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敌又如何

14蜕变

“是我,二姑妈在吗?”列雨钦根本不用躲,唐星和他很熟,即使光听声音也能认出来。

“唐云!娘在。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唐星的语气马上缓和下来,还夹着几分高兴。

“今天。”列雨钦答,又说:“你也进步不少。”说着继续向chun雨阁的楼梯走去。唐星跟在他后面,道:“您才厉害落,连走路发出的韵律都和自然融合了,像风声又像虫鸣。若不是你突然停下来,打乱了平衡,我怎么可能发现您在哪儿。”唐星也是和唐二nǎinǎi一样,正直、认真。

列雨钦不再说什么,只作了个让唐星止步的手势,就推门进到唐二nǎinǎi的房间,叫道:“二姑妈,我回来了。”对于列雨钦做出的指示,唐星依言而行。,除了对他的尊重外,也可以看作是命令。毕竟列雨钦是这四川唐门的少主,未来的掌门人,当然他不可能知道列雨钦已经是“唐大先生”了。

从内屋闻声而出的唐二nǎinǎi看到列雨钦,脸上的表情先惊后喜,急急拉住他的双臂,问:‘小云,什么时候回来的,去见你爹没有,他也在内城的。“

列雨钦一笑,答:’今天,跟爹回来的,今晚等他睡了我才溜出来的。”严格的说,列雨钦并未说谎。

“哦,难怪大哥吃了晚饭就回去了,原来要去和你说话;不过,大哥干吗不告诉我和老三你回来了?”唐二nǎinǎi奇道。

“不知道。”列雨钦说。

“对了,你在灵教怎么样。”唐二nǎinǎi问。

列雨钦将在灵教发生的事源源本本告诉了唐二nǎinǎi,他从小是唐二nǎinǎi带大的,若唐大先生是严父,那么唐二nǎinǎi在列雨钦心中便如同慈母。

“小云,姑妈跟你讲过多少次了,不要相信人,这会吃大亏的,可你每次都不听,都吃亏。冷轩不该信,蔡英、郑玉龙这些人都不要信。要比别人都强,就要比任何人都冷,别人才伤不了你。”唐二nǎinǎi有些担忧,又有些语重心长的道:“你这次差点死了,知不知道。”

“二姑妈,你自己还不是跟我一样。这话让三姑妈来说还有点以身作则的意义。”列雨钦有些酸的说。像他这样的人,对什么都无所谓,却说这样刻薄的话,实在令人意外。

可唐二nǎinǎi却微笑着,拉列雨钦坐下,说:“你是在怪老三对你很冷漠吧,小云你还像个孩子,希望得到别人的关心。”

“不是别人,是亲人,而且是我在意的亲人。”列雨钦并不掩饰心里的一些想法,他有太多东西都憋在心里了,现在的列雨钦已不是冷面无情,中哼傲绝的人物,只是个寻求关怀的小孩,每个人都有这一面,所不同的只是看他是否表现出来。

“其实老三和小云你很像,你们表面上对谁都很冷漠,比谁都坚强,其实强大的坚强、冷漠外表只是为了掩饰和保护最深最深处的那善良、脆弱的信。只是你的另一面会在我面前显现,而老三的另一面未表现在你面前,可惜,那个人死了……”唐二nǎinǎi有些伤感的说。

“那个人就是三姑爹?”

“是。老三是很关心你的,就像你关心她一样。只是你们都不想对方知道,有时候会变成另一种意义。”唐二nǎinǎi说。

“我……”列雨钦说了一个字,又顿住了。

“是不是不明白了?”唐二nǎinǎi笑着问:“你很聪明,还记得十六年前,老三把你从黄金楼拎出来吧。那并不是不喜欢你,是因为她希望你做一个男子汉,一个不会躲避的勇敢的大丈夫。”

列雨钦沉默间,唐二nǎinǎi从楼下搬了二只小酒罐上来,各有2只拳头大小。她甩一罐给列雨钦,说:“喝点水吧,要不是和你爹一起回来,我这恐怕也没这么好的水。”说着唐二nǎinǎi自顾揭开封泥,一口气又灌下半坛子状元红。

两人都润了润口,唐二nǎinǎi突然盯着列雨钦看了好一会儿,道:“小云,你越长越像你爹了。”对唐二nǎinǎi意外的发现,列雨钦半点也不慌,别说解释了,连插嘴也省了,因为他知道,唐二nǎinǎi只是看到,根本没想到什么。唐二nǎinǎi又怎么会怀疑列雨钦呢。唐二nǎinǎi继续说:“明天,我们要到祠堂去给唐氏列祖列宗上香,小云也一起去吧。”

“我不去。”列雨钦说。他不可能和唐大先生同时出现。

“为什么?”唐二nǎinǎi问,接着似乎明白什么,喃喃道:“祠堂里的确不该没有你母亲的位置。”

“我后天再去。”列雨钦补充道。

“小云,自从你去了灵教之后,再也不跟你爹在公共场合一同出现,这样的对峙究竟是为了什么?”连唐二nǎinǎi也不清楚当初列雨钦为什么会去灵教。

“你去问他。”列雨钦把责任推给“唐大先生”。从列雨钦十来岁时,两人都没同时出现在大众面前。但在唐门重还偶有碰面,别人并不怀疑后来的“唐大先生”与列雨钦从未同时出现后的问题,一切几乎没变。“二姑妈,我是你一手带大,照顾我,教我很多东西,在我心中就如同我的妈妈一样;但是到我今天这个岁数,连亲生的娘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唐二nǎinǎi脸sè由列雨钦说“但是”开始,便发生着变化,到“不知道”完,额上竟见了汗,她几乎已预料到列雨钦下面会说什么。

“因为他丢下了妈妈,还把我从妈妈手上抢走,到现在我连我亲生的母亲是谁,在哪儿,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二姑妈,你告诉我。”列雨钦说着话,神情毫不激动,居然有几分唐大先生的气韵。

唐二nǎinǎi亦不笨,对列雨钦的问题她只回答了五个字:“我也不知道。”

“那么让我知道真相。”列雨钦又说。

唐二nǎinǎi这次连答话也省了,只摇了摇头,当她再不yu听到列雨钦追问有关他生母的任何事时,列雨钦也如她所愿的离开了。在唐二nǎinǎi再次抬眼时已不见了列雨钦的身影,那支装水的酒罐还挂在书桌角晃荡。那个红木的书桌曾是唐二nǎinǎi处理唐门事务所用,也是列雨钦儿时翻玩的地方,那上面的卷宗曾是列雨钦成为枭雄般谋略家的“唐大先生”的基础,从唐二nǎinǎi那儿学来的东西很有用,可惜有做不到的,也有用不上的。达不到目的,也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即使对亲人,列雨钦也不例外。

飞奔在夜sè中的列雨钦沐浴着那无形有声的风,想着:我变了。已不再是那个冷血无情,却又在骨子里怕着别人的列雨钦了;可是现在的心中比任何时候都要满,没有确切的实在的样子,却又什么都会,我该向哪个方向发展呢?有必要恢复以前的样子么?我到底该做什么,这种感觉就是迷惑吗,或许是无知,再变下去,又会是怎样的,我什么时候又多了这么多想法,是我想太多了吧。可是无论怎样我真的该找个人好好谈谈……找敖炎,还要等二年,太久!找越三,不知在天涯何处,不实际!二姑妈,有些事不能和她说!慕容蝶,怎么会想到她,放弃!怜怜,对了,就是怜怜,我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