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为聘

第一百四十二章 偷入

漫漫长夜,一本书,一盏孤灯,形单影只,便是十三娘惬意的生活,她现在的世界,静悄悄的,没有人的生机,只有一种心灵的畅然。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她还能有什么奢求呢?

真能这般清心寡欲么?真能如此冰心玉洁么?或许吧?

但为何在夜深人静、即将入眠之时,总会在心里淡淡的想着他,念着他,缠绕着他温煦的身影?她明白,现在她只是逆境中想要抓住一把逃生的稻草,而楚江平就是那抹温情。

一处相思,两处闲愁。

或许,是因为太过闲适,才会想他。

以前里日日能见着,便也能当成无所谓,强迫自己不去在意,也就真的淡漠相待。如今分开了,倒也是学会了思念。

平日不知相思,才会相思,便已如狂。

她现在竟然为了楚江平害了相思。慕容皓轩,是你伤我至深,我已然不敢太爱你。

辗转反侧,不能成眠,只得披了件衣衫,静静的走出营帐。

此处乃军中烟花之地,倒也没有守卫之人,安静得很,营帐里传来悄悄的呼吸声,那是他人的好梦。

她来到空旷之处,这里的空气薄凉,虽冷却让她很舒适。虽然北边已经寒冷,但是这里的草青黄,她脱掉了鞋子踏上了那片绿地,跳起了她久久未曾跳过的舞蹈。

想起那些日子,楚江平伴在身边的日子。她在一树梨花下跳舞,而他,就在旁边用笛子给她吹奏出乐曲来,只是如今的那种惬意再也不在。

楚江平,那个男子,也再也不是那个时候的楚江平了。

多么可笑,她何尝想到过,将来竟然有这么一天,她成为一个妓。女,而且,是他亲自将她送到了这个行列之中。

在冷风中站了片刻,她重新转身朝着自己的营帐走了回去。只是她不曾看到,身后,有一双幽深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她,似乎要将她刻进骨子里一般。

春荷晚上被人找了过去,所以,这座营帐中,现在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旁边的营帐中定然也是被人招走了,现在的夜越发的寂静。

躺在自己的**,看着窗外那抹幽深而清冷的月光想着曾经的过往,她不由得苦笑。难道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过来任人侮辱的么?

军妓?熟悉而又陌生的一个词,她没有任何错,却被迫染上尘埃,从触不可及的仙子,成为那万千世界里最底下的一层,如蹴鞠一般的让人踢来踢去。

想要,只需那人的一个言语,她便可以是货物,成为任何人的,不想要,他人一个拒绝,再次踢回。

泪,不知不觉的滑落。清透,泛着她独有的灵气。玉指轻触,凉凉的,让人凉透心扉。

呵!泪水,不应该是温暖的么?不应该是可以稍稍的让她感觉到一丝暖意么?为何她的泪,却是如此的凉?

一只细腻的手,在黑暗中,隔着衣衫轻轻的摸上了她的胸。身子一个瑟缩:“何人?”双眸惊愕,无奈不过是一片漆黑。

手迅速抚过,脸颊上的泪水已经干成虚无,化作一缕清水,揉和春泥,护着花的成长。

来人并不做声,只是手在下一个瞬间,便已探入她的衣衫,轻捏着她的浑圆。霸道的唇,虽然在黑暗之间,却能精确的找到她的发声之处。

无需再问,不用再想,如此嚣张跋扈,除却现在的慕容皓轩,还有何人?

唇,轻轻的咬着她的唇瓣,想要她张开牙关,让自己得以进入,不想她只是一味紧咬。猛地一个用力,她的血,散发着一丝妖冶的流出,他静静的等候她的容纳。

即使唇瓣传来血腥之味,不想她仍然无动于衷。不得其入,慕容皓轩亦不强求,反倒是轻轻吸,允着她唇瓣的血。

她的唇,因着他的用力,一阵阵的胀痛发麻;而她的血,因着他的吸,允,缓缓的注入他的体内。这样的姿势,两人一直维持着,他不开口,她亦不拒绝。

直到唇仿佛要绽裂开来一般,“啊”的一声,才从十三娘的齿间逸出。

他霸道的舌,在下一刻,灵活的闯入,带着她的血,和她的丁香交相纠缠,深深的探入她的喉间,挑逗着她的感官。

自己的血,和着他身上的味道,汩汩的注入她的喉间,霸道而滚烫,虽不是温暖,却也变相的暖和了她的灵魂。

许久之后,他的吻稍稍的退开,轻添着她干涸的血迹,唇间不带感情的逸出:“你在这里活的倒是滋润。”

本应是良辰美景之时,本应是浪漫缠绵之刻,他却能不带情,欲的说出此番话来,可见即使在要她的时候,他不过也是发泄而已,与军妓一般的功用呵!

“怎么能不滋润呢?皇上你还不是想着我的功夫,才辗转找到这里来的?”她在黑暗中轻笑出声,他都来到这里,不过是为了羞辱她吗?

“那就让我试试你的技巧吧。”

并不闪避,十三娘的双眸,即使在这一刻,依旧是如幽潭之水,深不见底:“奴婢的技术如何,皇上你不是已经领略过了么?”想起那次,她的心便已经微微发颤。

想不到一名军妓,竟然如此冷傲,与他对视,却无一星畏忌:“也是,军妓嘛,毕竟也是一双玉臂千人枕,一具玉体万人尝。”他最见不得的便是她那一身纯净,明明已是破鞋一只,却还摆出这样一番冷漠,欲拒还迎的招式,她倒是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瞳眸微微的一缩,说不受伤是假的,毕竟她不是铁打的,能刀枪不入。即使没有做过,可冠上军妓的帽子,她便肮脏到了极限。

“好。”轻轻的说出,伸出双手,缓缓的环上他的劲腰。

满意的一笑,慕容皓轩一个撕扯,一阵清凉传来,接着便是衣帛破裂的声音,随着他腰身的进入,十三娘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东西碎了。

一下一下的跳动起来,清脆的在心田回荡着声响;一片一片的割上心房,血迹斑斑汩汩而流。

有着营帐缝里越来越明亮的月光,便可看出,夜色,似乎更加黑暗;心,亦格外的沉迷。

是因为月亮的关系,还是因为夜色的关系,她轻轻蠕动的身躯,竟然感觉到了愉悦?

是否……妓女便是这般?

她……亦被他塑造成了合格的军妓?

紧紧的一个闭眸,关住了夜色的进来;缓缓的一个转头,避开了那让人迷离的月光。

或许,只有这样,她便可以拒绝那种感觉,才会让迷失的心多了几分真实。

那晚慕容皓轩走后,留下两锭金元宝,却也留下一句“你的技巧果然见长,你们上官家的女儿果然适合做妓。”只那一句话,将蝶舞阳酸痛的身子一盆冷水迎头而来,当下一个激灵,愣是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她跟他,果然已经是千山万水。

她跟他,果然是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