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如果一个人停止

“这是送给你朋友的礼物？”阿田问我。

“是！”我喜悦地看着设计好的那套红宝石首饰，问他，“漂亮么？”

“很漂亮。 ”他赞许地点头，“成晓雪的设计，从来都没有让人失望过。 ”

“她喜欢红宝石，”我笑一笑，看着手中的首饰说，“正如我喜欢蓝色钻石一样。 可是她是个幸福的女人。 ”

我自己也并不知道，此刻的语气是怎样。 或许是充满感慨，我和阿Ken的故事，若唯在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相遇、重逢、相爱。

“你也可以很幸福。 ”他忽然真诚地说。

我回头朝他微笑：“谢谢。 ”

“还没有决定回不回去？”他说。

我耸耸肩：“我是个逃兵。 ”

“可是世界上有许多事情，光kao逃避并不能够解决。”他认真地说。

我咬住嘴唇，想一想。

或许他说的对。

到了临近几日，我终于决定回去。 出发的那天在下雨，巴黎的雨季总是特别漫长，坐上飞机的时候我忍不住俯首望住这座城市，这是个平静而浪漫的城市，但是我的爱情，却与它无关。

飞机降落的时候，我看到阳光普照大地。 出口处有许多人在等待同车的乘客，惟我孤单一人。 若唯亦并不知我今日回来，或许。 我该早些跟她预报，这样一来就不会显得此刻这么孤单。

我孤零零地拖着行李往外走去，走到玻璃门处，我伸手去推门，外面有人进来，他亦在推门。 我们的手隔着玻璃门相遇，我抬起头来。 就看到他。

我们都愣住了。

阿Ken……阿Ken。

他在阳光中，和我隔着一道玻璃门。 我们互相对望。

已经三年了。 我从来没有想到，再一次相见，会是这样一副场景。

“嗨，好久不见。 ”他说。

“好久不见。 ”我微笑。

“你回来了。 ”他推门进来，走到我身旁，平静地说。

“是地，我回来了。 ”我仰头望着他。 心中感慨万千。

“你走的时候，我曾经去找过你。 你家、公司、伦敦……甚至英国的很多个地方。 ”他慢慢地说，“我也去找若唯，可是她说她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我找了两年，我以为从此再也见不着你。 ”

“我也是最近才跟若唯联络，”我说，“她结婚纪念PARTY，我回来参加。 ”

“原来是这样。 ”

他点头。 脸上完完全全是平静从容的模样。 他的眼里不再有明亮的星星，唇边亦不再有温暖的笑颜。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忍不住问他。

“接一个朋友。 ”他说。

“噢，原来是这样。 ”我失落地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 他来这里，并不是为了我。 甚而，他根本就不知道我要回来。

他来这里，是为了接另外一个人。

我很想问他。 他要接地那个人是男的女地？但我没有说出口，一说出口，就显得落了痕迹。 他会知道我依然在乎他。

对我来讲，这是一件很要命的事情。

我假装很不在意地离开，只是心里——却是失望的。

走到外面等计程车，想了想，却还是忍不住跑了回来。 刚刚走到花坛处，便看到了他。 和走在他身旁的女子。

她正仰着头和他说话，脸上笑意浓浓，而他。 亦在微笑。

我后退几步、后退几步。 终于，匆匆走出了机场。

“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做发型的间隙。 若唯问我。

“明天就回去。 ”我说。

“为什么这么急？”

“留下来也没什么事，”我笑笑，“那边工作也忙。 ”

“跟阿Ken见过面了么？”她问。

“没有。 ”我装作一点也不关心的样子。

“你当初一声不响就离开本城，他找了你很久。 那时候你为什么不跟我们联络？”

“我现在不是跟你联络了么？”我笑笑。

“那是不同的，晓雪。 ”她握住我地手，“已经过了三年，时间会让许多事情改变。 ”

“我知道。 ”我淡淡地打断她的话，“可是——假若一个人停止，另一个人也马上跟着停止，那么这就不是爱情。 ”

“可是他等了你两年。 ”她说。

“如果一份爱情只能够让一个人等待两年的时间，那爱情还有什么意义？”我苦笑。

“我们没有办法让每一个人都当情圣，这个世界上也没有那么多情圣。 ”她有些激动地说。

她说的这句话，让我想到我妈妈。

她为了那个抛弃她的男人，苦苦等待了一辈子。 可是现在，有一个说爱我的男人，只能够等我两年。

我知道我无法强求，只是我没有办法不去比较。

“对不起——”她说，“我让你想起不开心的事。 ”

“没关系。 ”我闷闷地说。

“他现在有了女朋友，叫黎明淑，亦是本城名门贵媛。 ”她告诉我。

“嗯。 ”我只能这么答。

“晓雪！”她担心地看着我。 而我，朝她微微一笑。

“不要这么害怕爱情，也不要这么不相信爱情。 这世上的爱情有许多种，每个人都有自己对待爱情地方式。 ”她恳切地说。 “我希望你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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