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作法
第401章 作法
比起来，时天心就显得要坦然多了。她甚至还让白雪给她挽了一个双丫髻，她生的俏丽灵秀，这么一来，越发像仙山九州上才有的莲花仙童，不食人间烟火的明净。
彤儿对着她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摇头叹道：“要是时天元和那劳什子道长真的指责姑娘是妖怪，怕是难以令人信服。哪有生的这么脱俗的妖怪，话本子里写的妖怪，不都是穿着鲜艳的衣裳，一出现就勾人魂魄，迷得人找不着北么？”
白雪听到了，一本正经的回答：“你说的那是苏教主。”
正在暗处潜伏着的赵轲正百无聊赖的听着屋里人的动静，闻言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上。瞪着里面不知道说什么好，他那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主子哟！在这里就这么被小丫鬟议论，要是这话传到魔教里去，不晓得教主会不会想捏死里头说话的这位。
时天心听见白雪的话也是一愣，回过味儿来的时候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道：“你说的也是很有道理的。”
苏明修本就是善于蛊惑人心，要知道第一次见到苏明修的时候，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一片桃色氤氲开来，他就潇洒的坐在其中，美的近乎刻薄，还被彤儿差点认为是花妖。
当时她一眼认出了苏明修是谁，还在诧异为何苏明修会来这种地方。如今看来，恍若隔世。她早已走出了魔教，和苏明修的关系也变成了现在微妙的平衡，说不上朋友，但也绝非敌人。彼此都心知肚明不可再近一步了，因为再近一步会变得危险，未来不可知，便保持这样的地步。
世事弄人。
“先吃点东西吧。”时天心微微一笑：“冲虚道长要过来，还得等一阵子。”
高人在场么，惯会摆架子。尤其是这进过宫的，还对丽娘有过两度救命之恩的高人。倘若来的太快，就会显得上赶着掉份儿。虽然时天心不是很理解，但也不在意。
“姑娘，您要的东西也都安排好了。”白雪道：“都放在花园草丛，赵大哥已经全部替换掉了时天元的人放下的。”
“好。”时天心笑笑：“这就可以放心了。”
……
一个时辰后，夏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过来，让时天心去万凤堂。
时天心看时辰也差不多了，便拿上披风，和彤儿白雪一起去了万凤堂。
还没走到万凤堂，就听见时天哲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道：“啧，咱们府上好好的，驱什么邪？有什么邪可驱的？莫名其妙。”
然后就是卢氏制止的声音：“天哲，闭嘴，这是长老的命令。”
时天哲就不做声了。
时天心抬脚走了进去，里面的议论声都戛然而止。众人都朝她看来。
时天元身边站着时天兰，瞧不出来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除此之外，今日府里的主子，连各房的姨娘通房，大的小的受宠的不受宠的都导乐听闻昨夜里便下了禁止，府里一切人，包括小厮丫鬟都不许出府。看来是为了确保冲虚道长做法。
时天心也看到了胡姨娘。
胡姨娘孤零零的与她唯一的丫鬟抱琴站在人群外，就像是被人遗忘了一般，显得格外可怜。她身上穿的薄棉袍已经旧的发黄，也没有任何首饰。在二三放一众年轻的姬妾之中，如果不是有人说话，一定会被人认为是伺候姨娘的下人。
她的目光在空中与时天心短暂的交错，很快离开，又落向虚空。她总是这幅呆呆的样子，人们也愿意对她报以同情的宽容，都是得了癔症的人，脑子都不怎么清楚，还能要她做什么呢？
但时天心知道，胡姨娘这么多年一直等待的机会，就要来了。只有时天心看到了胡姨娘嘴角一闪而过的快意，和期待。
他们都是在等待真相揭开，报仇雪恨的日子。
“阿心，”夏江道：“今日是冲虚道长来府上驱邪做法的日子，府里人都要走一遍。”他解释。
时天心面上浮起一个恰好倒出的惊讶，似乎有些不解，但也没有多问，很快就点头，道：“知道了，父亲。”
时天兰有心想要刺时天心几句，她惯来就是看时天心不顺眼的，不过今日已经被时天元提前打了招呼，切勿生事，一句话也不必多说，自然有人来收拾时天心。
时天元想的也很简单，今日的局，虽然是她所做，但从头到尾，她都不是主导者。无论是盟中突然生病的丽娘，还是偶然来京的冲虚道长，一步一步走到这里来驱邪的人，都是偶然。
换句话说，时天心这小蹄子邪门，倘若冲虚道长这回失手，也决计怪责不到她身上来。因为这事儿和她没什么关系。
当然，冲虚道长也一定不会失手的。
正在这时，外头的小厮来报：“老爷，冲虚道长到了。”
夏老夫人道：“出去看看吧。”
时天心是第一次见冲虚道长。她以前也见过许多道长。比如那个艳僧了悟，生的英俊莫名，却高洁没有邪气的样子。也难过他与静安师太的事情出了后，才会令人难以置信。这冲虚道长生的，很有几分高人神秘莫测的感觉。
他穿着道袍布鞋，模样不错，重要的是眉宇之间看着十分正气。时天心在看到空虚道长的一瞬间，似乎有些明白为何当年丽娘所谓的被人以厌胜之术“谋害”时，冲虚道长发现端倪，武林盟里却没有人怀疑冲虚道长是骗子。只因为人的眼睛很容易被外貌迷惑，冲虚道长恰好就生了一张让人迷惑的脸。
冲虚道长进到夏家大门以后，面对夏老夫人带着这么大一帮人的前来，仍旧不卑不亢。只让自己身边的小道童摆好道台。
小道童应着去了。夏江冲虚道长见过礼，道：“道长今日特意来为府上驱邪，感激不尽。”
“夏盟主不必多礼。”冲虚道长回礼：“这是贫道分内之事。”
“你真会驱邪啊？”时天哲抱着胸，挑衅的道：“不是骗子吧？诸城这样的骗子可是很多的，就街边摆摊算卦的那种，出门十个有八个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