安如此说,他自然乐意多拖延些时间。

因此凌展不动神色的点了点头,示意白安继续说下去。

得了首肯,白安立刻转回头来,向前走上几步,侧过身来故意向凌展做出个谦恭的姿态来,同时口中道:“前辈,您可莫要理会这人的胡言乱语。”

他又转向唐姓修士道:“唐兄,你可不要误会了,我身后这位可是修为远超你我的前辈高人,我先前眼拙,也当他老人家是练体期的小辈,因此贸然出手想要将其奴役,不过前辈的手段十分高明,轻易就化解了我的法术。而且他老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在我的苦苦恳求下还愿意收我为徒,传授我高明的修行之法。

前辈对于解救公主的事情也是十分在意,因此带着我追来,寻你要人。

你可千万不要螳臂当车,试图与前辈较量,否则触怒了前辈,伤了你可就不好了。咱们毕竟也算相识,虽然当了多年的对手,但也是一份交情,你可要听我好言相劝,不要误了一身修为。”

凌展听了他的话,不禁眉头微皱,这番话听起来根本不像是恐吓,反倒又些挑拨那人与自己争斗的意思。

果然,那唐姓修士闻言猛得站起身来,露出斗笠下一张国字脸来,双眼微眯盯着凌展,说道:“姓白的,我知道你一贯会胡说八道,这人明明看起来就是练体期修为,你这屁话说去给旁人听还好,我唐发是不会信你的。既然你吹嘘这人实力高强,我就和他较量一下,看看这人到底有什么本事。当然,如果你们愿意两个打一个,我也奉陪。”

凌展本以为白安想要置身事外,却不他竟意外的说:“不用劳烦前辈出手,我白安自来收拾你。”

说着,他抬手招出一件银梭法器,向那唐发打去。

那唐发早有准备,双臂舞动现出一杆大旗,只见那旗杆足有两张长,旗面绣着一条青龙,刻画得栩栩如生,几要跃出旗面,只是一双眼睛却是空白的。

白安见了,笑道:“唐兄这旗上,还是不敢画龙点睛啊,怎么?难道怕这旗的材质不高,一点将双睛画上,便会使法器崩坏么?”

唐发挥舞大旗挡开银梭一击,冷哼道:“姓白的你莫要聒噪,老子这旗迟早会完成的,届时只怕一般的法宝也比不得我这青蛟旗的威力。何况就算我旗上没画眼睛,也未见你打赢过我。”

说话间,白安不听催动那银梭进攻,却都被青蛟旗挡开。

直打了有一炷香时间,两人始终只以法器争斗,并不使用法术,却原来像他们这等低阶修士,施展法术的速度不快,对于法力的控制能力又没有达到细致入微的程度,不能在同一时间分出两股力量来,使用法器却是最为有效快速的方式。

因此炼气期的修士在争斗时,修为的高低,以及手中法器的强弱,直接影响着双方的输赢。

说起法器,这是一种比法宝威力要低上许多的攻防器具,因其不得修士丹火淬炼,只用凡火炼制,因此灵动之意很弱,全靠修士本人的操控,不像法宝那般存在一定的自我意识,在某些情况下,只要修士将其催动,就会自动形成攻击与防御。

而想要炼制法宝,就要求修士的修为必需达到结丹期,才能以金丹之力将凡火催化成丹火,用于炼制法宝,不过这个阶段也只能炼制低阶法宝,只有达到了元婴期,能够自身放出婴火,才能炼制中品和上品法宝。

当然天下也有一些特殊的地方,存在着可以比拟丹火与婴火的天然火焰,也能用于炼制法宝所需,但如果修士本身修为不到,本身无法抵御这些天然火焰的高温,更不能长期看守法宝的炼制,也是不行的。

不过对于有门派或是家族倚仗的修士来说,许多事情可以借助门派和家族的力量,比如常有师长会赏赐弟子们法宝,又或是有其他同门协助炼制等。

至于像白安和唐发这等散修,就只能自行炼制与修为相匹配的法器,当然他们也可以凭借手中的灵石、丹药等物,到一些专门为散修开设的坊市去,进行交换,有时机缘巧合也能换到下品法宝,只是所需耗费很大,不是一般散修支付得起的。

那唐发手中的青蛟旗,就是他自行炼制的,其实他原本得到的是一件法宝的炼制之法,但是因为修为远远不到结丹期,虽然也千辛万苦搜集到了用于点睛的千幻草汁液,但始终不能将双睛炼出。

不过即便如此,这也是一件威力很大的法器,用于争斗中,几乎在炼气期难有敌手。

可是白安手中的这件银梭,是他从坊市中买来的,花费他无数的灵石,论起威力也不比青蛟旗差,虽然他的修为不及唐发,但是一时间也不落下风。

凌展见了两人比试,不禁暗自捏了把冷汗,先前如果不是白安另有图谋,一见面直接以这银梭攻击,自己恐怕未必敌得过,只能仗着蛟皮储物袋的防御之力抵御。

打了半晌,唐发始终只以青蛟旗抵御白安的进攻,将身周防得滴水不漏,却并不展开反击。

白安脸上渐渐显出得意之色来,出言讥笑道:“唐兄,莫不是你怕了这位前辈,怎么这老半天都是躲在你那青蛟旗下,不敢主动攻击呢?”

他这句话倒还真说中了对方心中所想,那唐发冷哼一声并不搭话,只是将更多注意力放在凌展身上,谨防他出手。

白安见对方不搭话,又偷眼瞄了瞄凌展的神色,见凌展对此事无动于衷,于是嘴上继续揶揄那唐发。

这人说起话来全无修道人的风度,尽是些市井俚语,极力挖苦那唐发。

凌展虽然听不懂他话中意思,当也知道尽是些不好的话语,眉头不禁越皱越紧。

那唐发与白安一般,都是在凡尘中厮混的,对于这些话自然是耳熟能详,渐渐听得不耐,开始与白安对骂起来。

两人嘴上不停,手下也不放松,银梭攻得越来越快,青蛟旗防御得也是越来越绵密。

忽然,那唐发似乎有些体力不支,大旗在舞动中现出个破绽来。

白安觑得机会趁虚而入,银梭几乎就要射中对手肩头。

却见唐发临危不乱,身形一闪,竟以旗杆挡住了银梭一击。

随着这一下碰撞,空中爆发出一阵大响,那旗杆上迸出一蓬乌光,将银梭弹出十余丈远,吧嗒落在地上。

白安脸上现出了震惊于痛苦之色,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望着银梭上明显有些暗淡的光芒,指着唐发道:“你好算计,这旗杆上做了什么手脚?怎地一下就将我法器撞得损坏?”

唐发挥手将大旗杵在地面,哈哈一笑,答道:“怎么?损了你的法器很心疼么?我这旗杆中可是上个月刚刚掺入了一两铁精重新炼制,坚硬得很,想不到第一次出手就赢了你这老对头。”

说罢,他跨前一步,一手指点着凌展道:“白安没了这银梭,别的手段我也不惧他,现在轮到你了,老子就见识见识,你这个练体期的修士究竟有什么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