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向死而生（上）
第二百六十章向死而生（上）
“就是这样，继续打！我买了票可不是来看沙袋的！”
“这才像样子，之前的气势哪去了！”
听到观众席大喊大叫，马瑞皱了皱眉，他很快又重新抱好拳架，仿佛之前所受的伤都恢复了。
他只停留了一瞬，又朝李谨侍冲去，只是面对他，李谨侍也做好了准备，两人又是一轮厮杀。
像之前一样，李谨侍没有只注重闪避，任由马瑞的拳头在他身上留下伤口，他也全神贯注的盯着这人，此时是唯一的生路就是反击。
“碰！”
李谨侍一个疏忽，马瑞的前手拳又点中了他的脸，他头后仰的同时，也不忘抬起前脚，径直踹向前方。
如预料中一样，马瑞的小腹被踹到了，他感觉马瑞被推开了老远，但他自己也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在被马瑞打到后仰的瞬间，他虽然看不到那个人，但把一切都交给了身体去判断。疼痛感是最准确的信号，他的身体判定马瑞这个时候破绽百出，所以踹出了这脚。
李谨侍喘着粗气看着不远处的马瑞，那一脚踹中小腹时他毫无防备。此时，他弯曲着身子，用一只手护着小腹，显然伤得不轻。
“李谨侍他……”
观众席的一角，钟离信张大嘴，惊愕地看着擂台。比赛开始前，他以为李谨侍轻松就能拿下的一场，却打成了现在的局面，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是在跟那个叫马瑞的以拳换脚吗？”
旁边的孙玮同样一脸困惑，她看着苏墨，在等他解惑。听到她的声音钟离信玄也扭头看向苏墨，这也是他想问的。
抬拳道的规则是积分制，先打中就得分，完全不会存在李谨侍这种情况。看到两人还在擂台里激烈地以拳换脚，此起彼伏的噼啪声引得钟离信玄一阵战栗。
“这才是真正的格斗。”凝视擂台许久后，苏墨嘴角露出微笑，“对格斗来说，技术、智慧、乃至身体素质当然至关重要，但除此之外还有一样更重要的东西，凌驾于一切之上，那就是——”
“决心！”
擂台的另一角，张嘉尔用相同的答案回答着相似的问题。听完他的话，章迦张目结舌，过了许久才期期艾艾地重复道：“决……决心……”
“可是……学弟再这么继续跟马瑞换拳，可能真要两败俱伤了……就算他能赢这场比赛，接下来的比赛也会受影响吧！”
牛鑫突然猛地回头，胆颤心惊道。
“古代的武士上战场，会考虑下场战役的事吗？”
一直凝视着擂台的张嘉尔，终于将目光移向旁边的牛鑫。
“这个……”
“武士的战场就是拳手的擂台，只要站上去，那就是绝对不能退缩。没有武士会考虑得胜这种事，他考虑的只有忘却生死，将生命投入战斗中。”张嘉尔顿了顿，神情比平时更加严肃了，“想在战场上存活，最重要的不是你的技术，也并非运气，而是一种觉悟——向死而生。”
擂台一角，刑天双手抱在怀里，神情轻松地看着比赛。到现在，他对李谨侍的表现还算满意，但离最好的预期还差那么一点点。
李谨侍跟马瑞各自在擂台一角喘着粗气，几轮的拳脚相换后，两人都遍体鳞伤，脸肿得大了一圈。只是有过前面的教训，两人都不敢冒然进攻，都死死盯着对手，像在等待对手先露出破绽。
时间正一秒一秒的过去，刑天听到了擂台边的木鱼声。这原本是泰拳才有的东西，也被这次的自由搏击比赛引入了。当木鱼声响起，预示着离回合结束还有最后十秒。
“你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刑天看着李谨侍，把这些话传入他脑海中，语调一如既往的慵懒。
此时，李谨侍背对着他，身子在颤抖，似乎想说点什么却没法表达。但刑天看了他一阵，嘴角泛起微笑，他太了解这个人了。
“别拖下去了，他最想要的就是拖完这回合，跟你打第三回合。相信我，你受的伤比他重得多，一旦坐下来休息，到下一回合开始时你会连脚都抬不起来。”
李谨侍的身子又是一阵颤栗，似乎刑天的话他都听进去了，可是他还是没有马上朝马瑞发起进攻，好像还是被之前互殴带来的恐惧感束缚着。
看着他的背影，刑天深沉地长叹了口气，像一下把肺里的空气都榨干了。
“你忘了吗？你已经输过一场了，要想进入全国大赛，必须剩下的比赛全胜。”
李谨侍仍然没有动。
“几分钟前，安北的体育场发来新消息，白起也晋级了，剩下的名额你要跟代夕泽、苏墨以及史林抢。要是你在这里倒下，就再也别想见不到白起了！”
刑天的话音刚落，李谨侍的身子停止了颤抖，木鱼敲到第三声时，他往前迈了一步。
这一瞬间，凝视着他的马瑞，神情紧张起来，他慌忙抱好拳架，用两臂将整张脸罩得严严实实的。
李谨侍看着这个不得不击败的对手，脑子里一片空白，唯有刑天的那句话在不停重复。
“要是输了，就再也见不到白起了……”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几乎狂奔起来，只是从擂台一角到另一角明明只有几步，他却感觉像跑过了一个世界。
他看到马瑞的神情越发惊恐，也朝自己冲了过来。马瑞冲到了很近的位置，前脚一踏实地板，后脚猛地旋转，转腰、送肩……一记后手直拳挥了过来。
之前明明完全看不清的拳头，这一瞬间在李谨侍眼中变得特别缓慢。他很清楚，自己没有使用战神时刻，但也无法解释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
面对临近的拳头，他丝毫感觉不到恐惧，等前脚一落地便将身子重心移了上去。
“啪！”
马瑞的拳头先一步打中他的侧脸，他感觉那一拳像刀刃般切开了皮肤，但这似乎不能影响他的动作。他顶着马瑞的拳头，猛地抬起右膝，将腰往前顶，之后翻转膝盖，将胫骨劈向马瑞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