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宋青书

第一百六十八章 端倪

一阵死寂的沉默后,那堆火焰终是不甘心的晃了两晃,释放尽最后一点光热后,颓然熄灭。

白观拣拾着酒杯瓷盘等物,用一布袋装了,叮铃哐啷一阵乱响。

四人好似商量好一般,齐齐起身,也没再说什么,很有默契的沿着来时的小路,往山下走去。

也是这四人武功高明,其时天色,已然不早,换做一般武林人士,这时只怕是不敢冒险下山的。 万一一个失足,可就真是千古之恨了。

青书走在最后,他心中倒无过份仇视蒙古人的情愫,只是不断在脑中回想与那灰衣人拆招时的情形。

“探势”“单推势”“扑势”三势合一的一掌被那灰衣人轻轻抬手挡住,而后便漫不经心一吐劲,将他震开,另一手疾探而出,破开苏若雨“箫音渺渺”的虚招,一指将她点倒,而后又右手挥舞,五指连弹,如白莲绽放,将杨汐晴攻招一一卸去,左手则平平一掌推来,青书避无可避,只得伸掌正面相抗。

那一招一式,都那么的挥洒自若,抑且招法间浑无斧凿痕迹,分明便看不出出身何派。 间或一式“罗汉拳”,又杂着两招“武当长拳”,而后转为“通臂拳”,往往用的都是最最简单朴实的招式,却可教都能勉强堪称一流高手的宋青书三人左支右拙,而后一举擒之。 这人的武功,分明已到化腐朽为神奇地化境。

青书甩甩头。 苦笑一声,心道:“若在这一年间,没能贯通‘太极十三势’,或是‘纯阳无极功’不能大成,我是丝毫没有胜算的。 ”

他虽知自家武学修为已然甚高,但显然距那灰衣人仍有极大差距。 他心中不止一次将那灰衣人与张三丰比较,想来想去。 却是茫然失措。 皆因他与这两人差距委实太大,若没跨过那一道坎。 打通生死玄关,是绝没可能与他们相提并论的。

他又想道:“鲜于通这些天似乎并未与何人联系,明日便是第七天,他黄金从何而来?我倒要好生看看,这人是否和蒙人有关系。 ”

思前想后,从在武当山上第一次见这位华山掌门,他便觉得极不对劲。 为何会怂恿崆峒来武当闹事?如此作为,对明教固然有利,但……似乎不大可能。

而在黄鹤楼畔,鲜于通明显失踪不见,不在被围困众人之列,大家伙都以为鲜于掌门是不顾同门生死逃命去了,心中都自鄙夷,事后华山派弟子也对他颇有微词。 但也就这般了之。 青书此刻想来,却是倍觉可疑。

这些日子鲜于通陪伴青书和罗贯中游览山水,曾悄悄说出“朝廷非不爱子民,时众口难调,百官不一,乃至各地藩属。 暴者恒暴,清者犹清。 ”一句,其时,恨蒙人入骨的罗贯中,正在十余丈外,兴致颇高的一路攀登。

挑起六大派与明教的争端,显然这位“神机军师”功劳不小。 宋青书从来都以为是朝廷派人助成昆暗中作怪,但事实证明,鲜于掌门的功劳,比在少林韬光养晦从不吭声地圆真大师。 要大的多了。

好像忽然明白了原著里明教和六大派之争起因。 成昆不过是少林地一个圆字辈弟子,比各派掌门都矮了一辈。 就算在汝阳王的帮助下同时制造几桩冤案,而后花言巧语劝得空闻同意,那其余五派怎么办?

但……如果将朝廷委派的这个挑拨离间的人假设为鲜于通呢?华山掌门之尊,神机军师之名,说起话来,有份量多了吧?

这样一想,似乎神机军师鲜于掌门,还真是极有可能是大元朝的间谍。

只是这人既然被冠以“神机军师”之名,显然计谋深远,要他说出当年恶行或许可仿照原著中张无忌所为,但至于隐藏身份么,还须慢慢套来。

是以青书适才故意在鲜于通耳边低声传音,看他有何反应。 但鲜于掌门显然养气功夫极好,表面看来,是极难观察出来的。

“嘿嘿,咱们便耗下去,今晚我继续盯着你,看看你如何变出一大堆黄金。 ”青书抛开灰衣人不想,明日便是最后期限,细细思之,便决定继续守这一夜。

两炷香的时光,这四人便从莲花峰上下来,回到华山派中,寒暄两句,便都自回房不提。

青书地房间是在西院最里边的一间,与罗贯中房间相隔甚远,他在房中呆到约莫三更时分,悄悄推开后窗,跃上屋顶,月光皎洁,仿似在他身上铺了薄薄一层银纱。

望着漆黑一片的各处房间,听着平稳有序的呼吸之声,青书悄然疾行,不多时便望见远处一间房内,仍是灯火通明。

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几下纵跃,便至房前三丈外。

伏身跃到窗前,伸手轻轻点破窗户纸,凑眼过去,但见鲜于通坐在檀木书桌之前,满脸笑意,地上一个大箱子敞开,黄灿灿的一片,极是耀眼。

青书一惊:“这是什么时候弄上山的?”

却听一个微显苍老的声音响起:“先生一切安好,王爷也就放心了。 ”青书心道:“王爷?我所料果然不错。 ”伸手将那窟窿弄大一些,青书看到左边椅上端坐一人,皓首白眉,一张脸好似干皱的橘皮一般,并不比自家脸上带地面具好看多少。

鲜于通笑吟吟的道:“承蒙王爷关照,在下心中感激不尽。 您送来这一箱两千两黄金,一路劳累,却是辛苦啦。 ”

那老人淡淡道:“哪里,这是老奴份内之事,王爷还说,先生以后还有甚事,只消王爷力所能及,必为先生办到。 ”

鲜于通道:“王爷厚恩,在下永志不忘,将来覆灭明教反贼,一统武林,在下定然奏明圣上,这滔天功德,全是王爷一手早就。 ”

老人眯着眼睛,似乎笑得很开心:“如此,便多谢先生您了。 ”

鲜于通又说了两句客套话,似是漫不经心,话锋一转,忽道:“丞相身子还好么?”

青书心中一惊:“拖拖丞相?”

那老人眯着的眼睛陡然睁大,浑浊老眼一亮,先是咳嗽一声,而后才道:“丞相自二十年前那场病后,身子倒是日益康复,只是前年领军大败红巾军,却引发旧伤,如今境况……”

鲜于通双手一紧,问道:“可还好么?”

老人慢悠悠的吐口气,笑道:“经太医诊断,几剂良药下去,倒也无甚大碍,只是身子虚弱的紧。 ”

鲜于通似乎微吁一口气,笑道:“丞相与王爷一般,俱为国之栋梁,身子可是要大为注意的。 ”说着站起身来,来到一处柜前,取出一串钥匙,打开木柜,从中拿出一个紫檀雕龙小盒,打将开来,里边盛着地,却是一支碧玉流金的鼻烟壶。 鲜于通笑道:“您一路辛苦,小玩意不成敬意。 ”说着将小盒合上,双手捧着,送上前去。

老人连忙摆手:“先生客气了,老奴身份卑微,哪里用得这等贵重物事?这可是要折寿的。 ”

鲜于通含笑道:“我知您素来便喜此物,闲时没事,抽上两口,嗅上两嗅,也是极好的。 您就莫要推辞了。

老人又推辞了两番,终是抵不过鲜于通一番“盛情”,笑眯眯的将小盒收入怀中。

鲜于通见老人收下自家送的礼,又转向木柜之中,取出一个长方形木盒,盒中一柄珠光宝气的短剑,剑柄晶莹剔透,仿若琉璃玉瓦,显然希世奇珍。他笑道:“此中礼物,是在下为王爷准备的薄礼,劳您捎送了。 ”

老者先是一愕,而后便想到这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自家收了人家厚礼,便必要为他做点事的。 只是这事和所收礼物地价值相比,委实微不足道了。 当即咧嘴一笑,lou出稀稀落落几颗牙齿和红色地牙龈:“先生放心,老奴一定带到。 ”

鲜于通笑道:“烦劳您了。 ”说着又躬身从木柜中取出一样物事,却是一个锦盒,盒子倒无甚特殊之处,只是这其中物事,却是让老人吓了一大跳。

“这、这是?”

鲜于通笑道:“是给丞相的薄礼,他老人家夙兴夜寐,操劳过甚,这支三千年地人参,劳您老送到丞相府上了。 ”

青书暗道:“这三样礼物,后两样似乎价值相等,但前面那样毕竟可求于市,后边这件宝贝,却是有价无市。 鲜于通对拖拖丞相,可真不是一般的好。 ”

ps:这几天在忙精品班会的事,真的事很多很忙。 还有,bec考试也要准备的,我报的是中级,大二下了,课务繁忙,不能多更,大家见谅了。

真的,真的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