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鬼婴

第二百二十一章 范老板的往事

第二百二十一章 范老板的往事

说起简易书桌下这个位置比较隐秘的夹层,它的发现还是因为如今哥们儿这具七魄灵尸的身材实在是太过于幼小的缘故。

也不知怎么一回事儿,我在房间里溜溜达达地就走到了简易书桌的底下了,然后一抬头正好看到了被藏在这个书桌台面下方的小机关。

说实话,这个发现有些巧合,同时对于我和皮师兄两个人来说完全就是意外之喜。

其实刚才皮师兄在屋子里翻找的过程当中,哥们儿我并不是非常的在意和上心,对于我来说现在最好的选择无外乎就是赶紧走人,离开这个让我心中感觉有些不安的地方。

自从经历了七天旅馆的事件,然后一头扎进这个灵异圈子之后,哥们儿我还是头一次感觉心里这么没底。

在今天之前,无论是在经历灵异动车、断崖村、子以墓还是其他的什么事情的时候,尽管我也不时地面对种种的危险甚至是危机,但是说实话心中都没有怎么害怕过,因为无论是面对何种的情况,我的心中都是有一些底气的。

然而这次的情况不同,如今我已经是恶灵级五星的存在了,而皮师兄更是只差一步就能够进阶到飞僵的等级。如果说有一个横向的比较的话,僵尸中的飞僵就相当于鬼物中的厉鬼级存在。但是这都没有什么卵用,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存在就是在我们两个一鬼一僵的眼皮子地下,做出了这番事情,而且还让我们一无所觉,这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对方不仅是恐怖,而且还是未知,同时对于我们这个小团队的态度也不明确,所以我们此时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马上离开,头也不回的离开这个村子,让后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避免我们自己陷入更大的麻烦之中。

当我和皮师兄两个在范老板的房间中折腾了一番,然后拿着唯一的收获也就是那本我在简易书桌地下夹层找到的笔记本重新回到院子里时,发现所有的人都看着我们,显然他们对于我们这次的收获也有一些好奇。

皮师兄扬了扬手中的笔记本,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各位,这是我和小乐找到的唯一可能有些意思的东西,也许会有些用,也许是白费功夫。”

是的,这只不过就是一本笔记本而已,在没有阅读之前,谁都不知道其中到底记载着一些什么内容,最坏的结果,也许其中记录的只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卖部的账目,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因为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也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不过看得出来皮师兄对于这本笔记本还是有些期待的,因为昨天晚上在我们几个和范老板短短地接触了一段时间之后就了解到,对方是一个纯朴简单的人,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心眼,为人比较的实诚,况且年纪也不小了,按理说这样的人是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私的。

然而这本笔记本藏得这么隐秘,显然是范老板故意为之,因此让皮师兄对于这本笔记本产生了一些期待。

其实不管是我也好,皮师兄也罢,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并不算多。

我就先不提了,哥儿到这个世界才几天啊,满打满算都不超过三个月的时间,而皮师兄的情况则是有些特别,因为他进入这个世界时他和我所处的时间线不同,所以从这一点算起来皮师兄已经在这个世界待了差不多一千的年的时间了。

但是别忘了,在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当中,其实皮师兄真正清醒的时间也就差不多是几年而已,其余的时间都在养尸洞中沉睡,因此我们两个算是半斤八两。

所以,皮师兄遇到了眼下的这种诡异情况之时,对于所有的发现都不会忽视。

范老板的小院子收拾得挺干净的,最妙的是院子里还有一颗大柿子树,这颗柿子树估计是有些年月了,树干差不多一人都抱不过来,树冠则显得枝繁叶茂。

在柿子树的底下,摆着一张石桌,不用想就能猜得到是供主人纳凉休憩用的,如今这主人已经不在了,正好便宜了我们几个人。

因为石桌边只有两张石凳,所以我们几个从其他的几间屋子里找来了几把椅子放在了石桌边上,然后围坐在了一起。

早上的时候大家都是被皮师兄给叫醒的,当时天还只有蒙蒙亮,此时经过了一番折腾之后,也才不过是七点多一些,正好是吃早饭的时间。

小张耐不住饿,于是到前院小卖部里拿了不少的吃的和喝得,都堆在了前面的石桌之上。

大家的心中都担着事情,加上我们几个人当中也没有人愿意去厨房开火,所以就凑活着吃了一些速食食品,说实话这顿早饭的质量实在是不怎么样,但是条件有限也就没有什么人瞎讲究了,好在在场的几个人不是警察就是异类,对于这些东西也不在乎,所以算是凑活着填饱了肚子。

皮师兄是僵尸,对于这些食物能吃但是谈不上喜欢,加上以他现在的状态哪怕是就是十天半个月的不进食都没有问题,所以就没有和我们一起凑热闹,而是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那本从范老板的房间里找到的笔记本。

等到我们几个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皮师兄合起了笔记本,然后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哥们儿我对于这本笔记本的内容谈不上有什么好奇心,为此时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这吃都吃了,喝也喝了,那就赶紧上路离开这里。

不过我不好奇,但是其他几人都对这本笔记本动了心思。

尤其是警花小姐姐,这好奇心在脸上都写满了,要不怎么说着女人不管多大年纪,也不管是什么职业,这八卦的心思都差不多呢。

看到皮师兄在看完之后把笔记本给放在了石桌上,钱丽丽实在是有些按奈不住了,先是一把把我给抱了起来,然后抱着我的手臂使劲儿的紧了紧。

好吧,这意思哥们儿我懂了,不过我对于钱丽丽居然这么没有耐心还是有些无语,禁不住翻了翻白眼。

“皮师兄,这笔记本,你看完了吧,要是看完了的话我拿过来看了。”在警花小姐姐的高压之下,我无奈地对着正在一旁闭着眼睛坐着不知道在瞎踅摸些什么的皮师兄说道。

皮师兄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见皮师兄同意了,伸手就要拿石桌上的笔记本,不过当我把手伸出去之后才有些尴尬地发现,此刻哥们儿我正被警花小姐姐给抱在怀里呢,加上现在我所附身的这具七魄灵尸实在是太小了,因此这小细胳膊居然够不到书桌上的那本笔记本。

下意识地胡乱地对着空气划拉了一下,然后抬头看了看警花小姐姐,示意她想看就自己动手。

警花小姐姐也不含糊,一伸手取过了笔记本,然偶就这么打开看了起来。

我就被她抱在怀里,所以也顺势地看了起来。

不过当笔记本被警花小姐姐翻开之后,我才没看了几行,就被这字里行间的内容给吸引了进去。

笔记本有点类似日记,又有点像是自传,讲述的是身为笔记本的主人范坚强身上发生的事情,而这范坚强,就是昨天我们刚认识的那位村头小卖部的范老板,同样也是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小院子的主人。

范老板的字迹谈不上有多漂亮娟秀,但是看得出来他在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非常认真,这一笔一划的都很整齐,工工整整的没有一丝潦草的地方。

如今的范老板已经死了,他的尸体被整成了尸块,正在自己的房间内搁着,但是写下的东西却留了下来,想想也让人禁不住有些唏嘘。

以下,就是笔记本中记录的内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也许是从部队退役之后吧,我总绝对这个世界有问题,许多事情并不是我们之前想象的那样简单的。

我知道,我并没有发疯,我的感觉是正确的,因为哪怕是在我自己的身上都发生过许多令人不解的事情,尤其是在我十岁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原本,我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甚至认为许多事情只不过是存在于我的想象而已,然而当我在部队边防站中服役了一段时间之后,也遇到了几件说不清道不明的怪事儿,其中最后那件怪事儿甚至导致了我最终没有服满役就退出了部队。

从那时起,我就开始考虑这个世界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与此同时我也开始了整理起自己那些一直以来被认为只是存在于我的幻想当中的那些事情。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不管如何,哪怕把这些东西记录下来也不是什么坏事儿,至不济到了我老了的时候可以拿出来当成小说来看,只要想到那种情况的出现,我觉得把这些东西记录下来还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

以下,就是我整理了自家的记忆写下的一些东西,所有的一切,要从我三岁那年开始。

其实关于我十岁之前的记忆是非常的模糊的,对此我曾经也非常的不解,不过随着自己渐渐的长大,对于这些东西我已经不是非常的在意了,事情就是这样,只要习惯了就好,至于其中的缘由其实并不是非常的重要。

不过尽管我的记忆非常的模糊,但是自从退役之后,我还是经常的回忆其中的细节,然后把这些断断续续的记忆一点点整理、串联,最后汇聚成一个整体。

不过尽管是这样,但是我能记住的东西最早只能到我三岁的那年发生的事情。

现在想起来还是挺有意思的,因为我居然在自己年幼的时候盗过墓,这种事情哪怕是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

历史上最厉害的土夫子是谁我不知道,但自打有土夫子这个职业以来,我的上岗年龄应该是最小的。

说出来怕别人都不敢信,那年,我才三岁。

我叫范坚强,在刚出生后就被抛弃在荒郊野地,得亏被我现在的爷爷给遇见,这才捡了一条命。

爷爷和奶奶膝下无子,捡到我之后就通过族里的关系收养了我。因为觉得我这么小就被人遗弃,就给起名叫坚强,关系确定为祖孙。

后来我听族里的叔叔伯伯们说,老爷子在正式拿到领养证的那天乐傻了,花了大钱在村里摆了七天流水席,逢人便说老范家有后了。

是年,爷爷五十,奶奶四十八。

我三岁那年,爷爷在地里干活扭了腰,当时也是年纪有些大了,坐在地里起不来。正赶上奶奶带着我给他送饭,老太太当时就急了,紧赶着下地里拉扯爷爷。

当奶奶千辛万苦地把爷爷扶到田垄边后,一回头,却发现我不见了。

我的失踪让老两口急疯了,招呼了乡亲玩了命的找。两个多小时后我还不见踪影,奶奶坐地下直哭,爷爷眼睛都红了。

最后,还是一个族叔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小孩的哭声,才顺着声音发现了一个被杂草遮没的土洞。洞口离着田垄不远,只是太隐蔽所以之前谁都没发现。

大家伙儿七手八脚刨开土,发现土洞又窄又深,人群里有经验的老人说这是个盗洞。最后在一帮族叔族伯的共同努力下,才把我从一个连通盗洞的空墓室里给弄了出来。

重见天日的我看到熟人也不哭了,在人堆里找到奶奶就往她怀里钻,一场风波总算过去。

回到家后,爷爷发现我手里死死攥着一个东西。等哄着我打开手心一看,原来是个漂亮的的小瓶子,不过却不是家里的任何物件儿。

猜测是我从墓里顺出来的,爷爷嫌晦气就要扔,在我爷爷眼里我可比什么东西都宝贵,不敢有一点马虎。

一看到自己的玩意儿要没,这我能干?哭呗!

最后还是奶奶舍不得我,让爷爷把东西给留下了,理由是城里人玩这个东西的多了去了,这叫文物!城里人能玩,咱家娃就玩不得?

好吧,这个理由很强大,爷爷妥协了。

于是从那天开始,我成了史上年纪最小的土夫子,而我的脖子上多了一只用红绳系着的漂亮小瓶子。

现在回忆起来,当时发生的事情还是非常有意思的,同样也有些过于的玄幻,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导致了我一直有些搞不清楚现实和幻想之间的区别,同时我的记忆之所以产生模糊,也可能有这方面的因素。

毕竟,当一件事情太过于的不可思议的时候,哪怕这件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人们也往往会下意识地去否认。

而且还不仅仅只是否认,我们还会自发地去为这样的事情去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哪怕这个理由本身不是真的,但是奇怪的是我们还是宁愿去相信这些假的东西,而对于那些真实发生过的情况反而会迫不及待地去否认。

族叔族伯在我被送回家后,开始探索起整个无名墓。

我们村所在位置相对偏僻,但随着时代的发展,许多年青人开始不满足眼前的一片山水,而是向往起外面的世界。许多有条件的都去到了大城市打工。

随着人员的流动,小山村的信息不再闭塞,文物能够卖大钱,这一点大家还是有概念的。

不过结果却让村里人失望了,整个墓穴像是被洗过了一样,别说是陪葬品了,连棺材尸骨也没找到。

干干净净,一无所有。

这让大家很吃惊,毕竟哪怕有盗洞这个墓被盗过,也不可能这样干净啊。不过实际情况就是如此,直到天快黑了,村民们才悻悻而归。

第二天,有人不死心想继续下墓,结果却发现,那通过盗洞挖开的通道没了。来人大惊之下找来了同伴一阵搜寻,结果无名墓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这就比较诡异了!

消息传开后村里人都有些紧张,怕是触犯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村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于是几个月后这件事也就被渐渐淡忘,只是偶尔在茶余饭后被大家当作聊天的谈资。

在大家不再关心这件事的时候,我的生活却发生了变化。

农村的孩子没什么玩具,我也不例外。

自从得到了小瓶子后,年幼的我喜欢得不要不要的,我把它当作最珍贵的宝贝,睡觉也不肯放下。

爷爷奶奶已经知道无名墓消失的事情,一开始见我到哪儿都不放下小瓶子还有点担心,不过后来发现确实没什么也就随我了,奶奶还弄了根红绳子给系好帮我挂在脖子上。

小瓶子真的很漂亮,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就拇指大小吧,五颜六色的。瓶身上面画着一个漂亮的花园,花园里还有一个更漂亮的小姐姐好像在对着我笑。

瓶底有字,我问了爷爷,爷爷说那几个字念做轩月古(后来我才知道古代的行文要反着看)。于是天真的我就给小瓶子起了一个名字,叫“小轩”。

在得到这只小瓶子后,我的生活出现了一些变化,不知从何时开始,一个漂亮的小姐姐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小孩子看世界的眼光与大人不同,至少当时的我对于小姐姐突兀地出现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反而很高兴。

家里人少,爷爷奶奶都需要忙自己的事情,所以我独处的时间很多,每当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小姐姐就会出现陪我玩。

小姐姐和邻居赵叔家的赵倩姐姐差不多大,我听大人说赵倩姐姐都高一了,我不知道高一是啥,只知道赵倩姐姐都不肯陪我玩,还是我的小姐姐好。

小姐姐不仅陪我玩,还给我讲故事,爷爷奶奶不在我淘气得忘了吃饭,小姐姐会追着我喂饭。

我问小姐姐叫什么名字,她想了一会儿说,叫“轩”。

后来,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原来轩姐姐就住在我的小瓶子上的那个花园里。每当轩姐姐出来陪我玩的时候,花园图案里的那个小姐姐就会消失。

对于这个发现我很是激动,因为我觉得这样一来轩姐姐就不会离开我了。我想把轩姐姐介绍给爷爷奶奶,她不同意,说这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

听到“秘密”这个词,年幼的我当时就很激动。

因为之前独自在家的时候,我常常守着家里那台老旧的电视看一天,当没有动画片可看时我最喜欢看打仗片,尽管不是太看得懂但非常向往电视里的英雄,那些英雄好像最能保守秘密了。

于是,轩姐姐的存在成为了不能说的秘密。

而这秘密一守,就是三年。

小孩子往往以为世界是一成不变的,然而残酷的现实会打破这种幻想。

六岁那年秋收的时候,有一天我去给正在地里干活的爷爷奶奶送午饭,在回来的路上发生了一桩意外。在村口,也不知谁家的大水牛忽然发了疯一样对着我冲了过来。看着那庞大的身躯,尖锐的牛角,我吓尿了,无法思考也无法动弹。

六岁已经有了生死的概念,那一刻我以为我就要死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然后,我看到了一辈子无法忘记的画面。

水牛在离我只有一步的时候停住了,好像有一堵无形的墙拦住了它,接着水牛的身体开始膨胀,就像是气球充气一样,最后“砰”的一声炸开。

血雾漫天,几乎就站在水牛前方的我浑身浴血。我呆呆地看着原来水牛冲过来的方向,什么都没有,只有满地的碎骨,肉末和漫天的血雾。

尸骨无存!真正的尸骨无存!

潮湿的裤裆提醒着我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我一个人傻傻地站在路上不知所措。

这时,在我身后,一双柔腻的手臂轻轻抱住了满身血污的我。

然后,耳边就响起了轩姐姐的声音:

“乖,别怕,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