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爱唯战

第一百四十八章 圣宝隐祸

回到家里,小猛在沙发上假寐。刀子陪在一旁,呆呆地坐了半天,终于凑近小猛道:“你怎么了?我知道你刚才是哄他们的,你心里有事,告诉我吧,我愁得很!”

“愁啥?”小猛徐徐睁开眼,见弟弟苦嘴苦脸地象要哭,不由好笑却不由心疼,将弟弟揽在身边,道:“我就晓得瞒不了你,其实也没打算瞒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跟队员们说冥元珠的事?那是因为我怀疑这其中另有隐情,而且这隐情才是引人作乱的真正原因。”

“你是说……”刀子愣了愣,“你怀疑他们作乱是为了冥元珠?”

小猛浅笑,答非所问道:“究竟冥元珠有何威力?为什么能让四海臣服、天下归一?就算操握相当数量的核武器也不见得一定能达成这种目的,会不会有人故意夸大了冥元珠的威力?”

“不会!冥元珠确实威力无比!它本是冥帝的掌中宝,是统领万千世物的真法。”说到此处,见小猛一脸茫然,刀子忙解释道:“冥帝居于渺茫冥界中,是一切玄门奇功的大宰,又有冥元珠辅佐其政,不论真假世界的玄妙事物都在他掌控之下。后来,冥元珠由缘定劫数而失,落于奇术传功之门,在乌山被定为天物圣宝,只有经过反复考证的人才能监管此宝。因为冥元珠一旦落入恶徒之手,小则祸国乱政,大则毁道灭世。监守它的四法称为收、放、折、尽。收法,可吞吸万物汇尽万能;放法,可尽吐万能毁尽万物;折法,可变令轨迹驱物反攻;尽法,可掩害生灵徒留沙洲。只要操令其中一法,便可使万人跪首、敌国臣服,就算天下归一也是反掌之事。正因它威力太猛,所以常人不可为之,当使神兵鬼将操演法令,才不致带害人身。哥哥可曾听过三十六年前的改制之战?”

小猛颔首道:“那是南部官方想要改良乌山旧制所引发的一场战争,不过只打了一仗,去了三万人只回来一千不到。据说乌山未出一兵一卒却大获全胜,这一直是个谜,当然还有许多怪诞的解释。”

“不是谜,也只有一个解释,就是冥元珠。别说三万人,就是三十、三百、三千、三亿万人又如何?只要操令冥元珠,整个天下都不是对手!”

刀子说这话时摇头晃脑,倒象那一仗是他打赢的!小猛却暗自惊心,冥元珠哪是圣宝?根本祸物一个!不能让它存在,更别说发威!

“不行,得尽快找到冥元珠把它毁了!”小猛目光熊熊,刀子惊恐万状,“不不不,冥元珠是天启圣宝,只可遣归不能销毁!”

“慌啥嘛?”小猛笑抚刀子,“我就是要把它送回去的意思!如今只有你会神兵鬼将咒,所以你是重任在肩。冥元珠既然跟乱党扯上了关系,说不得还要由咱兄弟共同谋划。此事关系重大背景复杂,如果我想的没错,这后面藏着一个阴谋家,此人野心勃勃、志在天下!”

刀子一脸懵懂,却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小猛想笑,却被弟弟的目光所吸引,这根本是一双婴儿的眼睛,却为何纯净得让人心慌?

“哥……”

刀子才心慌!战战兢兢地喊出这一声,立刻栖惶得象一只遭人遗弃的宠物。

小猛忙抚抚弟弟,温言道:“你知道是谁负了吴颜吗?”

刀子大愣,使劲摇头。

小猛沉吟道:“冥元珠本是不为外人所知的圣宝,即使三十六年前发挥过威力,也没人知道那是什么。谁会把冥元珠惊世的神奇外泄?我只能联想到两个人。一个是你三师公,另一个就是负了吴颜的人。但是就我们了解的情况,你三师公顶多是个受人指使的帮凶,否则不会把冥元珠交出去,所以嫌疑最大的是那个辜负了吴颜的人,我们暂且称他为负心人。吴颜一定给他讲过冥元珠,负心人长于外道,深知外面世界有不尽的繁华,要他在山间乡野终老一生,哪怕面对一张永不衰败的惊世容颜,他也不愿,所以争世称王的野心让他抛妻弃子!”

“啊?”刀子愕然,“你怎么知道吴颜有过一子?不过尚未满月就夭折了!”

“那孩子没死,这其间有何隐情咱们不根究,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说到此处,小猛不觉黯然,许久才抑声叹道:“吴颜的死给了我两个启示,冥元珠的确在陆中天手里,而陆中天是吴颜的儿子。”

“对呀!”刀子恍然大悟,“卦言里说冥元珠在‘非凡人之人’囊中,吴颜是神诞奇人,她的儿子当然是非凡人之人喽!可惜陆中天背离了正道,辜负了吴颜的护爱之心,真是造化弄人呀,天地孕谱的这段神话竟是这般结局,想来令人心酸,也实在遗憾……”

刀子只顾感慨,浑不知小猛已凄凄含泪,待发觉后,忙岔言道:“后来呢?负心人离了巫谷又去了哪里?”问完了才又觉得冒失——哥哥全凭推想,哪里清楚多少?

小猛凄楚一笑,收起悲绪道:“吴颜说她找到负心人时,负心人在一个权贵之家。我猜想负心人当时已在仕途上有所成就,他邀来的帮凶是些舞棍弄刀的人,可见都是私人保镖。拥有这种保镖的人一定是大富之家,二十七年前这样的人家并不多,我查过这方面的资料,排出三个可疑对象。第一个是西部的珠宝大王钟善琢,但是此人最恨官场子弟,不可能帮负心人解难;第二个是北部的地产大王风云,他倒喜欢跟官场的人套近乎,可他的保镖都是身负绝技的女子。再有一个就是南部保险业大亨江长贵,此人在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尤其爱跟军部的人打交道。我查过他的底,他父亲是**的上门女婿,婚后自愿更换姓氏取名江永福。当时**保险业运转艰难、濒临破产。江永福只用半年时间就让**产业转危为安,三年后**保险公司在南部保险业跃居前列。此人堪称南部当时的商业骄子,我却查不到他的祖籍来历,甚至不知道他原来的姓氏,这也太不合情理了。”

“为什么?”刀子实在不明白。

小猛细解道:“当年,江永福投身江家,娶了个比他大八岁的瞎眼女子,而且当时**产业岌岌可危,这难免让人多疑,说他因为爱情?不可能;说他攀荣显贵?理由不充分;说他为了显示才能,甘愿拿一生作赌注,就为了让**死而复生?这不笑话吗?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江永福是乌山圣师四子之一,遵照父命,他携带冥元珠一法来到南大城,以一个落魄子弟的身份在江家安身立命,他死后,自然由他的儿子江长贵掌管冥元珠一法。江长贵不但传承了父亲的商业头脑,而且具备相当的政治观念,所以他一定是负心人的合谋者。这两人都是了不起的权术家,他们可不是低级的乱政者,更不会愚蠢到亲身作乱,想得到冥元珠,他们有的是高明手段啊!”

刀子听得晕头转向,来不及整理思路,小猛下面的分析已经展开。

“如何引出冥元珠?这是负心人和江长贵首先要考虑的,当然,这也是最简单的事,只要找一个胸怀大志、有野心称王的人就行了,把冥元珠的神妙或多或少地透露给他,用来激发他蠢蠢欲动的祸心,只要他上了道,后面的事就不用太操心,负心人和江长贵只需局外观棋,适时地加以点拔和指引,只要冥元珠一露头,那些为他俩服务的乱党就不再有用,自然有人为他俩扫清障碍并收拾残局,而他俩就用正义作掩护,可以在瞬间成为天下之王!”

小猛激言至此已然义愤,刀子却发现哥哥眼里有隐隐的哀惜,他不由挺胸作保证状,“放心吧,我早有绝誓在先,除非自保或封锁冥元珠,否则不会擅使神兵鬼将咒。我知道你是担心我被坏人所用,可我只听你一个人的,所以你不必忧心。”

小猛摇头,将弟弟揽进怀里,似在摩挲一件珍爱之物,许久才喃喃道:“我很累,想放下一切,带着你和花儿离开这里,知道吗?哥心里很悲哀,所有已经发生和即将发生的事,在我心里已经有了越来越清晰的轮廓,我甚至觉得不该再查下去了,因为我已经想到了这件事的结果,尽管还没成真,但它假不了。别摇头,你能领会的,我相信吴颜悄悄告诉你的那个预测,跟我所推想的结果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我……”

小猛哽咽难言,刀子已然垂泪,“哥别难过,找到冥元珠,把它送回冥界,我们就走!”

“你呀……”小猛瓣起弟弟的脸,拭去弟弟脸上的泪,自己的泪却又滑了出来,“我爱你呀,知道我为啥怕找冥元珠?那是因为我老有一种感觉,觉得我会因为冥元珠而失去你,我……我怕呀!”

“不会的,你别怕,我不离开你!”

“你发誓!”

“啊?”刀子大愣,心想哥哥太霸道,生离死别哪由得人?抬眼去看哥哥,见哥哥竟露出几分凶相,吓得他忙低下头,又忙依言发誓。

小猛却冷笑、摇头、沉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