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化凡

第十九章 不容眨眼的第一战!

第十九章 不容眨眼的第一战!

--

第一卷龙潜

第十九章不容眨眼的第一战!

云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貌似渐渐的压下了心头的惊骇,但从他脚上那双因不停摩擦青石板而边缘见损的黑舄,可判断出其心仍有余悸,绝非一时三刻能够完全镇定下来。

他眉头微颤,心神不宁的说道:“田兄,这位宗门前辈的旷世手段,本王真是…闻所未闻、大开眼界啊!这…新的人选…不如就从田氏武馆之中挑选吧,想必这样一来,老前辈也…不会再加阻碍了,你意下如何?”

田括听了此话,心中不由暗生鄙视:表面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事到临头却也怂得可以,你那才才德之名看来水分不少啊。呵,也好,这样计划就进行的更为顺利了,省去我不少口舌。

当然,这些自然不可能显露出来,表面上,他依旧是做足谦虚恭敬的姿态,遵旨照办。

很快,他就在田氏一行人中挑出一人,那人身材高瘦,长须尖鼻,身着一袭青衫,手持碧绿竹杖,正是田氏武馆的那个教官——童贯。

此人也非泛泛之辈,平日里声威颇著,这时初一腾身,周围就涌起一阵呐喊。

手中竹杖或刺或扫,如同青蛇起舞,诡谲莫名,两式之后,招式又化去蛇性的阴毒,隐隐变得天马行空起来。

确实有真材实料,绝非庸手!

这一切分毫无错的落入刘奎眼中,他微微的点了点头,显然认定此人是可堪一战的对手。

很快两人便站定在擂台两侧,遥遥对视,似乎谁都没有率先出手的**。

凝重的气氛渐渐感染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神尽系于此。

良久之后,刘奎自腰间拔出了长刀,厚实的手掌轻抚刀身直至刀尖,那段韵律独特的铭文再度从他的口中吟咏出来:“此刀无名,当以汝等血液拂拭,以汝等腥魂祭奠,待万凶归空之后,方得正果……”

刀者,始终是为贯彻杀戮而存在,无论在此之前冠以何名,此时的一战,刘奎已然抛开杂念,心无外物。

童贯见此,神情动容,对手的对于此战的纯粹姿态牵动了他的神经,他忍不住鄙薄往昔的自我,调整之下,终于放开了心中的枷锁。

“刘奎,想不到你我一战竟然提前了,还是在如此重要的场合?你的刀法精进如斯,确实是毕生难求的对手。来吧!此战生死勿论,你我皆可放手施为,别让我失望。”

说着,手中的竹杖刷的一声斜刺刘奎的肩头,竹杖的前端不停震颤,发出阵阵嘶嘶声犹如蟒蛇吐信,此招快若闪电,攻敌之必救,却又有一股分而化之的意境,是绝妙的试探。

刘奎显然深明此中奥妙,全然不顾刺来的一仗,眼睛死死的锁定童贯的双目,仿佛要从中洞察到了此人下一步的动向。

片刻之后,手中的长刀泼洒出数道瑰丽寒光,刀身从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穿插到了胸前。

“叮”

一声清脆的金铁相击之声几乎刺破众人的鼓膜。

“好快!”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娘的!别出声,继续看……”

擂台之上,尽是刀光杖影,激烈的交击之声不绝于耳,但绝大多数人只怕还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招式的真正动向。

刘奎的刀势仿佛无休无止,化作一条游龙盘踞周身,挡住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这就是传说中水泼不进的刀盾式。

“哼!仅凭防守,你是赢不了我的,看招,刺獠!”

童贯久攻无果,动了真怒,右臂刹时变得柔若无骨,以柳条抽击之势驾驭着精金打造的青色竹杖,直接绕到刘奎的身后,点击其腰眼位置。

也许招式的威力并不强大,但腰眼毕竟是人体薄弱的部位,如果被击中,当真会变成致命的獠牙,实在轻忽不得。

这一击,突兀难料,宛如天马行空!

顿时令刘奎陷入左支右绌的尴尬境地,连绵不绝的刀势终于露出了一丝破绽,他的腋下露出一个偌大空门,如此天赐良机怎么可能逃的过童贯的法眼?

这正是他等候多时的取胜之机,即便是台下之人,也看出了刘奎面临着极度的凶险。

只要这一击得手,胜负即分!这种极度的渴望令他的心灵仿佛超越了**的束缚。

这一刻,没有功名利禄,更没有爱恨情仇,什么背叛与忠诚都成过眼烟云,他脑海之中一处晦暗的地域突然敞开了门扉,把他带回到了儿时学艺的时代,师傅手把手教导他的情形历历在目,所有的艰辛和汗水全都倾洒了出来。

他终于找回了武者的赤子之心,找回了真实的自我,找回武者的胜负之心。

“啊,给我破!点星!”

青色的竹杖,仿若划破星辰,将那炽热的核心凝聚在竹杖的一头,捣破所有的障碍,刺向那个空门。

竹杖一头闪着微弱的毫光,这一幕引起了在场所有顶尖强者的注意。

端坐于云舒之侧的田括,顿时站了起来,“咦?这是突破至身返之境的征兆?可惜,要是没背叛我的话,还真的可以委以重任呢!”

接着,他的脸上带着冷酷的笑意,眼神则扫向白头翁处,在他看来,即便童贯完全巩固身返之境的修为,在白头翁面前依旧是蝼蚁,他只需稍做手脚,胜负就会轻易逆转。

“呵!能够华丽的谢幕,已经是上苍对你的恩赐了。”

然而,白头翁始终没有任何动静,似乎带着酒意沉沉的睡了过去。

田括再也笑不出来了,“老家伙,怎么还不出手,该死!莫非真的喝酒误事?”

与此同时,刀兵堂内响起了一声狂呼!

“这样也行?太牛了吧。”

“果然,都不是寻常之辈啊!”

“换做是我,直接弃刀投降了事,这样的伤势岂不更没胜算了?”

“你丫,放屁!”

原来,就在那一瞬,刘奎勉强拖刀震地,借助那一震之力将身体微微偏转开来,使得童贯的绝杀一击未尽全功。

仅以毫厘之差,避过了败亡的命运,但手臂上那条深可见骨的腥红血印是如此的怵目惊心!而刘奎甚至没有包扎伤口的间隙,勉力的挥刀,再挥刀,严防死守,不敢松懈。

鲜血咕咕的流淌下来,但他只能听之任之。

几乎所有人都认定,胜负已分!林府一方的李四维和刘全甚至闭上眼睛,不忍心再看了,在他们心中伟岸屹立的师父,难道真的要输了吗?

童贯的气势已然彻底爆棚,青色的竹杖完全就是他肢体的延伸,出招破招随心演绎,心意愈发圆融自如,有如神助;而另一边则左右腾挪,狼狈支撑,情势随时告急!

似乎没有任何事能阻挡他获得胜利。

然而,就在这时,那条灵蟒一般的竹杖突然飞出了他的手心,朝着刘奎脚下飞闪,青色竹杖的一端“叮”的一声撞击地面。

所有人都震惊了,这…这是怎么回是?

“不会吧?莫非要翻盘?”

很快,这个疑虑便不攻自破,弹起的竹杖直接攻入了刘奎的怀中,朝其腹部激射而去,这一击结结实实的打中了,令之没有丝毫的躲闪余地。

刘奎的眼前一暗,短暂的失去了知觉,再度醒来之时,一双粗糙的手掌出现在他面前,狠狠地朝着他的胸膛摁下,如同被坠落的青石磨盘当胸砸中,浑身有股散架的感觉。

“完了,这下要不行了……”

这是他第一次生出不祥的念头,即便之前的那一杖也没给他这样的感觉,但是这一击实在太过沉重,几乎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也许放弃意味着死亡,尽管心中仍有着深深的遗憾,但是刘奎俨然无力回天!

至少,众人是这么看的。

他的身体缓缓的向后仰躺,似乎已经没有了着力点,此时手中的刀却再度接触到了地面,刀尖牢牢的钉在地上,刀身不停的弯曲,他感觉到了最后的支撑,仿佛是来自大地的浑厚力量鼓吹起了他最后的斗志。

“你是那么认真,想和我放手一战,我若就此倒下,岂不让你失望?接我最后一击吧,此刀灌注了吾之全部!”

“龙游惊天——横刀式!”

这一刻,他似乎回到了腰斩王泰的那一瞬,意气风发,势不可挡!

而另一边的童贯却正处旧力刚尽、新力为生的尴尬之时,此消彼长之下,形势逆转。

一道弧形刀光爆炽,直接劈向童贯的腰间,眼看就是一刀两断的血腥场面,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这一战简直瞬息万变,决定胜负的似乎已然不是实力,而是两者的意志。

精彩不足以形容这一战,惨烈亦如是!

无论谁获胜,都会得到观战者的认可。

擂台之上,最终定格的画面是童贯崩飞的场景,因为刘奎挥出的惊艳一刀乃是刀背向外。

刘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珍重的看着卧地不起的童贯,说道:“我不杀你,你是个好对手,我们还会再次交手的。”

刀兵堂内,陷入了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