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生香

第328章 被人追杀

秋月在娘家住了三天,本还无意归家。可如今张成都寻到岳父岳母这里来了,许南山韩氏也不再多留大女儿,毕竟女儿如今已经有了自己的家,老住在娘家像什么样子,况且如今大女婿都寻上门来了。

是以大伙儿吃过了午饭,张成一家人就告辞离去。

看着马车轱辘消失在视线尽头,韩氏扶额叹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幸好四儿还在家里头留一年。”不然等小妹一走,家里不知得冷清成什么样子!

这天晚上,已是夜深人静,陷入沉睡之中的洛水村四处静悄悄的,一片静谧。突如其来的尖声哭泣像是突然闯入这片静谧之中,将洛水村的安静祥和撕碎。这声音太过凄烈,很快就把那些沉睡中的人儿叫醒。此时此刻,那些家禽啥的也不安分起来。鸡鸭乱跳,土狗乱吠,这会儿,就算有人睡意沉沉,只怕也被搅得睡意全消。

家里的当家人披了衣衫就往院子里,看看村子里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会儿只见一个女子朝着村子飞奔而来,身后紧跟着两个三大武粗的黑衣人,那两人手持明晃晃的大刀,场面颇为紧张激烈。

有眼尖的很快认出那被黑衣人追赶的女子是当年嫁给镇上王举人做妾的秋槐,这秋槐往年在家虽说有些小性子,但并不讨人嫌,眼看着就要惨死在黑衣人的刀下,老实巴交的村里人多少有点儿不舍。

幸好村里人家家户户都养了狗,这会儿等秋槐跑过去了,就赶紧将狗吆了出去,将黑衣人的去路给堵住。这农家养的狗,自然是无比凶悍的,虽说不至于将人咬到丧命,但也会咬得人鲜血直流,痛苦难忍

那两个彪悍的黑衣大汉虽说手持大刀,但面对这异常凶悍的土狗的时候,却讨不到半分好。眼见前来围堵的黄狗黑狗越来越多,那两人提着大刀屁滚尿流地逃跑了。

这会儿被黑衣人追得三魂丢了七魄的秋槐一骨碌扎进了自己娘家的院子,浑身打着哆嗦一深一浅往院子里跑去。

这会儿许南云也被村子里的喧天闹声给闹醒了,正点了煤油灯穿好衣服欲出门张望。这会儿却听见自个儿屋外“叮叮嘣嘣”的敲门声急促紊乱地响起,许南云吓得没差点儿将煤油灯打翻!

“爹,快开门,救我!”秋槐一副丧魂失魄的样子,脸色惨白几乎毫无人色,一张脸写满了莫大的恐惧!她的声音又急又慌,尖声里头夹杂着颤音,显然是害怕到了极点了!

是秋槐!许南云目光一凝,赶紧举着煤油灯过来给秋槐开门。堂屋门一开,秋槐已经溜进屋子里来,到了屋子里,她就直直往桌子底下钻去。许南云见了,觉得莫名其妙,见女儿一副惊恐慌乱的神情,心头的弦也紧绷起来。“阿槐,你这是怎么了?”

“她,她……派人杀我!”秋槐目光发怵,抱着双膝躲在桌子底下,浑身抖若筛糠。想起刚才那惊魂一幕,秋槐呼吸发紧,就快要闭过气去!

许南云闻言大惊,见秋槐一副恐怖到极点的样子,心中抽痛。他蹲下身去,紧紧握住秋槐的手,眼眸已经红了起来。“阿槐,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的!”当年他已经错过一次了,这次就算是将他这条老命豁出去,他也不会让秋槐再受到伤害!

没过一会儿,果然又“咚咚咚”的敲门声传了过来,许南云父女俩皆是被吓得呼吸发紧。

“南云兄弟你在家没有,你闺女回家没,你放心,那两个黑衣人已经被吓走了,不会再来了!”这会儿屋外传来气大如斗的嚷嚷声,许南云父女俩在慌乱之中一对眼,这是村里头许青山的声音!

许南云父女俩听见了这声音,紧张惊惧的心情这才有所缓解。许南云哆嗦着双手过去开门。

这会儿许南山一家人也穿戴整齐,正准备出门去一探究竟。刚到院子门口,就看见家中奴仆曹氏站在院子外,曹氏见了韩氏,赶紧说道:“东家奶奶,是东家三弟家的闺女被人追杀

。这会儿那两个黑衣人已经被赶跑了!”

许南云家的秋槐?韩氏脸色稍变,心头已有了几分担心。这几年来,他们跟许南云关系有所缓和,况且这秋槐也不是个讨人嫌的,还是自个儿的侄女。无论如何,自己也是要过去瞧瞧的。

“嗯,四儿,咱们过去瞧瞧,三儿,你去睡觉,明儿还要起来念书的。曹妹子,你就先去睡吧,明早还得喂蚕儿的。”吩咐完毕,韩氏就跟着秋林一块儿往许南云家去了。

这会儿躲在桌子底下的秋槐见进门来的都是乡里乡亲,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迟疑地从桌子下面爬了出来,惊魂不定地发着怔,一言不发。

乡里乡亲又多问了几句,但秋槐一一不答,看来是问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了。那些前来八卦的婶婶婆子都略显失望。还有个没眼色的媳妇儿当场闹了,揪着秋槐的衣裳咋呼道:“你今儿不把这事说清楚,休想打发咱们!有人追杀,你就把人往咱们洛水村引,你这不是坑咱们么?你这害人精,下次那些贼人再过来,岂不是逮着咱们砍?”

这会儿有几个嘴碎的婶婶婆子忙不迭接了这媳妇儿的话,“就是,你不将这事儿说清楚,今儿就收不了场!你赶紧老实交代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我们可不想给你当陪葬!”

“真是个贱人,她娘跟人跑了,她又把贼人往村子里人,一家上下全是害人精!”

这些婶婶婆子的越骂越难听了,有些庄稼汉就听不得这些话,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越说越过分的一媳妇,怒气冲天道:“这是谁家养的狗杂碎,消停点儿成不?要吵架找你自个儿家汉子去,在这里吵个屁!”

秋槐看着屋子里那些丑陋之人的嘴脸,怒极反笑,“你们且放心,此时只是我秋槐的家务事,定不会连累尔等,你们放宽心,此事与你们不相干!”

许青山家大儿媳妇听了,不由得横条眉毛竖条鼻,“秋槐,你这话咋说的?好歹你的命可是刚才我公公救下的!你今儿非得将此时说清楚,否则咱们怎么知道那黑衣人会不会再来,省得到时候咱们一命呜呼去见阎王了,还晓不得是为什么呢!”这人也是个不安分的,经常无中生有中伤别人,那一张嘴皮子真是要多讨厌有多讨厌!

韩氏一家人赶到的时候,就是见到这么混乱的局面

。那些婶婶婆婆的面怒凶色,许南云颓唐地垂下脑袋劝着大家回去,坐在正中央的那少妇年纪轻轻,布衣荆钗,眉宇间透着与年纪不符的冰冷阴寒,双手紧捏做拳,却并没发作。

“你们这是做什么,逮着一个妇人逼问算什么本事!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你们打哪儿哪儿去,深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韩氏走进屋子去,对着一众人大声吼道。

许南山一家在洛水村的地位今非昔比,她家不说腰缠万贯但也觉得是丰衣足食的人家,人家儿子争气成了举人当了官,家中良田美地、奴仆成群,如今在洛水村算是颇有威望的一户人家了。

村中虽然也有几户人家发了些财,只不过却没人做官,到底没有许南山一家硬气。

这会儿韩氏一发话,那些个婆婆嘴也就闭上了。他们可没忘记当年就是由于自己的多嘴多舌,韩氏不再将夏秋蚕的养殖方法公之于众。得罪了韩氏,可没好果子吃!

许青山大儿媳妇瓮声瓮气说道:“算了,今天就看在韩婶儿的面子,不跟你们废话了。这深更半夜的,还是回家睡觉来的好。”

喜欢闹事儿的几个婆娘扭着屁股走了,有些看热闹的觉得没有热闹可看也走了,还有些山野村夫,见人散的差不多了,也陆陆续续走了。等人‘走’光了,屋子里才平静下来。秋槐坐在椅子上,抬起一双水眸来,眸光泛红带着水光,显得灵韵动人。“谢谢二伯娘。”

韩氏见秋槐如今懂事乖巧,心中一酸。“既然你喊我一声二伯娘,又何必言谢?”其实这些年来,韩氏也看出些门道来了,要不是方氏从中作梗,老三家也不会跟自个儿家失和。如今方氏跟人私奔,仿佛这层隔阂依然消退。

许南云见危险过去,心头疑虑涌上心间。“阿槐,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刚刚说‘她要杀你’,所指究竟是何人?”许南云脸上浮上了显而易见的担忧。这黑衣人既然晓得了秋槐人躲在洛水村,会不会真的再次追杀秋槐?

秋槐见这屋里都是自家人,遂也不再隐瞒。“是夫人。今日我在街上碰着老爷,老爷不过多问了我两句,她便怀恨在心,派人追杀,要不是小翠忠心护我,只怕我再也见不到爹、二伯娘你们了!”想起刚才惊心动魄的场面,秋槐仍旧心有余悸,额头已经有冷汗浸出,目光惊惧躲闪,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