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衬托
第190章 衬托
“那时天兰小姐倒是长得很漂亮。”李默突然道。
天辰心中有些反感，无论如何，大庭之下讨论姑娘的容貌并非君子所为。然而李默的话立刻得到了其他人的赞同，竟然纷纷开始表达对时天兰的倾慕之情。
另一头，年轻女子盯着台上的时天兰，恨恨道：“真是搔首弄姿，难看死了。”
这人正是路墨云。
路墨云心里倾慕时子明，自然对时子明的未婚妻时天兰没什么好脸色。眼见着时天兰在台上大出风头，更是不甘又妒忌。她身边的夫人听了也跟着说道：“不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好姑娘。”
却不想想，时天兰可是当今武林盟主的千金。论其出身来，路家才是真正的寒门小户。就算是路墨云去给时天兰当个丫鬟，也要先被人挑拣一番。
“以为她自己谈的有多好，还不如当初嫂嫂弹得一半能听。”路墨云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便被路母狠狠地拧了一下。路墨云立刻知道自己说错了，要是被另一位晓得，动了怒？可怎么办？还是事事小心为妙。
路墨云便缄口不言。
此刻的时天心也正在看你这时天兰的考试。
“她弹得真好。”林乐艰难的开口似乎十分不情愿承认这个事实，然而众人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比起去年来，今年的时天兰和他人的距离又狠狠地拉开了一截。
时天心道：“可是她没有琴意。”
“琴意？”林乐愣住。
“时天兰那个琴意里，少了一份淡泊，所以她的琴声里，就少了一分轻盈。”
林乐认真的听时天心说话。
“天兰妹妹，确实将这首曲子弹得炉火纯青，但是她弹了一千遍，哪怕一万遍，只要没有领悟到意境。摸到琴意，她的琴声里就一定会缺少一些东西，她就不是最好的。”
“你说的也有道理。”林乐听着听着，也觉出味道来，不过又摇了摇头道：“琴意二字，你说的容易，可哪有那么轻易就能够碰触到。有些琴师，就算终其一生，也无法碰到。诸城的学生只怕更没有人能够拥有意境，领悟得到，也太难了吧。”
时天心微笑，的确如此，要让养在闺房里的千金小姐去领悟琴意，这似乎有些痴人说梦。别说是千金小姐，就算普通人上了年纪，也未必会接触到。
正在说话的功夫，时天兰的琴曲，已经接近了尾声。她漂亮地完成最后一段收音，琴音顿止，很快考场上便此起彼伏地响起叫好声和鼓掌声。
这在之前的女学生中，是没有的。
时天兰的此项殊荣也很高兴，笑得更加灿烂，同考官行过礼，不紧不慢的走下考台。
林乐紧张的手心都渗出了汗珠，对时天心道：“怎么办？到你了？”
“没事的，我很快就回来。”时天心还得反过来安慰他，她说着就要离开，被林乐一把抓住袖子。
林乐道：“等等，我还没问你，你准备弹什么？”
时天心冲她笑了笑：“弹别人没有弹过的。”先行离开了。
林乐站在原地，喃喃自语道：“弹别人没有弹过的，没有人弹过的……”她的目光突然僵住，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往考台上走去的背影。
“不会吧。”
时天心上去的时候，恰好遇着时天兰下场，两人交错的时候，时天兰笑得很甜，她说：“天心姐，祝好运。”
时天心头也不回的回答：“当然。”
帮着红巾的小童站在考台上喊道：“第十四位，时天心。”
全场静悄悄的。
时天心走上了考台。
“快看，你妹妹上去了。”时天哲身边，有个好事的少年推搡着起哄。
“别吵。”时天哲有些生气。
那人瞧着他的脸色，好奇道：“怎么了？你还等着听你妹妹弹出一首仙乐？天哲少爷，你可没病吧？”
少年们都知道时天心几年前干啥的好事，也知道时天心在魔教待了一年。人人都默认了时天心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便是在上三门得了魁首，一时之间也难以撼动这个固有的印象。
时天哲面如锅底，心里虽然也没底。但听到旁人这么说时天心，也很是不平，怒道：“没长眼睛啊你们，看看不就知道了？”
“看看就看看。”少年们笑嘻嘻的回答。
他们兀自说得热闹，却没有发现自己身边的人，目光却是追随着台上的时天心，久久不愿意离开。
时天心在焚香浴手。
她起初学琴的时候哪里懂得什么焚香浴手，香是贵重的东西，是大户人家用的。以前穷，父亲那点家当根本不够用，更别提好一点的古琴。于是父亲用木头刻了一把琴给她，那把琴是时天心初学时候用的。弹起来十分晦涩，音色沉闷。当时天心学会弹琴后，就再也不肯用它了。
宝剑配英雄，初学的时候只觉得要用好琴，才配得上好艺。可越到后来心情反而越豁达，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绝世好琴，好琴常有，而好琴师却不常有。
时天心垂下眸，很奇怪，这一刻她的心里竟然异常平静。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还不开始？”有人见她迟迟没有动作，不耐烦的问道。
“她不会是不知道怎么用琴，现在傻了吧？”
有人分析：“确实有可能，魔教有没有学琴的地方。”
“要实在不会就算了呗，何必为了争一口气弄得自己下不了台。”
“是为了面子吧，说不会，多丢脸呀！”
“现在站在这里不动，难道就不丢脸吗？”
耳边充斥着各种嘲笑，讥讽，怜悯和同情。天辰看向时天心的目光里带了一些焦急。时天心是怎么回事？上次看见她不是很机灵，很会算计吗？怎么现在束手无策？她的聪明都到哪里去了？
时天心在考试台上迟迟不说话，时天兰和时天月同时心中一喜。要是时天心在这考台上面什么都没有做，即便之前上三门得了一甲，也掩饰不了她是个笑话的事实。
时天元担心的开口：“天心妹妹这是怎么了？”
“她该不会是不会吧？这怎么可能？天心姐最是聪慧，上三门都得了魁首，此番琴乐定然不会差。”时天兰摇头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