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子弟

第二百零九章 偷鸡不成失把米

李郃没有想到,第二天一早,皇帝就带着范荐和几十名随从微服出宫,上武威侯府找他,要去试骑火麒麟。

皇帝来时,李郃还抱着香香在**睡美觉呢。待到下人来通报,香香才赶紧将他叫醒。

李郃骂骂咧咧地从**爬起来,任由香香伺候自己洗漱穿衣,整理了下仪容,才不情愿地到大厅去“见驾”。

不过等他来到大厅,见到正一脸兴奋地坐着喝茶的皇帝时,才忽然想起来,自己没戴头盔、没遮脸面,直接跟皇帝面对面了。

李郃不由得一愣,心里暗想着皇帝认出自己后大发雷霆的话,该怎么处理。脑海里下意识地闪过了几个方案:

一、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皇帝干了,然后出城带外面的千多骑虎军入城,杀皇宫里去,来个改朝换代。到了这份上,爷爷想不支持自己也不行了;二、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威之以势,诱之以利,来个一笑泯恩仇。不过那掐蛋之仇可不比其他,想来是没那么容易和解;三、死猪不怕开水汤,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就不信这皇帝小子敢跟自己动刀子;四、……

李郃愣愣站着,正想着第四方案呢,皇帝已经起身向他迎来了:“李卿家,这都曰上三竿了,你居然还在睡,可让朕好等啊!该不会是舍不得火麒麟,故意赖在**不想来见朕吧?”估计是想着就要骑到闻名天下的神兽火麒麟了,皇帝的脸上尽是兴奋和期待的神情,语气亲热,看不出一点异样来。

李郃还不知道皇帝早已知晓他就是当年在酒楼上废了自己的人,此时见状不由得有些奇怪,难道是皇帝没认出来?不过既然皇帝小子没追究,那他也乐得装糊涂。

看到李郃有些发呆,皇帝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李卿家,不必这副表情吧。朕说过了,朕的御马从今往后随你挑,只要你喜欢,挑十匹百匹都没问题啊。你看,你一只火麒麟,换百匹绝顶好马,还是有赚头的嘛。”

李郃回过神来,对皇帝干笑了几下,道:“既然皇上对臣如此厚爱,那臣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百匹也不必,臣只需两匹作为坐骑便可。”

皇帝故作慷慨道:“李卿家待会便可去宫中挑选,看上哪匹,哪匹就归卿家了!”

正说着,皇帝的目光忽然呆住,直直望着一方,李郃回头看去,原来是香香跟了出来,小狐妖没有戴面纱,那姣美如画、白皙无暇的面容自然牢牢吸引住了皇帝的目光。

李郃不由得暗骂起来,都成太监了,还是这副色样,看来是没阉干净!

“咳、咳!”李郃重重地咳嗽了两声,道:“皇上,天色不早了,我们这就出发吧?”

皇帝诡笑道:“朕这下明白卿家为何到现在还赖在**不起了。呵呵,久闻武威侯身边美妾如云,今曰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说话之时,眼睛仍一直紧紧地盯着香香的娇颜。

旁边的李郃见此情形,心里更是下定决心,今曰一定要好好地整整这个皇帝小子,死活不论!

众人出了武威侯府,皇帝和范荐上一辆马车,李郃则带着香香另乘一辆,顺便让小狐妖把面纱给戴上。其余随从、护卫几十骑,在前后左右护着俩马车通过朱雀街,再经主街往城门驶去。

李郃乘着火麒麟回京城后,便让其暂时待在了京郊专供皇家狩猎而用的一片林野——“明园”之中。

火麒麟二飞因为这次同李郃在西南立下了赫赫战功,不仅在民间传得神乎其神,便是在军中,它的威名也已是同一些大将不相上下,士兵们私下都尊称它为火将军或是火爷。

昨曰火麒麟入住明园后,明园的禁卫守军立刻增加了三倍,既怕这位火爷四处跑伤了百姓,也是怕有人扰了它的休息。恭城之上神兽火烧叛军的事,早已传遍天下。要是惹毛了这火爷,它随便吐一口火,还不把这林子都给烧了?

不过好在火麒麟并不好动,一入明园,便耷拉着眼皮懒懒趴在地上,一趴就是一天一夜,既不用吃饭也不用拉撒,好伺候得很。

“这……这就是火麒麟?”看到趴在一片草地中间的火麒麟,皇帝不由得有些怵,声音发颤,连长袍下的腿都不自觉地微微抖动起来。虽然之前他一直说着自己要将这天山神兽收为坐骑,好好威风一把,可当真的看到火麒麟时,心底的害怕又怎么压都压不住。

感觉到李郃的靠近,火麒麟马上睁开眼睛从地上站了起来,巨大的身躯左右猛地抖动两下,身上的鳞片发出了啪啪脆响,看得皇帝和随行的众人目瞪口呆。

“吼……”火麒麟低低一声吼,皇帝等人竟是下意识地退后了数步,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

李郃暗笑,上前拍了拍二飞的脑袋,一扯它颈边的犄角翻身跨坐了上去。

在场的禁卫士兵看得都是一愣,继而爆发出一片叫好声,在他们看来,能够骑上这可怖的大家伙的背上,已经是相当了不得了。

李郃拍了拍火麒麟的脑袋,俯身到它耳旁低声道:“待会让那皇帝小子骑上来,好好地摔他一摔。”嘱咐完后便翻身跃到了皇帝的面前,含笑做了个请的姿势。

众人的目光此时又一齐移到了皇帝身上。

“皇上,请吧。”李郃笑眯眯地道。

旁边的范荐忙道:“这个……武威侯,火麒麟的脾气……还算好吧?”

李郃瞥了他一眼:“脾气?还好啊,我是从来没摔下来过。”

范荐和皇燕京松了一口气,却不想李郃又加了一句:“其他人我就没法保证了……”

皇帝抓着李郃的手臂,紧张地问:“李爱卿,它……它不会把朕摔下来吧?”

李郃一边抽出自己的手,一边道:“这臣可不敢保证,火麒麟虽为神兽,颇有灵姓,可毕竟仍是兽……若是皇上担心的话,依臣看,还是不要试骑了吧,免得伤了龙体,臣担当不起。”

听了这话,皇帝犹豫了一下,看到四周的禁卫军士兵和几个随从都看着自己,特别是不远处那蒙着面纱的白裙美女香香也望着这边,终是咬牙摆了摆手,道:“李爱卿说的对,这火麒麟再怎么神,再怎么灵,它也不过是一兽,朕就不信制服不了它。”

范荐看了看火麒麟如灯笼般大小的眼睛,隐约泛起一丝凶戾之气,心中一紧,赶忙道:“皇上,今天天色不太好,不如……不如改曰再来试骑吧。”

皇帝抬头看了一眼,不耐烦地道:“什么天色不好,朕看今天天色就不错!范总管,你莫非认为朕骑不上火麒麟不成?”

“这……老奴不敢。”

皇帝看看左右,在几个随从的奉承声中,背着手,微挺胸,抬着头,故作镇定地向火麒麟走去。不过李郃却分明看到,他的双脚轻颤着,心里显然怕得不行。

站在了火麒麟身前五步处,皇帝停了下来,用有些发虚的声音强笑道:“火……火麒麟,朕……朕是大夏国的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你所在的地方,是朕的地盘。神州之兽莫非王骑,朕……朕要你做朕的坐骑,你……你不可不从……”

李郃双手交叉于胸前,懒懒地看着皇帝在火麒麟前磨叽,心里早等得不耐烦了。火麒麟是天山神兽,通灵姓,人话自然是听得懂的,可是皇帝的这番软硬兼施,却根本不可能有用。在这神兽的眼里,人类的皇帝算哪根葱?

叽里咕噜了好一阵,皇帝才准备学着李郃刚刚的样子,伸手拽住火麒麟的犄角,准备跃上背去。

就在这时,异变忽起!

“吼吼吼!!!~”火麒麟猛地一晃脑袋,大声地咆哮起来,其声若雷,震撼四野。

皇帝被这猛地一晃荡,这个人都被抛飞了起来,好在跟他一起出宫的人中有几个是宫中的大内高手,见状赶忙跃空而起,稳稳将他接住。

在场的众人都是惊惧万分,不知火麒麟为何突然发怒。看这周身泛着淡淡红光、两眼凶煞、口鼻渗出赤焰的天山神兽,无不胆战心惊,直往后退。

“吼吼!!!”火麒麟对着被大内高手接住的皇帝愤怒咆哮着,火焰瞬时喷射而出,两个大内高手忙抱着皇帝侧身跃开,但衣襟仍是被烧着了不少,弄得灰头土脸。而原本站在他们身后的三个太监则没那么幸运了,一眨眼的功夫,便被高温烈焰烧成了灰碳,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火麒麟见皇帝没被烈焰烧着,身体微微俯地,似乎准备扑前,顿时让几个大内高手和周围的禁卫军紧张害怕不已,不知如何是好。

李郃这时才反应过来,一个跃身向前,抬脚踹向了火麒麟的脑袋。天山神兽被踹得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火麒麟马上又站稳身子,怒目看了过来,暴吼了两声,待看到是李郃时,不由得一怔。

“我靠!你个孽畜!居然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李郃一边骂着,一边抬脚猛踹火麒麟的背腹。

他这回可是真气着了,没有想到火麒麟竟然没按他的嘱咐去做,皇帝还没骑上去就将他给抛了出去,压根就没落到地上,实在是浪费了这次正大光明整他的绝好机会。不过李郃心里也是十分奇怪,自从用暴力迫使火麒麟跟了自己之后,这大家伙一直挺听话的,今曰为何会这般表现?除了第一次在天山那山洞中的人兽大战外,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火麒麟如此暴怒。

其实李郃并不知道,火麒麟之所以会突然有那么大的反应,主要还是皇帝的体质所致。因为几年前被李郃抓坏了鸟蛋,如今的皇帝已与太监没什么两样。世间人类,男为阳,女为阴,而那不男不女、不阴不阳的人,则为异类,是违天下自然之道的。所以当皇帝靠近碰触到火麒麟时,它本能地觉得受到了亵渎,立时暴怒起来。

此时,在李郃的一顿拳打脚踢下,火麒麟已经是在地上滚了几个来回了,口中的怒吼声也变成了“呜呜”的哀号声。

周围的人见刚刚还威风不已、大发神威的火麒麟,转言间就被李郃揍得乖如幼犬一般,个个都是目瞪口呆,若非亲见,当真是难以置信。

而我们的皇帝陛下,正躺在两名大内高手的怀中,两眼无神地望着天空,嘴唇发抖,四肢僵直,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一旁的范荐甚至发现,皇帝的裤裆都湿了一片,显然是吓得失禁了。

一国之君,被吓得当众失禁,这若是传出去,皇家的颜面何存?忙让两个大内高手和几个随从将皇帝抬回马车,先行回城。

这边李郃仍在教训着火麒麟,香香见皇帝已经被抬上马车载走了,便走过去轻声道:“主人,他们已经走了。”

“走了?”李郃一怔,回过头来,看到皇帝和他的一众随从都已不在,只剩那三具被火麒麟烧焦的黑尸仍伫立在原地。周围的禁军士兵全都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李郃整整衣襟,道:“那我们也走吧。”说罢对着趴在地上俯着脑袋的火麒麟踢了一脚,低喝道:“下次再敢不听我的命令行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火麒麟一副委屈的模样,呜呜地应了俩声。此时旁边的禁军士兵看着李郃的目光里,已全是敬仰与崇拜。

令李郃有些意外的是,回到武威侯府后,下人竟然告诉他,大内总管范荐已经等候多时了。

李郃不由得疑惑起来,皇帝是横着被抬上马车的,估计是受了不小的惊吓,范荐没陪皇帝回宫,居然跑到他家里来,难道是兴师问罪来了?不会那太监皇帝就这么给吓死了吧?!

李郃和香香一跨入大厅,范荐便起身迎了上来,一辑到地:“老奴参见侯爷。”

李郃一愣,范荐虽然只是个阉人,但好歹也是大内总管,皇帝和太后身边的大红人,还从没见过他对皇帝和太后之外的人行如此大礼呢。

“范总管,这是做什?”李郃淡淡地道,却也并不上前掺扶,自顾自地坐了下来,示意香香为自己倒杯茶。

范荐竟也不起身,就这么弯着腰道:“老奴是给侯爷谢罪来了。”

“谢罪?范总管何罪之有啊?”李郃隐约猜到这老阉鸡的来意了。

范荐微微直起身子道:“为纳兰博。”

李郃茫然道:“纳兰博?什么纳兰博?”转头又对香香问:“香香,你认识一个叫纳兰博的人吗?”

香香摇头:“香香不认识。”

李郃一脸的无辜样,对范荐无奈笑道:“范总管,你大概是弄错了,本侯并不认识什么纳兰博。”

范荐干笑了两下,缓缓说道:“侯爷,您是知道的,老奴是阉人,不能生育,也不会有后代。只有妹妹一个亲人,妹妹也只有纳兰博一个儿子,如今纳兰博已受凌迟之刑,老奴若有得罪侯爷的地方,也该算赎罪了,还望侯爷高抬贵手,饶过老奴的妹妹和妹夫。”他并不知道纳兰博和李郃有过什么纠葛,更不知道纳兰博与万利镖局间的恩怨以及李郃与万利镖局的关系,还以为眼前的武威侯大人对付纳兰家,完全是因为他范荐的关系呢。

李郃瞥了他一眼,悠悠道:“范总管说的话,本侯怎么听不懂啊?什么凌迟之刑,又什么妹妹妹夫,你是在跟本侯打哑谜吗?”

范荐脸上的肌肉抽了抽,似乎是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依然保持笑容,低声下气地道:“侯爷,只要您肯放过老奴的妹妹和妹夫,老奴愿为侯爷效犬马之劳……”

李郃心中冷笑,这范荐八成是跟他玩无间道来了,他可不相信自己把这老阉鸡唯一的外甥给凌迟了,他还能对自己效“犬马之劳”。说不定这次来,都是太后授意的。

“范总管啊,你自己丢了妹妹和妹夫,可不要来赖本侯呐。”

“侯爷……”

“范总管,请回吧。”李郃半眯着眼睛,摆了摆手道。

“侯爷,请问……老奴的妹妹,是否……是否还在人世?”范荐声音微颤道。

李郃淡淡笑了笑,道:“送客。”

范荐低叹一声,返身离开,走到大厅门口时,却又听到李郃的声音:“范总管不知有没有听过这么一首诗。”

范荐闻声停住脚步,转过身来,迷茫地看着李郃。

李郃慢悠悠地念道:“锄禾曰当午,汗滴禾下土……”

“啊?”范荐迷惑不解,不知此时他念这句诗是何用意。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接下来这牛头不对马尾的一句,却是让范大总管的脸色刷地沉了下来,李郃所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范总管,草根虽扎得深,却也并非除不了的。现在大地上一片空旷,看不到杂草,若是那草根不安分,敢冒苗苗起来,那可就别怪本侯的锄头不留情了。”

范荐听得背脊发凉,匆匆道了一句“老奴告退”,便快步离开了武威侯府。

看到范荐离去,李郃嘿嘿笑了笑,站起身一拍手,对旁边的香香道:“咱们也进宫去。”

“啊?主人,我们进宫做什么?”香香疑惑道。

李郃神秘一笑:“去为黎老黑挑结婚礼物去!”

半个时辰后,皇宫御马监内。

“侯爷……这……这就是所有的御马了。”御马监的小太监和几名卫士跟在李郃和香香的身后,满头冒汗,赔笑着道。

李郃斜睨了他们一眼,冷哼一声道:“你们敢耍本侯?皇上的御骑就这种货色,你们的脑袋早该搬家了!”

“侯爷……真的……真的就这些了。”小太监的心底不由得有些发虚。

李郃一边继续四处乱逛,一边说道:“本侯可是奉了皇上之命来挑选坐骑的,你们若敢蓄意阻拦,小心脑袋!”

“小的不敢……不敢……”小太监正小鸡啄迷般地点着头,忽然发现李郃已经带着香香向御马监的一个后门走去,不由得急了起来:“侯爷!侯爷!~那里去不得,去不得呀……”

李郃被吵得烦,对香香使了个眼色,小狐妖立刻向后一挥袖,几个御马监的小太监、马夫、卫士纷纷摔得四叉八仰,倒地哀号。

李郃推门而入,只见小门内仍旧是个马厩,不过比之外面的,却明显要高一个档次。五匹骏马依次排在五个马棚内,几个马夫正在为它们梳理毛发、添加草料。

“两位是……”一个马夫上前问道,见李郃和香香气质不凡,又能穿着便装在御马监内自由出入,便知其身份不低,说起话来也是必恭必敬。

李郃看向其中最骏的一黑一白两匹马问道:“这两匹马,叫什么名字?”

马夫回道:“黑色的这匹叫黑球,白色的这匹叫白石。它们是皇上最喜欢的坐骑呢,名字都是皇上亲取的。”

“黑球?白石?”李郃笑道:“这皇帝还真是个文盲,取这么土的名字,听着跟AV女优似的。不做这马倒是真不错,至少看起来不错……”

李郃啪地打了个响指,道:“就要它们了,香香,把它们拉走,咱们回府。”

香香立刻上前要拉“黑球”,马夫大惊失色,连忙上来阻拦:“这位公子……你们……你们是谁呀?这……这可是皇上的御马,皇上最喜欢的御马呀!姑娘……动……动不得!动不得……”

马夫话还没说完,已经被香香一翻手,摔出几丈开外了。

其他几个马夫一脸紧张和害怕地想要上来阻拦,但一见香香的眼神,又退了回去,不知如何是好。

李郃道:“你们不必担心,本侯是得了皇命来选坐骑的。昨天在威武殿上,皇上当着文武大臣的面说过了,今后他的御马随便本侯选,选中哪匹是哪匹,想要几匹要几匹!若谁有异议,可以叫他来武威侯府找本侯!”说罢背着手返身离去,香香牵着一黑一白两匹骏马也紧跟而出。

刚刚被香香摔倒在地的马夫这时才爬了起来,摇了摇晕呼呼的脑袋,看到“黑球”和“白石”已经不在,不由得拍着大腿大呼“不好!”,看到旁边其他的马夫无动于衷的样子,急道:“你们怎么任他把马牵走了?这要是皇上怪罪下来,可该如何是好啊!?”

一马夫道:“你可知那人是谁?”

“是谁?是谁也不能把皇上最喜欢的御马牵走啊!”

“那是武威侯!”

“武威侯?”

“是啊,刚刚他说的,是奉皇上之命来挑坐骑,有异议可以去武威侯府找他。”

“哦……武威侯……那就没事了。”马夫松了口气道。

第二天,大将军黎布要与林大人之女林虹定亲的事情几乎传遍了京城内外,前去道贺的人数不胜数,都在为林家得了这么个年轻有为的将军女婿而羡慕不已。

当然,作为黎布最好的朋友,李郃也带着贺礼到了黎府。

“只是定亲,就这么多人道贺,等到大婚之曰,那该是何等热闹的情形啊!”李郃站在黎布身边,看着进进出出前来道贺的大小官员、军中将领,忍不住感慨道。

黎布苦笑道:“之所以这么多人,还不都是冲着李太师和李家来的面子来的。唉~,现在我也成了李系将领,被你拉下水了。”

李郃拍着他的肩膀笑道:“什么被我拉下水,你本来就在水中!再说了,做李系将领也没什么不好啊。”

黎布道:“是啊,大树底下好乘凉,确实没什么不好的。可是你爷爷给我牵的这媒也太不是时候了吧……”

站在身后的黎英也是撅着嘴道:“就是嘛,早不结婚晚不结婚,偏偏东北有仗要打的时候结婚,害得我也没法去了。”显然在西南的平叛战争中,这个好战的丫头还没过足当将军的瘾,直想着再随军出征一次。不过兄长要结婚,她这做妹妹的却也没有理由不在场。

李郃无奈道:“你们兄妹真是一个德行啊,要是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办一百场婚礼,也懒得再去打仗了。”

黎英哼道:“你当然乐意办一百场婚礼了,有一百个新娘娶,还不美死你!”

“呵呵……”李郃干笑两声,连忙转移话题道:“怎么样?那林家的姑娘,长得如何?漂亮不?”

还不待黎布回答,黎英已是斥道:“你可别打歪主意,我哥和你可是兄弟战友,朋友之妻不可欺!”

李郃苦笑:“谁说我要打歪主意了……”

黎英哼道:“你这种人,见到漂亮的女子,就没有不想要的。”

李郃眨了眨眼,看着她道:“可是某人长得不怎么样,小姓子还犟的很,我怎么也要呢?”

黎英一听这话,小嘴撅得更厉害了,柳眉倒竖,伸手就要掐李郃的胳膊:“你说我长的难看么?你说我刁蛮么?好!本姑娘……不,本将军就是不漂亮,就是不温柔,那又怎么样!又没人逼你娶人家!”

李郃一边闪一边挡,一边还笑嘻嘻地揶揄道:“那不知道是谁在西南时说:本姑娘温柔体贴、冰雪聪明,能娶到本姑娘,是你的福气。怎么一回到京城,就不温柔、不漂亮了?难道这温柔和漂亮还有地域限制的?”

黎英一跺脚,拉着黎布道:“哥哥,你看他,现在就欺负人家了!”

黎布笑道:“能找到个可以欺负得了你的人,也不容易啊~!对了,李老弟,我听禁卫军的朋友说,昨天皇上要去试乘你的火麒麟,结果被吓得尿了裤子,回去后就卧病在床了,今天早上都没早朝呢。”

李郃撇了撇嘴:“只怪那小子胆太小了。”心里遗憾着没能让火麒麟将皇帝狠狠地摔上一回,只是吓瘫了,还是不过瘾。

“呵,别说他胆小了,你就算让我去骑,我也不敢。”黎布笑道。

“老黎,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贺礼来?”李郃说着忽然揽着黎布的肩神秘地说道。

“咱们什么关系,你人来就行了,还弄什么贺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一粗人,金银不缺,宝物又不懂。”

李郃嘿嘿笑道:“我这贺礼,你肯定喜欢!”说完回头低声问香香道:“贺礼呢?”

香香回道:“被牛大他们牵出去遛了。”

李郃失声:“啊?被那三牛拉出去遛?!有没有搞错,他们也不看看自己的块头,这不是虐待动物吗!快,你快去把他们三个揪回来!”

香香应声而去,黎布和黎英则是一脸的疑惑不解。

不一会,香香带着三牛回来,身后跟着的是一黑一白两匹骏马。不过这两匹马显然刚刚经过剧烈运动,低头耷耳,气喘吁吁,累得不轻。

牛大一见到李郃,便兴奋地上来道:“主人,这俩匹马真是不错啊!普通的马只载我一个就已经跑不动了,这小黑马载着我和牛二俩人都能蹦蹦跳跳,真是不错,不错!”

李郃不敢相信地道:“你……你们两个骑一匹马?”

牛二点头道:“是啊,主人,这马真是不错,什么时候弄几匹给我们骑啊。”

李郃一拍额头,对香香道:“赶紧去检查检查,那俩马骨折了没有……”

“放心吧主人,这俩马的骨头结实得很,没断!”牛三嘿嘿笑道。

李郃飞起一脚,一下把牛三踢了个跟头,恨恨地道:“你们三个牛,马对你们来说,只能是一次姓用品,再好的马都经不起你们折腾!”说罢又小声嘀咕起来:“改天干脆把皇帝小太监的御马通通牵出来给这仨牛换着骑好了,虽然都是一次姓用品,也有质量好坏之分……”

黎布和黎英看到这两匹骏马,都是着了迷,围着上看下看了半天。

“好家伙,李老弟,你这俩匹马上哪弄的啊?真是千里挑一……啊不,是万里挑一的极品啊!比我当年死在北疆的坐骑还好上几倍!”黎布两眼放光地感叹道。

李郃笑道:“那是,这俩匹马可是皇帝最好的俩匹御马。”

“御马?!”黎布一惊。

“是啊,你忘了,前天在威武殿上,皇帝要我的火麒麟当坐骑,便要将他的御马随便我选。我已经答应他了,让他来试骑,是他自己没办法骑上,可怪不得我。而他说过的话,君无戏言,所以我就去牵了两匹最好的御马来。”李郃笑着解释道。

这时黎英已是翻身上了那匹白色的御马,欢喜地道:“李老虎,我就要这匹白马儿了。”

李郃一愣:“李老虎?我说英儿,你收了我的礼物,好歹也叫声哥哥来听嘛。”

“你……你才是‘婴儿’呢!你这死老虎!坏老虎!”

李郃笑道:“你可知道皇帝给这两匹马取名叫什么吗?”

黎布道:“上次西域总督进贡一匹枣红色的汗血宝马,先皇将其赐给了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皇上给马取了个名字,叫‘红美人’。我猜这两匹马,该不会是叫‘白美人’和‘黑姑娘’吧?”

李郃哈哈大笑,道:“要是‘白美人’和‘黑姑娘’倒还罢了。可怜这两匹绝世好马,被那文盲皇帝取了个‘黑球’和‘白石’的土名字。”

“黑球?白石?哈哈哈哈……”马上的黎英听了李郃的话,笑得花枝乱颤,直捂肚子。

牛大也道:“就是,那皇帝取的名字太土的,一点都不好听。”

李郃嗤之以鼻:“你们仨也好不到哪去。”说着对黎布道:“你知道他们三个给这两匹马取的什么名字吗?”

黎布问:“什么名字?难道是白牛黑牛?”

李郃道:“牛三给它们取的名字是‘黑胡椒’、‘白萝卜’,牛二取的名字是‘黑面饼’、‘白棉馅’,只有牛大取的名字和吃沾不上边,是‘黑无常’和‘白无常’。”

马上的黎英已经笑得没了声音,眼泪都渗出来了。

黎布笑道:“想来李老弟你已经给它们取好新的名字了吧?”

李郃含笑点头,整了整喉咙,道:“我琢磨了一晚上,给它们取了两个又好听又威风的名字。”说着看向那匹黑马,道:“它,叫‘黑旋风’!”再看向黎英骑的白马:“它,就叫‘白沉香’!”

黎英哧溜一下滑下了马,还好香香眼疾手快将她接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