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了我在那儿

第14章

第14章

大家听出达吉吞吞吐吐,显然有些不尽不实。达吉的这种神情,反而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若雨问我东久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我说那是我在鲁朗呆了那么长时间,唯一没有去过的地方。当地人说起这个地方,总是神神秘秘的。我也只知道沟里风景非常美丽,顺着沟底可以直接走到贡布拉赞雪山脚下。

达吉说里面风景确实很好,但里面是无人区,白天还好,晚上就常常会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

大家都好奇是什么样稀奇古怪的事情?

达吉说从前伐木场还在的时候,那些伐木工人几乎每天晚上都会遇到一些事情。有人看到过一种直立行走的动物,还有人听到过黑暗中有人说话的声音,有人还听到唱歌跳舞的场景。后来就没有人敢在沟里过夜了。那些伐木工人每天一早进山伐木,天黑之前就下到山下的牧场住宿。后来伐木场撤了,白天也都没有人进去了。

若雨关心达吉说的那个直立行走的动物。她问什么叫直立行走的动物啊?

达吉说他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一种像人一样直立行走,但又不是人的一种动物。说到这里,罗教授突然一拍脑袋,说他怎么把这个磋给忘了。喜马拉雅雪人他是知道的,只是他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大家现在所处的地方,不正是喜马拉雅山脉。默扬说雪人又被称为大脚雪人、夜帝、雪人,意思是居住在岩石上的动物,藏语称为米贵,意为人形怪物。传说中喜马拉雅山区的雪人,曾经在喜马拉雅山区中多次被发现踪迹,但至今没有证实它是什么。雪人是存在但未被证实存在的高等灵长目动物,其能够直立行走,身高能达到7英尺。它们身高比猿类高,头颅尖耸,红发披顶,周身长满灰黄色的毛,步履快捷。具有一定的智能。其较为正式的学术名称是“直立高等灵长目奇异动物”。古人类学认为雪人可能是远古智人进化到现代人之间缺失的一环,故有生物学家将其分类为人科人属但并非智人种,与现代人类有最近的亲缘关系。从公元前326年起,世间就开始流传关于雪人的种种传说。喜马拉雅雪人之谜是“世界四大谜”之一,历来被各界人士所关注。早在1784年,我国就有西藏喜马拉雅雪人的文献记载。近年来,在喜马拉雅山区不断有人目击到雪人的活动。

达吉说对,就是米贵。东久沟的米贵他没有见过,但这一带对米贵确实有着很多的传说。达吉说在老人们的印象里,米贵时而仁慈、温柔,时而凶猛强悍。母米贵极喜欢追逐男人。老人说当人与它相遇时,为避开它追捕,应朝山下跑,因为披散的长发会挡住她的视线,使她不能快速追赶。有时候,母米贵也会灵机一动,把那长发搭在肩后,可不用走几步,就又会滑落下来。母雪人接着又会搭上,但未走几步又会落下,时间就这样被拖延下来,所以男人遇到雪人时,只要向山下跑,准保是安全的。雄米贵身体高大,气力很大,遇到数百斤重的野牛时也不怯,会毫不犹像地冲上去,双手抓住野牛的角,用力一祖,把野牛摔倒在地。和母米贵一样,雄米贵也喜欢携走女人。

阿妹说她在英国读书时,曾经看过一些关于米贵,也就是雪人的书和资料。她记得看过一本书,书中就有对雪人详细的描绘。书是女作家吉尔宁写的,她在她的探险记《雪人和它的伴侣们》里记载了一件雪人抢夺少女的事件:某日,她在一群尼泊尔少女的陪同下深入喜马拉雅山南麓寻觅雪人。少女们发现了一个绝妙的山涧,她们尽情地**嬉戏。但她们被十几个夜帝发现。庞大的夜帝们一呼而上,将这群可怜的少女尽情掳走。吉尔宁说自己当时正在远处的山崖旁观赏雪景,未及下水而躲过一劫。阿妹说在她看到的书中,雪人也会救人的。她记得她看到过一个故事,说的是1975年,在喜马拉雅山脉尼泊尔境内,一位尼泊尔姑娘像往常一样在山上砍柴时,远处有一头凶狠的雪豹已经悄悄跟踪她很久了。这位姑娘却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当雪豹突然发起猛攻,没想到,一个雪人冲了出来,和雪豹进行着搏斗。这位姑娘这才得以逃回村子。还有一个雪人救命的故事发生在1938年。当时,加尔各答维多利亚纪念馆的馆长奥维古上尉单独在喜马拉雅山旅行。有一天他突然遭遇了强劲的暴风雪,强烈的雪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他怀疑自己患上了雪盲。没有任何措施可以呼叫救援,奥维古只能等待着自己变成僵硬的尸体。就在他接近死亡时,觉得自己被一个近3米高的雪人掩护住身体,保住了性命。慢慢地,奥维古意识清晰了,那个大雪人却又神秘地消失了,临走还留下了一股像狐臭一样的味道。

第三章:山里有山:十二、东久沟

达吉的话让考察组的人对东久沟兴起,纷纷找人打听起东久沟的情况。一时之间,大家似乎都有点舍本求末,忘记了此行的目的。

达吉告诉我们,东久沟进去有一个伐木场,不过那是几年前的事了,现在国家禁伐禁猎,那个伐木场也早就废弃,那一带已经是无人区。一位在当地工作了多年的干部告诉我们,沟里风景优美,顺着沟底可以直接走到贡布拉赞雪山脚下。在贡布拉赞雪山脚下有两个连在一起的湖,湖里有一种很好看的鱼。一个叫央金的女人说她前两年和老公一起进过沟里找虫草,里面风景确实很好,央金说在工布拉赞雪山后面还有好多雪山,她和老公就是在那里迷了路,结果转了一天,一根虫草也没有找到。

我们在鲁朗停留了一天,补充了一些必须的物资,然后就向那个神秘的部落进发。

出发前,考察组用他们的GPS找了一下路,显示沟底有一条路可以直通到传说中的那两个连在一起的湖边。我们以为这是以前伐木场修的简易公路,所有人就带着全幅户外装备,开着两部车向东久沟浩浩荡荡而去。

东久沟位于东久村东边二三公里处,离鲁朗小镇十来公里。我们过了鲁朗河上那道挂满经幡的吊索桥,通过桥后那个牧场后不到二公里,就到了那个废弃的伐木场边上。从伐木场边上一看沟底,我们立刻傻了眼。考察组那个GPS上显示的那条直通到传说中的那两个连在一起的湖边的道路,竟然是一道巨大的河床,中间有一道河流弯弯曲曲地流着。由于落差比较大,河水流得湍急,水流声在山谷里显得浩浩荡荡。看眼前这阵势,不要说车,我们就是徒步能不能进山都成了一个问题。

我们只好让车和司机原路返回到鲁朗等待,考察组所有成员则背着各自的装备下了河谷。走向神秘部落的徒步探密之旅,由此正式拉开帷幕。

河谷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被河水冲涮得很光滑的石头,不时还可以看到一棵棵巨大的已经腐朽,或者正在腐朽的树木,静静地躺在乱石上。我们背着沉重的装备,蹦蹦跳跳地向前而去。没走多远,我们就被河水挡住了去路。河面虽然宽只有三四米,但河水流速很急。清澈的河水下是光滑的卵石,用手一探水,尽管正是夏季,但这里的水却冻得咬手。看来涉水过去有点不太现实,我们也只能另外想办法过河了。

小余和小肖几人去附近寻找合适的树木,打算搭一座小木桥。我和若雨、阿妹几个人则在河边发扬愚公移山的精神,往河里填石头。因为河水不深,很快我们就填出了一个象模象样的小码头。就在我填石头时,我发现河边的石头有许多漂亮的纹理,我拿起几块细细地观看,惊异地发现这石头竟然是木化石。这一片河**,堆积着无数的这种木化石。这时,不远处的罗教授正拿着一块石头对着阳光细细地端详。我知道,罗教授也发现了这里的木化石。我走近罗教授,向他请教。罗教授说,木化石是最少上亿年的树木被迅速埋葬地下后,木质部分被交换而成的树木化石。它保留了树木的木质结构和纹理。颜色为土黄、淡黄、黄褐、红褐、灰白、灰黑等。古代树木因火山喷发或地壳运动等地质作用而被埋入地下,由于处于缺水的干旱环境或与空气隔绝,木质不易腐烂,在漫长的地质作用过程中被别的物质交换替代,替换的过程保留了木质的纤维结构和树干的外形,使树木变成化石。树木保存为化石的条件极为苛刻,树干要想成化石,先决条件是其树干必须得到迅速掩埋,环境的特殊,与空气隔绝这种迅速掩埋的情况毕竟是极少见的,因此,树木成为化石的几率非常小。树木被泥沙埋藏后,发生物质交换替代现象。如果溶解和交替速度相等,且以分子相交换,则可保存树木的微细结构,如年轮及细胞轮廓等。如交替速度小于溶解速度,则主要保存了树木的形态,年轮一般不清楚。之后,经过压实、固结、成岩,原来的树木才能完全变成了坚硬的木化石。初步看来,这里的木化石数量惊人,虽然他不是搞这类研究的,但也深知其价值。

我把这个发现告诉了大家,正当我们惊异于木化石的奇异时,小余和小肖几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块长木板,他们抬着木板在乱石上舞蹈一样地走了过来。

过了河后,我们小心翼翼地沿着河谷而去。弯弯曲曲的河流让我们伤透了脑筋,向前走了不到一公里,我们就过了三四次河流。快近谷顶尽头时,已过中午,我们便坐在一块巨石上啃起了干粮。

直到这个时候,我们才有了欣赏东久沟风光的心情。午后的阳光挂在碧蓝如洗,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上。蓝天下是洁白的页布拉赞雪山,雪山下是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一道闪闪发亮的河流从原始森林中穿出,穿过这一片银色的石滩。暖融融的阳光下,山里的风丝丝缕缕,让人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惬意。

石滩上的石头每一块都造型奇特、个性彰显。让我们忍不住找起石头来。这时的石滩,如同苏格拉底的麦田,让我们不知如何选择。我在石滩上找着一块块木化石,看着它们有的纹路线条清秀,有的依然顽强地保持着木头的形象,有的虽然形状圆滑但泛出清晰的年轮线。看着这些木化石上水的波纹,风的划痕,我想象着亿万年前,大地的耸动,风起云涌。我的思绪在亿万年前穿行。我想象着一棵种子飘落,小芽冒出地面,长成小树。小树蓬蓬勃勃,终于参天。然后,在一个瞬间天塌地陷,一切土崩瓦解,大树其中的一片树木在地底沉默亿万年之后,冒出了地面,成为摆在我面前的一块木化石。

黄昏之前,我们便到达了传说中的那两个湖边。

湖就在工布拉赞雪山的脚下,我们看看时间,当天无论如何是翻不过雪山,便决定在湖边露宿一晚,明天一早再翻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