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太子他只想咸鱼

188、原始兽人祭祀品(11)

其实虽然说是开春, 但天气并没有完全回暖,只能说比冬季时那漫长的零下要好上许多,河水开始解冻流淌,但如果是对兽态本身御寒能力不足的兽人们来说, 只要脱掉兽皮衣, 这个天气还是冷得要命。

有了去年雨季刚开始时感冒的经历,纪城现在还是相当注意的, 虽然一开春就在外面奔走, 但穿得相当保暖, 绝不留任何感冒的机会。

等到不少兽人的新房都已经建好, 化了雪的土地也被松过一遍洒下种子之后,那些冬眠中的兽人才将将结束了睡眠,从早就准备好的巢穴中钻了出来。

大祭司鳞就是这个时候从冬眠中苏醒的。

他的兽态是蛇类,当然也秉持了蛇类的生活习惯,每年到了雨季,气温刚刚有下降迹象的时候就会变得不爱动弹, 而稍微再过一阵的时候,也就自动钻进他的地底巢穴冬眠去了。

而且去年因为被修那臭小子踩了一脚伤到了腰, 鳞进入冬眠的时间比往年还要更早一些, 几乎是把来探望的华和修赶走以后的没几天他就去了地底巢穴。

这一觉睡了足足几个月,再醒过来的时候鳞的感觉就是饥饿——当然,一般冬眠醒后的感觉都是这个。

鳞活到现在也有几十年的时间, 对此早就有了足够的经验, 所以他也会给自己准备相当量的食物,好在醒后直接大快朵颐。

从冬眠中醒来, 又找到早就储存好的食物美美饱餐了一顿, 鳞只觉得精神无比舒爽——当然, 他腰上扭伤的部分也早就在冬眠的时候自我恢复了。

本来当时鳞伤得也不是特别重,与其说他那是受伤很痛苦,倒不如说是因为睡觉的时候居然被几个臭小子给踩了腰他觉得面子挂不住。

现在一个冬季过去,这点小伤早就自己好了,鳞美美地吃完储存的食物,而后便从冬眠的巢穴中钻了出去。

一个冬季不见,想必阿噜嘟噜部落的大家都非常想念他这个大祭司吧!

——然后鳞就发现,这个世界好像和他想象得不太一样。

怎么他就睡了一个冬天,蓟这小子在部落里就变得那么受欢迎了?!

鳞从自己的地底巢穴中钻出来,回到部落中,从家门中走了出来,原本想象中必然是阿噜嘟噜的居民们对他夹道欢迎,个个都高喊着“三月之期已到,恭迎大祭司归来”……之类的场景。

然而他一路走出来,没有人夹道欢迎也就算了,倒是他从自己家里走到部落门口用了一刻钟,中间至少听到十次兽人们讨论夸赞蓟的话!

“蓟真是太聪明啦……”

“就是就是,这个冬天大家过得都比以前舒服多啦!”

“卡和娜真是会养孩子啊,就是可惜……”

“说起来蓟也快要成年了吧?也不知道他会喜欢哪家的姑娘。”

听见兽人们的讨论,鳞的鼻子都快气歪了:开什么玩笑?就蓟那个没有兽态的小家伙?还是一个嘴很尖会忽悠大祭司一点都不尊重长辈的没有道德修养的小家伙!!就他也能被大家这么称赞和关注?!

鳞祭司很气,但也是到这时候他才注意到,部落里有些房屋,长得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难道这就是大家说的,蓟组织起来的那个“装修队”搞出来的成果?

鳞心里生出了一点儿好奇,他正想叫住一个路过的兽人问个究竟,却正好在这个时候走到部落的门口。

然后高度近视的鳞差点一头撞到墙体的尖刺上。

路过的兽人正好扶他一把:“鳞祭司您小心呐!”

总算有人注意到自己了!

鳞颤巍巍问:“……这个墙?”

那兽人语气自豪道:“哦,这个是蓟带着大家一起弄的!咱们在墙上安了尖刺,就不怕半夜的时候会有野兽偷偷翻墙过来啦。”

以前虽然部落外面有围墙可以防御一些野兽侵袭,但总有时候守夜的族人打盹,或是遇到一些特别会攀爬的野兽,踩着墙壁上坑坑巴巴的地方就能够爬上来翻进部落里,虽然这种事发生得并不多,但每次都会有不小的族人损失。

不过现在纪城把这个重新改建以后,就再也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了——倒是前不久有次,半夜的时候有野兽从森林里跑出来想偷袭,却没看清墙上的尖刺,等兽人们发现的时候那头野兽已经被挂在墙体的尖刺上,血都快流干了。

鳞:“!!”

果然又是蓟那个小子的杰作!!

一想到自己三番五次的出糗都是因为纪城,鳞刚刚从冬眠中苏醒过来的美丽心情一下子都被破坏了。

他怒气冲冲,原本还想仔细了解一下部落居民们生活的变化,这下也瞬间丧失了动力。

虽然已经从冬眠里苏醒过来,但天气其实还是挺冷,鳞不喜欢这样的温度,所以他思索一阵,干脆没往回走,而是直接出了部落,转头朝嘟噜山的方向去了。

大祭司决定先不要理会这些俗世纷扰,泡个温泉冷静下自己先。

然而等他拖着刚刚苏醒的身躯,慢吞吞地走了快两个小时,到达印象里温泉所在的地点的时候,却发现原本清澈温暖的温泉水,现在已经是一片浑浊。

鳞不可置信,颤巍巍地伸手摸了一下泉水,手指却敏锐地感觉到了一阵刺痛。

轰隆。

一道响雷噼里咔嚓从鳞的心里劈过。

他挚爱的温泉水,不能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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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噜嘟噜部落说小不小,改建房子的事忙碌了一个月也只是普及了整个部落的一小半,但说大也不大,至少像“从冬眠里苏醒过来的鳞祭司最近情绪很不好”这种八卦传递得就飞快,没过一天时间,八卦都已经传到了还在当粉刷匠的纪城这里。

“鳞祭司这是怎么了?”有装修队的成员嘀咕道。

以前他从冬眠里醒过来的时候,一般心情不都挺好的嘛?

现在部落里已经完成了对老弱病残兽人的房子的改建,整个工程已经推进到了狩猎队和装修队成员的房子,正好今天农田开垦的任务已经完成得差不多,纪城就在装修队这边监工,顺便在改造工程陷入难题的时候指导指导。

听见有成员嘀咕大祭司的事,纪城倒没制止说工作的时候不能开小差,而是也随口参与道:“不知道啊,可能是更年期到了吧。”

正巧这个时候路过有几个年轻兽人,闻言登时驻足,表情古怪地看了纪城一眼。

虽然阿噜嘟噜部落总的来说是一个很团结的部落,而且纪城的地位较之一年前也有了突飞猛进的变化,但奈何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两颗老鼠屎,无论怎样都喜欢发挥出自己坏了一锅汤的优良气质。

就像此刻,他们一听纪城如此“出言不逊”,便立刻也阴阳怪气起来:“什么人啊,竟然还敢说大祭司的坏话?”

“就是就是,”另一个年轻兽人附和道,“明明自己都没有兽态,也不能进狩猎队,还有脸说别人?”

他们的声音压得不大也不小,倒是够纪城和装修队其他兽人们听见。

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装修队的兽人们对纪城可以说是已经相当服气,闻言都露出一副愠怒神色,当场就想卷袖子下去和那几个兽人理论。

纪城眯了眯眼睛,已经认出了下面那几个兽人。

很遗憾世界上不仅有老鼠屎,而且这些老鼠屎的秉性还往往有从一而终的特质——不巧,眼前这几个兽人的脸,和之前蓟记忆里嘲笑他没有兽态是个废物的面孔正好完美重合。

连嘲讽人的台词都不带变的。

纪城勾了勾唇角,摆手拦住装修队的兽人们,从原本半倚在树上的姿势变成坐直:“大胆!”

路过的那几个年轻兽人:“?”

他们表情茫然了一瞬。

只听纪城又道:“你们居然敢恶意诋毁大祭司!”

年轻兽人们:“??”

他们怎么恶意诋毁了?

有人有点不安地反驳道:“蓟!明明诋毁大祭司的人是你好吧?!”

纪城双手环胸,理直气壮:“我怎么诋毁大祭司了?”

“你说大祭司到了更年期!”

纪城拖长声音“噢”了一声:“可是更年期的意思就是说大祭司已经到了中年啊。”

鳞作为部落的大祭司,今年已经三十多岁,要是放在科技更发达的社会或许还可以说一声年轻,但在兽人平均寿命本来就不长的原始社会,确实已经是进入了中年。

他语气无辜摊手:“我只是说实话而已,怎么就叫诋毁了呢?”

那几个年轻兽人顿时语塞:“你……”

“倒是你们,”纪城话锋一转,“明明我只是在实话实说,你们却用大祭司的名义骂我,要是不知情的人知道了,那不是会觉得大祭司是那种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独断专行的坏人?”

他义正言辞:“——这难道不是在诋毁抹黑大祭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