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阴夫是怪咖

第067章 纸鬼

第067章 纸鬼

外面大雨连绵不绝,就算我再心急如焚,也是没用。江清明在房间里,用朱砂在黄裱纸上,口中念念有词地画了很多张符箓,那神神叨叨的模样,任谁见了,也想不到他会是一名人民警察。

坐立不安的我,趴在桌子边看他笔走龙蛇地画符,每一个符咒,都画得很认真,我忍不住问他:“你画符时,嘴里念的是什么?”

“每一张符,下笔之前要念密咒,完成以后,还要结煞,画符容易,结煞难,刀无钢不快,符无煞不灵,这也是为什么,同样的符箓,不同的人画,效果会有强有弱,也跟个人的修为灵力有关。灵力越强的人,画的符箓就越厉害。”江清明画好一张符以后,放下笔对我解释说。

“灵力是哪来的?”我好奇地追问。

“潜心修炼,驱鬼除魔中获得,驱的鬼越多,获得的灵力就越多,也就是人们俗说的法力。”江清明把一小叠画着雷字的符箓递到我手上,又说:“这些都是五雷符,使用之前只需要念五雷咒就可以了。遇到危险,就往鬼身上贴,可驱鬼保命。”

江清明说完,又把五雷咒告诉我,我认真地背了几遍,又忧心忡忡地问他,“那你有把握能对付乱葬岗里的旗袍女鬼吗?”

江清明如寒潭一样的眸子,浮现一丝难色,“不好说,如果真是民国的女鬼,那么怨力肯定非比寻常,要不然廖家村的那个凶魂,也不可能无法脱身。具体什么情况,只有到乱葬岗看了才知道。”

江清明的话,让我心头一沉,本来还觉得李婶给的钱还有点多,现在一看,这五千块钱,是我和廖宗棋的卖命钱,不光不多,还有点少。如果,要知道乱葬岗,有这么厉害的家伙,就是给我再多的钱,我也不会来,我怕有命赚,没命花。

大雨下到晚上十多点钟才停下来,我和江清明赶紧收拾东西出门,等我和江清明七拐八拐地开车到乱葬岗坡下的公路时,已经是夜里11点了,江清明望着山坡上,一栋悬挂红色灯笼的别墅,脸色愈发的紧板。

我也惊讶得推开车门下了车,站在路边左右观望了一下,小区还是那个小区,可是乱葬岗的位置,怎么多出一个别墅呢?

“没走错啊,就是这个小区,白天来的时候,乱葬岗就在前面的土坡上,好像那也没有别墅啊?”我一阵蒙圈,有点搞不懂状况,挠着脑袋,在路边嘀咕着自己心里的疑问。

江清明听到我的话,也推门下车,将车锁好后,走到我身边,看着前面的山坡说了一句:“如果小区你没认错,那么前面别墅的地方,就是乱葬岗,障眼法而已,但是也不容小觑。五雷符拿好了,咱们上去瞧瞧。”

“哦。”我应承着跟上江清明的脚步,掏出手机想打开手电,生怕在黑夜里,把他也跟丢喽。

“如果不想死的快,就把手机关掉!”江清明在前面冷冷地说了一句。

我吓得脸色一白,差点没把手机干脆扔在地上,走近一看,山坡上的别墅,是那种复古式的小洋楼,门口两旁却不协调地站了两个身穿身穿盔甲,睁目张须和门神一样的人物。

门口上方挂的两盏红灯笼,在伸手不见十指的坟地里,显得诡异刺眼,但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那两盏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上,竟然贴着大红囍字!

本来躲在江清明身后,还有些畏缩不前的我,在看到灯笼上的囍字以后,一下就不淡定了,脑门子一热,噌地一下就窜到了江清明的前面,迈步就要朝别墅门口走去。

江清明吓了一跳,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压着声音说:“你冷静一下,别冲动。”

“廖宗棋都快成为别人的新郎了,你让我怎么冷静?”我眼睛睁得通红,眼眶里有眼泪在打转,感觉心都碎了一地,哪里还顾得上生死,就想进到别墅里,看个明白,看看廖宗棋有没有和女鬼拜堂成亲。

“你听到动静了吗?”江清明拉着我,躲在一个坟包后面,蹲下来问我。

我被他问的一楞,竖着耳朵听了一下,乱葬岗里,死一般的寂静,什么声音都没有,不解地问他:“你让我听什么动静?”

“心急则乱,你觉得如果女鬼和廖宗棋今晚拜堂成亲,会连一点鼓乐声都没有吗?”江清明安慰我说。

我听他这样一说,觉得很对,心才安生点,刚要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办时,没想到刚才还一点声都没有的别墅里,忽然鼓乐齐奏。

我看着江清明都要哭了,江清明也楞了一下,然后连忙继续安慰,“这说明他们还没入洞房,不要心慌,我们进去看看,我倒要看看,那个女鬼到底什么来头?”

“好,我们现在就进去,我保证不给你添乱。”我一听里面奏喜乐,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把女鬼撕得稀巴烂,也在心里暗下决心,回去不管廖宗棋说什么,我也要跟着江清明学画符,要不然,自己的老公,都快让女鬼给按**了,我也是干着急没办法。想到廖宗棋在里面和人拜堂,别说是鬼窝,就是龙潭虎穴,我现在也想闯进去。

“我们快点进去吧,再晚一会,廖宗棋和那个女鬼孩子都该生出来了。”我着急地催促江清明,起身就要往那边走。

江清明再次一把拉住我,说:“咱们不能这样明着进去,里面情况不明,明着进去就是送死,这个东西,含在嘴里,能遮挡住我们身上的阳气,在鬼眼里,我们就是死人。”

他说着黑暗中掏出一样花生粒大小的东西塞到我手里。

“这个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们不用隐身符进去?”我把江清明给我的东西,掐在手里举到眼前细看,像石子一样硬,又比石子轻,由于天太黑,始终没有看清那小截东西到底是啥?

“隐身符消耗的灵力太多,我身上的灵力不够了,只能用这个,只要不张口说话,就安全,鬼不光闻不到我身上的活人气息,而且,看到的样貌,也不是我们原本的样貌。”

“那这个到底是啥?”我追问,想不到这个小物件,这么神奇,看来一定是什么法宝了,心里在暗自合计,用完了,就不给江清明了,说不定以后还会用到。

“出来再告诉你。”江清明神神秘秘地说。

切,不告诉就拉倒,跟廖宗棋一样,都喜欢卖关子,装高深。我想也不想地就把那小截东西含到了嘴里,也说不上什么味道,咬了一下,还挺硬。

“五雷咒还记得吧?”江清明不放心地问。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江清明又不放心地叮嘱一句,“一会进去时,大大方方的,别害怕,就当自己是鬼,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别说话,说话就会让里面的鬼,察觉到我们身上,活人的气息,如果里面情况复杂,我们出来再想办法。”

说完,他也把手里的小物件含在了嘴里,迈步就朝着挂着红灯笼的门口走去,我紧随其后,走到门口,还是紧张的不敢去看那两个凶神恶煞一样的门神。

我低着头,跟在江清明后面,还在担心,那两个门神要是拦住我俩盘问,该怎么办?没想到,我俩走到门口,他们目视着前方,看也不看地就放我俩进去了。

我暗喜,看来江清明给我的这个东西,还真是宝贝。同时,心里也嘀咕,门神怎么给鬼看大门来了?

进到别墅里,绕过一个屏风隔断,视野一下敞亮起来,灯火通明的宽敞大厅里,寥寥坐着几桌衣衫褴褛的鬼,桌子上摆着美味佳肴,却谁也不敢先动筷子。

大厅的中央,摆放着一张铺着大红色桌布的天地桌,后面的墙上贴这大红囍字。两边有四个穿着红色喜服的鼓乐手,在卖力地吹奏喜乐。

我环视了大厅一周,没有看到廖宗棋,也没有看到那个女鬼,看来还没有到拜堂的时候。

江清明拉拉我的袖子,冲我使了个眼色,我赶紧低着头,走到一桌有空位的酒桌前,挨着一个形容枯槁的女鬼坐了下来,抬眼打量了一下,这一桌的鬼,吓得差点没把嘴里含着的东西吐出来,赶紧低下头,看着桌子上的菜,手不自觉地去摸包里的五雷符,脑子里在想五雷咒。

“新郎新娘到————!”就在我落座没一会,一个尖细阴悚的声音,唱着高调喊了一声。

我紧张地抬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地桌前,站了一个像纸人一样的喜娘,白得如从面粉里爬出来一样的脸上,画了两个诡异慎人的腮红,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

喜娘话音刚落,就见一身新郎服的廖宗棋,手里攥着一根红绸,面无表情地从二楼顺着楼梯走到大厅中央,红绸的另一头,抓在一个一身红嫁衣,头盖红盖头的新娘手里。

看到廖宗棋没事,我心头一阵狂喜,但是看到他要和旗袍女鬼拜堂成亲,我又急得想站起来,冲过去阻止他们。

江清明用脚在桌子底下碰了我一下,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

新郎新娘一出来,鼓乐声也停了,喜娘又吊着嗓子喊了一声:“一拜天地————!”

盖头下的女鬼,忍不住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容,廖宗棋背对着我,弯腰跟她拜了。

我感觉心里堵得慌,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廖宗棋弯下去的身影一点也没犹豫,难到他真的已经卧倒在女鬼的温柔乡里了么?

江清明意味深长地望了我一眼,又转过头去看拜天地的“人”。

“二拜高堂—————!”

我坐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廖宗棋又低下头,和女鬼拜了一拜,感觉心里被扎了一下,手心也被自己的指甲,抠得生疼,感觉自己快要坐不住了。

“夫妻交拜————!”

这一拜的时候,廖宗棋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我心头刚一喜,却眼见着廖宗棋转过身去,头又向前低了一下,我有种想要掀桌子的冲动。

江清明按住了我的手,冲我摇头,眼神好像在说“不算数”

我身子气得发抖,脸上也有泪水不争气地滚了下来,我不相信,前两天还跟我甜言蜜语的廖宗棋,转眼间就将我抛在脑后,但是,眼前的一切,又让我猜不透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了保命,是不是接下来就跟女鬼上床了?或者说已经上床了?又还是他见到女鬼的美色,心甘情愿的。

我心痛如绞,如果江清明不在我身边,我想,我肯定是要冲过去的,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老公,跟别的女鬼拜堂,这滋味,还真的是生不如死。

我不怕死,但是我不想连累江清明,毕竟人家是帮我忙才过来的,我不能坑他。

就在喜娘抻长脖子,准备喊送入洞房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廖宗棋忽然对着旗袍女鬼开口说道:“按我们那边的风俗,这个时候,该给宾客敬酒了。敬了酒以后,才能入洞房”

女鬼一下子掀开盖头,脸色不满地看了廖宗棋一样,然后又扭过头,目光阴冷地扫了一眼,在座的宾客,然后红唇微翘,又是一副眉目含春的模样,笑意盈盈地对廖宗棋妥协:“好,反正“人”也不多,就听相公的,咱们先去敬酒,完事再入洞房。”

廖宗棋幽邃的眸子沉了一下,我知道,那是他不开心时的反应,我心又激动起来,看来他不是心甘情愿和旗袍女鬼成亲的。

廖宗棋和女鬼挨桌敬酒,每走到一桌,那桌的宾客,都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回敬,好像很惧怕女鬼。

廖宗棋磨磨蹭蹭地敬到我坐这一桌,板着脸说了一句“谢谢大家,来参加我的喜宴。”就拎着酒壶,往杯子里倒酒,抬杯就要往嘴里灌。

旗袍女鬼见了,伸手拦下他的杯子,眼含春波地撩了一句:“不要喝太多的酒,一会还得入洞房呢,让他们喝就好了。”

女鬼一发话,我这桌的野鬼,都连忙说着恭维的吉祥话,端起酒杯,都喝了下去。

我和江清明尴尬地站在那里,端起酒杯谁也没喝,也没有说吉祥话。

“你们两个怎么不喝酒?不给面子么?”旗袍女鬼终于注意到我俩的异样,声音不悦地问,目光里起了疑心。

我心里一紧张,望了一眼江清明,他没喝酒,也没又其他的动作,我又转动眸子看了一眼廖宗棋,低下头看是无意地用手指刮了下鼻子。

“娘子,两个哑巴鬼,你搭理他们干什么?别让他俩坏了兴致,接下来,咱们还是赶紧入洞房吧?”廖宗棋的声音,让人听了有点等不及的样子。

旗袍女鬼听了喜形于色,抬手把头顶的盖头,又放了下来,廖宗棋攥着红绸,拉着她就往楼梯上走,转身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他背到后腰的胳膊,冲着我,勾了勾手指。

我一阵欣喜,廖宗棋看明白了我给他做的暗号,我刮刮鼻子,是因为他平时,总喜欢用手指刮我的鼻子。

“新郎新娘”一上楼,原本拘谨的一屋子鬼,像几辈子没见过吃食一样,拿起筷子就对着面前的食物,一阵狼吞虎咽,涂着腮红的喜娘,也搀扶着女鬼跟着上了二楼。

我见周围的鬼,都忙着抢吃的,谁也没注意我,就起身,也跟着上了二楼,江清明随后,也跟了上来。

到了二楼,我和江清明找了个隐蔽的墙角,左右瞧了瞧,长长的走廊里,有些幽暗,两边有很多个房间,也不知道廖宗棋和女鬼进了哪个房间,我指了指嘴,意思是问江清明,现在能不能说话。

江清明先开口,快速地说了一句:“说话要简短。”然后,又闭上嘴。

“你看女鬼什么来历?”我含着嘴里的小物件,语速极快地问了一句。

江清明摇了摇,疑惑地说:“这里有很强的煞气,但不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我听了略微惊讶了一下,难道这里除了女鬼,还有更强大的东西吗?

这个时,我听见走廊尽头有开门的声音,谨慎地探出头看了一眼,只见一身新郎服的廖宗棋,从一个房间里出来,带上门以后,还东张西望地张望了一眼。

我激动地探出半个身子,冲他摆了摆手,廖宗棋看到我以后,快步朝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走到我近前,回头又警惕地看了一眼身后,见旗袍女鬼没有跟出来,才张开胳膊,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

看到他的心还在我这,我激动的想哭,也伸开胳膊抱住他的腰,一刻都不想松开。

江清明咳漱了一下,拍了拍廖宗棋的肩膀,廖宗棋才不情愿地将我松开,看了我俩两眼,问江清明:“没想到你俩来的这么快,要不是我媳份冲我做手势,我还真没看出来你俩。这一脸的死人样你还别说,比下面坐着的那帮真鬼还恐怖。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张开嘴,美滋滋指了指嘴里,炫耀了下嘴里含着的东西,然后又赶紧闭上,怕活人的气息泄漏得太多。

廖宗棋看到我嘴里的东西,惊诧得楞了一下,脸色如冰地转过头去,盯着江清明,声音不悦地脱口质问:“你居然让我媳份儿含死人骨头?”

我一听死人骨头三个字,立时感觉整个人都麻爪了,就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差点没把胃里的东西都呕出来。

怪不得我在外面问江清明这个是什么,他一直装神秘不说,害得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现在知道自己嘴里含着一块死人骨头,也不知道他是从哪挖出来的,说不定是他做法医时,偷偷从哪具腐尸上拿的,胃里翻腾想吐不说,头顶也起了一头皮的鸡皮疙瘩,想吐又不能吐,在那捂着嘴一阵干呕,哭死的心都有了。

江清明看我痛苦地捂着嘴,也目光里浮现歉意,但是随后马上又正色对廖宗棋说:“别废话了,你在这里待了一天,知道那女鬼到底是什么来历了没有?”

“她看着厉害,其实就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一点也不厉害,她就是一个纸鬼!”廖宗棋回头又看了一眼身后,说:“厉害的是门口的那两个,我打不过他们,又看不出他们的真身,所以才一直被困在这里,也一直都在套纸鬼的话,可是她一个字都不肯说,非要等拜堂成亲,入洞房以后,才告诉我。”

廖宗棋停了一下,又接着说:“那个喜娘,是她的婢女,也是一个纸鬼,没什么怨厉,很好对付,她每天后半夜三点,都要出去给纸鬼买夜宵,你们可以在半路抓住她,或许从她嘴里,知道门口的那两个东西的真身是什么,这里太危险了,被发现了你俩也别想出去了,趁现在还没“人”发现你俩,赶紧离开着,等查出门口那俩家伙到底是什么,咱们在里应外合。”

廖宗棋说着,又眸子深邃地望了我一眼,似乎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和我说,但是又担心出来的太久,被纸鬼起疑,就无奈地转身想要往回走。

“你不许跟她洞房!”我醋意横生,委屈至极,又无能为力地在他身后警告他。

廖宗棋回头看了我一眼,嘴角翘起好看的弧度,“我可以装醉。”然后皱眉看了眼我的样子,一捂眼睛甩了一句“真TM的丑,你现在的样子不能看,要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上纸鬼的床。”

我也不知道现在自己到底在廖宗棋眼里是什么鬼样子,知道他在开玩笑,还是不满意地冲着廖宗棋背影丢了一句:“你敢!”

“快走吧,你们要是不快点查出门口那俩家伙到底是什么,我也糊弄不了纸鬼多久,她会让门口的那俩家伙收拾我。”廖宗棋说完这句,就再也没回头,走到走廊尽头,开门进了纸鬼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