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帅望正在同芙瑶讨论留什么样的胡子好看姚一鸣手下的亲兵被指点得晕头转身地进来了:“请问要见冷家掌门怎么走?”
忽然之间眼前竟出现内眷那士兵大吃一惊惨叫一声连连道歉退着出去了。
韦帅望大笑:“滚进来吧你有什么事?”
那亲兵头晕目眩的差点哭了:“小的不过是要求见冷家掌门可是没一个人肯给小人通报引见只是给小人胡乱指路。”
韦帅望道:“呸你不是看见我了吗证明他们指路指得很正确废话什么有事快说。”
那亲兵下巴几乎掉下来半晌道:“你是韦掌门?”
韦帅望道:“是啊没错。”
那亲兵再道:“你是韦掌门?”
韦帅望搔搔头:“你要是不信可以出去问问啊!”
一提“问问”两个字那亲兵一下变色:“不用了!既然你说你是韦掌门那那就请你过目吧看完我再去找冷雪玑。”一提找字那亲兵又是一脸痛苦。象这么平易近人的掌门前来求见的人可实在是受不了啊!这位亲兵从早上直找到中午才找到掌门大人住的地方问询时每个人都只伸手一指没人肯通报也没人肯带路即然这个不象掌门的人承认自己是掌门那管他是不是真的是掌门只要他看了就行了。
想到找大名鼎鼎的掌门都这么难要是找一个冷雪玑那还不得找到死这亲兵又要哭了。
帅望伸手就要打开盒子看芙瑶白他一眼:“你也不问问谁送来的是什么里面或者有什么机关呢。”
帅望笑:“看他这打扮多半是你儿子派来的。”
芙瑶笑:“小念派人只会派侍卫来绝不会派边防军来。”芙瑶转头去问那士兵:“谁派你来的?送的是什么?”
可怜的小兵道:“是姚大帅派小人来的送的什么小人也不知道
。”
帅望惊异:“姚一鸣?他会送什么来呢?还跟雪玑有关系?”
帅望忽然看见盒子边上的血痕不禁大吃一惊然后惊悟到盒子里不会有他喜欢的玩意立刻道:“我不用看了我带你去冷雪玑那儿。”
那小兵大喜:“多谢掌门。”然后心里嘀咕:“找遍山庄没有肯带我见掌门的人这个掌门大人倒愿意亲自带路去找人呢这是什么奇异世界啊!”
冷雪玑缓缓抽剑胸前还有一点痛不过已经无大碍韦帅望已同他说过让他不要为难欧阳喜不过冷雪玑想在同样位置捅一个同样大小的窟窿还是必要的。
:“能拿剑了!”说曹操曹操到。韦帅望也不进屋站在门口笑道:“姚一鸣大元帅派人送礼物来给你。”
那亲兵进门打开盒子:“这是欧阳喜大侠托姚大帅给您送来的说明要韦掌门先过目然后送给您。”
冷雪玑看了一眼“喔”了一声道:“拿出去喂狗吧。”
帅望远远地问:“是什么东西?”
冷雪玑道:“两个眼球。便宜他了。”
韦帅望忍着呕吐回到自己房里呆了一会儿:“唉我还是得再去一趟这件事还没完。”
***事情怎么会到这个地步?那个复姓欧阳的家伙为什么要挖下自己的眼球送上山来?韦帅望不是已经答应过保他没事吗他送一对眼球上来是什么意思?
是想用血来再一次巩固韦帅望许下的诺言吧?
欧阳失去双眼鸟皇会做何反应?是什么情况令得欧阳做这样可怕的事是否别有大变故?生了什么事情?看来事情并未象帅望想象的那样得到控制。
韦帅望必须再去京城一次。
鸟皇昏迷高烧不退梦里只是喃喃地:“妈妈妈妈我是弄玉啊妈妈我是弄玉啊
!”
安志在殿外踱步一百次在门外探看。
鸟皇的寝宫里少见地***通明且仪仗如云因为皇帝陛下已在此处守候整天整夜。
鸟皇醒来看见小念重又闭上眼睛。
小念羞惭叹口气出去叫安志:“你进去看看吧。”
安志急步走到床着呼唤:“鸟皇鸟皇!”
鸟皇睁开眼:“我没事。”然后慢慢支起身子:“水。”
喝完水鸟皇转过头对安志说:“尹军死了。”
安志道:“我已知道小姚已派人传信。”
姚一鸣一向周道。
鸟皇沉默。
安志道:“是意外不是你的错。”
鸟皇道:“象韩信手握兵权却不肯起兵那是死罪。”
安志道:“莫名已准备好小姚因风雪而中途驻扎——在冷家山下。”
鸟皇苦笑:“皇帝陛下为什么不肯睁开眼看一看呢?”
安志叹息:“我们这样一而再的退让就是因为不知道韦帅望有多大的能量又有多大的容忍度。你觉得冷家能起多大作用?”
鸟皇道:“若小念不死韦掌门不见得会插手。”
安志一愣:“可能吗?”
鸟皇点点头:“我了解他你也见过他是如何对待小念的借兵的韦掌门不喜战争他对国家与黎民想得比较多只要我们即成事实为了少一点杀戮他不会采取行动。()”
韦帅望会说:“兴也是百姓苦亡也是百姓苦。”
鸟皇苦笑看着安志:“一切都准备好了
。对不起安志。”
安志一愣对不起?片刻安志回答:“我明白了。”
安志有那一刻明了尹军的心情。
鸟皇从未说过她要杀掉小念她被兄弟一步步推向前不得不对抗小念可是如果没有兄弟鸟皇是宁可自己死去也不要伤害小念的吧?
这种感情让尹军绝望。
安志说:“小念不是一个值得的人。”
鸟皇说:“我是说对不起我以前的迟疑让你们面临那样大的危险。”
安志沉默一会儿:“可是你到现在也不想伤害他。”
鸟皇回过头面对安志在她的目光中可以看到一个“是”字但是鸟皇说:“不必讨论我的感情问题。动手吧。”
动手吧兄弟们做出这样的牺牲别说是颠覆小念的王朝就是他们要求杀掉她的亲生儿子她也只得双手奉上。
说到底她同他们是一起的他们一起自阴沟里钻上来洗去旧日污秽腥骚堂堂正正做人一直做到皇后与大将军尽管那个洗干净他们信任他们提升他们的人正是小念。
鸟皇的手上沾了尹军的血。
必须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鸟皇支起身子告诉女侍:“传膳。”
吃饭才有力气。
吃了饭小念终于出现站在门口垂着头微微有一点紧张背在后面的一双手不停地收紧放开。
鸟皇坐在**看见小念进来慢慢地起身:“臣妾见过陛下。”
小念说:“不必了鸟皇。你我何必如此?”
鸟皇站在那儿半晌道:“这些年早已习惯。”
小念沉默一会儿:“对不起鸟皇
。”
鸟皇回答:“陛下何出此言。”
小念再一次道歉:“对不起。”
鸟皇问:“陛下鸟皇是否还不能离开?”
小念道:“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鸟皇困惑地:“为了什么?陛下鸟皇离开陛下有何顾虑吗?”
小念沉默。
鸟皇苦笑:“陛下请相信我我只是累了我是真的想离开。”
小念低声地声音低微地:“鸟皇我爱你。”
鸟皇愣了一会儿。真的假的?真的吗?那皇帝陛下的爱可真难当假的吗?事到如今说这种假话还有什么用?无论这话是真的假的都已没有用他与她之间隔了尹军的血与仇恨如何才能修复?
鸟皇回答:“陛下。”
小念温和地叹息:“陛下陛下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鸟皇你爱过我吗?”
鸟皇笑了如何回答呢?鸟皇爱不爱他?
鸟皇回答:“陛下爱鸟皇就象爱一件旧衣裳旧衣裳里有许多旧时光虽然陛下不打算再穿但是也不想扔掉可是?”
小念沉默过了一会儿:“鸟皇人倒底不是一件衣裳就算是一件衣裳我没有忘记的旧事你倒能忘吗?”
鸟皇长叹:“可是过去的事毕竟过去了。”
小念苦笑:“原来已经过去了。”半晌小念问:“你为我冒过生命危险我也为你冒过生命危险都过去了?”
鸟皇沉默。
小念说:“我们之间倒底有什么恩怨外人不会了解难道你也能把一切一笔抹消吗?”
即使小念的爱情过去小念施舍的恩义不能过去
。
鸟皇当日所受折辱令她愿意做任何事换取自由包括出卖**。
救了她的小念不仅给她自由还给她一个妻子的名份。
鸟皇能干吗?地底下的金子有的是不是每一块金子都会被掘出来。金子可以等而人只有一百年。
小念说:“你真的以为我对你的安排毫无知觉吗?你认为我不明白你的兄弟控制京城掌握军队是危险的吗?你认为是因为我蠢才令得你有谋逆的能力吗?鸟皇我为你做的一切是因为我蠢吗?”
她批的奏折他都看过小事他不管大事他也尽量不会驳回。最早时鸟皇要安志与尹军各领五万大军时他就想过掌军权的这两个将军关系过于亲密应该调一个回来在京里兵部做事他沉默鸟皇便知道可是鸟皇也沉默小念于是放开手将奏折轻轻放到一边鸟皇微笑他从她眼中看到感激觉得值得他以为她是明白的他这样做不是因为他蠢是因为他信任她也爱她。
两年后莫名由兵部到提督府小念一笑:“莫名确是个妥当人儿。”
姚一鸣就任统领的折子则放置了半个月鸟皇不问也不出声。姚一鸣能出任统领一职是因为依依见到鸟皇时起身慢了太慢了所以玉玺问了一句:“你他妈屁股挺沉啊!”堂堂一个太子从哪学来这样粗俗的话呢?偏偏小念就在玉玺身后所以玉玺立刻挨了一个大嘴巴并被拖出去家法侍候。
鸟皇即时沉下脸来这个刀头上舔血的女人即使依依拒绝站起来行礼也只装看不见的女人在她儿子挨打时竟摆出脸色给皇帝看。
小念在那样的目光下也觉得不安起来他拿眼睛去看依依希望依依开口为太子求情依依却象硬屎橛子一样不吭声这样一个便宜人情她都不肯送也不懂送小念一边叹息依依的蠢与孩子气一边只得给予另外一种平衡他伸手取过案上的那个本要无限期搁置的奏折交到鸟皇手里无言他相信鸟皇明白他的歉意。
他做的这些只是让鸟皇今天站在他面前对着他冷笑说一切都已过去了吗?或者鸟皇以为他是傻子?
鸟皇能站到这个宫殿上是因为他欣赏她她付的努力呢?她当然付出了可是天底下比她更努力比她更聪明更勤奋更美丽更善良的人有的是而且都愿意为皇后的位子做牺牲
。
小念以为鸟皇是明白的所以才敢在那样**时刻调安志进京迫鸟皇道歉认错退让再不敢在他眼前杀人。
结果十万大军兵临城下逼他就范。
怎么可能他与她之间恩义这样深浓深浓如血要么活在一起要么死在一起下堂求去在皇家是不可能的。的bd
小念情急之下竟出下策向别国借兵。
幸而他父亲打醒他疯了吗?即使是被自己爱的女人杀死这只是他与她的事最多只是北国的事如果把国家断送在自己手里百死莫赎。
然后他听鸟皇说她只想离开。
她只想离开她只要保全她兄弟的性命小念明白了一件事这个女人是忠诚的只是她不仅要忠诚于他同样也要对自己的伙伴忠诚他把这个女人放在夹缝中碾磨已经很久了这个女人现在只要离开。
他应该放手。
可是他做不到。
有一样东西看不见摸不到如果它存在你永远感觉不到他的存在那是空气和夫妻间的感情。
鸟皇呆立良久。
旧情。
是的她知道她记得这是她迟迟不能下决心的原因是令得她的兄弟们失望的原因是尹军死亡的原因。她记得。
可是她与他之间隔了她兄弟的血她如何能再若无其事地同他相对?
鸟皇半晌道:“陛下即使是要我的人头我也可以双手奉上可是我不能奉献别人的人头。”
小念道:“你选择杀我?”
鸟皇道:“我选择离开。”
小念笑了:“若我不准呢?”
鸟皇道:“请准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