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望星朝天歌

铁片

铁片

睡了几个时辰罢,天竟有有些微亮了,撩开窗帘,拼命呼吸几口新鲜口气,才觉得胸肺间少了些污浊。

福伯进来向猩猩汇报:“陈州府已不远,我们进城还是……?”

猩猩略一思忖:“不进城了,在城外停下休息片刻,直接去江边。”

不错,车上带着个满身是血的半死人,进城休息的话不知道又要惹出什么是非来呢

。我问猩猩:“过了陈州,还有多远到京城?”

“向南再行几十里,可过丹江,过了江便是京城了。”

原来这里的江南江北是以这条牡丹江划分的。想想便觉得意趣横生,的牡丹江在东北是一个因江得名的直辖市,春晓十分喜爱的韩国组合里的那个叫韩庚的小伙子就是来自牡丹江市,春晓时常嚷嚷着要攒一笔钱去韩国看他,后来钱始终没攒成,又说要去牡丹江旅游一趟,看看韩庚生长过的家乡,不过到我失踪前的那时,她仍然只是嚷嚷而已。而我,却要先看到牡丹江了,虽然是在另一个国度,也是另一条江。

车在官道下路处停住,那人看起来毫无起色,仍一动不动的躺着。猩猩闭目休息起来,恐是一夜未睡,顶着肩膀撑着我呢,一想到这,脸不禁烧了一下。

福伯从车底抽出一堆马料喂马,我跳下车,眼前四周阳光煦暖,柳树鲜嫩,几株桃花开到极盛,露着圆鼓鼓的身体,已到初夏了。

爬上一座小山包,看到不远处矗立着的城墙,想必那便是陈州了,我对这个陈字很有好感,因为妈妈姓陈,妈妈的老家也在皖中一个叫陈集的地方。陈州,亲切的名字,可惜我却不能再去一睹城内风光。

呆呆的看了一会儿,便听福伯唤我,要上路了。

地板上是那不死不活的人,伤口似乎凝固了,没有血再冒出来,但他的呼吸却仍无起伏。猩猩靠在软凳上垂着眼帘,我想他定是睡着了。悄悄拿出一件长衫,为他盖在身上,但见他的睫毛微跳了一下,眼睛却还闭着。心中暗道:睡觉时心都是醒着的,你累不累啊。若是有人想趁你熟睡宰了你,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吧。

趴在窗上无目的的张望,风景是早已看得腻了,想起大学暑假时,三个同学一起坐火车去成都旅行,刚上车时还觉得风景秀丽,车程刚过三分之一便被那同款同式的农田、绿树弄得视觉疲劳到不行,各自昏睡过去,一路睡到成都。

火车,呵呵,坐不到了。

颠啊颠晃啊晃,再豪华的马车坐久了,腰也疼得不行,几天的路行下来,休息少,奔波多,觉睡得不踏实,又跳出几幕惊险剧,我巴望着赶紧到目的地。

太阳升到正空时,我们终于到了江边。正打盹儿,福伯一声轻喝:“吁~~”车便停了

我掀帘一望,眼睛顿时一亮,嗬!好一条壮阔澎湃的牡丹江!

只见那江面宽的似望不到爆由西向东波浪缓缓流淌,阳光在水上撒下一片金光,点点渔舟泛波江上,东面远处岸边几座陡峭山壁云中耸立,江堤绿树映照下,竟也是一片江水绿如蓝的美丽景象。

这,便是翼国的母亲江吧。

如的长江一般,养育了一方炎黄子孙,承载了无数成败得失,看尽了无数人间百态,千万年间荣辱不惊的流淌。

看见水我就高兴,虽然昨夜受了惊吓,但内心对水的亲近感是抑制不住的,我不想扑下去,我只想这样静静看着,吹着江风,心中一片适然之感。

猩猩早已下车,与福伯一同往江边走去。独留我与那人在车上,我仍侧身扒着窗户,看不够这江边美景。

忽然,脚面似一动。我忙低头,惊见一只手触着我的脚背,唬得差点叫出声来。只见那半死之人,微微睁开了眼,手臂不知何时竟伸到了我的脚爆我赶忙俯下:“你怎样?好点了吗?”

他努力想睁开眼睛,却似早已用完了力气,只在那半睁半闭之间便放弃了,嘴唇嗫嚅着,不知想说什么,我看他脸上凝固的血艾一道道,一块块,可怖的模样着实吓人。狠了狠心,终是将头凑近他嘴爆只听他气息极乱,声音时断时续:“绑……绑……绑……”

我纳闷,绑?绑谁?谁绑?不解问道:“绑什么?是谁害你这样?”

“绑……绑……腿”

绑腿?绑腿害他的?我想了一想,明白过来:“让我看你绑腿?”

那人动了动眼皮。我忙退到他脚爆绑腿上看不出来有什么。我左摸又摸,什么也没有啊,我看那人一眼,那人眼皮抖的厉害,我只好解开绑腿,细细查看,还是什么也没有。那人腿不停的颤动,似在提示我腿上有物,我将他黑裤向上一推!哎呀妈呀,他那……那小腿后侧的肉里居然……嵌了一块东西,仔细一看,是个!好象是烙进去的,周围皮肤都焦了。

我看得心中一阵难受,瞄他一眼:“要我拿?”那人又动动眼皮

。我痛苦万分,这怎么拿呀,太渗得慌了。闭着眼,我摸到边缘,指甲微微里扣,那人一抖,骇得我忙放手,他喘了一声,平静下来,眼皮又动,示意我继续。他既然那么想要这个东西,我也管不了了,伸手摸过去掐住,用力一掰……连着肉就下来了。那人重喘一声。

我比他抖的还厉害,这人……太能忍。

手里是一块薄薄的,长方形,半个手掌大小,黑色。想是在那人腿上嵌了不短时间,反面一片血糊拉拉的。铁片上方正中穿了一个小洞,可能曾经是系了绳子,正面片身黑亮,上面没有一图一字,我翻来覆去的看也看不出有什么门道,只是一块铁片而已。

我将铁片送到那人眼前,那人竟激动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眼睛强睁开大半,嘴唇不停抖动,手想抬起,颤了又颤却还是没有力气。我了解,赶忙将铁片送入他手中。他却不握,只定定望着我,似有话说。

我又凑近他,只听他仍是上气不接下气:“请……请……送去嘉……戎云……府。”我一惊,这名字我熟,嘉戎云府,不就是项语要我去寻他的地方。嘴里已出声:“可识项语?”

那人竟大震,眼中惊惧,猛地抬头,咳出一口血来,我慌忙扶住他的脑袋放平:“你不要急,不要急,慢慢说。”他已是平复不下来,只见喘息一阵猛过一阵,半天无法开口,我安抚他道:“项语公子是我好朋友,我认识他的。”

他盯着我喘了一阵,才又张嘴,我俯身只听他道:“那……那……再好不过……请姑……娘务必……收……收好此……物……交与……项……公子。”说完已然筋疲力尽,闭眼只顾喘气。我见他那样着实辛苦,便说:“你不必托付与我,我自会带你去嘉戎,你亲手交他便是。”

他微微,双目紧锁,已有气竭之意,我赶紧抚他胸口:“你会好的,不要再说话了,好好休息,一定会好的。”

车外有脚步声传来,那人眼睛又猛地睁开,强抬头颈,手一抓便抓到了我衣服下摆,竟然十分有力,扯得我身子前倾。他挣扎张口:“姑……娘,万勿让……他……人见到……此……物!”说完紧紧盯着我,仿佛就等我的允诺。

我重重点头。他颓然倒地,口中轻逸出一声:“娘……”便没了声息。

我急忙唤他:“公子,公子?”他已不会再答,锁住的眉心也渐渐散开,仿佛睡过去了一般

猩猩撩帘上车,看到此景,连忙去探他脉搏,一探之下,起身道:“去了。”

不知为何,我心中竟为这陌生男子悲戚万分,不知是为一条年轻生命的离去伤心;还是为他在自己将死之时只得相信一个陌生人难过;又或宅是为他最后一口气唤了一声“娘”震撼。眼泪滚珠似的落下,低头一看,他的手,竟还抓住我的衣襟。

猩猩拍拍我的肩膀,轻叹一声道:“船已到,下车罢”。我蹲在那儿,背对着猩猩,衣服下摆已尽染血色,慢慢掰开那人冰凉的手指,看见铁片就在那人的手腕下,悄悄拢入手中,抹着眼泪下车了。

福伯已在车下候我,见我眼睛红红的,忙问:“……?”我轻声道:“那人死了。”福伯叹了一口气道:“伤太重,能撑到此时已是奇迹。莫要难过,大人会妥善安置。请上船吧。”

我抽抽鼻子抬眼一看,刚刚还没有泊船的前方码头处现在已停靠了一艘大船,黑色船身,描金船爆船尾处竖着一面土色大帆,已有几人在那处扯动帆布,甲板上耸出二层灰色小楼,斜面尖顶飞檐,木刻祥云环绕,说不出的富贵气派。船头有人持一面白色蓝边大旗站立,那旗随风飘扬,似有一字,我却看得不甚清楚。

福伯道:“从这儿向东行百余里,明日便可过了那麒麟山到京城了。”哦,原来从这里还要前行才能过江,我点点头:“怎么那岸边的山叫麒麟山吗?”

“是的,,传说那山上有上古神兽麒麟出现过,便叫了麒麟山。”

我心道,还真是一模一样,麒麟不也逝代神话中的神兽吗?又问:“这船是我们租来的?”

福伯笑道:“,这是大人的船啊。大人回师门之际便已在此等候了。”

哦,原来是自家的船,那可要赶快上去参观一下了。

我随福伯上了船,只见眼前景象又不一般,甲板干净清爽,几道综绳整齐绑在船舷,入楼口处摆了好些盆花草,正欲走进,忽见楼内走出两个女子,一着粉衫,宛转蛾眉,丹唇外朗,清柔尽现,体态。另一着红衫,个子稍脯却是鲜眉亮眼,英气勃发,秀丽非凡

。二人一见我,便弯身侧手施礼:“恭迎。”

见着两位近在眼前的古装美女,我不禁喃喃道:“美女啊!”那二人扑哧一笑,似未见过我这般直白之人。福伯上前介绍指粉衫道:“这是大人的侍女嫣然。”指红衫道:“这是悠然。”二女又施一礼,我赶紧有样学样弯腰回礼,却学的不甚好看,又将二女逗乐了。

嫣然道:“请随我到房间休息。”福伯冲我点头,我便跟了嫣然去。一边走一边想,猩猩看来已将我的到来事先告诉了她们,这还挺会享福的,弄两个美女来伺候自己,不愧是乌鸦观里出来的,男人乌鸦一般黑!

再看这船中小楼,比起我住的那些个客栈来说,可真是云泥之别了,不仅门窗用具皆雕龙绣凤精细美丽,环境也是处处有花,满墙诗画,比起那清贫的乌鸦观来不知道贵气了多少分,我嗤鼻:“猩猩还挺会附庸风雅的。”

那嫣然回头一愣:“称呼大人为……星星?”我好不尴尬,怎么就叫出口了,“呃……那个……我师傅这样叫的。”嫣然嫣然一笑,(真别扭):“原来大人的师傅竟这般称呼他。真像……叫小孩子。”我傻了,嫣然误会了,她以为我叫的是星星……恶!那么恶心的称呼我可叫不出口,只好以傻笑掩过。

嫣然带我上了二楼,推开一处房门道:“暂且在此休息,待大人上船我再来知会。”我点头,嫣然又是一笑,带门出去。

屋内也俱是雅致清新,不再多表,到床边坐下,盯着床顶悬挂的白色帐幔发了一会儿呆,慢慢摸出藏在右袖中的东西。

那铁片上沾了一些血迹,此刻已经发暗。我拿了绢布来回摩挲着,正反面都被我擦了干净,看起来光滑无比,似经常被人把玩一般,怎看也就是一寻常铁片,没有任何特殊之处,那人怎就如此紧张它?拼了仅存的一口气也要将它托付旁人送去给项语。

项语……我来这世间认识的第一人,想到这个名字,我眼前又浮现那清明的眼神,英俊的脸庞,和那灿然一笑,不知他现在怎样了?还记得我吗?不知那人与他有何种关系?不知这铁片与他又有何种意义?

脑中一片混沌,理也理不清,死在我面前的人,千叮万嘱的只是要我送去一块寻常铁片??恐怕,不是这么简单。

正想着,房门“吱呀”一声开了,猩猩走进,我慌忙将手背后,偷偷把铁片又拢回袖中

“师兄,那人……”

“我已吩咐人将他安葬,你不必挂心。”

“哦……那就好了。”

“下来吃饭。”

我跟着猩猩到了楼下,只见厅中已摆好了饭食,嫣悠二然桌旁站立。猩猩带我入坐,那嫣然立刻为我添饭加菜,悠然则去伺候猩猩,一时间搞得我手足无措,一向都是我给老头子服务,几时有人这样伺候过我。脸也红了,手也抖了,忙说:“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嫣然并不停手,只听猩猩道:“你让她自己吃吧。”她方才作罢。

我心中气了一气,还真听猩猩的话,让你杀我你也杀吧?呸,又乱想什么呢。我拍拍脑袋,开始吃饭,呃,味道不错。

猩猩慢悠悠喝了一口酒,道:“明日才能到京城,今日在这船上过夜,有何不妥,寻嫣然便是。”

我心想早知道了,这二然不就是你的管家婆吗?嘴里只“唔”了一声。猩猩又道:“吃完饭便去休息片刻,你也累了。”我抬眼看他,他仍慢悠悠地呷着酒,不过那话中的关心之意却让我有点开心。

饭后,我站在门口,看着嫣然叫人帮我打了几桶水进房,说道:“我帮你搓澡。”我吓得连连摆手:“我自己行自己行。”嫣然点头称是,转身下楼,我吁口气,这下可要好好洗个澡了。

脱去那沾了血迹的肥大衫袍,我散了头发,赤脚踩进浴桶,滑坐到底,温热的水漫过我的胸腹,舒适感觉弥漫全身,闭上眼睛,将身子下沉,脑袋全部浸入水中,一幕幕情景过电影般的在脑中闪过,乌鸦湖,乌鸦山,乌鸦花,项语,老头子,明堂,猩猩,蓝玉飞,季云儿,福伯,死人、裙子,沸水一般快速的翻滚再翻滚,这些,便是我的古代?

憋到不能再憋,猛地探出头,“扑”地喷出一口水来,呼……这口气差点把我憋死过去。自笑一通,再憋也憋不回老家了,老实呆着吧。

安静洗澡,全身上下,从头发到脚趾洗了个通透!水换了一桶又一桶,嫣然提供的状似麻布的“搓澡布”挺好用的,一搓一片灰就下来了,我都多久没搓过灰了。哈哈,那等下替我倒水的小厮不知道要惊讶到什么程度呢,这大人的师妹怎的脏到如此境地

搓完了,我也累了,闭着眼泡在干净水里舒服极了,有钱就是好啊,甭看没有热水器,洗澡水给你全抬好,洗完给你全收拾干净,坐木桶里可比站淋浴器舒服多了,再撒点我就成倩女幽魂了,嘿嘿。现代里的有钱人洗澡上高级浴场,有人砸背,有人,说不定还叫几个乐呵乐呵,想到“”二字,我突然气闷,我说我怎么一听他们叫我就难受呢,该郑重通知他们,从此之后不准叫我,我又不是坐台的。

迷迷糊糊间,有人:“,,您洗好了吗?该吃饭了。”是嫣然的声音,我忙坐起身子:“啊,好了,等我会儿,我这就好。”天哪,我这到底泡了多长时间啊,天都黑了,水都凉了,皮都皱了。

赶紧出桶擦干抹净,又捞起我那长大褂子穿戴整齐,去给嫣然开门,嫣然手持一灯,一进门就笑了:“您怎么还穿这身脏衣啊。”我眨眼,不穿这个穿什么呀,你又没给我预备衣服,难不成让我光着身子?

嫣然冲后面吩咐:“把水抬出去,把衣服首饰拿进来。”

衣服首饰!!!我正傻站着,只见一小厮端了一个盘子进来,搁在桌上,我愣住了,那盘中……一抹似曾相识的嫩绿。

忙扑过去抓起一看,妈呀,这不是……这不是我那一见钟情的、梦寐以求的、死乞白赖没买成的、跟猩猩闹了一肚子气的名牌喜绣坊吗?怎么会……?嫣然见我这般模样,便笑道:“大人让我转告,一路奔波,女装不妥,故未让换上。”

我彻底呆了,猩猩他……什么时候买了这衣服?……买了却一直没告诉我,还忍受我长达两天的白眼和冷落?这……这……这实在太让我感动了。眼泪水儿都快出来了。

“可换上?”

连连点头:“换上换上。”感动与欣喜并存,臭美与自恋同在。瞬间被重获美衣冲昏了头脑,肥大褂子被我连抓带挠的扯开,喜滋滋地让嫣然帮我穿上了新衣,曹天歌我又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了!

屋里只有一面铜镜子,我换好衣服,凑到镜前,只见头发还披在肩上滴着水,洗白白的皮肤凝脂一般,那绿衣白荷已翩然开放,美人重现江湖了。我转身问嫣然:“好看吗?”嫣然竟已呆了。

半晌才答:“好……好看……穿上这衣服,竟像仙子一般

。”我忙谦虚:“还是嫣然美一点,我凑合吧。”嫣然咧嘴一乐,将我按坐镜前:“想梳个什么头?茉莉髻、云雾髻还是牡丹髻?”我呆,我哪儿知道啊。:“随便吧,简单一点就好。”

她擦干我的长发,手指灵巧的在我头发间穿梭活动着,面前一玉盒中摆放着好些个钗环扣缀,我不时好奇的看看这个,摸摸那个,这些古色古香的首饰,只能在电视里看到,今天我也要过一把仕女瘾了。趁着嫣然给我梳头的机会,我教导她:“嫣然,你别叫我了。”

“为何?”

“二字我担不起啊”

“是大人的同门师妹,亦是我们的主子,当然担的起。”

“……哎,总之你别叫了,我听着太别扭,你叫我天歌吧。”

“若不愿意我们这样称呼的话……那得问过大人才行。”

我无语了,嫣然,你不是吃饭睡觉上茅厕都要问过你家大人吧。万恶的旧社会啊!

不一会儿功夫,嫣然便将我的一半长发盘起,在头顶盘了两个形状,耳边又细细编了辫子绕进那中,后面的头发则披在肩上:“这是茉莉髻,最简单的一种,可还满意。”

我对着镜子左照又照,其实还挺好看的,只是这发型太古典秀美了些,配上我的浓眉大眼现代脸,总是觉得不太协调。不过看嫣然的表情似乎非常满意,那就是它了吧。

“嫣然你手真巧”

“谢夸奖。”

“嫣然你多大了。”

“过年便满十七。”

哐当!

“,好好的怎生摔倒了!”

“没事没事,我们下楼吃饭吧。”

敢情就我一大龄女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