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劣王爷淡然妃

第八十五章、山雨欲来,满楼春香

外面雨势滂沱,帐内水汽袅袅,一双素手置于案几上,一只持笔挥毫疾书,一只不停翻阅置于案几上的若干书籍,素手的主人,柳眉轻蹙,似在思酌些什么。

如此半晌,这才一手放下狼毫,眉心舒展,嘴角微微弯曲。纵是如此,当她伸手微举起案几上已经凉去的茶盏时,视线依旧埋在书里,头不曾抬起,便淡淡的唤道:“凊依——”

等来半晌,却无人回应,这才懊恼抬起头来,环顾帐内,除了自己,空无一人。冰凉无波的双眸,一怔,双眸一下子黯淡下来,持盏的素手默默垂下。

对了,凊依已经不在了。

想来自己真是不详之人,连身边最后一个亲人也没能留住。如此,她秦寒君是否注定要独自一人苟活下去?思及此,红唇吐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持盏正待起身,手中茶盏已被拿去,换上一杯暖人心胃的红茶,佳人目光有一瞬的恍惚,待到到抬眸之时,却已恢复清冷淡然。

来人眉眼十分漂亮,表情永远是鲜活得近似张扬,在望向她的时候,更多了一份平日不多见的宠溺和温柔。他屈膝跪坐在她身旁,笑眯眯的说道:“西湖龙井虽好,但偏冷,喝多对身子不好,金骏眉比较适合娘子。”

原来,她不是孤单一人,幸好她还有他,如此想来,秦寒君会心一笑,她淡淡应了一声,接过茶盏,又低头于书籍之中。

正待提笔,手臂却被环住,肩上突然一重,她偏头正好对上那颗压在她肩上脑袋。

“很重。”佳人蹙眉凉凉的说。

“嗯?”某个色狼正嗅着佳人的颈窝,似有似无的亲吻着,语气含糊地应了一声。

特有的男性气息充斥在鼻中,鼻息呼出的热气,竟似蒸汽那般,让微凉的肌肤一寸寸的灼烧起来,佳人气息渐乱,持笔的手颤抖了一下,最终放下,改去推开那颗正在揩油的脑袋。

“成诺!”

“嗯?”某人的脑袋被狠狠推开,大有差点搬家之险,可他却并不气恼,反倒笑得更欢:“啊——是太重了点。娘子别生气,喝茶喝茶。”

秦寒君白了他一眼,拿起茶盏,轻饮一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茶的味道不对?”

“娘子果然聪慧,为夫在里面加了一点点料。”成诺一手不死心地环住秦寒君的腰,一手扇着扇子,脸涎要她跟前,依旧一副无赖状:“娘子猜猜为夫都放了些什么,猜中有赏。”

“三少,妾身虽是女流,尝茶识药这么简单,妾身7岁便已精通,里面不过是一些——”说道这,秦寒君略微有些迟疑,她味觉与药觉性都异于常人,怎会不知这杯茶水里参了多少名贵药材的萃取液,只是……

想到这,她又低头尝了一口,虽然很淡,不过确实还有一种无法辨认的药味。等等,难道——

她抬头看向成诺,见他笑得一副不怀好意,心道,且不管那奇怪的药味,单单刚才尝出的那几种中药,和上天山稀有的蜂王浆,那岂不是——

想到这,腾地一下脸更红了。

“想必娘子是知晓答案了。”某人还不时的将热气吹向佳人耳边,推波助澜。

“你!”秦寒君跺脚起身,故作镇定的淡淡说道:“三少真是愈加无耻了。”

某人皱了皱鼻子,扯住佳人的裙摆,一脸可怜兮兮的说道:“冤枉啊娘子——这茶是太后命人快马加鞭送来,赏赐给本王的,说是给王妃补身子用的。哎哟哟——娘子不喜欢,那就别喝了。”成诺眨了眨眼睛,拿起案几上的茶,一副委屈的小媳妇样,边往床榻走去,边还可怜兮兮喃喃自语道:“哎呀哎呀,人家不要了,可也不能倒了。那不是浪费太后老人家一番心意么,反正最近身子有些疲惫,自个喝算了。”

说完仰头,竟是一口饮尽。秦寒君本以为他只是说说罢了,谁让这娃老当狐狸诓骗人,岂料他还真喝,忙上前一步,想去制止。可惜茶盏到手中,已经滴水不剩了。

“话可以乱说,药岂可乱吃。你知道那都放了些什么!”

某人挑眉,露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那是女人专门吃的药。”某个女人难得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

“那是易于受孕名药,又名‘送子观音’。”

某人继续扬扬眉,续而朗声大笑:“娘子,那为夫岂不是该把你的药还给你。”

啊?

秦寒君未待反应过来,身子被一扯,顺势跌入成诺的怀抱,她正待发怒,唇上却充满了他特有的味道,于是一瞬的迷离,原本应该喝掉的‘送子观音’又悉数灌回口中。

他原来又设计她了!

这个男人,实在是可恶至极,偏偏她又被他吻得没有招架的余地。等等,这里貌似在床边,他又弄了受孕之药,该不会——

刚想着,身子不稳,两人一下子跌到**,还是以最羞人最引人遐想最最让人犯罪的姿势被他压在身下。

这个男人是故意的!

而此刻,这个可恶男人的手就放在她的腰上,一个最地部位上,无论是往上还是往下,她的清白恐是难保。

“君儿——”某人突然停止了揩油行径,抬起头来怔怔的望着身下的少女发呆,柔软的指腹一遍遍的摩挲着,滑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君儿的眉好美,弯弯好似细柳,君儿的眼真亮,清透冷冽,是映照在我心一泓清泉,君儿的唇啊——”说道这,成诺呵呵一笑,指尖摩挲着红唇,突然不语,温柔的,目不转睛地就这么望着她。此时此刻,他们近在咫尺,彼此呼出的热气拂在脸上,暧昧的灼热。

“咚咚咚——”,已经分不清是他的心跳声还是她自己的,她只知道自己的理智、意识又再一次被吸入他的那一潭墨黑里。他的目光让人心跳如兔窜,呼吸快要窒息。

“成诺。”从他亲吻她的那一刻起,她已经分不清,自己说出口的到底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

“嗯?”他应了一声,低头蜻蜓点水般吻了她一下。

“成诺。”

“我在。”

“很重。”

“嗯。”

“成诺。”

“嗯。”

“不要吻,思考不……了。”

“不好。”

如此,但凡她刚一出声,他便如此吻她,不似热吻缠绵,却浓郁到让人无法思维,无法呼吸。

她试着挣脱他的牵制,才刚扭动身躯,表情突然一僵,眼睫微垂,视线忍不住往下,结结巴巴只说了一个字:

“你……”

“不要动。”他哑声道,呼吸变得愈来愈急促,背上衣衫早已浸上汗水。

“成诺。”她轻声唤道,原来他一直都在克制。

与她同塌而眠数日,虽常常言语挑逗,但却总是规规矩矩从不逾越,她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发现,他黑黑的眼圈,湿透的内衫。

他成诺,是人,一个年轻精力旺盛的男人,一个把自己深深烙在心里的男人。他不是柳下惠,他是风流倜傥的成三少,是她的夫婿。

“我……”一语未完,却被成诺紧紧地紧紧地抱在怀里,身体贴合的没有一丝间隙。

“君儿,你上辈子一定是罂粟花,为什么我才尝了一口,就不愿放下,舍不得,离不开。”她感觉到他吻着她的耳垂,轻声呢喃:“你真是我的毒药。怎么办?我已经无法离开你了。”想把你融到我的血液里、骨头里。

这样,就不用分开。

这样,就谁也夺不走。

可是,我又不能这么做。

“成诺。”秦寒君怔了半晌,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成诺这是怎么了,样子有点古怪,还有刚才那杯茶,为何心中有着异样的感觉,可是又说不出来。

“君儿,就这么陪我睡会。”

她微微一愣,犹豫了一下,还是环住他的腰,讷讷的应了一声:“好。”

老天,若是可以,就让时间停留在此刻,我不想与她分开——

不想——

老天似乎像在回答他的问题似的,十分干脆利落的打了一个响雷,顿时夜如白昼,衬得少年的脸苍白通透到极致。

夜可以很短,也可以是很漫长,关键在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