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晨的温柔
第十九章 晨的温柔
晨沒有一句埋怨，甚至愉快地點頭，回答道：“是的。只要小姐願意，我陪你多久也沒問題。不過如果我發現小姐有任何不適，我會強迫你去休息。”
“後面那句不用加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下，隨即拿起小提琴，再道：“這樣就可以加緊練習希文說的那首主題曲了。”
然而，原本溫和笑著的晨突然臉上一僵，整個人沉默下來，我有點在意，抬頭望向他，有絲古怪的情緒從他臉上一閃而過，我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四周氣氛突然安靜得可怕，我忍不住問：“怎麼了？”我聽到自己的語氣有著不悅，我不喜歡這種古裡古怪的氣氛。
晨當然不可能沒有發覺，他立即解釋道：“我只是心想，小姐這麼努力原來是為了希文少爺。”
我像被他的說話打到了般呆怔在原地，我從來沒有好好想過這問題，我做事一向隨心，之前一直認為練習這首主題曲，是因為自己想而已，不過現在卻似被晨說中了？
我開始手足無措起來，知道這事實反而令我困擾起來，當面對和希文有關的事，我就愈來愈弄不清自己了。
“小姐，我隨便說說而已，請你不要這樣在意。”晨看似發現我起伏不定的情緒，趕快勸道：“而且沒有關係，只要小姐喜歡不就可以了。”
這句話把我從迷茫中拉回現實，我看回晨，喃喃問了一句：“晨，不管如何，你都會支持我，是吧？”
晨沒有多加思考的時間，就直摔的點頭：“當然，只要小姐開心，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我被晨的說話弄得放鬆下來，笑著拍拍他肩：“你說得太嚴重了，我只是希望有一個可以信賴的人在身邊，而你就是我在這裡最信任的人。”
晨沒有再說話，只是一徑的微笑著，我拿起小提琴，在他的陪伴下，繼續練習“夏空”這首樂曲。
不得不感謝晨，多得他的陪伴，我這幾天也很順利，不單是小提琴的練習，就連鋼琴的練習也很不錯，看來自己或許是對音樂滿有天份？雖說離演奏會還有一些時間，但我想我應該可以告訴希文，有關希望表演夏空這首小提琴樂曲的事情，再加上自己為練習這首樂曲，不得不暫時放下自己的自由，我這麽努力，希文一定也和我感覺一樣。
今天一早，陽光從玻璃窗照射著我涓涓的長髮，我坐於鋼琴前，晨在一旁陪著我練習，對於希文而言，鋼琴和小提琴一樣重要，一想一會兒就要和希文表達這段時間的努力，心情就很興奮，當彈完後，晨也拍掌了。
“小姐，你真的很努力呢。”晨和我一樣的高興。
聽後我更是心花怒放，笑得更燦爛，回應道：“真的嗎？”我稍為休息一下，身子輕靠著鋼琴邊，笑嘻嘻地回望晨。
這時，他視線忽地落在我手腕，然後，他邊低頭搜索自己兩邊褲袋邊喃喃道：“難道小姐忘了帶嗎？”
我不太明白，只好抓了抓頭，疑惑看他左找右找，終於他在其中一邊的褲袋拿起一個髮圈，遞給我。
“小姐，拿去用吧。”
此時我才恍然大悟，但是我還是搖頭回絕了他：“謝謝你，晨。可是，希文一會就來了。他似乎不太喜歡我束頭髮的樣子……所以暫時我不需要了。或許等希文走了之後，我再問你吧。”我還想說下去，門這時被打開，希文王子似的身影走過來，他慣常的微笑掛於俊俏臉容，門外的陽光彷彿一下子全照耀著他。
我的視線像是不由自主，離不開他的身影。
“雨嫣，抱歉讓你等候了。”他輕輕向我彎身，隨即坐在我身旁，氣息緊緊包圍著我。
說真的，我真的不擅長面對希文，像希文這種的男生，在以往生活內，恐怕一輩子也不可能遇到。
或許我應該思索到底平時雨嫣是如何面對他呢？最後我嘴角微微向上，想給他一句你好。這時，希文的眼神由我轉落在我旁邊的晨身上，原本的微笑除下來，盯著晨。
“你是雨嫣的保鑣嗎？”
晨禮貌地點頭，回答：“是的。希文少爺。”
希文立即揮了揮手，道：“行了，你出去吧。”聲線依然溫和，卻夾雜一絲的不耐煩。
“阿….等等…晨他只是…”看在眼內的我忍不住想反駁，但晨的聲音已蓋過我：“是的，我明白了。”我睜大雙眼，回頭看著晨，他體諒地向我一笑，向我們彎身，便向大門離去。
“好了，我們開始吧。”希文滿不在乎地道。
“但…”我還未說完，突然，希文伸手輕撫摸我的髮，笑容放回臉上，溫柔的低語迴響在耳邊：“表面是教你音樂，但是我真的很珍惜和你單獨相處的時光。”
他的低聲細語一下子令我的臉泛起絲絲的羞紅，只好立即低下頭，再沒有說下去。
“對了。”他放開了手，繼續道：“我已經和夫人商量好，決定了今次的演奏會是你的鋼琴演奏會。”
聲音彷彿猛烈衝擊著我的心跳，我猛然一抖，抬頭望向他，他和我對望就笑意更深。
“只表演鋼琴？”我很失落，期望他只是開玩笑而已。
“夫人說你比較適合表演鋼琴，而且小提琴這方面要精得可以表演比較難，夫人不想這演奏會有什麼閃失，畢竟老爺他要回來。”他望回面前的琴譜，手放在琴鍵上，再道：“更何況，鋼琴更能突出你優雅般的氣質。當然，我也這樣的認為。”優美的琴聲悠然地響在這四周，我知道自己要再爭取看看，但看他亳不在意的側臉，我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可想而知接下來的時間，我要過得多沒有衝勁，就算希文依然在身邊，但我心情很失望，還要在希文面前裝作一切安好，他或許永遠不明白我內心的天空已因他的說話而灰暗。
時間過去了，希文的課堂已結束，等他離去後，我才苦著一張臉，緩緩踏出門外。
“小姐。”晨呼喊著我，但一看見我的神情，聲線隨即慌張起來：“怎麼了？小姐。”
我盯著他，把手伸出，直接道：“拿來。我現在需要。”晨明白我說話的含義，把手放在褲袋，拿出髮圈遞給我。
我快速束好我的頭髮，深吸收一口氣，不遠處的噴水池的清涼氣息滲入鼻內。
“晨，陪我去溫室。”我向溫室的方向走去，他亦追了上來，問：“小姐，你不練習小提琴了？你平時下午都會練習的。”我停下了腳步，剛好旁邊的噴水池聲在苦悶的心頭上跳動，我回頭，對上晨的視線，終於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發洩般的胡言亂語：“不練了，就算練了也派不上用場，不練了，我不練了！”眼看晨嚇了一驚的樣子，我便想像得到現在我的臉容是多難看。但是我還是想不了這麼多，一口氣把剛才不敢告訴希文的不滿一一宣洩出來。其實我也說不出自己為何會不高興，如果是平時的我，只表演鋼琴不是更合討厭麻煩的我意嗎？莫名的心情讓我有點不安，卻怎樣說也說不清楚。
晨靜靜在我身邊，認真的聽著我混亂的話語，直至自己也討厭自己現在的行為，我才停了下來，帶有一點歉意望向他：“抱歉，現在的我一定很令你討厭。”
晨笑了笑，在陽光下，他爽朗的笑容顯得特別的燦爛。
“不會，小姐肯向我訴苦，是我的榮幸。”
“你啊，太聽話了。”晨的反應令我從煩悶的情緒拉回來，我回头跟他说：“就像之前，我說想你陪我練習，你就真的每晚也犧牲休息時間來陪我。”
“沒有什麼大不了，小姐才辛苦呢。”他一臉的認真地笑著回答。
我不再說下去，只是把臉迎向晴朗的藍天，倾诉过后心情自然好回來，風吹過我髮絲，白雲悠悠的飄揚著，一切還是像剛進來一樣。
“晨，有你在真好。”我衷心地感嘆，這是我第一次感到何为無能為力，連自己究竟怎樣了也不理解。
雨嫣身邊的一切表面上是這麼美好，但實际卻是困在籠中的金絲雀，現在的我开始明白她的感受，因为现在的我，也在重复她悲哀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