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太子他只想咸鱼

129、精神病院扛把子(1)

这次纪城并没有在捌壹叁柒小世界久留。

以他的资质, 先前在捌壹叁柒小世界修炼那十几年所积累的灵力都快要能飞升破界了,干掉个虫巢其实并不算太难,就是这玩意儿体型堪比一座巨型大陆,要一点点磨没实在很耗时间。

所以在花了一整天时间把这座大陆连同一堆巨型虫族的尸体绞碎以后, 纪城立在虚空中, 突然觉得有点累。

虽然捌壹叁柒小世界的科技先进,种种游戏玩得也挺尽兴, 但他也辗转这么好几个世界了, 在这个世界再留个几十年好像也就那样。

以及要是回头人类军队赶过来看到这个现场的话, 自己可能不太好解释。

他思来想去半晌, 最后取出自己的专属机甲,三两下就把这玩意儿弄得支离破碎,然后选了个优美的姿势躺进机甲舱的残骸里,脱离捌壹叁柒小世界。

纪城最终并没有直接了结“高塔意志”——虽然认真讲他知道的干掉人工智能的办法挺多的,但太子殿下认为,与其自己出手, 或许让这个家伙自己面对人类的反噬会更好一些。

不说高塔意志这么多年来并不是一件好事都没干,就说它那庞大的数据库里存着的知识, 人类也不是完全不需要它。

所以纪城在升为少将, 估摸着“高塔意志”随时可能会动手以后,已经在一个秘密站点里存下了对付它的方法。一旦他死亡,这些内容将会自动发送到一些纪城信得过的人的邮箱里。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道后手, 他才放心地做了现在这一切。

意识还留在这个小世界的最后时刻, 纪城隐隐约约看见远处有星舰和机甲单兵的队伍呼啸往这个方向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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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下个世界前的短暂空隙间,纪城还找司命天神打听了一下捌壹叁柒小世界的后续——万界殿内的玄天镜可以看到每个世界的未来, 虽然个别情况下可能会有变数(比如太子殿下本人), 但大多数时候从玄天镜看到的内容还是差不离的。

他也是第一次干这种还没有完全尘埃落定就跑路的事情, 所以相当好奇。

不过司命转述的玄天镜中内容和纪城所料想的差不多——罗兰帝国收到了纪城传回的坐标和音频,当即陷入震惊——尤其是当他们发现这一次虫族的进攻都退却得特别快以后。

来不及找“高塔意志”对质,各个战区迅速组成星舰队伍,朝纪城发回来的坐标出发进行探索。而结果也非常明显:他们找到了破碎的虫巢,也找到了几近被绞为碎片的纪城的飞船和机甲——当然,还有他的“尸体”。

虽然有些搞不清楚纪城到底是怎么把虫巢击碎的,但摆在眼前的道道证据几乎已经向他们说明了一个事实:人类向来敬仰尊敬为“神”的高塔意志并不是如大家想象般无私奉献,相反,它有自己的私心,甚至不惜赌上人类未来的命运。而被它算计的安辰,那颗罗兰帝国新冉冉升起的将星,虽然已经到了绝境,但还是不惜一切击碎了虫巢,甚至为此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而这一切在他们发现了洛伦佐的尸体以后再次得到证实。

之后在罗兰帝国一场近乎是革命的运动轰轰烈烈展开,人们开始反思自己曾经的一切,包括他们固有的alpha和omega结合的婚姻观、是否太过盲从他们曾经信任的那位人类舵手等等等等。

而“高塔意志”不知是否是因为成人的希望彻底断绝,最后面对人类的质问时竟然没有丝毫辩驳和反抗,而是选择了封闭自我意识——这对人工智能来说也约等于自-杀了——然后将蕴含有人类所有知识的庞大数据库还给了人类。

虫巢被纪城绞碎,没有了新的虫族源源不断诞生出来,罗兰帝国面临的外部威胁也少了许多,可以说将虫族清缴干净也只是时间问题,星际人类将再次迎来繁荣和扩张——当然到了那个时候捌壹叁柒小世界的人类肯定还会再面临新的问题,不过这些也都不是纪城所需要烦恼的了。

“安辰”这个名字也将永远铭刻在星际人类发展的历史当中。

说是青史留名也不过如此。

“也许‘高塔意志’也还记得当年智者埃尔伯特创造它时的初心吧,所以最后时刻才没有任何反抗,”司命天神感慨一句,“毕竟它也是继承了埃尔伯特全部记忆的。”所以它会拥有人类的喜怒哀乐,以及欲望。

太子殿下则是盯着司命天神,冷笑一声:“你果然对捌壹叁柒小世界了解得很彻底。”

让他一睁眼就看见“没有丑omega只有懒omega”那些标语果然都是有预谋的!!

司命天神一愣,随即转头拼命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太子殿下,那个什么,咱们马上就到伍叁贰叁世界了。”

他鼓励道:“您前面五个世界都做得很不错!万界气运的关键节点一共也就十二个,这个世界您再努努力就到一半了!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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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面几个世界时稍有不一样,这次纪城睁开眼时并不是独处的状态。

狭小的房间里并没有可通风的窗户,窗帘也没有拉上,阳光透过密闭玻璃洒进来,并没有柔和温暖的感觉,反而凌乱得有些刺眼。

办公桌的对面坐着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拿着一支笔,在纸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写写画画。

纪城有些迷茫地抖了抖眼睫,没太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这具身体的记忆就整整齐齐地码在脑海中,不过因为对面有个貌似医生的人在,纪城并不好沉下全部心思去读取。

他一边分出一半神识阅读原身记忆,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办公桌对面这位“医生”。

“医生”并没有带口罩,手边或者这个房间内也没有任何的医疗器械——唯一让他看起来像个医生的就是那身白大褂和脸上一副带着学者气质的眼镜,哦,还有那支笔——他翻了翻自己手中塑料夹板的那一叠纸张,开口问道:“最近十四天时间,你有没有感到过很悲伤?[注]”

纪城一边阅读记忆,一边坐姿端正、语气冷静地回答:“没有。”

“近两周有过哭泣吗?”

“没有。”

“有过睡不着或者醒得很早的情况吗?”

“没有。”

“有过对未来感到失望的时候吗?”

“没有。”

“觉得自己很失败吗?”

“不。”

……

“有过任何自-杀或者自-残的念头吗?或者付诸实施?”

“都没有。”

“好的。”对面的白大褂翻完了那叠纸张,松手,纸叠又哗啦啦地回到了大片空白只有他随手涂鸦的第一页。

而这时纪城也读完了原身全部的记忆。

所有内容并不太复杂——

喻霁,一个普普通通二十三岁的青年,刚从A国的顶尖大学毕业一年,同时也是A国喻氏集团表了两代的亲戚。他的父母在几年前遇到车祸死去,但也给喻霁留下了一些喻氏的股份,足够他什么不干也可以衣食无忧一生的那种。

只可惜这位是个不甘平凡的,非要掺和到集团的斗争当中。

然后非常不幸的是喻霁失败了,连同他跟随的那位堂哥一起被逐出集团的权力中心。

他们这个派系的破产的破产,被赶走的赶走,因为承受不了失败而选择自-杀的自-杀,最顶头的那位堂哥也被放逐出国永远无法返回,而比起这位流放他国的堂哥,喻霁本人还要更倒霉一点——

他被胜利派系的亲戚们马不停蹄地送到了仁安疗养院,也就是现在纪城屁股坐着的地方。

仁安疗养院,全名仁安精神疗养康复院,坐落于A国某个旅游城市的郊区,位置偏远风景优美环境宜人,又可以简称为鸟不拉屎,而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从仁安疗养院的全名已经可以窥见一二。

白大褂扶了扶脸上的眼镜:“哦,你对自己的病情还有什么要述说的吗?”

“有的,”纪城语气平静而礼貌,“我最近三个月的情绪都很正常,没有过哭泣、失眠、食欲不振或者嗜睡嗜吃等任何表现,思维逻辑清楚,没有幻听幻觉,不想轻生,做决定时并不会感到困难,定期体检,没有家族史,如果说有什么挫折的话,那就是被我的好亲戚们送到了这里来。”

“顺便,你刚刚的询问不是很符合诊断规范流程,”他道,“这是一个让患者自我评定的量表,每一题按照1-4分进行计算,而不是由医生来进行询问。”好歹在零柒壹贰世界也有点心理治疗的经验,都不提对方其他不规范的地方了。

“好的,”白大褂听了以后又在第一页白纸上添了两笔,宣布,“重度抑郁症,需要住院。”

纪城:“……”

作者有话说:

太子殿下:就是说我怎么讲都没用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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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文中医生询问的问题和太子殿下提到的量表是《贝克抑郁自评量表》,这个是医院诊断抑郁症时比较常用到的,当然一个正规的诊断流程肯定不止填这么一个表哈,这个主要是起参考作用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