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竞雄

第五十一章 三仙情迷三仙天(下)

七妙听秦逸细心讲完,这才知道自己一行人身后,江湖掀起如此偌大波澜,她心中不由疑惑,俺常理说,居云轩长久与三仙天做邻居,合该交好,不想这夏鸿渊隐忍多年,竟在最后时刻发难,思及这个高踞龙椅宝座之上,却是终日躲在帘子之后,不喜不悲,形似木偶的居云轩主人,又不知其与雷若彤过往又有何纠葛。

孙德宗等魔教一行人来此居云轩,自然不是某图雷若彤身上重宝的,他们一行目的有二,一助七妙找寻三仙天入口,以使起进入其中,相助雷若彤前辈逃离兵解神灭的厄运,二来便是阻止居云轩、兵盟、及贺须弥等野心家图谋雷若彤前辈身上重宝罢了。

七妙听完了,不由叹气,心头想了想,又是问道:“秦兄可知三仙令又是何物,听闻,此乃是进入三仙天的唯一信物令牌。”

秦逸闻言不由眉头一皱,显是此事也乃他心之所系,只听他缓缓说道:“真人所料没错,这三仙令乃是当年通晓仙、雷若彤与那夏鸿渊开辟三仙天后,各自所执的一块令牌,此令牌乃是开启三仙天通道,以能进入此地的关键,只是”

“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七妙心中略略紧张,问道。

“唉……”秦逸摇头道“随着先代魔主厉修鬼种战死,雷若彤前辈赐给他的那块三仙令便已经遗失了,现魔主交待,眼下那灵霞岛周涵止既奉通晓仙之令来三仙天一探,身上必然会带着一块三仙令,我们可以从此处下手。”

“这样啊…….”七妙苦笑一声道“只怕不能如秦兄所愿了…….”

“为何?”秦逸惊问。

只听七妙解释道:“日前夏文清过问这三仙令之事,周涵止茫然无措,竟仿佛头一次听说,故而我断定,因着某种缘故,通晓仙并没有给他三仙令。”

“居然有此事?”秦逸大惊,转而不由狐疑道“这周涵止性子狡猾,此番言语是否他的托词?”

“观之不似…….”七妙摇头道“周涵止那日面色表情,不似作伪,不然依常理来论断,此人应该不会否认有三仙令之事,以致被那夏文清怀疑到他来此居云轩的目的。”

另一层话七妙隐在心里却不说,既是周涵止信任自己这“师妹”,故而并不会刻意欺骗。

“按说他不应该不知道……此事蹊跷,你与其共事时还需小心”秦逸皱了皱眉头,心中似有那想不通的关节。

七妙点点头,提醒道:“依秦兄所言,千里迢迢再去寻那灵霞岛上通晓仙之三仙令,一来时间来不及,二来你我实力,要去动摇此正道巨擎,无疑蚍蜉撼树,为今之计,只有从夏鸿渊身上入手了。”

秦逸点点头,只好无奈道:“孙德宗先生曾云,这夏鸿渊既然名居三仙之列,与通晓仙、雷若彤齐名,那么道行必是不凡,昨日瞧他几次席上作为,临机应变,也是颇有手段,此事恐怕不易,还要待我回去与众人商议了再说。”

当下两人又商议了由七妙将自身至阴致寒真气渡给雷若彤,以弥补其身上至阳至刚功法对身体带来的危害,二人又细细分析了一番局势,看看时间,不敢在外久待,便即各自拱手告别,旋即分开了。

这一番对话,耽搁了不过半个时辰,七妙飞身而至客舍,推开房门,见周涵止与李渺华没有回来,扣了扣门,更发现连愚痴居然也不见了…….

……..……..

两岸青山复连绵,云端深处居云轩,那中门向上,逶迤盘旋这条山路,在那云深不知处的顶端,伫立着一座巍峨建筑,仰视之,此乃一间六角木制阁楼,拔地数十丈,分作四层,塔身雕饰精美,层叠矮檐,楼内各层焚香静气,远观之,此塔身周青烟薄云缭绕环顾,似仙似淡,宛若仙家宫阙,出尘而设。

那第一层塔楼的正中,写着三个粉底金子:勤政楼,此刻居云轩主人夏鸿渊正坐在一副木制轮椅上,依靠着此楼第四层的床边,凭栏眺望,看不出面目表情。

他放眼望去,这勤政楼坐落与居云轩最高之处,临渊跃空,宛若天上宫殿,不管是远处挺拔的青山、亦或是身下磅礴的北海,尽皆要向其伏地头颅,膜拜脚下。

想来这居云轩气势,并列天阙之上,俯瞰万里江山,寻常人若再次俯瞰身下,无不会生出睥睨天下,豪情万丈的气魄,不过此时夏鸿渊却没有这种情怀,他心中事纷乱堆叠,竟隐隐有一丝烦躁和气闷。

不知为何,此人面目上缚着一层清气,远远看他这张脸,只觉其五官掩藏在清气中,虚虚实实,明暗隐现,那被锦衣华服包裹的这身躯直直卧在轮椅里,半响竟也生不出一丝变化,只道半盏茶时分过去了,夏鸿渊才机械的划着木轮椅,缓缓向房间深处而去。

原来这临床的房间,乃是勤政楼内一处偏房,其中陈设,无非书案竹椅,那案头上摆着几本书,文房四宝,焚着白术香,泡着碗滁菊香茗。

却见这夏鸿渊看也不看书案,推着轮椅,径直来到墙角床边,这里摆着一张石床,**可睡一人,**没有被褥,露出来的只有光华如镜的石面。

此时这张**,竟赫然躺着先前被夏文清用咒术暗算了的原居云轩管家邢业,此时他静静的躺着**,一时也看不出是生是死。

却见夏鸿渊探出两指,略显机械的搭在其脉络之上,细细探视其脉络内息。

在他凝神思索的瞬间,不妨细看,原来这看似宛若水面平静的石**,竟刻着数千乃至上万道的纹路,此际从邢业身体里,竟不断散出一丝丝的黑血,沿着这细小纹路缓缓流淌出去,不知又注入何处。

这时躺在**的邢业也突然睁开了眼睛,却听他挣扎道:“主人,莫要在为小人浪费真气与功力了,您昨日将这石床飞梦让与我一个日夜,乃至身子受害,已开始显现出来了…….”

“无妨…….”夏鸿渊面无表情,害死有一些呆板的说道“现在这具身躯早就有损坏之兆,就算再由这石床飞梦日益散却尸毒,怕也是挨不了多久了。”

邢业叹一口气,竟是埋怨道:“主人若是当年听了我的话,在我全力配合下,夺舍小人躯体,而不是仓促将魂体转移到这洒尘身上,这二十余年来功体法力也就不会受其所制,以致如今局面了。”

“唉…….”夏鸿渊面上却无表情,但一声长叹,悠悠半响,宛若发自肺腑,只听他苦笑道:“当年我走火入魔,你已拼命将我救回,你从小为我伴童,亦兄亦弟,我如何能忍心夺你身躯…….”

往事一幕幕,悠悠浮现,似如过眼云烟,然而挥之不去,盘亘心头的,却又几多哀愁,几多悔恨,夏鸿渊兀自低语,邢业感其真挚,不由动情道:“现下里还有机会,我体内咒度已解多半,却也挽不回我之生机了,主人不若干脆移魂我身,以解此困吧。”

听这二人对话,原来昔年里夏鸿渊走火入魔,以致经脉耗损,在面临殒命的关口,放弃了移魂于邢业身上的行动,而是仓促夺舍于一个叫洒尘的道士,却不料夏鸿渊魂灵附体时稍有差错,加之与洒尘功体相互排斥,以致身体不能灵活移动,通天道行更无法全力施为,便这样不死不活的过了二十多年。

“此躯虽已现损败之像,然而我们对三仙天的行动不久即要展开,只要再能撑上一两天就可以了。”夏鸿渊摇头道。

“但……”邢业迟疑的说“这兵盟已经杀上门来了,主人现在元功不畅,若不提前准备,恐有不测啊……..”

“哈哈!”夏鸿渊长笑一声“现下来的这些人中,除非是孙德宗和贺须弥联手,或许我还要忌惮三分,余人何足道哉,不过你这么一讲,我倒是想起一事,我们居云轩内奸的事情,你受伤之前处理的怎么样了?”

“是,主人…….”邢业应道“自我们对三仙天的图谋被兵盟散布到江湖之上后,小人便在居云轩内一通彻查,最后发现有十七人形迹可疑,其中极可能有某人是兵盟安插在轩中的奸细,小人已经借故将他们全部处置了。”

夏鸿渊点点头:“你做的好,不要在身边留下哪怕万分之一的隐患。”

“不过主人,那兵盟袁重岳也真是十分狡猾,我们居云轩避世许久,在江湖上了无声息,他竟也会费心机安插人手在这里,此人却是不得不防,而得知我们对三仙天的图谋之后,他自己不率兵盟来干涉,却趁机令江湖人士厮杀不断,无异于借刀杀人。”

“哈哈。”夏鸿渊笑了“袁重岳心性,若是看上的东西,一般不会太作弄手段,只需明抢罢了,只是此次,散布消息外,又只拍了几个宵小之辈来我轩中,我却不知道他唱的是哪出戏了,难道我这昔日把兄弟是怕了,崇岳竟不敢来见鸿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