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什么修罗场，不存在
“别误会，可不是我主张要来看你的，今天巴黎有地下摇滚演出，我本来想去看，是他非说你不爱吃早餐，担心你身体要给你送点心。”
基努-里维斯边笑边抱怨着推门走了进来，在他后面跟着瑞凡-菲尼克斯，他手里拿了个大袋子，从里面传出烘焙的甜香味。
“是要去看地下摇滚，但那晚上才开始，所以我提议到片场看看你，顺便带了点心。”瑞凡笑了笑，“打扰到你工真是抱歉，我们马上就走。”
没到正式开拍，对埃德蒙多来说就不算是打扰。
“没有，”他回答道，“我们刚刚准备休息一下。”
然而基努却毫不留情的戳破瑞凡的伪装，他刻意很大声的清了清嗓子引起埃德蒙多的注意：“得了吧，瑞凡，都都能看出来的。事实上任何人都能看出来你说的有多假，明明是你先提到要来看他，我才说可以顺便叫上他一起去看地下摇滚的，你倒好，先后顺序整个反过来。”
瑞凡在基努小腿上来了一脚，然后开始给埃德蒙多解释，尽力不把自己和粘人精花上等号，基努在一旁拆台，不停地说着从下飞机见到瑞凡开始他的话题中心就没离开过‘埃德蒙多-莫雷拉’。
战况愈演愈烈，埃德蒙多的注意却全在点心上。
“是草莓派——嗯，真不错。”他从里面拿出一个来，颇有仪式感地感叹：“快进到我嘴里来，填满我（指用食物填满胃）”
这话一出，屋子里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紧接着变得粉红起来。
罗曼娜忍不住笑出了声，她的眼神在埃德蒙多身边几人身上打转，接着她意识到了什么，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你是指come in你嘴里，还是cum in你嘴里，亲爱的。”她说道，“这两句有本质上的差别，如果再加上后面那句，你知道我会想什么。”
“Well，这要看你怎么理解了，我都可以。”埃德蒙多冲她眨了眨眼睛，暧|昧不明的回答，随后递上一块草莓派，“来尝尝吗？”
莱昂纳多冲着面前的地板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唾弃自己为对方悸动的不可控行为，他恨恨的想，埃德蒙多这人，除了工作以外，嘴里有一句真话吗？自己不久前竟然还对他稍微改观。
下一秒。
“里奥宝贝，来一块香甜可口的草莓派吗？”埃德蒙多拿了一块点心递到他嘴边，“你也没吃早饭对吗，快吃了它，过会儿我们还有近百个镜头要演练，作为我的男主角你可不能饿晕过去。”
莱昂纳多沉默了，他能感受到屋里的所人都在看他，包括刚刚吵个不停的菲尼克斯和里维斯，他清楚的知道埃德蒙多是故意的。
但——
这条美丽的毒蛇！莱昂纳多暗骂了一句，选择接过草莓派。
有那么一瞬间他分不清脑子里浮现的香气到底是来源于草莓派还是和他只有一拳距离的埃德蒙多。
莱昂纳多更唾弃自己了。
……
不久后，草莓派被消灭干净，瑞凡和基努要去巴黎市中心游玩，埃德蒙多送他们到了门口，并看着他们上了那辆全黑色的漂亮摩托车。
“我都忘了问，你从哪儿弄来辆这么棒的摩托车，现买的吗？”埃德蒙多伸手摸了摸仪表盘，“这美人看上去造价不菲，基努，你这是赚了钱就花。”
基努把头盔上的遮风板推上去，笑眯眯地看向埃德蒙多。
“不，不是现买的，这车甚至不是我的。”他愉快地说道，“这宝贝是从你车库里发现的，钥匙就在上面，管家说是你老爸生前买的，他以为你会喜欢。”
“我确实喜欢，但不像你那么痴迷。”埃德蒙多耸了耸肩，“那既然这样，这美人就送给你了，好好对她。并且记得小心，她可不慢。”
“就知道你最棒了，都都！”基努拉过埃德蒙多的手腕给了他一个结实的拥抱。
“行了，别黏黏糊糊。”瑞凡突然开口，他看过去，“我想你忘了点什么事，都都——”
埃德蒙多从基努怀里出来，然后在瑞凡嘴角轻吻了一下。
“离别吻，我可没忘。”他调侃道，“顺便，现在是你在黏黏糊糊了。”
“这是差别对待！为什么只有你有离别吻，我也要！”基努开玩笑般的呛道，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埃德蒙多真的也给了他一个，于是他重新戴上头盔，并把遮光板放了下来。
“这不公平，他得到了一台摩托车还有一个离别吻。”瑞凡拉住埃德蒙多的衣领，“我还要更多。”
“真的吗，小凤凰，你没得到吗？”埃德蒙多随着他的力道靠过去，在瑞凡耳边轻声问：“如果把前两天的事算上，那基努也要喊不公平了，你会怎么办？”
在瑞凡愣神的时候，埃德蒙多迅速在对方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像牛仔那样拍了下摩托车的尾部，车子飞快的冲了出去，带着那两个脸颊同样红的像西红柿的家伙。
埃德蒙多看着他们的背影，好一会儿才收回眼神，然而当他转过身准备回到片场的时候，他发现不远处围着几个工作人员。
“怎么了？”他看过去问道，“机器出故障了还是制片人又打电话了？”
“不，”为首的那个摇头，“我们只是在讨论你。”
“讨论我？”
“对。你是在和他们中的哪个谈恋爱？”为首的那个又问，“求你一定说是黑发的那个，我在他身上压了50欧。”
埃德蒙多挑了挑眉。
“很遗憾的告诉你，都没有。”他说着奇怪的看了众人一眼，“怎么着，只有谈恋爱才能亲吻吗，谁规定的。”
说完，他潇洒地摆摆手，回到了片场里。
剩下几个人面面相觑。
“那——谁赢了？”
“都没有，没人猜到这个。”
“对，我们都知道埃德蒙多是个heartthrob（万人迷），但我们不知道的是，他已经达到了最高境界。”
“那我们下一个赌什么？”
“让我想想——就赌剧组里的那金发小子什么时候会跟他滚到一起去吧。”
……
埃德蒙多在剧组待了3天，这3天一直不停地修改剧本，增加或者删减片段。不管他重生这件事有多么离奇，多么不像真的，他脑子里确实有完全不同于目前的记忆，而那些记忆包含着经历，它们让他对剧本做出了不同的解读。
但不是每一处的修改都是完美的，总有些地方没有它的道理。
比如现在——
“我想结尾处还是原来的版本最好，在兰波死后，魏尔伦怀念他，爱他，因此才会读他的诗，才会在幻觉中和他对念，这一段并不多余。”莱昂纳多拿着剧本找到了他，“我们已经拍完了那部分，我去看了，如果没有那段旁白，那么最好也把我的镜头去掉，这不是任性，我只是觉得这样的处理会更好。”
埃德蒙多看了他几眼，随后拿出笔在剧本上画起了草图。
“你记得那段诗是什么样的吗，给我读一遍。”他把分镜画了出来，“我不是个独|裁者，让我们看看到底合不合适。”
莱昂纳多看向埃德蒙多画的草图，他下意识凑过去。
“这里，不对，画面上我没有那么大，在回忆里景色更多些。”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中和埃德蒙多距离很近，近到能看清对方皮肤上可爱的雀斑和长而卷翘的睫毛。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拉开距离。
埃德蒙多却没有他那样的顾虑，白发导演的注意从始至终都在剧情和画面的安排上，他认真的考虑着莱昂纳多的建议。
“旁白，念一遍。”他头也不抬地说道。
[自从他死后，我日日夜夜都能看见他的身影
我巨大而光耀的罪
我们一直很快乐
always
……
我终于找到了
什么
永恒
在太阳与大海交融
（选自电影《心之全蚀》）]
“With the sea——”埃德蒙多将诗的最后一句重复品味了一遍，随后他看向莱昂纳多，“你是对的，我不该把它去掉，它一点也不多余。”
出乎意料的，白发导演接受了他的建议，莱昂纳多很是惊喜。
在此之前他听过很多传言，比如埃德蒙多有着天才的通病：高傲，不好相处，很会挖苦人。结合前几天并不好的印象，当他拿着剧本前来讨论的时候，他本没报任何希望，并做好了再次被挑起下巴的准备。
然而事实却不是那样的，埃德蒙多听进去了他的建议，并选择了接受。
莱昂纳多终于勾起第一抹真心实意的笑容。
“谢谢你，导演。”他说道，“你不会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埃德蒙多向他投去诧异地眼神。
“我说过，我不是独|裁者，我只是尽力做好我的每一部电影。”他说道，“虽然这一部我不是很满意，但总归签了合同，既然签了，那就要好好对待。更何况——”
埃德蒙多话锋一转。
“——而且剧组里还有你，我最中意的宝藏。”他低低地笑起来，“就是只是为你，我也要把这电影拍下去，这么说，你满意吗？”
莱昂纳多脸上真情实感的笑容裂开了。
“你是不打算放过我了对吗，”他无奈地笑着说，“为什么每当我对你有所改观的时候，你就要——”
埃德蒙多狐狸样的眯起了眼睛。
“我说过，拒绝我比接受我更危险，亲爱的。”他说道，“既然你对我改观，那么请问今天晚上可以赏脸陪我去喝一杯吗，我发誓，就喝一杯。”
莱昂纳多叹了口气，到底没守住最后那份坚持。
“好，但就一杯。”他听见自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