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竞雄

第五十七章 地府天阙书传奇(上)

月笼黑纱,昏昏如许,漆黑的夜中,周涵止一颗心,也是沉到谷底,只见其人一挥天子扇,做法时,满室火把尽皆明亮,火光从四面照出他的影,指向前后数个方向。

周涵止呆呆立住,脸色殊不好看,他顺着每一条身影望去,却皆看不见自己想要找的东西。

先前来过的可是这间屋子,巨大的怀疑在周涵止脑海中闪现,只见屋中陈设,乃是一件件牢房,私设的刑室,堆在一处的各种刑具,不过眼下这几间屋都是空空如也,半个人影也看不见,周涵止推出一道道风,掀开一扇扇门,从最东边的甲子号房间,一直到最西边那间刑室,一间间厚重的铁门在周涵止法力之下,伴着一声声沉重的叹息,先后被其掀开。

然而门开的越多,周涵止心中疑惑更是增加,脑门甚至急出了豆大的汗珠。

灯火照耀,一间间门里却是空无一物,灯火摇曳,他疑心那屋中的朦胧的影子,却都是火把映着他,投下的自己的身影。

这一瞬间,周涵止只觉有一丝丝头晕目眩,不知要作何想,难道那全力筹谋,想要取得的宝贝,竟就这样被别人捷足先登了么?

不对!他举扇一拍脑门,顿时想到,那刑室里堆砌刑具,无不被这股湿气浸的生满了铁锈,又如何与自己先前所见一模一样?那时这水牢中虽然是一样的一面环墙,却分明只有三四间囚室,如何来的这七间之多,更那刑室中存几件刑具上都涂满了新鲜的血液,想是刚刚用过,又如何像此时生满铁锈一般闲置此处。

“不知那刑室里,还有没有通向那个所在的机关…….”周涵止攥紧天子扇,抱一丝侥幸,正要向那刑室之中走去。

忽然之间,大地颤鸣,水牢之内一阵晃动,周涵止心中一惊,迅速想到,该不是此地要地震塌方,又或是有什么异变?他不及细想,转身便走,想顺着来路,踏上石梯迅速去到另一端。

然而就当他刚一摸到此水牢内通向外界的那扇铁门时,眼前这扇大门居然在一片光影摇晃中闪烁一阵,就那么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周涵止心中大骇,想到这水牢中古怪异动,一股诡异气氛弥漫,和自己先前来时感觉大不相同,这时周围左右空间异动,颤鸣瓮声,光影闪烁,四面景物竟仿佛从现世空间中剥离,只剩在无尽虚空中飘荡的一段,而那水牢地面更化作一块块方砖,跌略尽茫茫不知归处的下方。

转眼间,便似大块雪云散落一般,四面青砖不断掉下去,只余周涵止站立的这一小块儿距离,他打量一下四周,只见三面都是光影交叠的时空裂痕,不知跳进去会有何结果,而自己身后乃是那间刑室,时间不允许他多想,周涵止一咬牙间,早有定夺,只见他一提身子,御气后纵,一飞之际,正是冲进那间刑室之内。

啪的一声,刑室大门撞上了。环墙上的七八间囚室并这间刑室也虽空间异动而不断摇摆,却意外的没有坍塌消失,而环墙上的房间却忽然在亮光闪过,缓缓消失掉了几间屋子,余下的那些似乎不受这天地震动影响,伫立不动,只是传来啪啪啪几声响,那些门,都一一关上了。

半盏茶时分,剧烈的晃动停止了,已经坍塌殆尽的空间中,青黄蓝白数道光带交结辉映,映的虚空苍渺不尽,而此处水牢,只余四间囚室静静伫立在虚空之中,这几间屋子铁门紧闭,无声无息,光暗吞吐,他们仿佛丝毫受不到什么影响似的。

又一会儿,异变又起,原本跌落虚空的一块块青砖竟有虚空光带中缓缓飞升,一一重新排布,整个水牢四面消失掉的景物正在一阵轰鸣声中重聚重组,当然,其中唯有先前消失的那几件屋子,没有再一次出现。

在他们原本镶嵌铁门的地方,倒是多出了几面墙,补上了缺口。

瑟鸣不已,却有停日,一切自虚妄中来,又回虚妄中去,终于,整个安乐侯水牢内的变化停止了。

若谁是第一次进来,定不会发现这水牢之中,竟有了这许不同的变化。

诺大一个厅堂里,缓缓恢复了平静,这假山之下,仅有一面墙,原本七间屋子的那水牢重又成型了,不过此时水牢那面墙上,所排布的囚室中,只有门上分别写着

极恒河沙、无世无量、不可思议、那由他等四间屋子,这四间屋子,外面看皆是一样的铸铁大门,上中漏一面仅铸有二根铁栏杆的窗子,在没有点燃火把的情况下,任谁也难辨其中藏着些什么。

难道周涵止最先进来的时候,就是如此四间屋子排列在他面前,亦或有他种变化,不然为什么他一见墙上一列房间,顿时惊呼不对,不过此事的答案只在他心中,他人却是无解。

眼下水牢中,是悄寂一片的黑暗,内里却有一股隐隐的不安气氛,一如静流暗涌,忽见间,砰砰砰砰四记响动,那是牢门一一掀开的声音,浊气冲出一扇扇铁门,正中那间屋内,正漫溢出一道银光。

霍的,一个身材修长,面貌庄严的道人手指一柄宝剑一跃而出,剑光流萤,乃是其上镶着一块夜明珠,更有正中诺大一块红宝石趁着夜明珠光,流光曳动,这道人跃出时,长剑挥出,各向左右点去,只听哎呦哎呦两声响,原来是有两人追出时被他刺中,痛叫着跌倒在地上。

“这妖道没了邪法,大家不要怕,有拿下他的,侯爷重重有赏!”这房门打开的牢中忽然传出一声吼,一下子,并这间屋子,及旁边那扇铁门之后,一齐涌出七八条黑影,只见这些黑影似乎手中也拿着兵器,将这老道团团围住。

这道士冷哼一声,扫了下剑锋,那夜明珠顿时拖出一道流光,流光闪烁一阵,正映着身周扑过来的,这群汉字们紧张的面容,只见他们分明都是一帮仆役打扮的下人,光茫闪逝瞬间,他们或手执棍棒,一脸犹豫,或舞着拳头,怒气冲冲。

然而这道夜明珠光只如暗夜流水,在他们眼前一瞬划过,下一步,几人眼前一花,还没看清楚,便听得漆黑的夜中剑光忽的闪动,化作几道刺眼的白光,犹如暗夜里绽放的牡丹,牡丹花开,衬人华贵庄严,那道士忽然一把将宝剑别在身后,另一手一甩佛尘,冷哼一声吼,身周惨叫声又像遍地花开,从四面八方传来。

那边不知什么人,啪的一声响,打亮了手中火石,点燃了挂在四边墙壁上的一处火把。

“恩?”那老道士似乎耳目聪灵的很,便在火石激出火花的瞬间,望见一个剑客的身影正在西北方摇晃着闪现,火花一闪而灭,接着火把嗖的一声点燃,照淡了满屋的黑暗,这一瞬间,而就在那剑客正欲点燃火把的瞬间,老道早就横过手中宝剑,身形如风一闪,挥手便斩。

砰的一声,对面剑客一手去挂火把,另一手正迎着老道掷出了一柄宝剑,那道士一愣,回神时,正有一个白衣人借着微弱的灯光冲了出来,此人一手接过宝剑,只见宝剑映火无光,只有幽深的暗,古朴厚实,那白衣人迎空跃起,借助身后剑客掷出来的宝剑,随手一击挥出出,宝剑划破虚空暗夜,其声竟是分外沉重,道士惊觉这一击其迅其威,竟若黑夜流星,势难抵挡。

然而道士剑术,自是不遑多让,他一抖手腕,化斩为刺,斜斜的将白衣人宝剑挑起,复又要去攻那正点燃火把的剑客,这白衣人早从身后一脚踢来,道士看也不看,回身甩过一记拂尘,恰好将其人一踢之力卸掉,白衣人一击不中,复又挑起,先跃过老道去保护那名剑客,却不料道士又是一剑斜指向天,宛若射日,白衣人无奈,在空中与道士剑芒硬拼一击,旋即又被他这一击挡在了身后。

没想到老道如此难缠,白衣人却是不甘示弱,只见他二话不说,身子一跌,贴在地上,竟是噌的一下,似一块腻腻的肥皂一般,从道士身畔滑了过去,就在他掠过这道士身旁的一瞬,两人挥剑,一个站立在地,一个躺在地上,双方挥剑相击,竟绽无数剑芒。

白衣人挥动黑色长剑,搅动了漆黑的夜,那道士剑法精妙,手中宝剑也是不弱,些微的火光映照,两人宝剑正在电光流火的瞬间激烈碰撞,却不料也许是道士剑法到底高上一筹,或是白衣人用这黑剑并不趁手,只听一声轻响,那道士一剑刺去,借着白衣人反手抵挡的瞬间,另一只手上拂尘早扫了过来,只轻轻一卷,就将白衣人手上宝剑倒卷上了半空。

忽然之间,道士身前那剑客恰好将点燃的火把挂好,借着高高闪耀的火光一跃而起,正握住了手上宝剑,长剑入他之手,便似如鱼得水,其人舞过几个剑花,早将搅在其上的拂尘斩断,接下来又是一剑挥出,竟刺向老道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