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洗脑
第一百零二章洗脑
李谨侍回到出租屋时，整个人完全湿透了，他连忙脱下衣服带着刑天去浴室冲澡。虽然刑天也是男性，但李谨侍天生有洁癖，实在不太习惯跟人公用一个淋浴。他忍着雨水的寒意，帮刑天洗完，又帮他换好裤衩塞回卧室，这才自己去洗。
他在浴头下站了几十分钟，终于感觉体内的寒气尽散，这才满足地换好睡衣回到房间。刑天又弹起了那把儿童吉他，还跟着哼起他没听过的歌曲，可刚唱了两句，刑天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
李谨侍随意地看了刑天一眼，伸手去柜子里找药。刑天却一脸嫌弃道：“还不是怪你！愚蠢的凡人，下那么大雨还发神经！”
“别废话了，快吃药。”
李谨侍懒得跟刑天多说，把几盒感冒药扔在桌上，准备去旁边拿杯子倒水。刑天却只是沉默地坐在床头，他小心看了眼李谨侍的背影，心情变得有些复杂。
“吃药啦！真的是跟老爷似得，什么都要我递到手里。”
李谨侍把水杯和药片塞给刑天，他面无表情的接过，吞下药片又喝了口水，心思仍在其他事上。
“你干嘛啊？今天被雨淋傻了？”
“我没事。”
刑天又喝了口水，抬头看了眼李谨侍，尽量让自己不表露出情绪。
“不对劲，你这家伙肯定有问题。”
“啊？”
被李谨侍这么一问，刑天突然有些慌了，难道他猜到了之前自己在说谎？
“肯定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李谨侍自信满满地绕着刑天走动，见李谨侍这反应，刑天更慌张了，有些怕他猜到刚刚在车里发生的。这对自己到没什么，但李谨侍这样的人，看似大条一根筋，对什么都无所谓，但一旦对一件事有所谓了，很容易上头。
他就像纯铁，一折断便再也无法恢复。
“哼，老实交代，是不是刚刚你钻背包的时候……”
“啊！？”
刑天只觉得心脏一阵抽搐，李谨侍真猜到了？他立马琢磨起等下要再编个什么，能让他信服的故事。突然，李谨侍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蹲下身子朝他坏笑：“嘿嘿，是不是钻出背包的时候被那么大的雨吓到了？到现在还没适应啊？”
刑天原本正在喝水，差点一口喷出来，他实在搞不懂李谨侍的脑回路。见刑天一脸惊愕，李谨侍似乎以为自己猜对了，神情更得意了。
“嘿嘿，你是觉得身为天神被磅礴大雨吓到很丢脸，所以才不敢说吧。哈哈哈哈，没事啦，反正我又不会嘲笑你。”
刑天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李谨侍，这家伙完全是个纯白痴，难怪长这么大都没女生喜欢。但为了不被这家伙察觉到其他事，他只能在心里长叹一口气，什么都不解释，假装默认了。
“真想不到，当年威风凌凌的战神刑天，也会惧怕人间的大雨。不过说实话，刚刚天上的样子是有点吓人，就跟有什么怪物要撕开云雾下凡似得……”
“你拼到现在，有几分是为了张嘉尔。”
李谨侍原本还想说下去，刑天突然将他打断，他一脸茫然地扭头看向刑天。
“几分？怎么又是这种奇怪的问题……”李谨侍用手托着下巴，陷入思考中，“这种东西很难回答啊，大概五分吧。唔……除了她 之外，还很讨厌那只白皮狐狸，然后可能还有一些其他原因，但我也不知道了……”
“不，没有那么多。她对你来说只是让你开始接触格斗的引子，其他让你继续下去的理由，才是真正的理由。”
李谨侍怪异地看向刑天，一脸茫然道：“你今天是有点不正常啊……说这么复杂的事干嘛啊，总之我就是想赢，不想输给那家伙，大概就是这样吧。”
听到李谨侍这样说，刑天稍微松了口气。他其实一直知道，李谨侍不可能光因为张嘉尔坚持到现在，但毫无疑问，她对李谨侍来说是重要的部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通过给李谨侍洗脑，让张嘉尔所占得重要性越来越少。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越不重要，能造成的伤害也越小。年轻的心都很脆弱，就算刑天已经活到对时间完全失去概念，仍然记得年轻时的自己是什么样。
“想赢和不想输是完全不同的事。既然你把想赢挂在嘴边，那表明那才是你真正最重要的理由，你已经开始喜欢上格斗本身了。”
“啊？”显然李谨侍没想到刑天会这么说，他嘴张得老大，却许久说不出一个字，“你……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可能喜欢格斗这么野蛮、粗鲁又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你为什么练到现在？”
“我……我不是说了吗？之前是想接近社长，然后是这只白皮狐狸……”然而李谨侍越说，声音越没底气，似乎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扯。他看向刑天时，见刑天正翘着嘴角，怪异地看着他。“喂……你那什么表情？”
“你说的话，自己信吗？”
“我……”
被刑天这么一问，李谨侍显得更没底气了。
“每天重复一两千次枯燥的动作，拼命练体能，除了吃饭睡觉上学都在练拳。理由只是为了一个，几乎不可能追到的妹子。”刑天故意加重了不可能追到几个字，“你虽然傻，但也还没傻到这种程度吧？”
“我……我要你管！”
李谨侍脸上有一瞬间闪过失落感，似乎因为刑天提到张嘉尔几乎不可能追到。但之后，他脸上又呈现各种复杂的情绪，像在琢磨刑天的话。
“承认吧，你就是喜欢格斗，其他都是你自己找的理由。”
“我……”
“承认自己喜欢格斗有这么难吗？你最喜欢的游戏都是《街霸5》，原本就是格斗爱好者，只是自己没有发现罢了。”
李谨侍双眼看着刑天双眼猛睁，像最后一处逃避的庇护所被炸毁，他许久说不出话来。之后干脆什么都不说了，直接走向到门口，关上了灯。
“哼……不听你在那鬼扯了，都是些无聊的事，睡觉！”
刑天看着李谨侍在黑暗中翻身面向窗户，猜到李谨侍肯定没睡，还在反复琢磨自己的话，他压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虽说是洗脑，但他确实发觉到李谨侍跟之前的变化，格斗对已经变成李谨侍生活的一部分，要是没有那么热爱早放弃了。逃避不喜欢的事，才是人的本能。
可是就算这样也还不够，他必须让张嘉尔在李谨侍心里的分量越来越少。不过，他突然也感觉奇怪，为什么要为李谨侍做这种事？
要在几个月前，这样反问自己，肯定会得出“为了早些回天界”这样的答案，可是现在好像又有些别的，他无法理解的，在天庭从来没有过的情感。
想到这，刑天使劲摇了摇头，来人间太久了，似乎也沾上了些凡人的东西，但作为天神他必须提醒自己保持理性。
他回忆起晚上在那辆兰博基尼Estoque里看到的画面，从他的角度看去，张嘉尔确实像在跟苏墨接吻，不可能看错。越想他越坚定，必须让这个女人淡出李谨侍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