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竞雄

第三十七章 一剑可谓万人敌(上)

这时厉千仞被那两条银鞭困住正中,当空又有胡龙袭来,正是危急毙命的十分,然而却见他脸上却不见半分紧张,反而满是轻松神色。

只见他猛地一声喝叫,身子左右铿锵之声忽的大作,以其身为中心,凭空出现了数百道利剑。

这些利剑乃是由其真气凝练而成,有若实质,此时蓦地出现,厉千仞高叫一声:“倾雨!”

只见那数百道利剑,携着凌厉剑气,宛若牡丹花开一般,倏忽之间,四散倾泻,正是冲破了胡龙与燕虎两人的气劲防护,猛地击在这二人身上。

那胡龙与燕虎二人猝不及防,只觉倾盆剑雨密密麻麻向自己袭来,又仿佛置身于由千万利剑组成的巨大漩涡之中。

漩涡之中,剑雨似浪,呼啸激烈,两人慌忙运起全身真气抵在面前,拼死抵抗,然而他这数百道利剑又如花雨缤纷,源源不断,竟是层层叠叠的压制过来,宛若没有尽头。

燕虎与胡龙一时气滞,两人心底都不由浮出一丝绝望,那燕虎身后的段三娘有心要救,却也摄于厉千仞这一记“倾雨的”气魄,竟是无从下手。

便在燕虎与胡龙二人毙命的紧要关头,突然又听那厉千仞长啸一声,数百道利剑忽然嗡鸣相应,剑身竟隐隐变淡,缓缓消失了。

燕虎二人惊疑之余,只见厉千仞抱着手,背对着太阳站着二人身前,他一身天青色外套御风飘荡,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这一瞬间燕虎恍惚错觉,竟错觉到:这厉千仞宛若不世战神,倚天而立,将那太阳的光辉都遮蔽了,只听那厉千仞语调平静的问道:“二位还有什么招数,尽可使出来,千仞在此奉陪。”

燕虎与胡龙对视一眼,再也难抑心头激动,他二人虽御气在空,却也扑通一声拜倒,一脸钦佩的拱手望着他,齐声对那天地起誓道:

“某二人愿奉厉千仞为魔教之主,今生今世,鞍马相随!”

其声赫赫,声音回荡在邙山上空,忽忽悠远,劲吹过吹纵穿过那蓊蓊郁郁的树林,山林之中,林木沙沙,满山枝叶摇摆,宛似青山上的一道碧波清流,也似是邙山几代鬼雄的魂魄,正摇摇向众英豪挥手致意。

这边厉千仞一声大笑,俯身扶其二人,众人对视一眼,皆作会心一笑,于是厉千仞牵住他两人的手,带着秦逸、穆旦与段三娘,一齐向那邙山飞去。

“咳咳…..”时间悠悠又是过了半个时辰,那陈开缓缓转醒,只觉脑海中犹自迷迷糊糊的,他吐出两口泥巴,忽然猛地一惊,想到“少主与俩兄弟正与敌人搏斗,不知怎么样了,脱离危险没有?”

他挣扎着撑起身子,动了动筋骨,竟是活动自如了,当下便是抬头四望,却见天上飘着两三瓣云彩,一副空荡荡的样子,竟是杳无动静。

陈开不由得张着嘴,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心中狐疑想到:“莫非这又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此际邙山山门大口,数千魔教徒众身着黑衣,罗列在邙山山道四周。邙山之上,刀剑森森,遥遥一片旌旗招展。

魔教教众脸上无不是一副严肃庄重的神情,便是齐齐遥望着邙山山脚那边,这时只见一个穿着天青色衣衫的年轻人缓缓走来,踏在邙山石阶之上。

这人正是厉千仞,只见他一步一步拾阶而上,身后正是跟着秦逸等诸人,看他们面上的表情,各各是一丝不苟,满山的教中见到这一行人,竟是齐声欢呼道:

“恭迎少主回山!”

“恭迎少主回山!”

突然身后秦逸等人一齐跪下,恭恭敬敬的齐声道:“还请少主继任魔教之主,带我们重振魔教声威!”

这一声激起千层浪,呼啦啦一片动静,只见魔教教众无不跪倒,欢呼劝道:

“请厉少主继任魔主!重振魔教声威!”

其声浩荡,响彻千里,悠远不绝。

厉千仞抬头望去,那满山教众那一张张殷殷期盼的表情落在他的眼中,脚下石阶迢迢长长,他只觉前路漫漫,邙山高高穿纵云头,那视线所及的尽头云气渺渺,雾气迷茫,他心中不由想到:

“从此自己要开创的这一番事业,前路虽远,又定是歧路迢迢,荆棘密布,然而眼前众人的欢呼声,隐隐期盼的表情,已是不容我退缩。”

他心头不禁浮现出一个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响,宛若九霄雷霆咆哮,响彻在他心头:“虽千万人吾往矣!”

是日,厉千仞在邙山数千教众恭劝声中继任魔教之主,进入邙山议事大厅之后,他吩咐秦逸等人道:“我兄战没,如今我即位魔主,此事必须遍告天下魔教各分派,几位兄弟今日便去个分派散发魔教金帖,告之这些分派掌门,我将于两日后在邙山鬼树见证下正式即位魔主,请他们过来观礼。”

魔教金帖即指邙山鬼树百年间遇人以鲜血生祭,才会出现一两片的金叶。魔教之人以此为魔主传令的信物,见此便如见到魔主。

“但是魔主……”秦逸早已改口不唤少主了,只见他略带担心的问道“旁的那些门派向来不听邙山吩咐,如今如此大张声势,恐怕他们借题发挥,来此闹事。”

“无妨,名不正则言不顺……”厉千仞摆摆手“或可借此统整全教上下,倒也不失为一个良机。”

“还要防备正道中人趁我教虚弱之时前来围攻。”穆旦跟着建议道。

“嗯……”厉千仞点点头,沉思片刻,便即吩咐道“那劳烦秦逸与陈开二位兄弟去各个分舵送金帖,穆旦与龙虎山的兄弟协助防守在邙山四周,以备正教来攻。”

“遵教主命!”众人无不欣然称是,当即四下散去。

一时之间,偌大的邙山议事厅里空空荡荡,只余下了厉千仞一人,他兀自一个人站在大殿最中间,婆娑着摆放在那儿的一张金丝楠木椅子,心中不禁想到:

“这张椅子,我父亲做过,我兄长也做过,这些人无不为维护魔教光荣战死,现在,轮到我来坐它了…….”