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体

第九十六章 谁上来

彩光烁烁,无数道风刃切割空气般的撕裂声在空中呈直线飞射而过,苏辰控制着无双翼上面的每一片羽翼律动着,精确的在羽翼上加持一圈一圈的黑色气旋,这黑色气旋便是斥力,把他的身体快速反弹出去。

惊人的反弹力像是在他背后装上了许多弹簧一样,往往双翼一抖,整个人便出现在二十丈开外,宛如瞬移,身体一闪一闪的。

也不知逃跑的刀剃施展了什么秘法,以苏辰如此惊人的速度,竟然也只是和他的速度相当而已!

苏辰咬了咬牙,知道依此刻的速度就算再怎么追也是无用,两者间的距离始终处于一种恒定状态,所以现在唯一拼的就是耐力和耐心了!

不知是不是巧合,苏辰两度进入汴秋城都是在追捕中匆匆忙忙度过的,上次追天元水母,这次追刀剃,只是两者的目的不一样而已。

当他踏入城中后,为了不引人瞩目,致使惹祸上身,不得已之下,只得撤掉背后的无双翼,这样一来的话,刀剃便立刻逃脱在他的视线中。

苏辰看着逃脱掉的刀剃,脸上没有丝毫的沮丧之情,反而冷然道:“再怎么逃都是没用的,寒暮婵的体内有我种下的一枚咒印,只要你还带着她,不管到哪里我都会感觉得到的。”

虽然如此,但苏辰的脚步依旧没有放缓一丝一毫,低着头看着手上闪闪发亮的指甲奔跑着,苏辰健步如飞,在纵横交错的大街上从如洪流的行人中逆流而上,对于大街上各种各样的喝卖声充耳不闻,耳中唯一的声音却是从寒暮婵体内的咒印中传出她的心跳声,同时也牵扯着他的心脏。

四通八达的汴秋城里,每一处角落里都有不同的故事,换句话说就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苏辰不断的穿梭在辽阔的城里面,紫红的眼睛里面包容着擦肩而过的各色人物,杀人见惯的子弟,放浪形骸的妓女,偷鸡摸狗小偷等等……这些阴暗的一面,全部都一一反应在他的眼睛里面,同时他本来深红的眼瞳里,此刻竟缓缓蔓延出丝丝苍灰色的线条,闪烁出一股贪婪邪恶的暗光,好像把那些阴暗的事情映射在了其上,试图完全看穿他的本质!

“到底是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

苏辰思念及此,还没多作深究,眼中那苍灰色的线条突然疯狂的舞动起来,像一个贪婪的恶魔一般,迫使着他的眼瞳看向了一处阴暗的隐蔽之处。

“什么!是它,它怎么会在这里,也好,把它抓住给寒暮婵治好脸上的伤势!反正救出寒暮婵也不急于这一时!”

苏辰眼睛不受控制的望向对于平常人来说是盲点的位置,视线稍稍凝视后,微微一愣,便发现有一个圆溜溜的物体无声无息的悬浮在那里,一看之下,竟然是上次追逐的天元水母。

同时苏辰心中也大感异常,他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眼睛中怎么会突然出现神秘的苍灰色线条,但他有一种感觉,自己眼瞳中那些苍灰色的线条包含了许多阴暗的层次,现在这种层次就是表明对于天材地宝的**和贪婪,强烈的占有鼓动着他马上抓住天元水母。

苏辰陡然眼瞳一转,眼中的红芒大盛,心中蓦然一定,暂时不去管刚才的异状,不管贪婪与否,他现在要做的便是抓住天元水母!

……

汴秋城位于落日国的西北方向,整座城池占地极广,铜墙铁壁的建筑宛如一座钢铁堡垒,自惊涛拍岸般的河水冲击也是巍然不动,墙脚处累积岁月生长出墨绿色的苔藓遍布横生,东南西北四面城门像四张深幽幽的漆口,吞吐着进进出出的人群。

一条从北下不知其尽头的宽阔河流在汴秋城刻意挖掘出来的地形中形成了一道护城河,一直环绕到城池四周再蜿蜒至城中穿流南下,由人为制造出来的城河在汴秋城中奔流不息,清澈透亮的河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时不时总有一些愿者上钩的鱼儿鱼跃而起,不管白猫黑猫,嘴腥的猫就是吃鱼的猫,所以在这大鱼吃小鱼的河边总有一些偷吃的馋猫在这附近流连,试图做那猫中的姜太公!

就在汴秋城内护城河的中心地带,一座精致绝伦的水上楼阁座落在河上,这座楼阁足足有方圆千丈之广阔,里面五花八门的建筑物应有尽有,其中一处占地百丈用坚硬的花岩石筑建成的宽阔石台周围,四周正有许多衣冠锦绣,世家子弟打扮的人群,好像是在围观着石台上什么,议论声,指点声此起彼伏。

而在那石台后的背景后面,龙飞凤舞的挂着四个硕大的字迹。

“比武招亲!”

如此老得掉渣的招亲在此刻却是新鲜异常,如果放在普通的门户中,那自然就是粗俗无比,无人问津。在这战乱的年代,美丽的事物往往等同于强大的代名词,换句话说就是给那些强大的人物或势力的战利品,如果没有相应的实力,反而还会惹祸上身。

但此时从那些围观在石台上的人群便可发现他们脸上的兴奋之处,很明显举办比武招亲的并不是一般人,至少是很有势力的一方,从比武招亲就可以看出他们需要一名强大的女婿,实力和势力有时候并不是可以划成等号的,至少他们虽然很有势力,但也需要相应的实力来维持。

一阵轻风从河边徐徐刮过,清凉的水气扩散在石台周围,这时从石台后面的帷幕中走出来了一位年过五旬,身子微微发福的红脸老人,老人立身在台上,眼带笑意的望向下方,双手向下微微一压,便止住了人群的声音。

老人扬手指着不远处的河面,河里清澈得连鱼儿身上的鱼鳞都看得见,老人直接开门见山的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在这里也是一样,这次举办比武招亲其实只不过是一个形式而已,想必能在这里的都是有头有脸的杰出人物,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大家也知道我的家族正迎来了一场灾难,这场灾难来得如此突然,以致于家族还没来得及反击便面临到快要崩溃的地步,而造成这场灾难的发生,就是罗生门!”

老人的声音极富有感染力,一番话说的苍凉悲戚:“这次那罗生门简直就是欺人太甚,竟然把手伸到我们汴秋城里来了,准备扩充他们的势力!罗生门自春秋时期就强大无比,经过这么多年的战争依然长存,现在竟还大胆的屹立于朝廷之下,久经不衰,这些年他们强取豪夺,如今的实力更是强盛到极点,把很多世家门派都不放在眼里,甚至已经有很多世家的产业和门派的势力都被他们占领,而这次罗生门把目标对准了我们,抓住我的家族软肋,虽然家族势力广阔,但实力已然不成对比。现在身为家主的我要背负起保护整个家族的重任,所以这次我大胆的举办比武招亲,用我的宝贝女儿来招取一名能助我们家族来脱离困境的乘龙快婿,准确的说是结盟,毕竟罗生门的胃口可不是我的家族可以填饱的。我的家族只是个开始,只要终结掉这个开始,那罗生门的计划也就腹中胎死!”

这时人群中一名拿着折扇的翩翩公子突然道:“曹家主说得是,这些我们都明白,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个道理我们还是懂的,既然今天的主题是比武招亲,曹家住可否让令媛出来一见,我们可是想念得紧啊!”

曹家主看着下方表情变得兴奋的人群,心中透亮无比,适时的道:“这个是自然,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如果说我女儿蕴璇的修为足以倾城,那她的相貌便可以倾国了!时空量子期的实力不说大家也知道她的厉害吧,在空庭天王榜上一直盘踞不下,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唉,要不是这次家族面临着将要覆灭的空前危机,我也很是舍不得把她嫁出去啊!”

曹家主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才说:“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而这里却这么多青年才俊,所以只能用比武来定夺,以守擂的方式来争夺最后的胜者,拳脚无眼,点到为止就好,以免出现伤亡,伤了和气,还有为防止车轮战的行为发生,每打一场后,就有相应的时间给取胜的一方来恢复实力。未免恢复时间过长,等一下会由我女儿蕴璇来助各位恢复。”

曹家主说完便退到了帷幕中去,这时从帷幕中隐现出一道曼妙无比的身影来,单就看这道宛如魔鬼一般的曲线,石台下方的人群纷纷都情不自禁的发出一道道惊呼,有些性子急躁的差点把持不住自己的欲望,只恨不得从上擂台上把那碍眼的帷幕狠狠的撕碎!

勾人眼球的**身影止步于帷幕内,并没有把帷幕揭开走到擂台之上,只听得她道:“开始吧!”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勾动起了在场参赛者所有人的心弦,每个人立刻蠢蠢欲动起来!

“左轮表哥,要不要先上?这曹蕴璇当真是风华绝代的尤物啊!光看身影我就忍不住想要得到她!而且以她的年纪便到达了量子期,真是恐怖啊!听说她曾经还是离子期的时候越级亲手斩杀过量子期修者的辉煌战绩,恐怕现在的她一个指头就能按死我!如果能和她风流一晚上,就算是死了我也愿意!”一名身材削瘦的青年舔了舔嘴唇,眼睛死死地盯着帷幕中的身影贪婪道。

“真是没出息,我看你也是没希望了,才三阶液压初期的实力而已,还是不要上去丢人的好。不管是折家的折御河,林家的林涛,天罗宗的冬林两兄弟等等,这些家伙可都不是好惹的人物,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多观察观察再说”

身材挺拔的左轮缓缓道,他特殊的左眼宛如精密的机械,散发出一阵阵深邃的寒光,眼睛中一圈圈的波纹轮转着一个又一个的人物,暗暗运转着强大的计算能力,与身边那名身材削瘦的青年贪婪的性格却是天差地别。

左轮竟然是一名拥有神瞳的修者!

“既然没人上,那我就先来吧!”就在左轮两人说话之时,一名体格壮得像头牛的壮汉双脚如踏牛蹄般的一冲而上,沉重的身躯落在了擂台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

这名壮汉的体格异常的惊人,比一般人的身体要足足高大一倍,同时身上肌肉宛如钢铁,皮肤并不是普通的麦黄色,而是铁青铁青的,就好像他这个人总是处在一种铁青着脸的愤怒状态,一脸的凶相!

铁青壮汉的双眼不威自怒的扫视着下方的人,大声道:“武修者,三阶液压巅峰,有谁要上来挑战的,赶快上吧!”

铁青壮汉的声音极具震荡力,不远处的河面都被振得荡起一圈圈的波纹,缓缓的扩散开来。

如果是普通人被他这么一吼,耳膜都会被震破,但此时在场的都不是普通人,听到壮汉的声音后均是眉头一皱,蓦的一名剑眉星眸的英俊青年一把携剑而上,身体利剑般的刺在坚硬的擂台上,落脚处刺出一道细细的剑痕。

这名英俊青年便是左轮口中所报出姓名的折御河,只见他如一把出鞘的剑,笔直的挺立于台上,对着壮汉调侃着道:“你还真想上演一出美女与野兽的戏呀!恐怕在场的人都不会同意吧。”

听见对面折御河的挑衅,壮汉此刻的脸更是铁青,全身也随之更加铁青坚硬起来,这让下方某些邪恶的人想到是不是壮汉**之物也是这般铁青如铁!

“好,好,你继续激怒我吧,我越是愤怒,力量就越强大,我看最后你还能像现在这样耍嘴皮子!”壮汉也不控制自己愤怒的情绪,反而很享受此刻的这种状态!

折御河星眸中精光一闪,也不多说,单手两指并处,轻轻对着壮汉一点,两道精纯的剑气从他的指尖透发而出,快若闪电地射在壮汉身上。

锵!锵!两道撞击声在壮汉坚硬的身上响起,精纯勃发的剑气只是在他的身上留下两枚细小的白点,却是丝毫无损!

壮汉愤怒的一笑,单脚往地上一踏,便如一头狂奔的野牛横冲撞去。

“铁山靠!”

壮汉猛烈的双肩一抖,肩膀就好像如山般挺拔起来,接着整个身体向着折御河靠去,这一靠就宛如有整座铁山那样的重量和力量,完全的压倒性!比之罗典的液压千斤顶还要厉害十倍,一靠之下,元气迸发,液压之力,崩裂向折御河!

虽然壮汉撞过去的身体并不是很快,但他铁青的身体就好像是一块磁铁般,牢牢的把折御河给吸住,致使他的速度大为下降,就连移动也渐渐吃力起来!

折御河直感觉身体猛的一沉,好像有万压之力拉扯着他似的,难以动弹!

他万万没想到这神经发达的壮汉竟然如此难缠,虽然已经躲避不及,但他也不会就此坐以待毙,只见折御河双眼中精亮的剑芒吞吐不定,修长有利的手拿出腰间的宝剑。

这把剑的构造怪异无比,整个剑身上有着密密麻麻的细小短剑,摇摇晃晃的吊摆在其上,上面雕刻着繁复的银色纹理,一把把细小的短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丝线,试图组成某种图案一般。

这把剑名为微尘剑,是一把上品矢量宝器的宝剑,拥有无穷的威能。

折御河单手快速结出一道印,这道印虽然繁复异常,但他已然熟烂于胸,手印旋转拉伸间便完成了一种剑阵。

“剑阵力场,流星剑阵!”

随着折御河手印的完成,那剑身上一把把短剑也随之在空中勾勒出一道玄奥的剑阵的图形,形成剑阵力场,剑阵之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白亮小孔,好似天上的繁星,同时银色的剑气在小孔中不住的吞吐。

与此同时,壮汉撞击过来的庞大身躯也随之降临而至,狠狠得撞向剑阵!

“喝!”

折御河轻喝一声,那剑阵中的小孔突然猛烈的喷射出无数道剑气,瞬间就击打在壮汉的身上,同时壮汉铁山般的身躯向下一压,密密麻麻的锋利剑气顷刻被他压得爆散!但紧随其后的剑气又如流星般射在了他身上,壮汉不得已之下只得双手交叉护在脸前。

好像永无止尽的剑气一浪一浪的扑打在壮汉身上,渐渐承受不住压力的壮汉身体缓缓地被推开,同时壮汉脸上的皮肤也越来越铁青,心中愤怒的想道:“该死的剑阵,没想到那剑身上挂那么多没用的短剑原来是用作布阵的器具!真不简单啊!单一个人就能布下剑阵,而且速度这么快,如果不是我身体强韧,恐怕早就被射成筛子了!可恶,若论单打独斗的话,下面没有几个会是我的对手,甚至以我越战越强的身体特性,很有可能夺得最后的胜利!但偏偏碰上了这个家伙,死死的克制住了我,现在我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长时间这样下去的话,我身体再怎么强壮也会崩溃掉的!”

壮汉会在护在手臂下的脸铁青的看着折御河,钢牙一咬,艰难道:“我认输,你赢了!”

壮汉愤怒的说着。

折御河轻轻一笑,英俊的脸上露出胜利的姿态,撤掉剑阵,双手抱臂:“很明智嘛!并不像野兽那样没有脑子!”

壮汉冷哼一声,反唇相讥道:“野兽总比禽兽要强吧。”

“你说什么!我看你是在找死!陈天罡!”折御河脸色一变,厉声如剑!

“我说什么你还要想听一遍吗?还是说你喜欢禽兽这个称呼,你不过是个衣冠禽兽而已!”陈天罡一脸讥讽。

折御河正待发作,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帷幕中传了出来:“够了,时间有限,你们两个有什么事以后再自行解决!”

折御河微微一愣,清冷的音质把他心中那股怒火浇灭了下去,他连忙对着帷幕后面回道:“既然蕴璇这样说,那我也就不和他计较了。”

陈天罡听见曹藴璇的声音后也失去了和他反唇相讥的心思,恋恋不舍的看了看帷幕上的身影后,陈天罡不甘的叹息一声,身体和心情都很沉重的走下了擂台。

同时,两道纯净的光团一前一后的从帷幕里射出,分别融入到了折御河和陈天罡的体内,瞬间他们俩消耗的体力和夸克能量完全恢复了过来!

折御河蓦然精神一阵,感觉到曹藴璇的强大后更是坚定了想要得到她的决心!他自信的一笑,示威性的摇摆着手上构造奇异的剑体,对着跃跃欲试的挑战者道:“谁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