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魔教做卧底

第349章 民反

第349章 民反

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时天心冷眼看着赵宇棠仓皇逃窜的背影,一挥手道:“赵大人想跑呢,就请大家帮忙,将赵大人‘请’回来吧。”

“话音刚落,“轰”的一声,对赵宇棠早已满腹怨言的百姓立刻一拥而上,追着赵宇棠而去。连带着赵宇棠的那些手下,皆是被这些或持着长棍,或持着簸箕的百姓们打的招架不住,连连求饶。时天心让刘明誉的护卫盯着,她有心要让这些百姓们出一出气,却必须保证不能让赵宇棠逃了。

梨乡的县衙里,许久没有这么多百姓出现了。自从赵宇棠上任后,这里的县衙,都是那些恶霸富人们爱来的地方,只要有银子就能办事。百姓来县衙,都是充满血泪,被坑的那一人。久而久之,县衙是魔窟,这是梨乡人人尽皆知的事实。

但是在时天心小姐来梨乡的几日后,县衙里,重新又出现了百姓的身影。这一次,不是“官欺民”,而是“官逼民反”。

刘明誉瞧着正被一位妇人恶狠狠地用扁担砸脑袋的赵宇棠,乐得哈哈大笑起来,一边招呼时天心也看,道:“那王八蛋现在也尝到了任人宰割的滋味了。”

时天心淡淡一笑:“因果报应嘛。”

赵宇棠虽然是柳梦教主的爪牙,是按柳梦教主的命令行事,但父亲会成为失心疯,在牢狱里遭受的非人折磨,都和赵宇棠脱不了干系。做了这些事还想脱身,赵宇棠想的,未免也太美好了一些。

她会让赵宇棠,让柳梦教主为自己的所作多为,后悔终身。

时天心对刘明誉道:“明誉舅舅,让人把赵宇棠绑起来,别让他溜了,看管好吧。”

刘明誉点头,看时天心转身要走,问时天心:“阿心,你去哪儿?”

时天心道:“狱中,赵宇棠已经失势了,牢头得知消息早已跑路,现在去看田县丞,已经不会有阻拦。”她一笑:“我想梨乡的狱中,还有许多如田县丞一般被冤枉的囚犯,我要将他们都放出来。梨乡的天地,是时候改换了。”

……

最后和时天心进牢狱的人,是刘明誉的小厮阿顺,还有张屠夫。

虽然得到的消息是牢头已经逃了,但为了以防万一,刘明誉还是让时天心带上几人。他自己要看着赵宇棠,免得赵宇棠得了空子逃跑。

牢狱的门口,地上都是凌乱的脚步声。想来是那些狱卒临时得了赵宇棠出事的消息,心慌慌的离开时留下来的脚印。地上还有一些散乱的银子,不过刘明誉也已经派了些人和梨乡百姓堵在城门口,一旦有想出城逃跑的人,都会被他们拦下来。

阿顺站在门口,和张屠夫点起火把,伸头往里看。牢狱里阴森森的,所有的火把都灭了,有些看不清。唯恐时天心没看见地上的台阶摔着了,阿顺正要提醒时天心小心些,就看见时天心连火把也没接,自己走下去了。

阿顺:“……”

时天心对于大牢,并不陌生。牢里关着的人,有些事真的穷凶极恶之徒,有些却是生活所迫不得以犯下罪行之人。但有一点都是样,里面的人都是戴罪之身。

田旭来的时候,总是穿着洗的发白的官服。他曾在里面将被冤入狱的张屠夫解救出来,也曾将真正有罪却逍遥法外的恶人送进去。

时天心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在牢里,穿着囚服的人里,看见父亲的影子。

庆幸大牢里的火把都灭了,而张屠夫和阿顺手里的火把,还不足以让人看见她模糊的眼眶。她每走一步都走的很慢,看上去像是害怕摔倒而小心翼翼,但只有时天心自己知道,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她在害怕。

她害怕看到那样的母亲,害怕自小到大就是她和田旭的天,田旭的大树,温柔的母亲,蜷缩成一团,在黑暗里失去了过去的清醒和记忆。

阿顺的火把一间间的照亮牢房里人的脸,此起彼伏的叫冤声突然响了起来。不知赵宇棠办过的冤案究竟有多少,一旦看见陌生人前来,牢里的喊冤都不约而同响起来。但更多的人只是抬眼漠然的看他们一眼,仿佛对未来也失去了所有的生机——这是被折磨的已经不肯相信希望的人。

不是、不是、不是。时天心一张张看过去,那些缺胳膊少腿的,看见不是自己的母亲,她的心里会小小的松口气,紧接着就会更加急迫起来,怎么还没见到他?

直到最后一间。

阿顺的火把已经到了牢门前,里面的人却缩在角落,不知是睡着还是躺着,总归背对着时天心他们,不肯回过头来看一眼。阿顺下意识的看了时天心一眼,他没见过田旭的母亲,不晓得她长什么样子,张屠夫知道。但每次张屠夫还没认出来,时天心就比张屠夫更快的摇头。

没有人会怀疑,时天心也认识田旭的母亲这件事。甚至她比张屠夫还要熟悉田旭的母亲,所以才能在第一时间判断里面的人是不是她。

阿顺看向时天心,便见时天心突然抓住牢门,神情变得恍惚了。

他精神一振,晓得时天心这个神情,这人确是田旭的母亲无疑,赶紧掏出牢房钥匙——这也是在门口看见掉在地上的。

牢门一下子开了。

张屠夫尚自还在犹豫,他虽然认识田旭的母亲,但这人未曾转过身来,看不到面目,还真不能确定。虽然不晓得阿顺为何只看了一眼时天心小姐就把牢门打开了,张屠夫正想自己先走进去瞧瞧,省的若不是刘珍珍,伤着时天心小姐。就见那姑娘几乎是忍耐不住似的,飞快的进了里面。

张屠夫和阿顺都是一愣,阿顺道:“哎,表小姐,您的火把……”

幽暗的火把灯光下,时天心瞧见那身影孤独的坐在牢门角落,头磕在石壁上,头发蓬乱。那个伟岸的、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变得这般佝偻,瘦瘦小小的一团。她脑子“嗡”的一下,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阿顺大惊,几乎想要惊呼出口,被身边的张屠夫拉了一把,便将喉咙间的惊呼,硬生生的吞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