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春秋

20.4 龙伯现身

这日,伍封又带着妙公主、楚月儿、叶柔、田燕儿和春夏秋冬四女在水帐中游水嘻戏,众

人水性都已颇熟,在水中追逐玩耍了好一阵,伍封坐在甲板之上,笑吟吟看着众女互相浇水戏

闹。

妙公主上了甲板,坐在伍封身边,笑道:“夫君,柔姊姊这些日十分高兴,与以前相比大为

不同。”

伍封见她眉弯嘴小,笑嘻嘻地十分诱人,将她抱于膝上,笑道:“夫君又要娶夫人,公主心

中会否不高兴呢?”

妙公主叹道:“起初不高兴也是有的,不过夫君如今身份尊贵,身旁有一大群夫人也是常事,

何况柔姊姊与我们多番出生入死,你若不娶她,她多半会寡居终身,想想也是不忍,只好由得

你了。”

伍封笑道:“当日我从宫*你迎娶回府,三女居然有四份嫁妆,可见是早有预兆,天意如

此。”

妙公主嘿了一声,笑道:“这哪里是什么天意?我看你从来便心花花的,见了美女便会花言

巧妙地哄骗人,到时候柔姊姊的嫁妆一来,你又会说有了五份嫁妆,是否又有了藉口娶老婆?”

伍封轻抚着她的小脸,笑道:“公主口上虽硬,其实心软得很。无论如何,公主心中总还是

向着我。”

妙公主斜眼看着他,媚笑道:“你知道就好。”

伍封叹道:“这些日子事忙,与你也顽得少了,只盼尽早剿灭了徐乘,我们也好像往日一般

到处走走。”

妙公主道:“这些日我也没闲着,我将迟迟教我的巫门秘术日夜练习,进境反而快过迟迟。”

伍封笑道:“迟迟眼下身子不便,自是比不上你。”

妙公主道:“与你在一起走动,总是免不了要打打杀杀,不过,这些天小鹿儿天天教我刀法,

柔姊姊夸我大有长进,快及得上风儿了!想来是巫门秘术的好处。”

伍封惊道:“不会吧?风儿在春夏秋冬四个丫头中力气最大,刀法也最好,你短短数日,怎

会进步得这么快?”

妙公主白了他一眼,道:“那日你见了我的剑法,说不甚不成器,不是大大地责怪我么?幸

好柔姊姊见我左右手都一般敏捷,想出了一个主意,让我一手使剑,一手使刀,叫作刀剑合击,

威力大了三四倍,如今与风儿相斗二三十招还是可以的。”

伍封讶然道:“刀剑合使?这种本事倒是未曾听说过,不过以柔儿的聪明,就算她用一人使

出四方刀阵也不足为怪。”

妙公主道:“柔姊姊是越军的剑术老师,最会教人凭自身的天赋练习本身的技艺,范大夫说

她是天下奇女,果然不错。”

伍封听得心痒痒的,道:“公主,你将这刀剑合使之术使来让我瞧瞧。”

妙公主笑道:“我刚才游水游得乏了,等一阵才使给你看。”

伍封见她眼中露出顽皮之色,知道她并非疲乏,而是缩在自己怀中不想起来,轻轻拧了一

下她微翘了小鼻子,笑道:“公主,好乖乖,快使来我瞧瞧,使得累了,晚间我替你捶捶。”

妙公主嘻嘻笑道:“我才不要你捶!你那拳头如大锤似的,不小心还砸坏了人。今晚你便破

例,将你的月儿借来使使,替我捶捶可好?”说完,懒懒地站起了身,拿出了她那口“精卫”宝剑。

伍封讶然道:“你的刀呢?”

妙公主拿出了一把短匕,笑道:“我的刀便是这‘鱼肠刀’了。”

伍封想起那日初得“鱼肠刀”时鲍兴的胡闹,不禁面带微笑。

妙公主光着小脚站在甲板之上,右手拿着“精卫”宝剑,左手握着“鱼肠”短刀,使出了一套

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刀剑合击之术。只见她以剑攻时,便以刀防守,以刀攻时又以剑防守,

身法轻盈飘渺,兼有楚月儿和叶柔两种身法之长,攻则以董门的刺派剑法为主,守则以董门御

派剑法为主,中间杂着楚月儿和叶柔的独特剑法,甚至还有伍封的“大梦刀法”。剑法刀法揉在

一起,剑可为刀,刀亦可为剑,大有鬼神莫测之妙。

伍封看得目瞪口呆,待妙公主走回来,才叹了口气,道:“这种刀剑合击之术真是冠绝天下

了,我只道公主的技击难臻上乘,原来是我看走了眼,公主照这样练下去,相当不错。虽然眼

下威力不强,但时间长了,或有可能成为高手。”

妙公主得意洋洋道:“哼,谁让你说我的天赋不适于练剑呢?柔姊姊偏能想个法子,让我大

有用武之地。”

伍封将她抱起来,平放在腿上,低头打量着她,见她娇媚可人,童心大起,握住妙公主的

纤足,轻轻捏着,笑道:“是我怪错了你,我此刻替你揉揉脚,等一阵陪你到海底去瞧瞧,好不

好?”

妙公主叹道:“我又不能像你和月儿一样有脐息的本事,怎好到海底去?”

伍封笑道:“我自有妙法,一阵你等着瞧好了。”

妙公主一双纤足被他捏捏揉揉,摩摩搓搓,感觉极是舒服,不禁满面绯红,有些娇&喘息息

起来,她娇&吟了一声,呢声道:“夫君,你就会作弄人!”

他们二人在甲板上打情骂俏地舞剑,早就惊动了水中众女,都好奇地游了过来。

伍封笑道:“要不,我们此刻便到海底去耍耍。”他怕海底有怪鱼,将“天照”宝剑挂在了腰

间,抱着妙公主下水,道:“月儿,我带公主到海底去看看,你要不要跟来瞧瞧?”

楚月儿喜好剑术,本在水中习剑,此刻游了过来,愕然道:“公主怎能到海底呢?”

伍封笑道:“你瞧好了!”忽地用口堵在妙公主的小嘴之上,用脐息之法,慢慢度气过去,

带着妙公主沉入水下。

楚月儿见伍封想出这法子古怪之极,偏又有效,笑嘻嘻跟上了,也潜入水中,一收执剑在

身旁游着,以为护卫。

三人游到了水帐边上,从木栅间穿了过去,直向海底沉下。

伍封与楚月儿以脐息之助,多曾去过水帐下到海底,妙公主平日只是在水帐之中戏水,怎

知海底之妙?此刻她睁大了眼,只见阳光透入,海底一片极纯净的蓝色。

伍封知道妙公主好奇心重,索性带着二女向五龙水城深处游去,一直潜到靠近五龙水城那

道铜栅门附近的海底。此处海水并不甚深,阳光却不能尽数透入,但仍能看得清楚海底的情景。

妙公主只见海底有不少珊瑚树,周围五颜六色的各种小鱼游来游去,或方或扁,或薄或厚,

都是在岸上见不到的鱼种。海中之中各种海草夭然飘动,如衣带舞于细风之中一般,当真是如

同仙境一般,美不胜收,看得她几乎忘了眨眼。

楚月儿身形妙曼之极,晶莹雪白的小脚如同鱼尾一般上下轻摆,每每一转动时,纤腰轻扭,

她一手执剑,另一手却捡些极美的海贝,塞入身上雪鹿皮的水靠。这水靠是她自己改制,竟想

到在腰上缝了个小袋用来装物。

伍封看在眼里,只觉楚月儿恍如一生下来就是水中的灵物一般,姿态美妙,楚楚动人,大

为养目,寻思:“这丫头居然在水靠上还织了个小袋,嫁了我许久,仍然如小女孩儿一般童心未

泯。”

三人在水中任意游动,此时心情快乐之极,忘了人间忧事,如入仙境。

也不知过了多久,楚月儿忽地游到伍封二人身边,轻轻拍了拍伍封的肩头,手向上指了指。

伍封愕然向上望去,他这一抬头,妙公主也只好抬起头来,只见有几条人影缓缓从头顶游

过,视其身所处大约离他们三四丈高处。

伍封吃了一惊,心道:“我这水军午前练习战船,午后再练习泳技。此处靠近城门,并非习

泳之处,这些人自不是我的水军,必定是从城外潜来的海盗。”

五龙水城只有一座城门,因其处海水深达十余丈,自不可能将城门直沉入海,否则就太过

沉重,无法用绞盘拉起来,是以城门入水两丈便止,这些敌人多半是从城门底潜过来。

伍封因抱着妙公主,便不方便动手,见来者并不多,便示意由楚月儿去打发了事。楚月儿

点了点头,悄悄潜身上去。

那些人怎会想到海底居然会有人正在玩耍?只顾上面不被人发现,是以无人往下面看。

楚月儿久历战阵,先游到最后,见后面再无人时,数其人数为八人,游到最后那人的身下,

轻轻两剑向那人大腿刺了上去,海水中立时滚滚冒出了红色。

楚月儿依法一连将八人刺伤,才与伍封和妙公主从海上冒出头来。伍封这才与妙公主分开,

他左手搂着妙公主,右手的“天照”宝剑举了起来。

海上正有战船练习水阵,离此不远,见伍封举剑招呼,立时有一艘大翼和一艘中翼划了过

来。

水底那八人尽被楚月儿刺伤了双腿,剧痛难忍,更勿论说游水了,尽数从水中冒出了头,

却被伍封和楚月儿用剑指住,忍痛也不敢动。

妙公主见他们口中各含着竹竿,想来是空心的,以便于在水中呼吸了,笑道:“这些人原来

也会巫水他们的法子哩!喂,你们是否徐乘派来的奸细?”

这八人忽然双腿受伤,原以为是水中怪鱼所噬,不料水中居然有一男二女等着,尤其是这

二女貌若天仙,均是世上罕见的绝色美人,一起惊呼道:“水怪?”

伍封笑道:“本龙伯正带着二位夫人游玩,你们竟敢打搅我们的游兴,是否那自称‘海上龙

王’的徐乘派来?”

妙公主见他又在胡说八道,笑道:“正是,我们还没有找他们那个假‘龙王’算帐哩!居然还

先派了人来捣乱。”

这八人错愕之下,却相信这三人真是海中的神灵。他们在海盗之中算是水性最高的好手,

能潜身离水面近两丈深处,已经是人间少见,这三人居然能潜得比他们更深,尤其是这男子手

上的那口又宽又厚的长剑显是奇重之物,天下哪里会有人拿着如此重剑居然能浮身水面的?若

说这三人是人,他们反倒不会信了。

这时两艘战船已近,伍封吩咐战船上的士卒:“将这几个奸细拿下,让军中医士为他们上药

包扎,一阵我再问他们的话。”

众士卒也错愕不解,不知这位神出鬼没的大将军如何会与两位夫人突然从此处冒出头来。

不过,他们自从见伍封夺回了十五艘战船后,心中早已将伍封敬若神灵,也是见怪不怪了,将

八名海盗揪上了战船捆成一团。

伍封笑道:“公主,月儿,我们还是按原路回水帐吧?你们二人身材惹火得紧,让这些士卒

瞧见,说不好脑子会有脏念头出来,为夫岂不是大有损失?”

二女格格娇笑,三人依先前的方法又潜入了水帐,回到甲板之上。

这时叶柔忙道:“公子,你们怎在水中玩了这么久?四小姐适才心惊胆战,怕你们在水底遇

上怪鱼哩!”

伍封笑道:“怪鱼算得了什么?我和月儿都带了剑,就算海底的龙伯前来,多半也不敢惹我

们了。”

田燕儿嗔怪道:“你们怎也不该搞这么久,多少冒一下头也好嘛!没的让人家担心一场。”

她们不能潜水太深,是以不知道伍封三人适才已游出了水帐,竟到了这五龙水城的城门附近的

海底。

伍封忙赔不是,道:“这事怪不得公主和月儿,是我玩得高兴,忘了时间。”

叶柔道:“适才水军拿住了八个奸细,这些奸细本领不小,居然能潜入水城。幸好他们受了

伤浮出水面,否则真是麻烦得紧。”

田燕儿道:“看来是大将军有天人庇佑,这些奸细到了水城之中,居然无端端受伤,才被捉

住,此刻口中大叫,说是运气不好,冲撞了龙伯。”

妙公主和楚月儿忍不住格格地娇笑,叶柔睁着俏眼,惊道:“适才不会是你们三人将奸细刺

伤了吧?”

伍封大摇其头,正色道:“我忙着哩,怎会是我?”见叶柔更是惊异,心中多半是大惑不解,

失声笑道:“不过月儿适才高兴起来,失手刺伤了几人。”

田燕儿叹道:“原来你们去得这么远,游到了城门处。为何他们非说是冲撞了龙伯呢?”

楚月儿嫣然笑道:“哪有什么龙伯?都是夫君开心起来,胡说八道骗那些海盗。”

众女都知道伍封这桩毛病,一高兴起来便会满嘴胡说哄人开心,都微笑起来。

叶柔笑道:“这人当真是什么都能瞎说。无论是海盗抑或是水军,终日与风浪打交道,最信

的那是龙伯风神之类。你们失惊没神地从水底冒出来,谁不当你们是水底的怪物呢?”

伍封笑道:“天下哪有像公主和月儿这么美丽的怪物?若真有的话,我倒想每天在水中泡上

大半日找一找了。”

妙公主嗔道:“这人当真是花花肠子!”

叶柔忽然心中一动,道:“一阵要向那八名贼子问话,公子索性便扮着龙伯来吓唬他们,多

半什么实话都问得出来。日后传到了海盗耳中,盗贼知我们有龙伯相助,自然会军心大挫。”

伍封心知此女计谋百出,最擅长这种心理战术,当日以千人夺得镇城,全靠的“攻心”二字,

点头道:“此计大妙!不过先要吃了午饭再说,游了半日水,我觉得有些肚饿,若不吃饭,只怕

扮起龙伯来也只是个病瘟瘟的模样,丢了龙伯的脸。”

妙公主笑嘻嘻道:“这话也说得是,听说龙伯最爱生吃水蛙蚯蚓,我和月儿为你找些来,好

不好?”

伍封瞪眼道:“这丫头是否寻思着要谋杀亲夫呢?这种念头亏也想得出来。”

叶柔忍笑到了水帐门口,将守在门口的小鹿叫进来,吩咐他带水军安排扮龙伯的事。

伍封忙道:“这件事不可忘了小兴儿,这家伙最会装神弄鬼,今日正好让他一展所长。”

那八名海盗也算是倒霉之极了,辛辛苦苦从海上潜入了五龙水城,眼见可寻机混入城中,

谁知伍封一时高兴,带了妙公主和楚月儿在海底嘻玩,恰好撞见,被拿了下来。

他们正懊恼之际,水军将他们带到了一座水帐之中。

只见那水帐中火光明昏不定,甲板之上站着一个粗粗状状的家伙,这家伙脸色青不青蓝不

蓝的,两只牛眼瞪得奇大,一张阔嘴上两根长长的粗须立着,足有半尺长短。众盗纳闷道:“天

下怎有这么丑的人?”

那丑陋的家伙自然是鲍兴所扮,鲍兴见八盗带入,挥了挥手,忽见水面上八名美姬站在水

上飘来,衣襟飘扬凌风。

八盗心中大惊:“这些人怎能站在水面上?”其实这八名美姬是叶柔、田燕儿、四燕女、小

红、东屠娇等人,由小鹿和众水遁者在水底托着脚游来。众人口中的铜管藏在众女身后,八盗

是以看不见,便以为她们踏水而来。

众女上了甲板,将众盗拖到水边。

鲍兴嘿了一声,怪声怪气道:“这几个家伙冲撞了龙伯,须由龙伯处置。”摇头晃脑地唿哨

一声,忽见妙公主从水底冒出头来,道:“龙伯正在用膳,鱼兄将这些人扔在水中去见龙伯。”

忽地没入水中不见,与众遁者游到甲板底下,只等这八盗一落入便上甲板。

众盗恍然心道:“这粗壮丑陋的家伙莫非是只怪鱼?”对望了一眼,眼中无不露出惊骇的神

情。他们手足被捆住,若是扔到水中,多半是一沉到底。

那只“怪鱼”嘴上两根长须动了动,将八盗所用的空心竹枝拿来,由八女塞入海盗口中,然

后将众盗踢入了水。这些海盗身上捆着绳索,拖得长长的一条,各自被八女握在手中。

众盗惊骇之下,沉下了丈余,忽见前面水下有一个高大的男子头戴金冠,正坐在一张坐床

之上,手里拿着铜爵,另有一美女在他身边飘忽使剑。众盗心想,这二人必是龙伯和其夫人了,

天下哪里能有人安坐水中喝酒,又能在水中使出精妙剑法的?

便见那龙伯嘴唇翕动,向他们说话,但此刻在水下,他们怎能听到?见那龙伯嘴唇动了老

半天,见他们无一回答,站起身来,一脚将坐床踢起,向水上飘去,然后从腰间拔出了大剑,

缓缓走了过来,似是见他们敢傲慢不答,要将他们杀了。这时那美人儿游了过来拦住,便见他

们二人嘴唇翕动,说了好一阵话,龙伯点了点头,将剑插入鞘中。

那美女游过来,剑插入鞘,用剑鞘将八盗往水面上挑去,这时甲板上众女将绳索上拉,将

八人提到水面上来。这八人心惊胆战,自忖逃过了一大劫难,谁知一扭头处,便见那龙伯不知

何时坐在坐床之上,那坐床刚好在水面飘着,显得诡异之极。

“龙伯”伍封缓缓移了过来,盯着他们八人,忽地口吐人语,慢慢问一人道:“你的名字可叫

樊越?”那日东屠倭人两族比武之时,这樊越曾代东屠族出战,败于慕元之手,伍封在高台上瞧

过,便还记得,而樊越虽然曾向台上看过,却看不清台上人的面目,是以不识得伍封。

那人惊道:“小人的确名叫樊越,龙伯何以知道?”

众盗都大惊失色,原来这龙伯无所不知,连他们的名字也知道。

那条“怪鱼”鲍兴怪声喝道:“龙伯无所不知,岂是你们这些凡人所能测?”

众盗心惊胆战,脸上失色。

伍封道:“你们可是那自称‘海上龙王’的徐乘部下?”

樊越等人早已心惊胆裂,各自忙不迭答道:“小人们是。”

伍封又问:“你们从何处游水而来?”

樊越答道:“离主城最近的岛名长岛,距此不到三十里,此刻已是徐大王,噢,是徐乘的大

军驻扎之处,战船尽数泊在岛后,小人们先乘战船出来,到十五里外才从水下游来。”

伍封暗叫不妙,本来徐乘若仍在南北长山岛之上,便可以偷入附近岛上,步步为营,将徐

乘逐出去。如今徐乘竟将大军驻扎在离主城最近的长岛,目力所及当在十里之外,五龙水城的

情形虽然不能从岛上看见,但前无阻隔,若是战船驶近,十里外便被发现,起不到偷袭之效。

若是硬生生正面进攻,单是徐乘的余皇一出,自己的十五艘战船便如螳臂挡车,无以对付。

伍封道:“你们还有多少战船?”

樊越自是知无不言,道:“除了徐乘的余皇大舟之外,还有大翼二十三艘、中翼二十五艘、

小翼三十艘,另有抢来的运兵大舟一艘,其余的渔船一百多艘。”

伍封等人暗暗吃惊,料不到徐乘手下竟有如此实力,无怪乎这人敢以“海上龙王”自居,纵

横海上。

伍封道:“颜不疑和任公子可在军中?”

樊越道:“颜不疑去了中山,任公子上月收了我们金贝,押往代国未归。”

伍封又问:“你们来做什么?”

樊越道:“前几天徐乘派了十五艘战船出去,却无一船一人回来,心中怀疑。小人们奉命来

看战船是否被夺,顺便潜入水城之中,将船底凿穿,然后以葛胶暂时糊上,只要船到海中,经

风浪一打,便会下沉到底,兵不血刃便可获胜。”

正说着话,伍封坐下的那坐床忽地滴溜溜在水面上转了三圈,伍封暗笑,知道楚月儿在水

下托着这坐床,忍不住顽皮胡闹,心忖:“这丫头如今气力渐长,臂上的劲力比小风儿要大得多

了。”

他连人带床这么一转,在樊越等人的眼中,更觉得诡异之极。

伍封怕楚月儿太过疲累,轻轻在坐**拍了拍,连人带床缓缓沉了下去。

“怪鱼”嘴上的长须蠕动了几下,怪声道:“先将这几个家伙押走,一阵等那几位鲨鱼老哥回

来,正好拿来开饭。”

樊越等吓得魂不附体,暗叫亲娘,心想这种抢掠杀人的海盗委实是当不得,等那几位“鲨鱼

老哥”回来,多半会被其巨嘴撕为碎片,变鱼粪而出,那自是人间最为凄惨之事了!当下有两人

放声大哭,其声甚悲。

十余个水军进来,将众盗拖出了帐外。

帐中众人互相对视一眼,忍不住放声大笑。伍封与楚月儿从水中钻出来,也忍不住大笑。

田燕儿笑道:“这个小兴儿怎想出‘鲨鱼老哥’来,能将这些穷凶极恶的海盗吓得放声大哭,

本事不小。”

鲍兴笑道:“可惜小人思虑不周,早知这么有趣,索性自己扮成鲨鱼,在他们每人身上咬上

几口,这班家伙不吓得屎尿迸流才怪!”

妙公主走上来,盯着鲍兴嘴上的两根古怪“长须”,好奇道:“你这鱼须是如何弄出来,怎还

能动呢?”

鲍兴笑道:“这是小人从大鱼唇上拔来的,软硬皆宜,小人粘在须上,再用两根细丝系住,

握在手中,要它动时只须扯动几下便成。”他一边说,一边扯着线,果然那两条长须蠕动不止。

妙公主大感有趣,接过了线扯动,见两条鱼须或卷或伸十分如意,格格笑道:“小兴儿其实

聪明得紧,居然想出这种花样来。咦!”一下不小心,扯得力大了,竟将两条鱼须扯落,弄得鲍

兴粘在一起的真须也拔落了数根下来。

鲍兴“哇呀”一声怪叫,妙公主歉然道:“是否很痛呢?”

鲍兴摇头道:“倒不甚痛,只是小人这些胡须是小红最为心爱之物,若被公主拔了去,小红

定会将我逐出了房,等小人须长好时才能拢身。”

小红在一旁淬了他一口。

伍封斜眼看着妙公主,笑道:“公主,日后我若长出一大把长须来,你喜不喜欢?”

妙公主白了他一眼,道:“我才不要哩,不如就长两根龙须出来,你这龙伯才似模似样。”

楚月儿笑嘻嘻将那两条鱼须拿过来,用小手将鱼须凑在伍封唇上,得意地道:“公主,是不

是这个样子呢?”

众人见她的神气十分天真可爱,无不莞尔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