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屋子里并没有保留什么东西，那些简陋，又有些肮脏的桌椅板凳一类的东西早就被被轩辕月耀丢到外面去了，现在屋子里面放着的几乎都是她自己带来的东西。房子的一角铺着一张厚毯子代替了床，在魔法的作用下茜涅忒在那里正睡的香甜。除此以外就只有几块厚实的亚麻垫子，那些朴实的花纹出自矮人的手艺。
轩辕月耀正靠在墙角闭目养神，她需要彻底的休息来恢复被消耗掉的魔力。
时间就这样流逝，太阳也升到了中天，一位农妇为两个人送来了午餐，按照轩辕月耀的吩咐，她丝毫不敢踏足着小屋半步，只是在门口恭敬的呼唤。
自觉魔力已经基本恢复，轩辕月耀起身开门，打发了农妇，净化了食物以后，轩辕月耀才感觉到她刚才根本就是在浪费魔力而已——这份午餐根本就无法下咽。
主食是黑粗的石头一样坚硬的面包，由大麦、黑麦或豆类混合而成，两片咸肉也因存放过久而质变味变，所谓的汤也仅仅是浮着几片洋葱有点咸味的水而已，唯一可以入眼的就是一小块乳酪，虽然又一点点干硬，至少没有变质。
真是糟糕的食物，这种东西真的可以吃吗？轩辕月耀皱起来眉头，她也曾经在那种三流的旅店里住过，原以为那里的食物已经够糟糕了，没想到……最后的结果就是她唯一取用的就只有那一罐清水而已。
她自己倒是不在乎，反正进食对她而言并不是必须的，不过是一种习惯而已。到是茜涅忒，一会儿她醒来了要吃什么啊？
因为自身没有对食物的需求，所以轩辕月耀自然也没有储存食物的习惯，少许的干粮都是放在茜涅忒的包裹里地，不过那个包裹估计已经被烧掉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睡醒了的茜涅忒面对这样糟糕的食物居然没有任何的抱怨，而且还吃的津津有味。这让轩辕月耀觉得很不可思议。
看出了轩辕月耀的惊讶，茜涅忒解释道：“在贵族的沉重剥削下的农民生活是困苦不堪的，这种食物就是日常的饮食，牛乳、奶酪之类的东西是农民餐桌上的‘白肉’，若能吃上鸡蛋对农民来说就是享受了。对农民而言往往是早上吃一片面包，喝一些自制的淡啤酒，中午吃面包有时可能有洋葱调味，晚上是干硬的面包就着一锅浓汤吃下。像昨天拿来招待我们的那些东西是只有在节日的时候才会吃到的美食。”
美食？想到昨天的那些食物，轩辕月耀忍不住摇了摇头。说实话昨天的那些东西她也没有吃什么。
开始了这个话题，茜涅忒如同控诉一般的接着说道：“贵族们对所管辖下农民进行各种剥削。从征收象征农奴身份地位的人头税、继承税、结婚税、任意税，到行使其贵族权力的磨坊、烤面包炉等设施的禁用；从征发农奴1周3天的劳役到鸡蛋、水果、奶酪等等实物的交纳，从什一税的交纳到各种捐献的奉献，各种剥削占农民一年收成地一半甚至更多。农民的生活是非常困苦的，他们穿的是粗糙的自制的麻布或呢布衣服，有些甚至连最粗糙的呢布都没有。他们住居的是低矮的茅舍，屋内陈设简陋，一般连睡觉的床都没有，只在铺放干草的地上睡觉。和农民们比起来，居住在城市中地平民地生活就要好太多了，只要有一份稳定一点工作就至少可以养家糊口。”
听了茜涅忒如同控诉一般的话语，轩辕月耀突然觉得她对这个世界依然非常陌生。这里是一个与她出生、成长的地方截然不同的世界。
虽然她已经在这个世界中生活了几年的时间，但是在那些时间她所接触到的都是上流社会的种种，她所接触、所交往的人都是一些不平凡的人。不管是魔法师也好，还是神职人员也好。虽然不是贵族，却也都享有种种特权。
这也让身为魔法师的轩辕月耀从来没有真正的接触过构成这个社会的最大的一个群体——社会底层的平民百姓。她甚至从来不知道农民结婚居然也是需要交税的！
现在当这一切真正的展现在她的眼前的时候，她才知道这个剑与魔法是世界有的不光是种种浪漫的传奇，也许魔法师、牧师、骑士们可以去追逐力量、荣耀和权势。但是对于绝大多数的人而言，填饱肚子、生存下去本身都是一件艰辛的事情。吃饱穿暖就已经是他们最大的奢望了。
这些农民们甚至不知道，也不会去关心统治他们的国王是谁，比起国王的名字，他们所更加关心的是今年的雨水是否足够，能不能有个好收成。
从茜涅忒的口中，轩辕月耀第一次看清了这些。以前不是看不到，而是她根本没有去注意而已。
监控者……第一次，轩辕月耀第一次感觉到这是一种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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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村庄都大同小异。村中一般有一座小神殿，它是最为突出显目的建筑，也是村庄的中心和大家生活的中心，而驻扎在这种神殿中的往往都是那些无法行使神术的神职人员。以村庄为中心向外延伸，村庄的外形表现为极其明显的不同层次，先是村长的家、农民的房屋宅地，它们多为篱笆围起；其次是离村庄较近的耕地、果园，它们往往以条田的形式分布于村庄的周围，根据村庄耕作制度的不同而以两片大田或三片大田存在，或种植大麦、小麦或休耕养田；再往外是草地，一般位于水源附近，村庄所需干草即出于此；与草地位置相近或者更远一些的是牧场；最后是森林和荒地，也是村庄的外在界线，荒地森林在最外围与其他村庄或庄园相接。
这座村庄也不例外，这会地形让任何试图进入的人都很容易被发现，除非有夜幕的掩护，否则的话是很难俏无声息的靠近地。更何况此时在村庄的外围有一只拥有高度智慧的黑色大猫在巡视。
闇·玄武在魔法的作用不折不扣执行着轩辕月耀的命令——任何人在未经她的许可的情况下进出这个村庄全部格杀勿论！
溃退的士兵只激发了领主更大的怒火，在暴怒之下派遣更多得人前往那村庄，死亡之歌是非常恐怖的疾病。
绝对不可以让这种传染病在自己的领地流传开来，否则这里将会化为一片死地，那个时候恐怕连他的家族都无法保全。所以那些贱民必须要死！
不过……魔法师……该死！怎么会有魔法师被牵扯进来！这才是让他最为头痛的事情。对付一个魔法师……也许他应该向周围的那些家伙求援才对……
这位领主大人的次子，那位今年才从罗迩司大陆刚刚学成归来，仅仅是一个初级魔法师，却无比高傲的青年。当他听说反抗的人中有一名魔法师的时候，迫不及待地要求随队前往。这个刚刚离开学院，完全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已经急不可待的想要一试身手了。这个没有任何的战斗经验的人，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实力问题。甚至从来没有想过对方的实力会强过自己。
在他的高傲的脑袋里，是绝对不相信那种在他看来贫贱的地方会有真正的魔法师的存在的，也许不过是一个可以玩弄一些戏法的家伙……
就这样这个年轻人不顾父亲的反对，强行跟着队伍出发了。
这次带队的指挥官绝非蠢材，至少他还知道派遣几个人先去侦察一番。不过他是无法得到任何的回报了，因为那他那几个可怜的侦察兵都成为闇·玄武利爪和獠牙下的牺牲品，传回来的只有几声尖锐的惨叫而已。
等他带队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一个用兜帽遮住面容的纤细的少女站在村庄入口的大路上阻挡了他们的去路。在少女的身边伏着一只黑色的大猫，有一双充满了嗜血和残暴的血红色眼睛，那只大猫正懒洋洋的舔着自己的爪子，离着很远就可以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你是什么人？”指挥官发出了喝问。不过他的语气到是还算客气，他还没有愚蠢到看不出来这个胆敢孤身出现在这里的少女绝对有古怪。
“请回去吧。”得到了闇·玄武的示警，轩辕月耀才得以在这支队伍接近村庄以前拦住他们。
那名指挥官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领主的次子就先抢先说道：“你是什么人？赶快让路！”
这个一直在温室里长大的家伙，完全没有任何经验，本来就傲慢的不得了，再加上现在成为了魔法师，更加是眼睛长到头顶上去了。
还好，轩辕月耀一时之间没有和他计较的打算，实际上当看到这个家伙那一身魔法师的装扮的，轩辕月耀先是微微皱起了眉头，然后看到他领口上崭新的初级魔法师的徽章的时候，她才稍微放了一点心。
还好一个初级魔法师而已，还无法对她构成什么威胁。而且这种过于傲慢，目中无人的家伙通常都比较容易激怒，所以很难保持绝对的冷静，对于一个魔法师而言，失去了冷静与理智也就意味着失去了胜利。
而且……阳光下的一点细微的反光让轩辕月耀注意到这个年轻人的身上。除了那枚基础的初级魔法师徽章之外，还有另一枚徽章的存在。
那是一枚漆黑的徽章，藏在衣服的皱折之中。要不是衣料在微风的吹拂下扬起，徽章上的银线在阳光下反射了一抹光线的话她还真的不会注意到呢！
这个是一个她非常熟悉的徽章，也难怪他会将徽章藏在不起眼的地方，这个国家因为有是曙光圣女的高塔的存在，魔法师同盟在这个国家的势力是相当庞大的。理所当然的，处于和魔法师同盟对立地位的阴影协会在此地自然是一个非法组织。
既然是阴影协会的人，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会儿要是动起手来的时候，她修理这家伙也会比较心安理得。
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的话，暂时还不会打起来，因为那名指挥官紧紧得拉住了领主次子的马缰绳。
阻止他上前，他的理由也让这位高傲的少爷无可反驳。
“二少爷，她是从那个村子出来的人，身上可能携带着瘟疫，您不能靠近她！”
很明显的，这位高傲的贵族少爷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当听到那个指挥官的提醒的时候，他的脸色微微一变，流露出了些许的恐惧，看来对于死亡之歌的严重性他也是有所耳闻的。
到是轩辕月耀很坦然地解释道：“放心好了，离开村子以前我已经使用过净化的法术了。我是不会把病原体带出来的。”这点常识和道德，轩辕月耀自问还是有的。
听了轩辕月耀的话。那位领主的次子这次仔细地观察起眼前的少女。
“你是那位神的牧师？”因为没有在轩辕月耀的身上看到任何的圣徽或者类似的东西，他才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在他的眼里，已经将轩辕月耀的身份定位从玩弄戏法的江湖骗子升级为了行使神术的牧师，这其中轩辕月耀自身的气质问题起了很主要的作用。无论是举止还是谈吐都透露出淡淡的优雅，证明了她绝非是那种混迹于社会底层的人物——这还是因为轩辕月耀那美丽的容颜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下，否则的话……
不过这位领主的次子却完全没有考虑过他的眼前的这位少女是一位魔法师。毕竟净化类的法术以神术居多，要以奥术达到净化的效果他还真没有听说过——这就是他的孤陋寡闻的了，一般的奥术确实没有净化的效果，但是神圣系和光明系的进阶奥术确实可以做到的。不过考虑到他是阴影协会的成员，不清楚也算可以理解。
“我并非侍奉神的牧师，我是魔法师。”
正是因为上面的原因，当轩辕月耀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差一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不可能，魔法师是没有净化的能力的！”这话几乎是用喊的说出来。
可惜，轩辕月耀懒得和他在这种事情上纠缠争辩。只是用看笨蛋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以后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此行的目的，很抱歉，我无法认同你们屠村的举动。”
看了一眼正在生气的领主次子，几乎轻不可见地摇了摇头，那名指挥官语气稍有些无奈地说道：“对于屠村这种事情。我的良心也无法认同，但是这是领主大人的命令，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而且这种瘟疫是非常可怕的，绝对不能让它散播开！”
“这一点我知道。”轩辕月耀点了点头，“所以我已经将整个村庄封闭起来了。死亡之歌的潜伏期只有不超过两天。等到明天这个时候如果那些幸存者都没有发病的话，就证明了他们都没有被感染。那时我会为他们释放净化的法术，让他们离开村子，到时候你自然可以把空村烧掉。”
就算这些人没有来，轩辕月耀也是这个打算，这种出过死亡之歌的村庄，是不能够这样保留的。以她的能力，净化几十个健康人还勉强做得到，但是净化整个村庄？抱歉，那已经远远超过了她的能力范围，这个村子还是使用最原始的方法——使用火焰来净化比较好。
反正只要人活着就好，其他的东西以后都可以重建的。
“要是有人发病呢？”这个问题还真是尖锐。
“那么我放弃，你们在我走以后可以随意行动。”轩辕月耀可不是那种滥好人，她很清楚自己的能力范围底限在什么地方。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在这个村子里死亡之歌一旦再次发作，发病的人就绝对不是一、两个。对于已经感染、发病的人，她是没有任何办法的救治的——以她的魔法程度而言，根本就救不了几个人。到时候与其眼睁睁的看这些些人去死，还不如离开比较好。
而且到了那个时候，在继续留在这里村子里就变得太过危险了，她可不是那种高尚得，可以不顾自身安危救助他人的人。也许玫瑰姐可以，但是她绝对做不到！
就在那个眼睛高过头顶的领主，次子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意外发生了！这意外是从天而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