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帅望的江湖

第11章 老鼠

施施侧头,看着那个将头依在她肩上就睡着了的男人。

那么恶毒,那么坏,那样可怕的功夫,可是偏偏有这样一个孩子气的睡姿,他睡着时,象个天使。

微微翘起来的上唇,有一个婴儿般的小尖,孩子气地微微张着。他就这样在施施身上睡着了,信赖地把头放在施施肩上。

施施慢慢挪动痛疼的肢体,轻抚肩头一个於青的痕迹,那是这个恶毒孩子咬的,痛到施施落泪,可是这个恶毒的孩子可能跟本没注意,他只顾着索取,从她身上索取每一分欢乐,用力的抓紧她捏她揉她抓她,象要把一份快意从她身体里压榨出来,她的呻吟挣扎只让他更快乐。

可是风平浪静之后,这个孩子叹息一声:“呵,我爱你。”然后把他的大头靠在施施肩上。

疼痛与恼恨原来那么容易被一声“爱你”抹去,他在不必说谎不用安抚时一声叹息:“我爱你。”那三个字好似从他肺腑深处迸出,让施施轻轻缩起身子,一只手围住他的背,然后,他就睡着了。

那么放心地把性命交到曾出卖过他的女人手里。

施施头上有一根剧毒的簪子,现在散在枕边,拿起来,在他身上轻轻划破一层油皮,他就无法再伤害她了。

碧绿的簪子,在太阳底下着诱人的光。

上一次身不由主,可是背叛这种事,一旦做了,就得继续做下去吧?否则,如何面对那曾被你出卖的人呢?

施施的手指轻轻划过冷恶的脸颊,痒痒的断断续续的接触让冷恶觉得困扰,他伸手拔开施施的手,晃晃头,在施施的肩上找个更舒服的位置。

那只碧绿簪子,散魔力,施施伸长手臂,指尖轻轻触到那一点凉,一点点,带着死亡气息的凉。

冷恶那埋在她肩头的面孔忽然微微牵动,象是一个微笑,他说:“别动,施施,别动。”

施施一抖,僵住。

冷恶没有抬头,他还是躺在那儿,声音轻得象耳语,恍惚得象梦呓:“如果你在拿簪子的话,别动,你伤着我了。”

施施僵直不能动,冷恶轻声道:“你伤着我了。”

你在我对你的爱里伤了我。

这伤口比较深,所以……

冷恶笑着抬起头,把施施美丽的手腕捉回来:“亲爱的,我带你去看个好玩的东西。”

他拥着施施到窗前,他说:“你看,看到窗后那有一个坑吗?那是我给你挖的。如果你没长个的话,应该正好,施施,咱们分手这么多年,你长高了吗?”

施施颤抖,要活埋她?

冷恶笑:“要活埋你吗?不,那死得太快了,让我想想,我要把你埋下去,只露个头。”

冷恶大笑:“给你水,你喝不到,给你饭,你吃不到。”施施微微挣扎,冷恶笑问:“可是听说人三天就会渴死,你说是不是太快了?让我想想,唔,我给你水也给你饭,呵呵,什么都给你,你会活好久好久,当然,我不会把你埋得太紧,免得你被土活活压死,我会把你埋得刚刚好,给你水给你饭,如果你需要的话,下雨我会给你送伞,风大我给你支个小帐子,不过,我当然不会把你挖出来让你方便。”冷恶笑得弯下腰:“对,就是这样的,我倒想看看一朵花样的女人泡在大小便里会成什么样,要泡多久,才会全身臭,我想想,如果离你十米都能闻到臭味,我会通知你丈夫来救你的。”哈哈笑声:“真想看看他会是什么表情,咦,现自己老婆变成一个洗也洗不净的烂肉块,他会有啥感想?他还能不能保持对你有兴趣?”

施施觉得全身冷,现实世界离她一忽远一忽近,她的头很晕,她用苍白的眼神望向冷恶,冷恶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

她缓缓抬起手,轻轻抓住冷恶衣角,不,她摇头,不,她一定要在昏倒之前告诉他:“不,冷恶,不,我不是……”声音越来越弱,她无法说完,我不是要杀你,我拿那只簪子,只是想自杀。

醒来时四周一片黑暗,施施想抬起手,才现自己双手被绑,双腿也分开来绑在不知什么东西上。她想出声,现自己嘴里被塞进一小截竹筒,撑着她张大嘴不能合拢,施施惊慌出声,声音闷闷的,她好象是被放进一个大号的棺材里,没有风没有光,闷不透气。

施施挣扎,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什么东西?生了什么?

身体一动,更热更闷,施施汗如雨下。

冷恶决定换一种方式活埋她吗?

不知过了多久,盖子找开,亮光刺得施施闭上眼睛,冷恶笑:“快睁开眼睛,看看我给你的礼物,看看看看。”那么得意,那么坏的笑声,还有不知名的动物出的让人恐惧的“吱吱”声——是什么?施施忍着刺痛睁开眼睛,顿时魂飞魄散,是一大笼子老鼠,黑灰色,拳头大小,十来只,纠缠成一团团,施施惨叫起来。

冷恶笑:“没错,我要把老鼠倒进你的棺材里,这棺材可结实了,是用铁木打造,什么老鼠也逃不出去,你同这些老鼠在一起相处一段时间,肌肤相亲,不知道它们会不会不舍得吃你,我想不会,这种老鼠饿极了,自己儿子都吃下肚。”

施施嚎叫:“不不不——”可是冷恶只是侧耳听,然后笑:“很动听。”他伸手从笼子里拿出一只老鼠,拎着尾巴,在施施面前:“看,我们先玩个游戏,我把老鼠从你嘴里的竹筒里放下去,放到你嘴里,看看它会不会吃掉你的舌头。”

施施看到老鼠的黑眼睛,鼻子上的胡须,它细小森白的牙齿,它细细却锐利的指爪,嗅到鼠身上特有的骚味,嘴唇感受毛绒绒的鼠毛,她尖叫一声,昏了过去。

可怜的老鼠被这声尖叫震得也昏了过去。

冷恶看着手里的死老鼠,他笑了:“什么时候也不能忽视女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