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仰仗
第352章 仰仗
“无事，我们很快会上诸城。”时天心道：“到了诸城，我会再寻神医，为田夫人治病。”
“夫人弄成如此模样，都是赵宇棠这个王八蛋的错！”古大咬牙切齿道：“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赵宇棠顶多是条狗，真正的人还在背后。”时天心慢慢道：“谁让田夫人受此折磨，就要做好被报复的代价。”
“我们兄弟几人已经猜到赵宇棠是受人指使，却不知背后之人到底是谁，又是为何要对夫人下狠手，还请小姐明示。”何君道。
“到了诸城，你们自然知道背后之人是谁。其实这次案子，未必能伤的了她，但就算要不了她的性命，扒她一层皮下来也是好的。你们四位，是这个案子的证人，对方为了灭口，一定会无所不用极其，你们面对的，也许是比赵宇棠还要阴险可怕百倍千倍的敌人，你们要想清楚……”
“我们已经想清楚了，”孙笑打断了时天心的话：“要为夫人报仇，不管能不能成功。”
时天心慢慢的笑起来：“好，那就仰仗几位了。”
“是我们仰仗时天心小姐才是。”
……
决定了不等佟阳的调令，第二日就带着这些梨乡百姓回千溪谷，直接上诸城，也只是一刻钟的事。
决定了以后，刘明誉就派人收拾去了。和田旭一案有关的人证、卷宗还有县衙里的重要证据，都被搜集起来一并带走。因着第二日就要启程，大家都睡得很早。
失去神智的刘珍珍就像是个孩子，要哄着睡颇费一番心力，这也是时天心亲自来做的。刘明誉他们本想让时天心休息，可刘珍珍单单只要时天心来哄，旁人来哄，他便显得十分惊惧，唯有时天心在眼前，他才安静下来。
时天心对他，也十分耐心，连一丝一毫的怨言也没有。白雪和彤儿看着看着，便生出一种错觉，只怕夏江老的时候，时天心待夏江，也没有如此耐心。对于夏家人，时天心虽然柔和，但带着一种客气的疏离，两个丫鬟能感觉到，她并没有投入过多的真心。
但对刘珍珍，她却是打心底的，真诚的温柔。
哄完刘珍珍睡觉，彤儿问姜梨：“姑娘，回去休息了么？”
连刘明誉都去睡了。
时天心看了看外面，真奇怪，她来梨乡这几日，几十年不下雪的梨乡，竟然下了两次雪，包括今夜。
风从外面吹来，夹杂着雪花，时天心披上斗篷，道：“不了，我去看看赵宇棠。”
赵宇棠？彤儿和白雪面面相觑，时天心已经走出了屋子。
雪白的兔毛斗篷披在身上，她将帽子也放了下来，便只剩下巴掌大的一张脸，灯笼下，小脸更加苍白，几乎和玉成了一个颜色。她走的不紧不慢，很快，就走到了院子的角落。
囚车里，赵宇棠蜷缩成一团。
外面下雪了，囚车也没有被放进屋里，任凭赵宇棠喊哑了嗓子，也没有人来看他一眼。不得已，他冷得很，只得缩成一团，倒像是当初缩在地牢里的刘珍珍。
夜里，院子分外寂静，时天心的脚步声踩在雪地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赵宇棠像是受惊的兔子，猝然抬头，看见时天心的第一眼，下意识想要呼救，可是下一刻，又顿住了。
他知道，就算他说了，面前这个看起来温软纯善的年轻小姐，也不会施舍他一床被子，甚至可以说，他之所以落到如今这个地步，被仍在囚车里自生自灭，都是拜眼前的女孩子所赐。
她是魔鬼，偏偏长着一张仙童般的面孔。
时天心在囚车面前停下脚步，静静的看着赵宇棠。这一次，她没有笑，像是脱去了温软的伪装，在夜色里，露出了真正的，另一个自己。
赵宇棠哑着嗓子问：“时天心小姐过来做什么？”
“过来看看你。”时天心说。
“看我？”赵宇棠笑起来，他道：“时天心小姐，你知道怂恿百姓囚禁朝廷命官是什么罪名么？便是你的父亲，也救不了你。”他心中越是恐惧，就越是要说这些话，仿佛能够用这些话来说服自己不必害怕似的。但他自己心里清楚，他害怕时天心，打心底的害怕。
“很快就不是朝廷命官了。”时天心淡淡道：“千溪谷的调令很快就会下来，田家一案将被重审，我们会一起上诸城，当然了并不单单是为了给田县丞平反，是为了你。”时天心道：“赵大人在梨乡做的事，放到诸城里，也不是一件平平无奇的小事。至于我们是在调令之前囚禁的赵大人，还是在调令之后抓捕的赵大人，反正也没人知道，不是么？”
她笑也不笑，这么淡淡说来的时候，越发让人觉得她冷静之下覆盖的凶悍。
赵宇棠的眼里闪过一丝软弱，他恐吓不了时天心，反而会被时天心恐吓。但为何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像是能考虑到所有事情的细枝末节，她若要是算计一个人，绝不会漏算任何一条，天涯海角，四面八方，都是她的陷阱。踩进去了，死了，罢了，她还要抹一把陷阱上的草灰，让人再也看不出痕迹来。
赵宇棠鼓足勇气，道：“小姐，我知道您是夏盟主的女儿，什么都不怕。但有些事情，您何必为了一个小人物如此大动干戈？我虽是个小人物，但我的主子……”
“柳梦教主，你的主子。”时天心打断了他的话。
赵宇棠呆住了。
他的主子是柳梦教主这回事，他自以为没外人知道。时天心怎么可能知道的？而且知道了她还敢这么做？还敢坏柳梦教主的事？
“赵大人，有件事你得知道，”时天心盯着他，缓缓开口，“对于你，一个先是对田县丞用刑，后又对田县丞的母亲用刑的人，我便如此对待，柳梦教主是背后的指使人，你以为，我会怎么对她？”
“我对付你，就是为了对付她。”
“他是柳梦教主……”赵宇棠颤巍巍的道：“是柳无常的妹妹？”
“是柳无常的妹妹？”时天心讥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